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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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做了一个没有恶意的手势：“我宁愿相信你们和我一样，都只是无辜被吸进来的地球人。我更愿意你们真的有能回去的办法。今天维西他们火气比较重，不是真的想伤害你们的，我们只是真的想离开虚无零界。你们最好能在这周围先躲一下，不要跑太远，远了危险，也不一定能回到这里了。”

“那就这样，我们先过去。我们和零帮真的没有关系。”凌天点点头，率先走向悬石的边缘，招呼小玟和小班过来。他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直接踩空，落了下去。孩子们猝不及防地惊呼，只见凌天颔首，下方条状悬石表面化作一池水，三人直接坠落进去。水面咕噜噜冒出几个泡泡，然后恢复成坚硬的岩石，完全看不出有人进去过。

连舒了一口气，转身要找个地方避避敌人的攻击，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红皮肤大块头吓了一跳。他抚着胸喘气：“RX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啊？”

“老子走路不知有多雄赳赳气昂昂，怎么会没声儿？”RX洪亮的声音震得连走路都打颤儿，“你在这做什么？有没有看见刚才抓回来的那三个人？”

“没有，我只是在找个地方躲躲，你也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连撒谎，偷偷摸摸地看RX的表情，“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也是找个地方躲躲，因为盟主要出手了。”RX压根儿没有低头，连只能看见他冒了一点儿胡茬的下巴，“盟主真的很厉害的。”

两人躲在出口的石头后，看着金色大鸟拍打着翅膀，飞到这一块悬石的上空。“零帮”的人举着武器大喊大叫，包围了独孤羽。独孤羽冷冷地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在说识相的快走还可以保命。“零帮”的人发出哄堂大笑，指指点点，隐约听到“一只鸟还想命令我们零帮的”。独孤羽不说话了，飞得更高一点，低头向三块悬石上扫视一圈，像在暗示着什么。

“快，躲进来，捂耳朵！”RX捅捅连，闪身进了塌陷了一半的隧道。连刚刚把手盖在耳朵上，就传来一种刺耳的声音，像是鸟类的尖啸，恐怖而尖锐，即使把耳朵捂上了还是感到非一般的疼痛。连痛苦地缩成一团，直到RX把他提起来，还头晕眼花看不清东西。RX摇了摇他，过了一两分钟连才听到他在说：“……已经过去了。刚才那个就是盟主搞出来的，怎么样，很强悍吧？”

连这才发现隧道侧壁的石头碎裂了一地。走出去看，原来飞了满天的零帮的人早就不见影了，只丢下半数昏迷的瘫倒在悬石或者飞碟上不省人事，或者还在向下坠落，拖出一路“啊啊啊”的惨叫。但这惨叫声再大也没有独孤羽刚才的啸声恐怖，连还觉得耳朵麻麻的。看见不远处正降落到悬石上的独孤羽，还稍稍心有余悸。

“走吧，去收拾残局。”RX说，一边向独孤羽那儿走去。连赶紧跟上，偷偷回头向下看下方的条状悬石。不知道进去了的三人怎么样了？

第六集　我是大呆头　（3）

“下次在这样干前好歹讲一声，不然会吓死人的。”“穿过”石头后，小玟还心有余悸，“但你是怎么知道石头里面有洞的？”

三人现在站在条状悬石内部一个密封的岩洞中。洞的周围长着奇怪的藤本植物，爬满了整个洞顶。它的果实是茄瓜的模样，发出淡青色光，照得洞里亮堂堂的。看不到任何透气口，却偶尔有一丝微弱的风，带来说不出的诡异。

“零界这一层的很多条状悬石都是空心的，天然形成了很多隧道和洞穴，最适合躲藏了。现在我们只需要找一个地方躲躲，等外面的混乱过去后再想办法离开零界。”凌天解释道。

“为什么不和他们干一架？那什么联盟的人这么拽……”小班跺了跺脚，“还有‘零帮’，听起来就很酷，应该挺厉害的？”

“我们不应该和那些受难者们起冲突的，从他们组织的状况就可以看出确实是近几天才聚到一起的，成员有厉害人物也有废柴。零帮就不一样了，我刚进零界不久就听说了，这零帮是一个叫NexusXZero的囚犯成立的，帮派势力极大，成员也相当嚣张，到处杀人放火——当然这对于零界的囚犯来说不算什么，但零帮也算是恶人堆中的恶人堆了。总之只要让零帮的人不爽，下场就是死。”凌天介绍道，“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新人可欺负，零帮当然不会放过。”

小班张嘴正想说话，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穿透厚厚的岩石壁，震下一层碎石泥灰。他们下意识捂住耳朵，但是声波的能量不可抵挡，致使他们感到头疼。地面在晃动，脚底下出现了一道一道裂缝，攀附在岩壁上的藤被震掉下来，砸到三人身上。

这种状况只持续了十几秒，地面就恢复静止了。现在的景象和之前大不相同，周围的岩石布满裂纹，掉落的碎石使岩洞看起来不再牢固，藤蔓横七竖八地零落一地，形成成堆的障碍物。三人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试图摆脱眩晕。

“联盟和零帮杠上了。”凌天若有所思，“如果刚才是联盟的人搞出来的，应该只可能是那个盟主。”

“看，那是什么？”小班指着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声波震动使原本遮蔽着洞口的藤全部倒伏在地上，这个仅有的通道只能乖乖现身。先前微弱的气流就是从这来的。

“过去看看。”小班迈出一只脚，却被凌天拦住：“等一下，小班。注意脚下。”

注意脚下？脚下只是一些毫不起眼的藤蔓，除开茄子形的果实在发出淡青色的光，什么也没有。踩上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凌天也太小心了。

见小班没当一回事，凌天只好稍加解释：“能在零界生长的植物不能小看，说不定它们有奇特的毒性或者别的什么，这样贸然接触不好。好像有人同我讲过这种植物……”

“那我们要怎么办？不踩到应该就不会有事吧。”小班总觉得在细心谨慎的凌天和小玟身边，自己显得相当鲁莽好斗。他想让自己表现得大胆一点，能够给别人特别是才认识一天的凌天留下好印象。可是到现在为止，他的小破表还没有派上一点用场，期盼能靠一场战斗秀秀身手的小班自然有点憋屈。他不想像个白痴一样杵在岩洞里，就率先向洞口走去。

想要不碰到藤蔓，就必须在它们之间的空隙中寻找落脚点。这是一项考验耐心的工作，藤蔓像一张织在地面的大网，混乱而无序，发光的果实和光下的影子还对视觉造成了混淆，常常有种无处落足的感觉。才走出没几步，小班就不耐烦了，但是已经走了出来，退回去会被人讲成没毅力的家伙吧，于是他花了好一番心思认真找空隙，但还是有几次差点踩到发光的果实。小玟和凌天跟在小班后面，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们已经走出原来的位置五六米远了，但离洞口还有近一半距离。

“啊，我想起来了，这种植物叫酱爆瓜。”凌天一拍头，吓了前面两个孩子一跳，差点就踩错位置。

“酱爆瓜？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嗯啊，酱爆羊肉、酱爆茄子……”小班接着小玟的话，“爷爷做的菜总是特别好吃啊。”

“别就想着吃。它们叫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是凌天回答了小玟的疑问：“酱爆瓜的果实能发光，但是只要被别的生物碰到就会爆炸，喷射出黏稠恶臭的有毒汁液。听说同一株酱爆瓜上只要超过两个果实爆炸，还会激活酱爆瓜的自我保卫状态，具体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听名字还是道美味佳肴，结果竟是个暴脾气的家伙？”小班半信半疑地开玩笑道。正因为听凌天说话分心，这一脚下去，正好擦过一个酱爆瓜果实的表皮。该酱爆瓜“梆”一声爆开了，溅得小班一裤脚黏稠的棕黄色液体，状似厨房调味用的酱汁，却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都叫你小心了！”小玟训斥道。

“好好好，完美大小姐。谁知道会踩到嘛……呃，真恶心。”田小班捏着鼻子抱怨，结果一不留神被横在路中间的藤蔓绊倒，向前摔去。还没等凌天和小玟反应过来，他就趴在了两三个酱爆瓜上。“梆”“梆”“梆”随着酱爆瓜的恶心汁液喷到小班身上，余下的酱爆瓜果实开始有规律的一明一暗，枝条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开关被触发了。小班爬起来，紧张地看着“活”起来的藤蔓们。它们像蛇一样扭动着，抬离地面，向三人包围过来。

凌天进入戒备状态：“完了，它们被激活了！”

第一批藤蔓开始发动对侵入者的进攻。它们“抬”起自己的“胳膊”，像挥鞭子一样扫过来。好不容易躲过“鞭子”，一堆“绊马索”又紧跟上来。到处都是乱扫的藤条和飞来飞去的酱爆瓜，看起来无比混乱。闪耀的青光时而黯淡时而明亮，让人眼花到无法分清到底哪个位置没有会进攻的藤条。凌天好不容易辨清这株酱爆瓜的根大概在哪个方位，地面上出现的裂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离那些裂缝远点！”凌天刚喊出来，小班和小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运动得过于激烈的藤条拍碎了地面，本来质地就脆的条状悬石怎么承受得起这番打击？悬石摇晃着，裂缝渐渐扩大，地面开始一块一块碎裂，沿竖直方向向下掉落，露出下面无边的虚空。

可他的警告已经来不及了。小班脚下的裂缝终于承受不住上面的战斗，碎裂开来。还在上面和几根藤条搏斗的小班随着石块的崩溃，连同那几根藤条向下坠落。还有不死心的藤条也跟着出了裂缝，“嗖”一声追着小班飞去。

“不要！小班！！”小玟和凌天悲愤地叫道。

远远地传来小班听不分明的声音：“……我没摔……藤条……哇！”

小玟和凌天刚松了口气，神经马上又绷紧了。可以看见田小班拽着两根不停扭动的藤条，悬在下方十几米处，处境非常危险。藤条拼命甩来甩去想要把小班扔下去。凌天赶紧向刚才确认的植物根部释放一道水箭。随着酱爆瓜的死去，藤条停止了扭动。悬在下方的小班终于不再有被摔下去的危险。

被救上来之后，小班看着洞里满地静止的酱爆瓜藤，暗道再也不敢鲁莽了。死去的酱爆瓜不再发光，但透过地上的裂缝透出些微微的光，勉强能看得清小玟和凌天的脸。

“喂，记不记得我们进联盟总部之前打的赌？”暗中传来小玟带有一分气愤一分戏谑的声音。

“那个啊，呃……”

“不肯讲就算啦，反正你也有候选的新外号……‘酱爆瓜’怎么样，又臭又恶心，哈哈。喂，酱爆瓜，你是讲还是不讲啊？这里不算‘人多’，但如果你够胆讲也算。”

“讲就讲，谁怕谁啊！你听好了……”小班深呼气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我是大呆头，我是大呆头，我是大呆头！”

“头头头头头头”字的余音传了很远很远。小玟和凌天“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小班觉得自己的脸都烧着了。唉，又出丑了，还好周围确实没什么人。

第七集　谁是你，你是谁　（1）

手表上时针已经转过两个圈，估计地球上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一日傍晚了。

在虚无零界待了整整一天，连开始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跟之前十二年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的生活——获得古怪异能这件事除外——比起来，掉进虚无零界就好像跑进了大型科幻电影的片场，看起来是要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冒险，主角最后总是能够回家。他只是有点点担心家中的父母，孩子失踪了一整天，能不担心吗？

连没有其他联盟成员那么焦虑，除了刚才说的原因，还因为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虚无零界，不真正清楚虚无零界的血腥危险，也不知道离开虚无零界回家有多艰难。所以连就很淡定地在基地的角落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去找RX说说话。

RX看起来同样不为能不能离开虚无零界感到焦虑，这大概跟他从不想太多有关。连就盯上这一点，专拿脑筋急转弯同RX开玩笑，并不是欺负大个子的脑子转不过来，而是他确实觉得憨厚率直的RX很可爱。当然维西也是一副很好亲近的样子，但维西应该比较聪明没那么好骗……

“来考考你，大个子。盟主的盒子里有10颗糖，正好联盟成员有10人，盟主说你们每人要分到颗糖，同时盒子里还要剩下一颗，请问怎么分？”

RX挠挠脑袋，困惑地说：“可是联盟不止10个人啊！”

“这个不重要，假设而已，只是假设。”RX真是傻得可爱。

“那……怎么分啊，肯定有一个人分不到……”RX嘟囔着，“连你又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糊弄我。”

“很简单的，第十个人把糖和盒子一起拿走就行了。”突然出现的维西吓了他们一跳，“怎么躲在这里偷懒？正缺人去搞防守呢，零帮的人再来怎么办？”

“反正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嘛……”连说，“那你怎么也跑来偷懒啊？”

“我……”维西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连想正好也来让维西转转脑筋：“不如你也来玩玩脑筋急转弯吧。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这是什么字？”

“就是‘错’字。”维西毫不犹豫地答道。

“冬瓜、黄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连又问。

RX在一旁打岔：“冬瓜黄瓜什么瓜……这都是什么东西？都能吃吗？”

维西的声音盖过RX的碎碎念：“傻瓜。”

“啊，你骂我傻瓜？”RX惊讶地看着维西。

连在脑袋里搜索自己所知道的脑筋急转弯：“早晨醒来，每个人都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睁开眼睛。”

“大力士RX永远也举不起的东西是什么？”

“他自己啊。”

连越问越觉得头晕眼花，维西回答得也越来越快，最后连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张着嘴巴发呆。

“什么脑筋急转弯啊，都这么简单，你就知道欺负RX。”维西耸耸肩表示毫无困难，“还不如多练练怎么用你的异能呢。RX你也不想继续玩这个了吧……”维西转向RX，RX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维西嘴角牵起一个笑容，讲出来的话却让RX刚刚建立起的“救命恩人”形象立即破灭，“那你就让我们练练手吧。让我都试着变成你怎么样？只要给我一点点血就好……”她拿出匕首晃了晃，翠绿色的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

“不要！不要！”RX撒腿就跑。连目瞪口呆地看着跑掉的大个子和转过来看自己的维西，讷讷地说：“我就算了吧，你已经储存过我的DNA了……”说着也跟着RX跑了。

“啊啊，不好玩。”维西叹气，但脸上没有扫兴的表情。她看着远处的RX和连，微微眯起眼睛，左眼里几近透明的十字架纹样闪着淡淡的光。

第七集　谁是你，你是谁　（2）

连跟着RX跑到洞外，才发现外面的布防果然如维西所说发生了变化。原本联盟只在每块悬石上派一两个人守卫，现在不光人数增多，排布也更科学，几乎能把基地周围所有风吹草动尽收眼底。仔细看看，不少石块后面还有隐蔽的守卫，防御力确实加强了。

跟出来的维西在后面解说道：“除了你们看到的，盟主还挑选了几个战斗能力不弱的成员轮流在基地周围巡逻，主要任务是排除附近潜在的危险，保护基地和没有战斗能力的成员，也是想借此找到其他被吸入零界的受难者。你们看到那里那块悬石吗？”

她指着下方一块已经开裂的条状悬石。那正是小班他们用于藏身的地方！连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只听维西继续说：“刚才那个位置有很大动静，我们已经派人去看看了。”

“我能做些什么呢？”连赶紧转移话题。那三个人可别被逮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