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相公-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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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枝心就猛地一沉。

　　　　“你看清楚了？真是他？”

　　　　春雷点头。“看得一清二楚！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啊！”

　　　　春枝抿唇。

　　　　那对夫妻反应还真快。他们才闹崩了几天，那对夫妻就已经找到下家来帮忙做扇子，还都挑出去卖了！

　　　　春雷观察着她的表情，又接着小声说：“他那扇子还是卖得和之前一样价。我叫春叶春叶去假装买货去看了眼，发现那东西做得没咱们做得好！外头箍的竹片就算了，可是上头的绣花真的没姐姐你做的好看！也没你的看着像真的！”

　　　　这孩子是在安慰她吗？

　　　　春枝勉强扯扯嘴角。“然后呢？他卖得怎么样？”

　　　　春雷就垂下眼帘不敢看她了。

　　　　“姐姐，我和你说实话，你千万别生气。”他小声说。

　　　　春枝点头。“你说吧！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再坏的消息我也不会生气。”

　　　　“他在我们村子里卖了两把。”春雷就说，“一把被村头富户家的闺女买了，她说那上头的小猫绣得有意思，她要拿回去玩。另一边就被二伯家的春阳买了。她什么德行你知道的，反正就和富户闺女较着劲呢，人家有什么她就非得要什么，好像这样她就成了富家小姐一样！我们说那扇子不好，不值那个价，她还反过来骂我们乡巴佬不认识好东西。你给春叶做的扇子，我拿去给她看，还差点被她给扔在地上踩坏了！”

　　　　说着，都不等春枝再有所反应，他就忙又安慰她。“不过这些事你都别往心里去。村里人懂什么啊，还不是看人家城里的小姐们有什么，她们就拿什么？不过，她们能拿上手的东西，可比城里小姐的差多了。她们也就配用这些破烂玩意了！”

　　　　“春雷！”春枝立马沉下脸，“不管怎么说，那些扇子也是做的人的心血，你怎么能这么说？”

　　　　春雷一怔。“我这不是想帮你出口气吗？”

　　　　“我没什么气可出的。本来我做这东西是为了卖钱，别人也是一样，都是为了糊口罢了。既然他们不收我的了，那收别人做的去卖也是应该的。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不然反倒还显得咱们家小气。”

　　　　“哦，知道了。”春雷赶紧低下头，“姐姐，我错了。”

　　　　“嗯，知错就改就行。”春枝点点头。

　　　　只是，当着弟弟的面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可一回头等弟妹们走了，春枝回到房里关上门，她的脸就还是忍不住的垮了下来。

　　　　“看来，我这次的尝试又失败了。”她幽幽的长叹了口气，“怎么想弄出点赚钱的营生就这么难呢？”

　　　　“做事本来就是这样。比如考学，每年去参加童生试的人一个县里都有几百，可录取的最多一百。过了童生试再去考秀才，那又是一道关卡，少说八成的人都会被刷下来。然后还要秋闱，这个刷人刷得更狠。最后春闱，举国上下，几千名学子一起去考，最终却只录取其中一百多人。这何止是十里挑一？都快成百里挑一了！那些失败的人其实和你一样，就是尝试失败了。”柴东慢声说。

　　　　春枝扯扯嘴角。“听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是觉得好受多了。”

　　　　柴东再拍拍她的肩，身体力行的给她安慰。“一次两次失败不要紧。你看去年咱们去考童生，不还有胡子花白的老人家去参考的吗？他从少年考到这把年纪都还没放弃，你才失败两次，为什么要轻言放弃？你还年轻，以后能尝试的机会多了去了，咱们家现在也有足够的底气能让你放手去尝试更多了。”

　　　　嗯，有他这个秀才身份在，家里的条件宽裕多了，她的确不用再那么扣扣索索的掰着手指头去弄出一点缝隙来小心尝试。

　　　　他这话叫春枝心情舒畅，她连忙扬起头冲他笑。“相公你真好。”

　　　　柴东立马目光闪烁。“真要觉得我宽慰你宽慰得好的话，那你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

　　　　一面说着话，他的脸又慢慢往她跟前靠了过来。

　　　　这家伙……他还真是上瘾了啊！

　　　　春枝脸一红，但也还是打算羞羞答答的从了他。

　　　　不过，正当两个人打算趁着青天大白日胡天胡地一番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柴公子在吗？柴东柴公子！”

　　　　春枝一个激灵，赶紧把他给推开。

　　　　柴东差点都被她给推到地上去了！

　　　　好容易站稳了脚跟，他已经满脸阴沉，咬牙切齿的叫出一个名字——“康林！”

　冲喜小媳妇　第148章　送上门来的生意

　　　　这次找上门来的，的确就是县城里康家的公子，去年和柴东一起考中了童生的康林。

　　　　今年他倒是也和柴东一道去省城考了秀才，不过他没中。

　　　　自从去年在康家一别，他们就没了联络。今天这个人怎么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虽然心里存疑，但春枝还是热情的招待他进屋来坐。

　　　　康林也大大方方的进来了。

　　　　“柴公子，柴娘子，其实我这次是来向你们道谢的。”他拱手冲柴东和春枝一礼，“前些日子你们托人送去的团扇我奶奶很喜欢，这些日子一直捏在手里不舍得放下，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上。这样一来，老人家的睡眠好了许多，白天也精神多了。我爹娘为此十分开心，这次特地叫我过来感谢你们。”

　　　　“这个就不用了吧！”春枝听了干笑，“那扇子也就是我随手做的，然后送给柴老太太做个谢礼。也当做是对你们家年初的时候资助我相公去赶考的一点报答。”

　　　　没错，当初她让春雷给帮忙做了五把团扇，四把都卖给了丝线铺子，唯一留下的一把上头又是绣着小枣的。做好后，她就托人给带去了县里，交到了康府康老太太手上。这就当做是她给康家的一点补偿了。现在想想年初的时候，他们夫妻俩拿着一方帕子上门去打秋风的情形，春枝还忍不住的脸红。二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她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总想着得再做点东西弥补才行。所以这次的团扇做出来，她也就给了柴老太太一把。

　　　　不过，这次她可没打算要钱！

　　　　康林含笑点头。“我明白，我奶奶、爹娘也都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难得你每次送的东西都那么合奶奶的心意，我爹娘心中对你还是十分感激的。而且现在家里的婶婶、姐妹们看到那把扇子，大家都十分喜欢，也想要一把。所以现在，我除了过来道谢以外，也是肩负着她们交托给我的任务——还请你多做几把团扇给她们拿着玩儿才好。”

　　　　原来他的目的是这个啊！

　　　　春枝连忙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她还当他是过来干什么的呢！

　　　　“我的绣工也是一般。你们家里不是都有绣活好的丫头吗，还至于来这里让我给做？”但她依然有些不解。

　　　　“绣活好的丫头是有，可是用奶奶的话说，她们绣出来的草木还能看，可是鸟儿猫儿这些活物就难说了。可你手下出来的东西，那些小猫就跟活的一样，叫人远远看着都差点当真了！这就是心里存着对猫儿的喜爱的缘故，你把灵性注入其中，这是别人绣活再好也比不上的。”康林连忙把康老太太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她听。

　　　　原来在康老太太眼里，自己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春枝心情大好，她爽快的点头。“这个容易！不知道他们都喜欢什么花样？你跟我说了，我有空就去做！”

　　　　看来眼睛一亮。“柴娘子快人快语，真叫在下佩服！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多和你废话了。”

　　　　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过来。“她们的喜好和要求都已经写在上头了，你只要照着上头写的去做就行。”

　　　　春枝接过来就随手把东西交给柴东。“相公，晚上你给我念念，我自己不认识。”

　　　　“好。”柴东顺手就把纸收起来了。

　　　　康林再对小厮使个眼色，小厮就双手捧着一个红纸包过来了。

　　　　“这是给柴娘子你的辛苦费。”他说。

　　　　“啊？这个不用了！”春枝赶紧摆手。

　　　　那区区一把团扇，本来就卖不了二十两，她心里还一直盘算着要再想想什么办法才能弄来二十两银子的东西给他们家呢！结果现在，康林就主动给她送活来了。春枝都已经打定主意，就拿这些团扇来抵那些钱了。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收钱？

　　　　康林见状，他一脸郑重：“这是必须的！过来之前，我还特地去县里的丝线铺子里看了看，有一把团扇，和我奶奶手里拿着的十分相似，上头的猫也活灵活现的，铺子里还标价一百文钱呢！而且东西才摆出来没多大会就被人给买走了。其他人想买的，却被告知做这个团扇的人精力有限，一个月最多做一把，所以价钱奇高。其他人听说后，纷纷给他定金请他帮忙把接下来几个月的团扇给留下。我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定到明年去了！”

　　　　“好东西本就值得高价。更何况现在我们算是请你定制，那价钱必然又要翻几番，你就算收一两银子一把也不为过。这也是你凭自己的劳动所得，理所应当的。”康林说得义正言辞，最终还主动将红纸包接过来递给她，“还请柴娘子你笑纳，不要推辞。”

　　　　这个读书人也是会说话。春枝被他说得根本就找不到词句来辩驳。

　　　　她连忙回头看着柴东，却见柴东把头一点：“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你收下吧！只要回头做的东西她们满意，那她们这个钱也就出得值得。至于以前的事，那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

　　　　他口中‘以前的事’，当然就是酿出两个人拿着帕子去康府打秋风那事了。

　　　　康林听了，他嘴角就抽了抽。

　　　　虽然他不习惯春枝现在这唯唯诺诺的模样，好像身上背了二十两银子的债务必须赶紧偿还一样。既然当初她娘把钱给出去了，那就是心甘情愿的，没指望再要他们什么补偿。

　　　　不过，像柴东这样直接把那些钱给收了，到现在一点感激都没有表露的，他就更看不惯了。

　　　　“柴公子还真是胸有丘壑，不拘小节啊！”他凉凉的讽刺他。

　　　　柴东淡笑。“多谢夸奖。”

　　　　康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臭小子真够不要脸的！他可算是明白这个人怎么有那个脸皮上他们家打秋风了！亏得他一开始还把他当做一个人品端方的正人君子呢！他看走眼了！

　　　　春枝向来听柴东的话。既然柴东说这个钱她能收，她也就欢快的收了。

　　　　掂掂红纸包的分量，里头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重，她顿时欢喜得不行。

　　　　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吧？本来以为自己的第二次尝试也已经失败了呢，结果谁知道，她无心的一次补偿，结果又给自己换来了这么大一笔钱！

　　　　十两银子，他们要是给镇上的丝线铺子做那五文钱一把的团扇，得做几年才能换来这么多钱？

　　　　她现在心里是彻底的平衡了。

　　　　只是他们开心了，康林却已经被柴东的臭不要脸气得站都站不稳。

　　　　不行，他得赶紧去找王宗平，好好和他吐槽一下这个人！不然他这口气发不出去！

　　　　于是，他赶紧就冲春枝拱拱手。“既然事情说完了，那在下就不多打搅，在下告辞了。”

　　　　“康公子你慢走！”春枝连忙欢快的对他挥挥手。

　　　　康林话音刚落，就转身大步走出门去了。

　　　　王氏在门口看了眼，一会就回头撇嘴。“他去找王宗平那小子了。”

　　　　“他本来就和王宗平关系好。这次过来，应该也是存着来见见王宗平的心思的。”春枝笑说。

　　　　王氏也就不多说话了，她只把手往春枝跟前一伸。“钱给我。”

　　　　春枝老实上交。“不过娘，这做团扇，肯定还要我娘家弟妹们来帮忙的。那个……”

　　　　“知道了，他们的辛苦费我不会少了的！这次一个给他们两文钱，总可以了吧？”王氏没好气的接话。

　　　　春枝就开心的笑了。“可以可以，谢谢娘！”

　　　　王氏又撇撇嘴，赶紧就捧着钱宝贝似的回房藏起来了。

　　　　春枝还开心得不行。她又回头拉上柴东的手。“相公，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可是送上门来的钱呢！不行，他们既然给我这么高的价，那我一定要好好的做，把最好的东西给她们！嗯嗯，如果她们拿着出去，给别人看到了，别人也觉得喜欢，也让我来做，那咱们就能赚更多了！你说是不是？”

　　　　“是。”柴东点头，却眉头紧皱，“康林他刚才没有完全说实话。”

　　　　“啊？他没说什么实话？”春枝想了想，没想出来。

　　　　柴东就低头看着她。“他之前说的那把卖价一百文的团扇，应该就是你做的。”

　冲喜小媳妇　第149章　一开始就被骗了

　　　　啊？

　　　　春枝听到这话愣住了。

　　　　“相公，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就我的手艺，能卖出去一百文钱？镇上丝线铺子的老板娘可是十文钱都不肯出呢！她男人挑出去卖，也只是叫价十文而已。”

　　　　“她男人叫价十文的扇子不是你做的。”柴东立即纠正她。

　　　　春枝又一愣。

　　　　柴东就一声轻笑。“你真当他们姓康的那么大方，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做的团扇？他们又不疯不傻！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扇子已经在县城里炒得沸沸扬扬了，可是因为东西太少，人人都想要却得不到，他们又从你送给柴老太太的扇子上头看出了端倪，确定是你做的，才会想到要趁着其他人还不知道的时候，赶过来让你给他们专门定制一把。这样，她们拿出去可是大大的涨了面子。对那些人来说，面子可比银子重要多了，更何况只是这么点钱买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春枝这才明白了。可她还是不大敢相信：“我的东西，真有这么受欢迎吗？”

　　　　“你做得本来就好，而且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奇货可居。”柴东淡声说，“越是少的东西，只要质量还过得去，只要被有心人推上一把，身价就能被炒出来。”

　　　　“可是，他们是怎么想到炒我做的东西的？”春枝还是不太想得明白。

　　　　柴东就是冷冷一笑。“我想，我们一开始就被他们给骗了。”

　　　　“嘎？”春枝更如坠云里雾里。

　　　　每次只要柴东摆出这么高深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他的思路了。所以，她也就不再傻乎乎的追问，只管掏掏耳朵，老实听他解释就够了。

　　　　马上，柴东就慢条斯理的给她分析起来：“康林刚才也说了，你的绣工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心里喜欢猫，绣着猫儿的时候都带着满心的欢喜，那么绣出来的东西当然也带着几分灵气，叫人看着就喜欢。这个道理，那些乡野村妇不明白，可是那些从小看惯了好东西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们向来是非好东西不用的。”

　　　　“所以我猜测，早在去年你开始绣猫帕子的时候，丝线铺子的老板老板娘就已经存了心思，一方面把你的东西拿去县里让人卖高价，一方面又找人来仿制你的东西，再拿到下头村子里去卖——这一点春雷已经证实了。这样，他们两头赚钱，又成功了蒙蔽了咱们，叫咱们还真以为你的东西就值那点钱！”

　　　　我的天哪！

　　　　春枝可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老板娘他们已经坑了咱们这么长时间了！”

　　　　柴东颔首。“这对夫妻还真是聪明，我居然都被他们给蒙蔽了这么久。”

　　　　说着话，他的脸色就明显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