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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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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张了张嘴,“雀奴……妹妹……”
  和太子争斗了这么久,可这是李炎头一次清楚明晰地认识到政治斗争的残酷。它将血脉割断,将情谊击碎,将昔日的一切温情都弃若敝履。
  那双尖锐通透的眼睛里,所珍视的唯有权力、唯有恩荣,没有任何属于过去的情谊。
  “驸马爷,这边……”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府里传来,李述将步摇收进袖口,转身见是门房领着崔进之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想来是方才李炎的表情太过狰狞,下人们生怕李述受委屈,可又不敢拦着二皇子,只能赶紧去请崔进之来救命。
  崔进之大跨步走了过来,站定在李述身边,他肩膀宽阔,又生的高大,半个身子挡在李述面前,帮她隔着李炎。
  崔进之拱手行礼,声音却冷硬,“不知二皇子来府,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担待。”
  李炎自然瞧出崔进之的不待见,他更不待见崔进之。崔进之是太子手下头一个干将,李炎和手下幕僚做梦都想对付崔进之。
  李炎冷哼一声,“本王许久没见平阳了,不过叙叙旧而已,驸马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崔进之亦笑,笑也是硬的,“叙旧自是无妨,只是在府门口叙旧,恕下官不知道这是什么礼数?”
  李炎冷着脸,“本王不过是正巧路过这儿,见平阳正好要进门,就随口聊了几句。”
  他瞟了崔进之一眼,显然不愿意和他陷入口舌之争。李炎将目光落在崔进之身后的李述身上。
  “平阳妹妹,我走了。”
  李述慢慢地、微微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二皇子跃上马,马鞭一抽,他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分道扬镳,二哥这回是真的走了。
  她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默了默,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李述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崔进之握着她的手腕,正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袖来。
  皓腕上淤青一片。
  崔进之紧皱着眉,面上显出十分的怒气,“二皇子弄的?”
  李述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手腕是挺疼的,不过她倒不生李炎的气。
  以粮代钱这道槛,恐怕二哥熬不过去,三个月后永通渠修好之日,便是户部重回太子手中之时。二哥在朝堂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能和太子分庭抗礼,却被她短短四个字打回原形。
  这淤青是她该受的。
  李述想要将手腕从崔进之手中抽出来,谁知崔进之却抓她抓得紧。不待李述开口要他放手,崔进之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往府里走。
  因二皇子一事,李述此时心中本就有些五味杂陈,不愿意和崔进之纠缠。她使劲抽了抽手,崔进之手劲不让李炎,李述叫他抓得疼,不耐烦道,“你带我干什么去?”
  可崔进之却显得更不高兴,连头都不回就拉着李述往前走。走过前院,绕过回廊,进了西院。李述的表情有几分不适,抽了抽手,可又没有抽出来,“你带我去你的院子做什么?有正事花厅商量。”
  崔进之还是不说话。
  直到进了西院,领着李述进了正屋,崔进之这才松了手。回头一看,却见李述长眉皱着紧,极为不悦的样子。
  这屋子是崔进之的卧房,十分宽敞,一堂二室。可装饰却十分暗沉,连床帐都是玄青色的,也不怕夜里醒来觉得闷沉。
  李述揉了揉手腕,也不看崔进之,目光飘在空中,声音冷冷地,“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自崔进之有了青萝后,府中一分为二,李述再不过问崔进之这头的任何事。她目光飘忽,不知该看向何处,生怕自己一抬眼就看到了这卧房里属于青萝的任何东西。
  崔进之也不回答,转身进了隔间,窸窸窣窣不知道找什么。
  李述在厅堂里等得不耐烦,粗略扫了一眼,没瞧见什么女人相关的东西,这才稍微舒适一点。便也进了隔间。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崔进之从架上翻找了好几个盒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瓷瓶,转身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呢。”
  他走了过来,坐在了窗边的罗汉榻上,抬头对李述道,“坐”。
  窗外春光漫漫,从薄薄的窗户纸透进来,窗棱几许投在他的脸上,依稀可见少年时的清贵与蓬勃。
  似是鬼使神差,李述听话地坐了过去。
  崔进之抬了抬眼,笑意一闪而过,似是很喜欢她这样乖觉的模样。将小瓷瓶打开,他又道,“手伸出来。”
  李述不知所以,伸出手来,白皙纤长的一双手,掌纹却是模糊不清的。崔进之将她袖口微微上拉,露出手腕处的淤青来,然后从瓷瓶中滴了些淡黄色的药油上去。
  李述这才明白他的目的。
  崔进之将瓷瓶放下,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手腕的淤青处,替她揉开药油,动作轻柔而慢。
  窗外春光漫漫,仿佛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要漫进屋子里一样。李述坐在窗下,感受他手掌的力度,一时有些懵了。
  崔进之这会儿似乎心情不错,抬眼看了看李述,凤眼含笑,“想什么呢?”
  崔进之等了等,没等来李述的回应。便又没话找话道,“听说皇上给新科状元封了个正八品的监察御史官职,这是你劝陛下的?”
  听崔进之谈起政事,李述这才觉得二人之间的氛围正常了些。她微微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是。”
  崔进之眉眼含笑,语调也有些戏谑,“那状元郎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他早都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做县令去了。”
  李述正要回一句“感谢什么?那御史台他未必呆得长久”,却忽然闻到了崔进之身上淡淡的木樨香味。
  漫漫春光骤然退散。
  那根叫做“青萝”的刺横在心头,多少个夜晚令她彻夜难眠。
  李述默了一会儿,忽然勾起唇角,冷冷道,“沈孝是得感谢我。昔年他做过我的面首,和我云/雨一场,我是个念旧情的人,如今自然要帮他一把。”
  崔进之揉药油的动作停住了,愣了片刻,他一把抓住李述的小臂,逼近李述,“你说什么?”
  当年李述找面首,原意不过是气崔进之一遭。可她云雨一夜,第二日才发现崔进之已经带着青萝走了,她不过自己给自己做了一场戏。
  后来李述冷了心,再见到崔进之的时候也懒得跟他说自己的荒唐故事,故崔进之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看着崔进之扭曲的脸,李述心想,原来让对方生气是这么快意的一件事。
  可崔进之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她,在听到这件事后又何必如此惊讶呢?她李述本就不是一个宜室宜家的姑娘,难道他还指望着自己替他守一辈子活寡?
  可笑!
  李述漫不经心地甩掉了崔进之的手,道,“你惊讶什么?只许你找女人,不许我找面首?”
  她尖锐的眼角泛着冷意,直直扎进崔进之心里头去。
  *
  而那位同李述有过“旧情”的沈孝,下午刚领了监察御史的职位,第二天就勤勤恳恳地履行职务——一封奏疏递了上去。
  奏疏中,沈孝声色俱厉弹劾平阳公主——
  骄奢淫逸,贪欲无度,不恤民生!

  ☆、第 7 章

  御史台下卯是酉时,可这会儿已经是戌时了。
  门牙上悬着两盏风灯,夜风初起,风灯摇摇晃晃,照出檐下静站着的沈孝。这是他在御史台当值的第一天,诸事不熟,因此待到这时候才下卯。
  黑洞洞的长街阒静极了,仿佛能听到血脉流淌的声音。
  沈孝手里捏着自己的奏章,目光盯着虚空的远处。
  这是他今早递上去弹劾平阳公主的奏章,可奏章还没到皇上面前,就被门下省打回来了。也是,毕竟门下省可是郑仆射的地盘,郑仆射是太子的老丈人,而平阳公主的驸马崔进之又是太子的死党,为了这层关系,郑仆射自然也要好好护着平阳公主。
  思及此,沈孝忽然冷笑了一声。
  这朝堂,可真是官官相护,密密麻麻的网织地密不透风,他一个寒门出身的想要前进一步,太困难了。
  就在这时,两个带刀侍卫不知从哪里像鬼一般出现在沈孝面前,他们鹰一样的眼将沈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监察御史沈大人?”
  面色不善,语气不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沈孝抹脖子扔到乱葬岗去。
  可沈孝竟然微微笑了笑,宽袖掩盖下,他紧紧捏着自己那封奏章——虽说奏章被门下省打了回来,没有递到皇上面前,可平阳公主线报多着呢,定然知道自己弹劾她这件事。
  若是换了其他不打眼的小官,惹了平阳公主不高兴,她一句话就能将人打压下去。可沈孝不一样,沈孝同她有“旧情”,就为了这遭往事,她也不会悄没声儿地将自己贬下去——起码要先见一面。
  步步为营,沈孝心里算得清楚。
  世家大族、夺嫡之争,这朝堂上密密麻麻都是不可触碰的网,他不过寒门出身,纵然高中状元又如何,想要往上爬,光是付出比旁人一万倍的艰辛还不够,更需要冒险一搏。
  昔年她玩弄了他,莫怪今朝他利用她。
  “平阳公主有请,沈大人,跟咱们走一趟吧。”
  *
  沈孝本以为这两个侍卫会将他带去平阳公主的府邸,没想要竟是带自己去了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虽已入夜,但朱雀大街却还是灯火通明。仙客来酒楼红烛高照,门庭若市。
  沈孝微微抬头,看着牌匾上鎏金的“仙客来”三个字,想起前几天自己买米时,平阳公主的车架也是停在这酒楼门前的。
  看来她对这家酒楼是真的情有独钟。
  侍卫带着沈孝进了仙客来,径直上了三楼。三楼都是包厢,比大堂里安静许多,金玉阁包厢门口站在四个侍卫,见沈孝来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对门里恭敬道,“公主,沈大人来了。”
  门悄么声地打开了,室内通明的灯火倾泻到走廊上。沈孝捏了捏掌心,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落脚是绵密的地毯,落地无声,八盏鎏金仙鹤衔烛落地灯立在角落里,映衬着室内的金碧辉煌。透过镂空的隔扇,沈孝看到一个华服女子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
  她身后的窗外,是整个长安城通明的灯火。
  一个绛红纱衣的侍女悄无声息地迎了上来,“沈大人这边来”,带他绕过隔扇,引到窗边,对着罗汉榻上的华服女子恭敬地福了福身,“公主,沈大人来了。”
  可罗汉榻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地同自己下棋。
  未经允许,沈孝这样的八品小官是不能直视公主的。沈孝垂着目光,看到她华服极长,裙摆拖在了地上,仿佛开了一地金色的牡丹。
  极俗、极艳、极华贵。
  金线衬着满室煌煌,晃了晃沈孝的眼。他拱手行礼,声音不卑不亢,“微臣沈孝见过平阳公主。”
  罗汉榻上却无人应答。
  唯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脆响。
  无声的下马威。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棋盘行了一半,白子黑子陷入僵局,李述目光微瞟,见崭新的深青色官袍笔挺地站在那里,一晃都不晃。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李述将手里棋子往棋盘上一抛,刷啦啦打破了满室寂静。然后这才仿佛看到堂中站了个沈孝,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新科状元吗,怎么干挺地站在那儿?没眼力见儿的奴才,还不赶紧看座!”
  语气冷淡中带着微嘲,于是那句“没眼力见儿的”,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沈孝。
  可不是没眼力见儿么,不过八品小官,朝廷上还没站稳脚跟呢,第一封奏疏就弹劾平阳公主?皇上最宠的平阳公主,崔国公家的嫡媳,大邺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弹劾她?想出名想疯了!
  沈孝自然听懂了她的指桑骂槐,他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将情绪隐了下来。
  城府极深,天生是做官的材料。李述看着他,这样想到。
  沈孝坐在了罗汉榻的另一侧,隔着棋盘,二人相对而坐。
  李述手里捻了一颗白玉棋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监察御史,沈孝。”
  “是。”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状元郎好生厉害。”
  “公主过奖。”
  “哪里过奖?状元郎确实好文采。‘公主象著玉筷,日食万钱;百姓绳床瓦灶,挂席为门1。’”
  李述漫不经心地,却将沈孝那封弹劾奏疏一字一句地背了出来。念完后竟是慢慢鼓起了掌,“好文采,当真好文采!”
  “臣的奏折今早刚递上御史台,晚上公主就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公主才是过目不忘的好记性。”
  李述微微挑眉。
  这句话哪里是夸她记性好,分明是暗讽她眼线多。
  是呢,这样犀利的人,才是昔年那个为了当官,连面首之辱都能忍受的沈孝。
  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
  有意思,沈孝到底为什么要弹劾她呢?
  为三年前那一夜?
  不可能。
  沈孝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以卵击石、只为报复的傻事。
  他刚进朝堂,根基不稳,此时就应当低调做官,努力做事。可他却如此高调地弹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和平阳公主死磕。
  为什么呢?
  李述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有人指使。
  谁指使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要打倒她?或者打倒崔进之?
  又或是……针对太子?
  把玩棋子的手停住了,李述的目光尖锐,直直盯着沈孝。
  若不是想知道他背后是谁指使,有何目的,李述今日根本不会接见沈孝。
  不过一个一夜侍奉的面首,根本不值当她废一点心神。
  “啪”,手中棋子落盘。
  “沈大人,可会对弈?”
  “请公主赐教。”
  白子黑子,棋盘上一场暗战。
  这残局是方才李述自己同自己对弈后的死局,白子占绝对优势,黑子眼看就要死透了,因此李述才不想再下。
  这会儿二人重拾棋子,李述先抢了白棋,沈孝只得执黑子。
  公平?李述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个词。她千辛万苦才有了今天的权势,不是为了放低身段和一个八品小官讲公平的。
  一盘死局,沈孝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除非他主动向自己投诚。
  ……
  “啪,”一声脆响。
  黑子落盘,不过一炷香/功夫,死局逆活,绝地逃生。
  “公主承让。”
  沈孝道。薄唇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讽笑。
  李述一怔,捻在手中的白子一时没抓住,唰啦掉在了棋盘上。李述的棋艺虽算不得大邺第一,可她天生聪慧,斗心眼的事情向来都是一点即通,这棋艺一道还从来没有让对手把死棋盘活的情况。
  更何况还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好生厉害!
  这样厉害的人,要么做盟友,归入太子麾下。可惜太子背后都是世家大族,根本瞧不起一个寒门。
  那么……就彻底将他打压,不留任何威胁!
  李述抬起眼,将眼中冷厉藏在打量之后,认真地盯着他。
  他今日穿的是朝廷新发的八品官服,正八品的官,官服都是深青圆领长袍。时长安城有句损人的话,说“京官似冬瓜,暗长”,说的就是正八品的官,深青官服套上身,仿佛墙角蹲着的一颗冬瓜。
  只是沈孝他高而瘦,脊背挺直,因此他这颗冬瓜倒是赏心悦目。
  沈孝是很英俊的,但与崔进之这种世家出身的清俊矜贵不同,他的相貌更偏冷峻沉肃。眉峰锋利入鬓,眼窝深邃,鼻子高挺。脸型瘦长,又因为瘦,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肉。
  没有表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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