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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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用不靠谱大哥解答，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前面出现了三只绿色的大螳螂，成年人大小，生来就有的两把大刀举在眼大脸小得脑袋两侧，唬唬逼人。看样子大螳螂可以不是来找他们玩儿的。

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他们只好停留在原地备战。小玟瞪着黑崎夜殇：“这一群也是你招来的吗？”

“哪有！”黑崎夜殇大叫冤枉。虽然还是那副悠闲随意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有在逃命的紧张，火焰却悄悄开始在他身上蔓延，渐渐覆盖了肩、手、腿……然后是全身。这诡异的黑色火焰竟没有普通火焰的灼热感，站得那么近的另三人几乎没有察觉。黑崎夜殇整个人隐没在冰冷的黑火中，进入了备战状态。

小玟翻开了魔法书，紧张地盯着大螳螂。凌天的右掌心浮现一个浅蓝色十字架形状的发光纹样，水滴绕着他微微抬起的手臂飞舞。大家都做好准备了，小班抬起左腕，Omnitrix那激动人心的绿光已经亮了很久了，无声地叫嚣着投入战斗的渴望。他咧嘴一笑，按下了表盘。

战斗随着绿光的逐渐淡去而开始了。四手霸王对上了体型巨大的石人，另外三人分别截下一只大螳螂。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敌人都一言不发就冲过来打，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先把他们打趴下再慢慢聊。

凌天这边熟练地运用水魔法攻击防御，得心应手。一开始只是召唤水流、水球远程攻击，在距离被大螳螂慢慢拉近后，一把冰刀在凌天手中慢慢形成。要开始近战了，凌天双手握刀，摆出防备的姿势。

大螳螂的手刀自上而下袭向凌天的头部，凌天举刀格挡，不防大螳螂的另一边手趁机挥来。凌天用力一击，生生将大螳螂逼退几步。大螳螂愤怒地发出“格格”的声音，不顾一切地冲向凌天。

凌天吃惊地应对着大螳螂突然发猛的攻击，究竟是为什么它们要这样拼命来杀死一些未曾谋面的人呢？不像是往常在零界中为了觅食而对别人下手，而以这大螳螂并不算强的攻击能力，也不像是为了泄愤和能够凭借力量单纯杀戮的变态。他试着和对手说几句话，却很遗憾地发现语言根本不通。但是既然交手，终归要把对手打倒，否则落得悲惨下场的一定会是自己。

凌天咬了咬牙，握刀认真地应对着也算是用“刀”的大螳螂的攻击。随着每一次挥动冰刀的动作，凌天的思绪渐渐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哥哥带着自己练习刀术的日子。

刀术教室的地板是水晶般透澈的蓝色，总是很光滑，平衡感不好的话很容易摔倒。刀术教室的墙壁是天空般淡远的蓝色，自有一般能宁人心境的力量。刀术教室的帘子是湖水般柔和的蓝色，看起来让人很舒心。刀术教室里站着的哥哥的眼睛是海洋般有力量的蓝色，有时严肃有时温柔，像海洋一般多变而深远。

哥哥带着小小的他练习刀术，教他站姿，教他怎样发力，教他握刀，教他挥、劈、斩……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很乐意的，因为他喜欢和哥哥在一起。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倦了，反反复复地练习这些单调的动作有什么意思呢？他丢下哥哥为他凝出的练习用的冰刀，想要出去外面的彩虹湖游泳，抓彩虹鱼玩。他说：“为什么要练这些打架用的东西啊？还有为什么要用这种又硬又重又不好玩的东西，操纵水不是更简单吗？”

那时哥哥严肃地对他说：“哥哥教你这些东西是为了凌星的未来。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哥哥的话不多，但凌天却并不能都听懂。他只是乖乖拿起刀继续跟着哥哥练习。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总有一天我会懂得什么？是明白为什么要学刀术，还是明白你呢？

不，哥哥，我还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要杀死父王夺取王位，不懂你为什么要学这杀人用的技术，不懂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想懂。

终有一天我会回去，会站在你面前质问你，要一个理由。可我知道即使是不愿说出，你也不会编造谎言欺骗我。你也许会说我还太小，还是不懂你，我们会举刀相对。我会用你教过的东西去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哥哥？

大螳螂的手刀很惊险地从凌天左侧擦过。凌天凝神将大螳螂的攻击一一封锁，熟练地用着手中的冰刀，挥、劈、斩……动作渐渐与记忆中的重合。

哥哥对他的要求总是很严格，所有的动作不能有一丝差错，只有达到了标准才能够休息。休息的时候哥哥偶尔会带他去教室外面的彩虹湖，坐在岸上看他玩。有时哥哥与他对练，他的动作总是不够狠。哥哥说想象着你要杀死对手，他摇头不肯，窘得几乎要哭出来。哥哥就说：“凌天，你总是心太软，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呢？”

“当”一声碰撞，大螳螂被逼得背靠岩石，无处可躲，神色痛苦，一边的手刀似乎受了伤，无法正常抬起。凌天举起了冰刀，又是一阵恍惚。

要杀了他吗？

——为什么要杀人呢？我不要杀人，哥哥！

——凌天，你总是心太软，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呢？

劈向大螳螂的冰刀硬生生地停在距大螳螂很近的位置，感觉到锐利的刀风的大螳螂发出绝望的“格格“声。

——凌天，你总是心太软，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呢？

——凌天，你若要成为王，首先得改掉心软的毛病。

——凌天，战斗时不能分心。

——凌天……

“凌天，小心！”小玟的尖叫让他回过神来。前方轰隆一声巨响，倒下的石人的庞大身躯压碎了他面前的岩石。他几乎是和大螳螂同时翻向旁边，却没料到大螳螂会突然亮出未受伤的手刀，劈向没站稳的他。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大螳螂就斜斜地飞了出去，撞在岩石上昏死过去。四手霸王站在凌天的面前，为打飞想偷袭的敌人而长吁了一口气。小玟跑到凌天旁边，半是责怪半是余惊地说：“战斗时怎么能分心呢？”

凌天苦笑。小玟，为什么你说的话和哥哥的总是那么像呢？

第十一集　勇士出征　（6）

四手霸王“轻轻地”拍着凌天的背，说：“这不是没受伤么，没事就好，啰嗦个什么劲。是吧，凌天？你刀用得挺帅呀，以后找空跟你学两招吧！”

“好呀。刚才，谢谢你。”凌天笑了笑，试图忘记刚才混乱的想法。确实太大意了，但这几天他一直为凌星的事心神不宁。手中的冰刀已经融化成水，爱与恨也能像冰一样，融化成水蒸发不见吗？

“不客气，好兄弟嘛！”四手霸王很豪气地伸手想拍凌天的肩膀，结果红光闪过，本来比人家高一头的大个子变回了矮一头的小个子，小班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趁他们还没醒来，我们还是快走吧，谁知道还会有多少家伙想来打架。”懒得和堂兄扯皮，小玟耸了耸肩，提议道，“既然感知范围比较广，还是你负责注意危险状况吧，黑崎夜殇。”

“遵命，女士。”本来懒洋洋的黑崎夜殇突然正色，然后捂肚子开始笑。小班也跟着呱呱狂笑起来。

小玟才没管这群疯子，只是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追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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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无耻，居然用无辜的人的生命来威胁我们去杀人。”金色大鸟恨恨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

女人微笑着，金黄色的眼瞳像猫一样眯起：“这怎么能叫无耻呢？在虚无零界，你们这些弱者想活命，就只能乖乖为强者做事。何况，就算现在你有反抗的能力，他们呢？”她指着在一排傀儡武士威压下瑟瑟发抖的外星人。他们完全没有战斗能力，只能乖乖被制服。

“你……”独孤羽盯着珊卓，眼里充满了怒意和无可奈何的悔意。是他没有保护好受难者联盟的全部成员，才导致这些人被珊卓带来的傀儡武士扣下，用来威胁联盟为他们做事。

“还是不乖吗，这样可不好哦。”珊卓掩嘴一笑，“我也不多说了，该做什么你们知道的。所有进入零界的地球人都得死，一个都不能留哦。”

独孤羽试图让自己冷静，却还是在微微颤抖：“那我们至少该知道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既然你们这么强大，为什么又要借我们微不足道的力量？”

“除掉他们，我们自有理由。这个风头就由你们这个小小联盟去出吧。哦，对了，说不定零帮也会掺一脚呢。”珊卓眼神一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哟，我说多了，你们又何必知道那么多呢。”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在不远处等她的裂影，然后停下来回头对独孤羽说：“你们的小联盟虽然很破烂，但也确实有一点点战斗力呢。好好用吧，他们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决定了。”

珊卓的手搭上裂影的肩膀，只听“啪”一声脆响，他们就消失在了扭曲的空气中。她的最后一句话还未完全消失：“这是主人的命令……要么杀了他们，要么你们死。”

一排不说话的傀儡武士静静地站在被压制的受难者联盟成员旁边，只要有异动它们就会对他们下手。

独孤羽的身周环绕着急速流动的风。但他不敢有其他举措，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受难者联盟的新基地，派出联盟中还能够战斗的人，去追杀地球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活下来。

那群地球人，零帮那些人，还有刚才那个女人和她的傀儡武士们，只要一想起，他就恨得咬牙切齿。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无名的悲哀油然而生。

他们都只是想活下来，只是想离开虚无零界，只是想回家，并没有为了这个要去伤害任何人。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第十二集　命运　（1）

凌星的天空很蓝。白云如絮，飘过蔚蓝的天空，也飘过清澈的水中那一片同样无垠的世界。彩虹湖镜一般的睡眠倒映着孩子的笑脸，颜色鲜艳的彩虹鲤在水下瞪着眼与睡眠之外蓝发蓝眸的孩子对望，吐出一个大泡泡，然后就游走了。

“哥哥，刚才那条彩虹鲤好漂亮呀，它还朝我吐泡泡了呢！”小小的凌天高兴地朝哥哥喊道。哥哥将眺望远方的目光收回，朝他微微一笑。彩虹湖水蒸腾出的雾气氤氲着淡淡的色彩，从岸边散向坐得稍远的哥哥。雾浓的时候，哥哥的身形隐隐约约，只能依稀看见蓝色的头发，蓝色的衣服，蓝色的角，还有那双时而如海、时而如天的蓝色眼睛，透过雾气投来温柔的视线。他说：“凌星之外还有很多更漂亮的东西，以后你会懂的，凌天。”

凌天觉得父王看他的眼神也是和哥哥一样的，充满了慈爱，还有一种他读不懂的东西，直到多年之后他才明白那叫期待。王宫里的熏香炉逸出纯白的烟，父王坐在烟的后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只说几句简短的话，却无一不是对他的关怀。有时父王也对他说一些很深的话。他说：“你比他更适合当国王，你会是一位好国王。以后你会懂的，凌天。”

以后我会懂什么呢？凌天很困惑，但眨眼他就忘了这些麻烦事儿，蹦蹦跳跳地来到母后的宫殿。母后的宫殿里飘着水蓝色的纱帘，像彩虹湖的雾气和熏香炉的白烟一样朦胧缥缈。穿过那些飘飞的纱帘，就可以见到母后了。凌天一直认为母后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拥有全世界最美的容颜，还有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她对他不像父兄，只有无条件的浓浓的爱。母后抱他坐在膝上，抚着他的头，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话。她说：“我在水中看见你的命运了。你注定会离开凌星，再也不回来。你会去保护一个人，他是你这一生重要的朋友。在那之后，我们将再不能相见。”母后抱紧他，身体微微颤抖。

凌星人能够从水中预知未来，这凌天是知道的，但他从未预知过自己的未来。这是他的命运吗？凌天抬头望着母后的眼，不解地问：“我会去保护的人是谁？”

母后只是抱紧他，说：“以后你会懂的，凌天。今天我说过的话你会忘记，直到应该再想起的时候，它会出现在你梦里。”

凌天还是没有懂。直到看见那一幕时，他也还是不懂。蓝色的血液从父王身下漫出，在水晶石铺成的宫殿地板上汩汩流动。凌天瑟瑟发抖地站着，看着哥哥提着沾血的冰刀，回头朝他笑，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然后他看见母后站在疯狂飞舞的纱帘中对他喊着：“遵从你的命运！凌天，还有……不要恨你哥哥。”然后他看见哥哥打开了橘黄色的通道，挥手让人把他扔到通道前，任他挣扎着被吸进漩涡。然后……

他醒了。

凌天从梦中脱身而出，大汗淋漓地坐起，痛苦地抱着头。他的突然醒来惊动了守在篝火边的黑崎夜殇。黑崎夜殇打了个呵欠，说：“轮到你守了，我去睡了哈。”

凌天点点头，看着黑崎夜殇走到仍在熟睡的小班和小玟旁边躺下。他的目光在小班身上停留片刻，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遏制住自己不要再想。他直勾勾地盯着火焰中噼啪燃烧的木条，突然就有水滴划过他的脸庞。

水是最纯净，也是最复杂的物质。它可以涤去污垢，又能代表各种情绪，还能够书写世间万物的命运。

那是我的命运，但是……我真的要遵从这样的命运吗？走已经被设定好的路，即使那不是自己所愿意的？

母后，我能不听你的话……不听命运的话吗？

第十二集　命运　（2）

青绿色的钻石堡垒立于黄沙之上，周围尽是黄色的山石，光秃秃地一毛不生。飞行生物尖啸着从山谷上空飞过，投下一片迅速移动的影，之后又消失在绿色调的远空之中。堡垒大门上的四个立体字母“ZERO”也是绿色调的，从远处几乎看不见，近处仰视却觉得这个词刻得狰狞而有力量感。

堡垒内空间很大，甚至能停下很多巨大的飞行器械或做坐骑的生物。这些骑宠偶尔发出烦躁的叫声，它们的主人却很安静，认真地，或者说敬畏地听着站在高处的人的谈话。

“那个带了一排破铜烂铁去威胁那些小可怜儿的女人是怎么说的来着？”说话的人是NexusXZero，“所有进入零界的地球人，一个都不能留。有什么想法吗，疾闪？”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微微抬眼：“不能留的，也包括我吗？”

“理论上是的。”Nexus笑答，“不过既然进了零帮，老子自会罩着你。我的意思是，你似乎对这条追杀地球同胞的消息没什么意见？”

“他们，算什么同胞？”疾闪只觉得像是脑子里某一个开关突然打开了，这一句阴狠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Nexus愣了一愣，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之后他哈哈大笑：“有意思，有空真想同你聊聊。不过现在似乎有更有意思的事可以去做呢。”他抬眼扫视在场的零帮群众，“据说进了零界的地球人可不少呢。咱们也去第一层玩玩怎么样？”

伴随一阵赞同的欢呼，飞行器呼啸着冲出了钻石堡垒，骑宠们紧随其后，向上直飞。疾闪趴在Nexus的双头翼龙背上，双手紧紧扣着龙鳞。远方天空的色调逐渐从绿过渡到红，疾闪心中泛起一点不安，但这不安很快被扭曲的仇恨取代。从前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地球人，普通人，对你们根本不必心软。

前方的探路人凭灵敏的嗅觉迅速找到了带有地球人气息的生物。对方只有四人，零帮出来“找乐子”的却有近二十人之多。变身后的疾闪和其他冲在前言的人与一个浑身点着了黑色火焰的人首先交上了手。这似乎不是地球人吧？犹豫之下，疾闪暂停下来，却也因此幸免了同伴的境遇——那些黑火一旦上身就熄灭不了了，看起来很疼的样子。疾闪又看看一旁被围攻的有四条手臂的红皮肤大块头和长着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