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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边缘-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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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让后头的劳恩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劳恩打了个寒颤，就算他再笨，也可以预见芬里尔城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他只希望自己的父亲聪明点。
“对了，大人。你怎么来学院了？”奥斯突然问道。
艾伦耸耸肩道：“来见一位殿下。”
“殿下？”奥斯灵光一闪：“难道是莉莉殿下？”
“可不就是她了，小奥斯，知道那位殿下在哪里吗？”
奥斯笑了起来：“知道，她只能在那个地方。”
在学院后方有一个人工湖，本来是增加学院景致的地方，如今却变成某人的训练场。当奥斯带着艾伦几人来到人工湖边时，远远就看到湖里有不少学员正奋臂游水。现在是冬末时节，人工湖虽末完全结冰，可湖面上可见大片的薄冰。冰面也不知道是给谁开出了一条通道，那些学员就在这条通道中来回游动。
湖岸的另一边，可以看到一个少女正叉腰对着湖中学员一通大吼：“游快点，你们这些笨蛋。难道游上三圈就是你们的极限，那可真给你们男人丢脸。要知道我们娜迦族的女人，就算游上一天也没人会喊累！”
艾伦听得直摇头，那个少女不是莉莉是谁？这位殿下倒是挺会强词夺理，娜迦族是海中异族，根本就是生活在海里的生命，游泳对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人类在这一点上拍马都赶不上。旁边的奥斯也是一脸苦笑，小男爵道：“莉莉殿下和爱德华爵士来的时候，大家还很好奇，毕竟娜迦公主可不常见。尤其是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可很快大家就知道自己错了，莉莉殿下在某方面的偏执和严厉，比起学院那几个老先生还要可怕。”
对于这点，艾伦深表赞同。
“莉莉殿下对学院也很感兴趣，并且得到爱德华爵士的同意，在学院里开了个海战班。强行抓了好些学员就读，每天的功课都离不开冬泳……”奥斯扶额，一脸头痛：“再让她这么折腾下去，只怕学员们都要给吓跑了。”
“她很快会离开的，放心。”艾伦安慰小男爵道，又深吸了口气，朝对岸高声道：“莉莉殿下，我回来了。”
正朝湖中学员叫喊得起劲的少女，听到这句话神情一怔。然后眯眼抬头，果然那头一个银发男子正微笑挥手。少女冷笑了起来，也不回答，而是放出气机，双手做出抬举之姿。
“不好。”艾伦苦笑：“殿下打算找我算账，小奥斯快到我后面去。”
奥斯连忙跑到艾伦身后，萝拉则沉默地走到露茜前方。接着人工湖生出阵阵轰鸣，湖中圈圈波纹荡开，湖面浮冰四分五裂。人在水中的学员们尖叫着拼命往湖岸游。可他们来不及游到湖岸，湖中蓦然冲起一道水柱。水柱扭动，宛若一道水中恶龙般张牙舞爪地朝艾伦冲袭而去。
艾伦无奈一笑，突然身上气焰高涨。他踏前一步，吸气抬手，跟着一拳遥遥砸出。
拳锋一亮。
湖里湖岸的人们只见艾伦所在的那片湖岸突然红光大作，一道火光破空而去，在湖面上拦住水柱。水火互冲，催出漫天蒙蒙水气，两股力量互相抵消之后。水气升腾，在阳光的折射下斜挂出一道七色彩虹，让岸边的人们看得怔怔出神。可湖里的学员就没空欣赏这湖上水雾升腾，彩虹悬空的美景了。他们爬上岸时，颇有两世为人之感。
雾散虹消。
莉莉已经绕过湖岸，来到艾伦的那一侧。少女呵呵冷笑道：“半年没见，艾伦爵士又见长进了？”
艾伦堆起笑脸：“这不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莉莉殿下。”
莉莉终是个半大孩子，艾伦这记马屁拍得她十分受落，当下心中怨气也就减了三分。没再对他冷嘲热讽，只是哼了声道：“我还在想，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当你违约了。总算你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艾伦正色道：“如果不是情非得以，我早就赶回来了。这不一回来就赶来见殿下，我答应过的事，是绝不会反悔的。事不宜迟，莉莉殿下需要我救的那个人呢？”
“就在这里，但这里人多口杂，还是回曙光城堡再说。”
“那一来二去又得多花今天功夫，不如去芬里尔城。只有一个钟头就可抵达，奥斯男爵会为我们提供隐蔽的地方。”
小男爵不知道艾伦和莉莉之间有什么约定，却也知道需要让两人如此慎重绝不是小事。当下小脸严肃道：“这只是小事，包在我身上。”
莉莉“嗯”了声，说：“那我先去准备，你们去学院大门处等我吧。”
艾伦答应。
一行人又往回走，得悉艾伦悄然出现在学院的人越来越多。当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学院院长胡里高带着一众讲师赶来相见。胡里高院长已经头发花白，可精神不错，脸色红润。这人曾经在帝国一所战争学院中争教，只是人太耿直，得罪了权贵从而被人踢出了学院。
他流落到方舟港结识了罗杰，罗杰的遭遇和他颇为相同，两人大有同病相怜之感。虽说胡里高也再做那经学之事，可在罗杰的资助下，倒是认识了不少当地富贾，于是成为一些富商贵族的私人讲师。这次荣耀之光学院落成，是罗杰把他推荐给爱德华，又由爱德华亲自把关，才将他送上院长这个位置。
这个老人见到艾伦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下跪，而是问道：“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这回见着大人，总要冒昧问上一句。”
艾伦摆手，让讲师们都起来，微笑看着这位院长说：“我在听着。”
“当日托罗杰先生的福，我有幸被爱德华爵士看中，并让我担任院长一职。那时我就问他，为何要筹办学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爱德华大人说，等艾伦子爵回来你亲自去问他。”胡里高砸了砸嘴唇说：“办院教学，首先得有财力支撑。我这些年见过不少大人物，他们财力是有，可没有哪个有这种心思。说到底，办理一所学院对他们来说，至多只挣到一些名声，可实际利益却小得可怜。可对他们来说，要挣名声的途径多的是，怎么也用不着去碰办学这一块。”
艾伦摇头道：“大道理我不会讲，置办学院的初衷原本就是为我自己培养可用的人才。这是我一已之私罢了，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可以顺便让领民受惠，也就办了。这个粗陋的答案，恐怕要叫院长失望。”
胡里高的确怔了怔，却道：“虽然答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可总比那些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辞好许多。”
第936章 壁虎断尾
艾伦转而看向那一大帮讲师，尽管人数无法和黎明学院比较，但也有二十来人。难为了爱德华凑出这么多人，这些讲师都看向艾伦，艾伦干咳一声道：“漂亮的话我不会说，总之在这所荣耀之光里头。不管是平民子弟还是贵族军政出身的学员都得听你们的，这点我说了算。过几天会有一队学院卫队调进来，以保证学院的安全，以及贯彻我和爱德华爵士定下的规矩。那些人不遵院规的家伙，都叫他滚蛋。要敢反抗，就全丢进芬里尔城的监狱里头。总之在学院里，只有讲师和学生，没有平民和贵族！”
他有意无意朝后面的劳恩看了眼，枯黄少年低下头不敢去看艾伦。艾伦继续道：“至于各位，你们的辛苦不会白费。在这里我承诺，只要在这学院里头走出去，能够得我所用的学员。所教过他的讲师都可以在我这里等到嘉赏，至于奖励的数额，稍后会和爱德华爵士一同拟定之后公布，并长期有效。所以你们，只管把知识倾囊相授，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得艾伦许诺，讲师们眼神都热切了不少。特别是这些讲师里头，不乏生活潦倒失意的人。本来得以进入学院讲学，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现在艾伦非但给他们肉吃，还赏给了他们美酒，现在就算赶他们走也赶不走了。艾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各自去忙，只招呼胡里高院长一同漫步于学院主道上。
胡里高看着这个年轻的爵士，轻声问道：“大人可否给我透个底，你办这所学院，是希望从军事方向出发，还是其它目的。我也好规划以后学院的发展路线，以及聘请师资人才的大致方向。”
艾伦点头道：“军事肯定是放在第一位，这点是勿容置疑的。不过除此之外，政治、艺术、建筑、工农业技术等也是将来学院可以发展的方向。总之现在，院长可把发展重心放在军事上。至于其它的，再慢慢拓展不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荣誉之光能够成为一所综合性的学院。入学的生员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擅长的学科，而只要是人才，总会我用得到的地方。”
胡里高欲言又止。
艾伦倒是有自知之明，淡然笑道：“我知道院长肯定在想，这个家伙似乎太贪心了点。没错，我是贪心了。但我还年轻嘛，贪心点也没差。反正一步一步来，我呢，势力领地一块块打下来。至于院长，就劳烦你一个个术科给建起来。我们的学院好比一棵正抽枝发芽的大树，相信终会有枝叶繁茂的那一天。”
他请院长止步，带着奥斯等人走了。
胡里高看着那道年轻的背影，良久叹道：“就连帝国也没有综合性如此之大的学院，这种胸襟器量，已经远远超过一位子爵该有的。这位艾伦大人，所图不小，不小。”
说完院长连忙看了看四周，见左近无人，才松了口气。否则刚才的失言若让有心人听去，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当艾伦和奥斯几人慢悠悠来到学院大门口时，门口已经小聚了一群人。人群里突然扑出个中年男人，身披战甲，先是看向劳恩，然后朝着艾伦倒地就跪，嘴上急道：“芬里尔城城守官歌勒见过大人！”
见他丝毫不求自己放了儿子劳恩，艾伦对这小小城守官倒也颇有几分另眼相看。他也不急，笑眯眯问：“歌勒是吧？来来来，你这儿子不遵院规。在主道策马不说，还敢对我动手。被我小惩大戒断了一指，你怎么看？”
歌勒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劳恩一巴掌甩去。这巴掌拍得份量十足，少年几乎是飞了出去。摔到地上时脸上已经肿了起来，吐出一口血里多了两颗白牙。歌勒又走上前，伸手压住劳恩的脑袋重重往地面一砸，又是头破血流，然后他才沉声道：“劳恩敢以下犯上，死不足惜。只要大人一句话，我现在就把这逆子宰了！”
“哦？你真舍得？”
歌勒当真抽出腰间佩刀，举刀欲砍。劳恩吓得泣不成声，眼看长刀挥下，却给两根手指轻轻捏住。艾伦用两指夹着长刀，悠悠道：“算啦，一点小事，还犯不着拿命来赔。带着你儿子回去吧，他违反了院规，我在这里替院长给你说声，你的儿子永不再录用。”
城守官“嗯”了声，艾伦收回两指，他便长刀回鞘。接着抬脚一踢地上的儿子，冷冷道：“还不谢过艾伦大人。”
劳恩颤抖着整个人贴到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艾伦深深看了歌勒一眼，说：“正巧，我们要去芬里尔城，一起？”
“属下听从大人吩咐。”
“那好，先去弄辆马车来。”
歌勒转身打了个手势，便有两名卫兵小跑去办。片刻后，莉莉跟着几名沧龙骑士大摇大摆地走来。看到地上流血的劳恩，还有一群对着艾伦点头哈腰的军官士名，公主殿下撇撇嘴道：“艾伦爵士，真威风啊。”
艾伦笑而不答。
这时一辆马车给开了过来，艾伦请莉莉上车，几名沧龙骑士也悉数入座。只有两名负责驾马，艾伦拍拍手，叫上奥斯一同上了他驾来的那辆马车。不过这次，马夫则由他变成了萝拉。两辆马车开出学院，歌勒把劳恩一把提起，扔到自己的战马上，接着自己上马，带着五名骑兵紧随其后。
车厢里，露茜轻揭窗帘，朝后头骑兵看了眼道：“这个歌勒倒也舍得。”
“这点很奇怪，歌勒我也知道他。他对劳恩很溺爱，别说像刚才那样动手打人，连骂都极少。”奥斯托着下巴说。
艾伦淡淡一笑：“没什么好奇怪的，小小一个城守官给他个天做胆子，也不敢这么嚣张。他背后肯定还有人，而且是那些没把你这个爵士放在眼睛里的人。歌勒来的时候，也肯定是得人授意。大义灭亲嘛，总好过被我捉住把柄一窝端，这种壁虎断尾的把戏没什么好出奇的。别看他刚才一付很镇定的样子，可握刀的手在颤抖。刚才就算我不拦下那一刀，你们真当他敢一刀砍死自己儿子？充其量只会挑个肉厚的地方砍一刀，使个苦肉计罢了。”
“那你就别拦着。让他砍。”露茜轻笑道。
艾伦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歌勒这手阴险着呢。如果不拦下的话，旁边那么多人看着，总会给我留下一个大题小作，妄动屠刀的不良影响。所以歌勒呢，其实是算准了我不会让他杀劳恩。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陪他演戏了，早早回城才是正道。毕竟他只是个小角色，我可没兴趣陪他玩。”
“你打算怎么做，大人？”奥斯有些紧张。
“到时你就知道。不过我得实话告诉你，要一劳永逸，你就得站出来当个坏人。否则我一走，芬里尔城就会打回原形。”艾伦看着小男爵说：“我知道，要你在这种年纪承受这些还太沉重。可你是杜鲁夫的儿子，除非你不愿意再当这个爵士。否则，这些事情你迟早得去做。”
奥斯看向窗外，点了点头：“我会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这就行了。”
马车后面，歌勒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呻吟。他心中一颤，叹了口气问道：“劳恩你怎么样？”
“还算死不了，不过你下手真重，当真是要杀了我啊！”劳恩有气无力地说。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怎么救得了你。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今天的仇我肯定会替你给报回来。”歌勒咬牙切齿地说。
对于报仇一事，劳恩却没怎么记挂在心上。他皱眉道：“那可是艾伦大人，我们还是算了吧。你不是常告诉我，该忍的时候就得忍，现在就是那个时候啊。而且我知道，这次大人去芬里尔城肯定没好事，你要小心点。”
歌勒哼了声，随后又苦笑道：“是啊，他可是艾伦大人。我一个小小的城守官能做得了什么，不过那个奥斯爵士就不一样了。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本来威夫特大人已经准备趁这次奥斯去学院的时间，给芬里尔城来个大变天。偏是这时候艾伦大人回来，希望威夫特大人能够顺利过关。只要熬过这一次，把奥斯那小鬼给整下台去。威夫特说了，会让我当上城卫队长。”
本来一向嚣张的劳恩，今天连着给教训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重。如今已经以往的心思，听到老父可能升官发财，换成以往肯定雀跃三分，现在却只希望越迟回到芬里尔城最好。
他总觉得那个满脸微笑的子爵大人不那么好对付，就算是那个威夫特大人，恐怕也难有作为。
一个钟头后，芬里尔城在望。
芬里尔城并没有因为子爵大人的来到而骤生波澜，城守官儿子在荣耀之光那边被子爵教训的消息早传播了这个城市，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在看着那位大人到来会闹出如何大的动静。结果两辆马车入城，静悄悄直抵城主府。那位大人仅是露个脸，也没如何雷霆大怒，安安静静就消失在城主府里，让不少有心人大跌眼镜。
第937章 威夫特
奥斯按照艾伦的吩咐替他找了个安静的房间，让莉莉和她那批沧龙骑士住了进去。在娜迦族那一行当中，艾伦并末看到莉莉要他进行从者改造的人物。如果不是那人晚些时候才到的话，就是混在沧龙骑士里面掩人耳目。对于实情如何，艾伦没有兴趣知道，反正他只管救人就是，莉莉爱装神弄鬼也就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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