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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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站到他前面，震惊而快速地说：“这里交给我，你们去追血清。用快闪之星，明白？”

“你一个人？”

“没事，我会小心的。”凌天笑了笑，“我不是会预知未来嘛，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小班咬了咬牙：“好。黑川夜交给你了。凌天，你一定要小心！”

“嗯，去吧。”凌天推了推小班。小班跑向连，回头看时，那个蓝发少年脸上的笑容仍和煦得像春风。

确认他们离开了，凌天转向Nexus，表情转为冬天般的冷峻。

Nexus正悠闲地提着剑，挥手让黑川夜再躲远些，然后开口对凌天说：“你骗了他是吧，你不应该还会预言。”

凌天不答。Nexus也不介意，抬起他的剑，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在我手下撑多久。”

说罢他暴喝一声，动用了血统的力量，俨然他身上游走的火焰和雷环才是这片黑暗土地上最有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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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那边，真的没问题吗？小班抱着这样的担忧，却不得不一路向前。

小班和复制快闪之星的疾闪轮流背着小玟，追踪牧尸人。小玟的情况一直在恶化，暗红已经蔓延到多处。终于，他们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个家伙。

“等一下。”连拦住小班，“好像不太对劲。”

“他在干什么？”小班皱起眉头。

那人似乎拥着一物。似乎是一个人形。他俯下头，是一个诡异的，形似拥吻的姿势。

但那是死亡之吻。

他们这才看清牧尸人脚下七扭八歪地到付者的尸体，几乎已经干枯，开始变成暗红。病毒通过利齿扩散，甜腻的鲜血淌入喉头。空气中的腥味和地面零星的血迹昭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是个吸血鬼吧？”连忍着呕吐的感觉，压低声音说，“吸血鬼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谁知道深渊会搞出什么变态玩意儿……怪不得他刚才仍开了小玟，也许他不爱染上怪味道的血。”小班说，却不知道小玟被感染是好事还是坏事。说不准堂妹现在就是一具干尸了。

“速度是我们的优势。”小班对连说。他扶着小玟，让她背靠一块岩石斜躺着，打算先跟连商量一下对策。他们才讲了几句话，吸血鬼就警觉了。那张苍白的脸往这边望来，牙齿鲜血淋漓。

“准备迎战。“小班对连说。两只快闪之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岩石背后冲出，从两个方向同时袭向吸血鬼。吸血鬼抬头的瞬间，小班看清了那张脸。

吸血鬼向右闪避，小班和连同时落地。连听见小班说：“诶，我见过那人！“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认识吸血鬼。”两只快闪之星并肩向前跑动时，连说。

“他之前不是吸血鬼的。在天工会时爷爷介绍过这个人，好像是个代号全都是零蛋的精英水电工。”小班跳起来，连用力一把将他举过头顶，两只快闪之星一上一下夹击吸血鬼。

“那他怎么莫名其妙攻击我们？”连不解。

小班在半空施展连环腿，但都被那人一一挡下。小班翻跃回来，一脸泄气：“谁知道深渊对他做了什么。其实我还记得一点的，爷爷当时说这个代号为零的家伙是天工会某个领导的爱人。那女的叫什么？杰琪？杰姬？呃……”

零号黑风衣中的手指结起了特殊的手印。有红色的光亮在那里出现。

“糟糕，快闪！”小班敏锐地注意到了，“他怎么会魔法？”

两只快闪之星一左一右跑开，划着弧线滑到零号身后。连对小班说：“我想你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了。”

“好主意。”小班说，突然从原来的位置消失，出现在零号后背，脚恰恰擦着零号的脖子划过去，挂出一道伤口。然而那道伤口“滋滋”作响，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吸血鬼惊人的恢复能力可不是盖的！小班暗叫不爽。

零号回身，手中血红色流光扑面而来。小班能感觉到那魔法的气息，源自自然，却被邪恶的外力扭曲。

下一秒，他出现在连旁边。连目瞪口呆：“瞬移诶，你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会了。”

“我不行。”连试了试，“可能必须有Omnitrix。”

零号蹬地，向这边移动了几步，手中突然出现两把飞刀。银光一闪，飞刀脱手而出，射向两人！

两人急忙躲闪。小班跃上旁边的岩石，用快腿踢碎岩石射了下去。零号俯身滑动，在几米之外刹住，一只手触地，黑风衣像恶魔的羽翼在身后扬起，仿佛笼进了长夜中最浓重的黑暗。他苍白的脸上，唯有鲜红的嘴唇带着鲜艳的色彩。这时小班看见了他的眼睛。

不是照片上的铁蓝色眼眸。那双眼睛染上了鲜血的颜色，带着某种意义的残忍与疯狂。那种诡异的魔魅像一个漩涡，要攥住人的灵魂，拖进深沉的黑暗里去。

如果连没有推小班一把，小班差点没能躲过第二轮飞刀。他想，他害怕那双眼睛，他不得不承认。这将是一场真正染血的战斗。

“是该换一下计划了。总之千万别流血，那就像在深海招鲨鱼一样。”小班心有余悸地说。

连回了他一句：“听声音，飞刀有声音的，然后找机会夹击他。也许脖子是个好入口？”

“够狠，科幻看多了吧。其实银子最有用了……”小班评论。

连跑远了一点儿：“其实我还想说，拿什么做个十字架扎进去才有用……”

第二十六集　冰祭　（3）

零号冷笑一声，左手出现三把飞刀，右手却压上一把精巧的手枪。子弹出膛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掩盖了飞刀的轨迹。这次的刀子像长了眼，擦身过后打了个回旋，又折回来袭向他们。

零号同时使用了魔法，血红色的蝙蝠形光箭从正面射来。他裂开嘴，嘴角两颗尖牙白如深雪，等待着又一场血的盛宴。

“嘭，嘭，嘭！”有什么人从后边过来，正撞上三把回旋的飞刀。两人借机躲开魔法，实在太险了。

是凌天吗？

后来的那人竟无视他们，大摇大摆地从他们中间走过去，走向零号。那人狂野的发型和发达的肌肉昭示了他的身份。他是战斗狂人戈登·弗里曼，单挑Nexus和独孤羽的零界最强者。

“喂，吸血鬼，把那个东西给我。”他对零号说，“那群丧尸在第七层暴走了，没那东西镇不住。主人都被它们搞毛了。”

零号有些不爽地看了他一眼，从风衣内侧掏出一个东西，抛给了戈登。

那是一根装着淡黄色透明液体的带塞试管。

“血清！”小班和连对视一眼。

“谢啦，吸血鬼，别玩你的猎物了，好好享受美餐去。”戈登说着就等地跃起，奔向远方。

“糟糕！”小班瞬移到零号身后，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连却来不及了。零号冷冷地挡住了戈登和小班的方向。

他被留了下来。他知道小班的意思，他得保护小玟。

连对上零号的眼神，打了个寒战。他没告诉小班的是，他的复制时有时间限制的，也许会比Omnitrix的更短。

而他在零号眼中，是猎物。也许小玟都没有他的处境那么危险。

从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中弥漫出的，是莫名的恐惧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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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难者联盟遇上了劲敌。深渊改造部队的实力绝对不弱。

战斗进行到一半时，联盟渐渐察觉事情不对。很多原本已经倒下的敌人又重组起来，而自己这边居然也有倒下的兄弟再站起来，却将刀尖对准了自己人。

独孤羽发现，那些人的皮肤渐渐透出暗红。

局势一边倒。受难者联盟这方惨叫不断，独孤羽还听见一声凄厉的狼嚎。该死，这到底……

独孤羽突然想明白了，他正大喊“别被那些家伙弄伤，那东西会传染！”时，突然感觉到身后的杀气。他赶紧张开风盾，一阵猛烈的撞击与风盾相撞。独孤羽竟被这力道撞飞出去，喷出一口血。他刚在半空保持平衡，就见到一头手持双刀的狼人向他冲来，眼中充满无意识的疯狂。

是奕程！奕程已经被感染了！

独孤羽堪堪来得及接下一击，就牵动了旧伤，眼前一抹黑。最后晕过去前，他看见狼人的尖刀破竹而下。

“当！”维西的长剑招架住了奕程的刀，狼人的力气震得她手腕发麻。但她用力将对方的刀拨开。

受难者联盟一阵骚动。除了维西和奕程，没有人之道在与戈登交手后，独孤羽受了重伤，一直没有痊愈，却不得不死撑着上战场，才会被奕程击飞甚至昏迷。

奕程也是联盟的主要战力。而现在……

维西咬牙接下又一击，大叫一声：“全部避开，尽量撤回去！”

接下来，是她一个人的战场。而维西强忍手腕的酸麻，必须阻止奕程，不能输……

但是维西感觉到一阵绝望。来自死亡和病毒的绝望。上一秒还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下一秒就要杀了你。

——这同时源自身体和心灵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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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天幕下的战斗还在继续。凌天对水魔法的应用恰到好处地抓准了每一个细节，Nexus倒也一时无法秒杀他。但力量上的差距是摆在那里的，Nexus觉得，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麻烦的是凌天会读心术，不知道需不需要接触的条件。而看凌天的状态，完全有可能预先了解了他的每一次攻击，所以都避开了要害。目前为止，凌天受的都只是皮肉伤，而且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

看来这样不行。Nexus咧嘴一笑，索性放开了打，全凭本能，不再计划。即使这样也战力惊人。

但对凌天来说，已经足够了。

凌天张开五指，之前碎落在地的冰渣和流散的水纷纷浮起，构成五架小小的炮台，围在Nexus周围。Nexus并没当一回事。在他的火焰剑接触到炮台的那一刻，凌天发动了攻击。

冰被火焰融化成水，水被强压挤出，形成一条直而细的水线。那样的原理近似高压水枪，强度甚至能用来切割钻石。五道水线像割裂生命的钢丝，交叉射向Nexus。然后Nexus身上出现了第一个伤口，贯穿肩膀。

这是凌天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一旦Nexus开始凭本能战斗，必会不加思考地出手扫击炮台。而这样的力量威压恰好能制造高压水枪……

水是温柔的水，借助他人的威力，却依旧有愤怒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足以击倒任何一个战士。

可惜他的对手是Nexus，戈登苏醒前零界的最强者。

水雾消散，凌天紧张地等待着。

Nexus走了出来，衣服有几处割裂。他把剑扛在肩上，看着凌天。

“不错，你是算准了我会入局？”

“过奖。”凌天警觉地说。

“可惜，你算漏了岗格罗族血统赋予我超出常人五倍的反应能力。你还是太嫩了。”Nexus取下剑，“现在，游戏结束了。我玩腻了。”

Nexus突然发动了攻击。这一次，气劲如排山倒海。

Nexus活了几百年。而凌天，只能靠十五年的经验。

只是水。只是命运。只是为了命运中的伙伴。

水盾被冲破，水龙被打散，手中冰剑碎裂成渣。

只是为了阻拦。只是为了守护。只是为了那个词，伙伴，朋友，一路同行的人。

水最后的愤怒溃败。雾珠被烈风吹散蒸干。哭泣的是碎裂一地的冰晶。

凌天被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手背上，一个小小的透明纹章发出淡淡的光。

那么微弱，都抵不过这铺天盖地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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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中突然窜出一条发狂的大黄狗，四处张望咆哮，吓得几个深夜行人到处乱跑。可大狗只是嗅了几下，朝城郊奔去。

白天那里是异界交错的战场。进出了太多人，屏障已经非常薄弱，看得见另一个世界。

异魄大声咆哮，扑向空气。它要去救一个人，那个它曾在他手背上留下印记的温和少年。

异魄消失了。没有“门”，它竟直接穿过了屏障。两个世界在它身后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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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

即使异魄力量微薄，以它与凌天的相通心灵，也未必不能留住生命。

太晚了。

如果小班早一点发现Omnitrix能量返还的秘密，如果小玟没有中毒，如果凌天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没有如果。

只有黑川夜睁着那双无尘垢的眼，记录着辉煌与死亡。

映在她黑曜石般瞳仁中的，是那被剑尖挑到半空的单薄身影。世界静得只听见水滴落的声音。

水的命运，是不是在滋润大地后，再回到空气中？

Nexus的表情从得胜的笑变成震惊，瞳孔剧烈收缩。

一朵巨大的冰莲在空气中绽放，牢牢地封住了两人。黑川夜也似是被凌天的最后举动震惊了，她站起来，眼中仍波澜不惊。

冰是死去的水，雪是死去的雨。

盛放的冰莲华美璀璨。那是来自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最后一点被用尽的希望。

凌天看见飞雪的蓝色天空，似乎有地球的云朵。蓝得像深水澄澈。

冰莲封绝了希望与死亡。两个身影都不再动弹。

凌星的天空，也有这么蓝呢。

只是没有飞雪。没有既定的命运。没有无声的冰祭，和溢满世界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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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魄不会知道，自己的纵身一跃最终促成了零界和地球磁场的完全重叠。只等最后的因素达成零界的整体传送，两个世界就能完全融合。从现在开始，所有通向零界的“门”都将慢慢关闭，从此不再需要“门”。

北半球日界线12月21日凌晨。铅灰色天空洒落飞雪，同时渐渐清晰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奇异景象。漫天星星般悬浮着的石头，七种不同颜色的天幕，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奇怪生物……到处是蜃楼幻景。同时，出现了各种指南针异常、广播串台、电话接错线的诡异事件。一时人心惶惶，以为末日降临。

贝尔市城郊，地面的钢甲兵残骸慢慢移动，开始重组。深渊播下的种子在地球开始破土。

不幸的是，它们没挑对地方。

黑色火焰从剑锋扫出，烧熔了所有钢甲。被黑炎包裹的青年拄剑站定，扭头看旁边骇人的空洞。

确实是，空气中裂开的大洞，呈现出幽暗的色泽。空洞已经稳定，另一边的零界却在不断旋转，早已不是异魄去的地方。

“该死，就是好心回来帮老姐办办佣兵工会的事，居然都会出事。”黑崎夜殇喃喃自语，“万一这次的任务没有S评定可就糟了。”

他飞身进入零界。场景瞬间转换成蓝色虚空。他跑了一会儿，天空变成了紫色，瑰丽而不安的颜色。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互相厮打的暗红色怪物，散发着浓重的死气，场面极度疯狂。黑崎夜殇不爽地捏了一下鼻子，黑炎大剑插进地面，黑色火焰蔓延过去，一群丧尸挣扎哀号着烧成了飞灰。黑崎顺势提剑冲入丧尸群中，左劈右砍。

周围空间有异常，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隐藏了起来。黑崎正想观察一下，就注意到远处有人飞快地移动过来。

有杀气。

黑崎摆出防御的姿势。奔过来的正是戈登，气急败坏地大喊：“哪来的捣蛋鬼，把火给我灭掉！”

“听你的啊？”黑崎一听就不爽。

二人立即交上手。而刚刚看到丧尸被全灭了，戈登哪里有心情同黑崎切磋？他一气之下，用上了百分之百的力量。

最可恶的是，黑炎突然消失了！黑崎大惊，却怎么也使不出来，只好靠剑刃空打。戈登一抡，将他扔到自己的火堆中。

——和那些被黑炎焚烧的丧尸一起，奔向死亡。

仿佛呼啸着哭泣着的整个世界的绝望！

谁来阻止深渊，谁来救救我们，谁来守护这个倾覆的世界和哭泣的人们？

没有回答。世界绝望得下雪，绝望地祭奠着冰冷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