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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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从树枝上跳下来，落在队伍中间。孩子们退后一步，和田马克站在一起。

“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是那些怪物。你们是救援队的人吗？”那人先开口了。他身穿勘测队制服，有着红色火焰般的头发和大胡子，灰色眼睛在红色眉毛下显得特别精神，浓浓的眼圈和凌乱的毛发却显示了他的疲惫。

田马克不说话。他伸出拿着地图的手护住孩子们，另一只手握着激光枪，对准那人的面部。

“怎么了？我是勘测队员，我没有害你们的意思……”那人又上前一步，眯着眼睛，咧出一个笑，“还是说，你看出来了？”

田马克扣动机枪，强大的能量束穿透了那人的身体。孩子们发出尖叫，看着那人的身形在光芒中爆炸。一道黑影从尚未完全落地的碎片中掠出，向四人的方向重来。孩子只来得及看见怪物狰狞的面容和滴血的利爪，田马克再次扳动机枪。这一次，是瞄准怪物的心脏。

“嘭！”伪装成勘测队员的怪物的动作停滞了。它的表情还没有任何变化，就随着死去的罪恶生命一起融化，成为林地上一滩散发恶臭的脓水。

“这里安全了。出来吧。”田马克将机枪收起，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总部的人终于赶到了，谢天谢地。”声音从树后传出。又一个人走出来，和前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红发灰眼大胡子，同样的黑眼圈和制服。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们又开始骚动。

田马克安慰三人：“这次是真的人类了。我们找到了要找的人之一。”

“而且还是你最需要找到的那个人，对吗？”大胡子搔了搔头，绕过那洼脓水走向田马克，“很荣幸见到你，天工会的前辈，您救了我的命。我叫赤灼，水电工，代号CZ4829，隐秘任务SEC0120执行者。”

田马克点点头表示明白：“现在你要做的事，首先是带我们找到其他勘测队员，然后再把调查任务的结果交给我以传输到总部。”

“这有点困难，因为遇到刚才那样的怪物，我们都走散了，但是大概还能讲出在哪个范围内。我相信您的能力，前辈，但这次的情况有点复杂。”赤灼说，“我们边走边说吧——但愿还有人没被那种怪物当成美餐。我有一个不好的推断，这一次不仅仅是普通的磁场异常。这一次恐怕，不，一定是与虚无零界有关。”

尽管过程确实艰难，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所有的勘测队员，并和他们一起抵达营地修整。非常幸运地，队员中只有一名新手受了轻伤，但大家都被突然出现的怪物吓得不轻。赤灼，也是勘测队长，要求与田马克私下谈话。于是田马克让小班、小玟和凌天在营地里自己找点事干，不要随便跑出去，毕竟那样子的怪物不知道还有多少。当然，如果他们会乖乖听话，那才真是奇怪了呢。

“啊啊，在房子里面憋着真难受！”小班抱怨道。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跑到营地外围了：“你们也听到了，这里有怪兽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嘛不来为人民除除害呢？”

“爷爷知道我们偷跑出来一定会很担心的。”小玟这样说着，脚下确是一点也不停歇。

凌天毕竟是比小班小玟年长，更能关注到周围的情况。他微皱眉头，移动手指调出几滴水珠环绕着手指，沿路投下一个又一个发光的点：“我们已经走出来很远了，还是留点标记吧。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点奇怪呢？”

“还真的是……不是说有很多怪物吗，为什么我们一只都没有看见？”小玟也疑惑道，“而且我好像还听到什么声音……”

一只手轻轻拍拍小玟的肩膀。小玟回头一看：“妈呀，有鬼！”她猛地一踹，这鬼“呱”一声惨叫撞在树丛上，仔细一看，原来是正捂着肚子叫疼的小班：“不就是吓吓你吗，至于下腿这么狠……”

“嘘，别吵。”凌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确实，有什么声音……”

他们安静下来，努力去听清楚。“沙沙沙”的声音由小变大，越来越清晰，从小班身后树丛中传出。小班稍稍挪开一点，大家都盯着树丛。到底是什么？

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树丛被一个橘黄色的椭圆慢慢撑破，掉落的叶子挣扎几下，消失在透明的涟漪之中。

“糟了，是‘门’！”凌天惊呼，“小班快起来，离那里远点。”

小玟赶紧伸手去拉小班，她跑得如此快以至于凌天都没来得及拦住她。他的警告已经太晚，还坐在地上的小班和冲过去的小玟都已经消失在透明涟漪之中。

还继续有叶子和其他杂物向“门”中心飞去，最早被“门”吸引的树丛早已消失不见。“门”正在缩小。

凌天咬了咬牙，迈出一步，两步，在“门”最后消失之前，走进了虚无零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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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抱膝坐在墙根，睁大黑水晶般的眼睛发着呆。一只黑猫凑近女孩黑色的裙边，蹭蹭女孩，想要吃的。女孩没有理它，只自顾自嘟着嘴巴，轻轻哼着歌儿。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的出现。

一丝轻微的能量波动从空气中传来。女孩仰头，脸上现出兴奋的表情。她站起身，吓得那只黑猫迅速跑远。她拍了拍黑裙子上的灰尘，撒腿向某个方向跑去。街道上的人都看见一个黑衣小女孩飞快地跑着，黑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她拐了几个弯，消失在巷道深处。

女孩站在她要找的东西面前。那是一个正在慢慢扩大的橘黄色椭圆，边框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粗，透明的涟漪从中心向四周散出，就像被石子惊动的湖水一样。那是“门”，虚无零界的“门。≮墨斋　。。≯

“门”前面已经站着一个人了。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背对着“门”，胡子拉茬，歪着嘴在笑。他背着把吉他，浅褐色的风衣因为身后的引力飘起。站得离“门”这么近，他自己却巍然不动。

“啊哈，终于回到这里了。运气真好。”那人笑道。

女孩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就要往“门”中走去。

“咦，我们想尽办法要出去，怎么还有人急着要进去啊？”男人挪到“门”前面，挡住通道，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女孩瞟了男人一眼，没有答话。

“我不想管闲事，不过看在你是只萝莉的份上还是给你个忠告吧。”男人也觉得无趣，就让出了“门”，走到女孩后面，背对着她，说，“在零界里面，有两个人你千万不能惹。他们的名字，一个是NexusXZero，一个是祭空！”

女孩“哦”一声算是敷衍，就径直走向象征着死亡的通道大门。

男人叹了口气：“又一只可怜的小萝莉……萝莉之神要保佑她啊！”便点燃一支烟，晃晃荡荡地往外面走去了。

第六集　我是大呆头　（1）

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总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比如为什么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外星人，为什么有个叫什么鸟鸣的人把他们虐得那么惨；为什么会有个造型诡异的虚无零界，为什么零界的“门”总没事找事到处乱开，以及为什么会有人突然空降把你扑倒在地，而且此人是一枚可爱萝莉。

连不知道答案，而且也没空去想为什么。唯一能看出来的是，“门”果然又乱开了，而且这次进来的貌似有正常地球人。

他被一橘发女孩扑倒在地上，并被此人狂扇几巴掌外加左冲拳右踢腿。这种二流搞笑言情小说才有的“美女从天而降**”剧情才不是艳遇，把你砸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你愿意你来试试！

连咳得五脏六腑七荤八素九死一生，才偷偷抬眼看那个愤怒威猛的跆拳道女孩。嗯嗯，长得还蛮可爱，绿眼睛说明她很机灵，橘色头发代表她的热情，连受到的惨烈创伤标志了她的好身手——可能还有爆脾气，涨红的脸，呃，是她很生气的意思吧……

“看什么看，流氓。”小玟正在气头上，才不管其实是自己先从半空掉下来的。她拎着小班的耳朵训斥道：“都和你说了不要随便跑出来，现在你怎么和爷爷解释？大呆头！”

“是谁自己非常乐意地跟着我们跑出来的啊？”小班被满嘴烟尘呛得直咳嗽，“不要老叫我大呆头，也不知道是谁更呆啊！”

“那个……你们到底……”连弱弱地插嘴。

“‘门’打开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在发呆？”小玟直接忽视弱气男。

小班扮了个鬼脸：“谁要你来拉了。”

“好心没好报！”

“喂，我说……”连举起一只手。

“哈，还是又回来了。”凌天面无表情地走到小班和小玟中间，拉开他们，“还是想想怎样再找到‘门’吧。首先我们要去找那个小女孩，这可有点困难……”

三个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着说话。连不停发出“喂”、“诶”、“停一下”的声音试图来吸引三人的注意，均告失败。直到维西带领着十多名受难者联盟成员围上来，他们还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维西高声咳嗽警示，见没有反映，干脆大喝：“你们都给我闭嘴！”

非暴力不合作吗？还是我太没存在感……连嘴角抽搐，看着三人乖乖噤声望向维西。

“怎么回事？我看见这个女孩打你了。”维西问连。连局促地笑笑：“误会，误会而已。”

“才不是误会，虽然确实是意外……”小玟辩解。

有什么区别吗？维西皱皱眉头：“新来的，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解释。既然相互都没有恶意，那么首先容我们自我介绍。我们是受难者联盟，而在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途径前，你们也必须加入。”她的口气很重，让人听起来不大舒服。

“凭什么？我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进来过，当然也知道该怎么出去。”小班本来就不爽了，更受不了被人命令。

“你知道怎么出去？！”维西冲上前去抓住小班的肩膀，“你怎么会知道？到底要怎么出去？快说！”

“维西！”连压制着激动的心情提醒维西，她快把小班摇晕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怪人！”

维西松开小班，沉下脸：“跟我们走，去见盟主。”然后马上转身走进不远处的洞穴。连跟在她身后，不时回望小玟他们：“他们真是好运，出现在联盟基地附近。”

维西没有答话。连问：“怎么了？”

维西摇了摇头，语气里透露出疲倦：“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小班、小玟和凌天在十几个人围上来的情况下，乖乖跟着走进洞穴。小玟用手肘捅了捅小班：“这群人真怪……和你打个赌好不好？”

“讲。”

“如果他们和我们打起来，你就自动站在人多的地方大喊三声‘我是大呆头’。如果他们跟我们友好相处，那我以后就不叫你大呆头了。我保证。”

“成交。”小班马上应承，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六集　我是大呆头　（2）

“两个地球人，一个凌星人。你们有离开零界的方法，嗯？”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冷冷的声调，像敲击溪石的叮咚泉水，在受难者联盟基地的石头隧道里蹦来蹦去。

对于小班、小玟和凌天来说，被一只大鸟像觅食一样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看到这只鸟正带着一种期盼、怀疑、批判又很淡定的奇怪表情——是的，鸟的表情——在三人面前走来走去。

对于大鸟啊不，受难者联盟的盟主独孤羽来说，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鸟看了，尤其是这些人张大嘴巴、眼神呆滞，显然没有在听他讲话的时候；更尤其是他有可能还不得不求助于这些人的时候。

“请问你们有在听我讲话吗？”独孤羽再一次冷冷地问道。他其实很担心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有离开虚无零界的方法，而如果自己激怒了他们，恐怕这个大好机会就会溜走了。

“啊啊，有。”小班赶紧回答道，“你刚才说的是……”

凌天把手搭在小班的肩上，制止了他的发言：“我们只是‘有可能’能够离开零界，只是‘有可能’而已。”

“你应该能够明白我们被从自己的世界带走、强塞到这个可怕的空间的感受。那就请告诉我们，怎样才能够回去，回家。”独孤羽一字一句地说。提到“家”字时，他的声音里有些许苦涩。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们？你们有可能本来就是零界里的罪犯，想借这个机会逃出去为祸人间。”凌天顿了一下，“如果让犯罪的人逃出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们是罪犯？我们看起来像那样穷凶极恶的人吗？”

“谁知道呢，这个组织这样松散，没有纪律，就算混进了一些别有心机的人，你也未必知道吧。”

独孤羽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维西抢先一步开口：“盟主，我们又为什么要相信他们？他们也一样有可能本来就是零界里的罪犯，装作是无辜的人混进基地里面来。如果是那样，我们现在就有危险了。RX，你说是不是？”

站在独孤羽后面的RX扁了扁嘴，抱着双臂，没有接话。

“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够失去。”独孤羽苦笑道，“维西，你在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非同常人的力量，是不是？那可能说明他们是假装的，也有可能说明他们确实有能力，有特殊的方法，能够打开‘门’。”

小玟皱着眉头问小班：“你怎么确认我们可以出去？上次同魔贾斯凯文他们一起卷进来的时候，是有爷爷在外面维持着‘门’，而且还有导航指示。这一次，我们还能怎么办？”

小班耸耸肩：“凌天不是认识那个能感觉到‘门’在哪里的黑发小女孩吗？”

“呆头！那个女孩已经被卷到地球了，还是你亲口说的！”小玟赏了小班一个爆栗。

三个人不敢说话了，相互对视，然后又默默地看向独孤羽、维西和RX。这下可麻烦了。

隧道外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夹杂着惨叫声。有人冲进来通报：“不好啦盟主，零帮的人找到我们的位置了！他们已经打到基地外面了！”

“他们果然是假的！肯定是他们泄露了我们的位置！”维西愤怒地抽出长剑，指着凌天的鼻尖，RX也冲过来，摆出挥拳的姿势。就在这时，维西和凌天之间的隧道突然塌陷，有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着悬石外部，隧道里的石头哗啦啦落了一地，整个悬石都在颤抖。

“快走！”凌天推了一把小班和小玟，他们赶紧趁这个机会沿着还未塌陷的隧道向外跑。

除开小班差点被落下来的石头绊倒，很意外地没受什么阻拦。现在他们站在隧道出口，呆呆地看着像苍蝇一样满天飞舞的外星人们，不知何去何从。

十来种数十只外星生物，或乘着悬浮飞碟、或靠自身的翼，发出“赫赫”的威吓声，包围了受难者联盟总部的三块悬石。不断有冒着火的炸弹炸起乱飞的碎石，几个看起来是受难者联盟的成员在悬石上到处乱跑，甚至失足掉下悬石，惨叫着消失在虚空之中。在两三天内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是这样进攻队伍的对手呢？“零帮”的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人人都“嘿嘿”笑着，似乎不是在袭击另一个组织，而仅仅是在娱乐。

“快点，往那边走！”一个人突然出现，把他们吓了一跳。是连，他们在零界里遇见的第一个地球人。他指着斜下方的一块条状悬石，示意三人跳下去。从这个角度看那块条状悬石虽然隐秘，但也不远，跳下去不成问题。上面有很多洞洞，是个躲藏的好去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联盟或什么零帮的人找到。

小玟防备地说：“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们的联盟不是把我们当作敌人吗？”

连做了一个没有恶意的手势：“我宁愿相信你们和我一样，都只是无辜被吸进来的地球人。我更愿意你们真的有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