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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刃霜-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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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雀侧头,对着南泽。南泽却是默然不说话。
  萧彻将顾霜的手复又握住。他的手心很热,显示出他内心的波动。但他没有暴脾气地催促。
  屋内被炭火烘烤得温暖如春。
  终是南泽开口:“只有唐芍和那不知名的少年出来了。”五人之中,最后只得两人。
  顾霜只觉有什么沉重物什突然朝她一击。一瞬间她很是茫然。心中空落落的,可她却又不想哭。她对韩旷没有什么好印象,哪怕知道他的忘记或许情有可原。
  但他终归是她的父亲。尽管素不相识,他们在看到彼此的那一刻仍能心照不宣。
  萧彻紧紧握着顾霜的手,沉声道:“具体怎么回事?”
  “属下来时,还未刑讯唐芍。”这次是闻雀回答。
  顾霜回神:“刑讯?”
  闻雀道:“如非必要,属下不会动用私刑,请王妃放心。”
  顾霜想了想:“唐芍是自己留下的吧。”事情既成,她对韩縢已无用处。兔死狗烹,何况还是一直不曾听话的她。
  “是。”
  顾霜眸光微动,对着萧彻道:“唐芍的背后,是陛下。夫君还记得百花宴吗?”
  萧彻听见萧琉的名号时,眉头都未皱一下,似乎一切都理所应当。他点头:“怎么了?”
  顾霜淡淡一笑:“唐芍在宫中的身份是采漪。一向谨慎,甚至在韩縢劫走她之后,北渚反复查探当时的踪迹,依然没有寻得旁人的踪影。只除了一事。”
  “百花宴当日,曾有人拿了宋太妃宫中一个新进太监的令牌,躲在御花园的假山上,偷看着宴会盛景。熟料这个小太监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惊扰到了正在不远处的太后。采漪主动上前,训斥了几声,便将这小太监放了。”
  本是一件小事,却恰恰被北渚盯上。顺藤摸瓜,让他找出了这个小太监的身份。
  顾霜看着萧彻:“这个‘小太监’就是陛下。”
  室内一时安静。
  萧彻皱眉:“他去哪里做什么?”爬墙偷窥,哪里是帝王行径。
  顾霜一噎,在百花宴外面待着,自然就是看姑娘了呀。至于是哪家姑娘……萧琉怎么会轻易表现出来。
  萧彻也反应过来,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顾霜这才继续:“唐芍为自己寻了一位好靠山。且就算没有陛下,我们亦不能动她。”相反,他们需将她保护得很好,因为她是最直接的人证。
  萧彻沉默地赞同。
  待两人退下,萧彻将顾霜从椅子上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她怀着孩子,不知比之前重了多少,他却依旧抱得很容易。
  平日他们身高悬殊,顾霜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如今他们只需平视,仿佛没有了距离。
  她看出萧彻眼底的一抹受伤,轻轻捧着他的脸,就那样认真地、柔和地看着他。
  萧彻忽然笑了笑:“他是我曾经最向往的自由。”
  顾霜温柔地看着他,低声道:“然后呢?”
  萧彻的目光一下变得模糊而渺远,声音却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我身为皇子,不可能放弃一切。但他身为韩国公府的世子,却做到了。他好像一直都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当年的凤新第一美男子,端的便是潇洒不羁。”
  顾霜透过他的眼神,恍若看见了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贵公子。那样随性的人,可谁能想到他从一开始便有了既定的轨迹,终其一生摆脱不得。
  萧彻渐渐从怔愣中苏醒,想到什么,面有愧色地注视着顾霜:“是我不好,令夫人伤心了。”他不该说这么多。
  顾霜摇摇头,用鼻尖蹭他的额头:“我没有伤心。”
  她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回忆着往昔,轻声道,“我八岁那年,顾府曾差点倾颓过。那时娘亲初入官场,虽有才能抵挡明抢,却无甚心机躲避暗箭,吃了不少亏。最严重的一次是科举查弊。娘亲是会试的主考官,被人参了一本,说是泄露试题。在南国,这样的罪名很重,或许夫君无法想象。总之许多世家大族祸起的根源都在于此。”
  “当时的顾府被所有人盯着。娘亲却没有慌。她问我怕不怕。”顾霜对着萧彻一笑,“我那时还小,能知道什么。当然是说不怕了。然后娘亲突然盯着我,用很认真的口气问我。”
  母女两人的声音仿佛穿过时间,在此刻重逢。
  “你将会在没有父亲的生活里一直活着,或许有一日还会没有了母亲。小霜,你害怕吗?”
  模糊的未来瞬间被详尽的现实描摹得恐惧无边。
  “但娘亲没有等我回答,就说,或许有一日我的身边会失去她的踪影,但总会有另一个人来弥补她的位置,陪着我一起生活,恰如那时她在我身边一样。”
  人事更替,斗转星移。生死祸福,不可预料。唯有平顺纳之。
  她笑看着萧彻的眼睛,她知道里面藏了一片星海。
  他也正微笑地看着她。
  “我很高兴,夫君。陪着我的人是你,陪着你的人是我……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次日,顾霜和萧彻动身离开九华山,回到大安。
  在离开之前,萧彻带顾霜去了一处地方。那里开着一片蓝色的花。
  顾霜掩饰不住地惊讶:“这就是月夜伽蓝?”有些奇怪,“怎么它们没有被雪盖住?”密密一层蓝色,在这无垠的白色中愈发显眼。
  萧彻注视着蓝色的碎花,慢慢道:“它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身边的环境。”这几日它们的生长速度很快,愣是破雪而出。
  “真是神奇的一味药材。”顾霜喃喃道,忽然在一片蓝色里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那是——沈医女?”
  萧彻颔首:“她要取些回去。”顿了顿,“姑且作为物证。”
  顾霜微愣,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她握住了他的手。
  轻衣叶木秦昇三人恭敬地立在府门口,等待王府主人的归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大雪正在下。顾霜透过雪花,远远就看到黛青、月白和石青的三道身影。
  她们的身后,是屹立的摄政王府。那一夜的大火,终归没有烧掉它的高大巍峨。
  忽然地,顾霜心中生出一抹难言的感动。原来这就是回家。
  轻衣和叶木见萧彻扶着顾霜下来,自是不会多此一举地上前搀扶。皆默默跟在身后,不发一言。
  秦昇迎着他们进去,一边走一边恭敬道:“王爷王妃,饭菜已经备好,可是现在就要用膳?”
  萧彻侧头看着顾霜,语气温柔:“奔波了一日,是不是饿了?”
  顾霜笑着点头,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发觉有些湿润:“再等等吧。我们先回房换身衣服。着凉了就不好了。”
  夜里,萧彻似是有些睡不着。
  明日便要进宫了。
  顾霜一下揽住他的腰,轻声道:“怎么了?”
  萧彻在黑夜里寻到她的额头,亲了亲,抱着她不说话。顾霜也不再问。半晌,他却突然开口:“夫人想知道地道里的东西是什么吗?”
  顾霜微愣,继而笑道:“你要告诉我吗?”
  萧彻抚着她的脸,然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是兵符。”
  顾霜曾经有过这个猜测。韩旷若想要权力,兵符是最快的方法。只是——顾霜疑惑道:“但凤新和大赫的兵力皆有所属,这个兵符——”
  萧彻低声解释:“那是能够执掌大赫西部八军的兵符。”
  顾霜差点惊坐起:“可西部当年不是被东部打败,两部合并了吗?”
  萧彻纠正道:“是合并,却不是统一。耶律猛的先祖虽将大赫的都城设在了东部的斐犽,并将大战后的残余兵力分为八支,分别委任了自己的心腹,但几百年来,不是每一代将军都会选择忠诚。曾有一位将军,得知当年西部还剩有一支十万人的军队,生了反心。熟料阴差阳错下,这枚令牌却跟着大赫的军队进入了凤新地道,之后更是留在了那里。”
  顾霜不解:“可过去了这么多年,十万人早该化成了灰,兵符又有何用?”
  萧彻赞道:“好问题。这支兵马并不像普通的军队,驻扎在固定的地点。事实上,他们隐藏在民间,各自成家,将自己的秘密传给唯一的孩子。世世代代,无穷无尽。”顿了顿,“当然,也会有人会放弃。但更多的人坚持了下来。”
  顾霜愣道:“那他们岂不是更像——暗卫?”
  萧彻笑道:“对。他们可以做着暗卫的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成为一名士兵。”
  顾霜又靠近了他几分,小手轻轻摸着他下巴上的胡渣:“你这几日,就在查这些?”
  “还有别的。”他点了点她的鼻尖,眼里是模糊的笑意,“为夫不在的时候,夫人做得很好。”他几乎无须再有别的吩咐。
  顾霜向上挪了挪,笑着抵着了他的鼻尖,桃花眼里浮着浅浅的绯色:“恩,谁叫我是顾霜呢?”
  良久,萧彻忽然低声问道:“夫人可喜欢北方?”
  马车里的坐垫柔软干净,四壁光洁,金黄的日光从车两侧的小窗里透了进来。面前的梨花木小桌上摆着端砚湖笔,宣纸徽墨。路途仍旧漫长,却不再颠簸。
  顾染执笔,蘸上一尖浓郁的墨汁。正欲下笔,眉心忽然一跳,浓墨抓住时机,“啪嗒”一声自笔尖落下,在纸上渐渐凝成一个黑点。
  顾染眼睫轻眨。耳边似是传来了谁的声音。
  “选择在左相手里……但愿你能做出令两国都满意的选择。”耶律猛的声音里有股无言的张狂。
  她眉梢微皱。
  突然,安静的殿内有了细微的响动。顾染淡淡看着耶律猛。
  耶律猛想了想,亦是淡淡的语气:“耶律俈,出来。”
  很快,一个约只有十岁的孩子从角落慢吞吞地走了出来。那孩子的五官与耶律猛很像,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这让顾染想到了他的两位兄长,他们皆是随了母亲的长相。
  男孩像是知道闯了祸,却没有拉下面子,当着外人讨饶的意思,微低着头平静道:“父汗。”
  耶律猛扫了一眼顾染,见她收走了打量的目光,方才慢慢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孩的语气尚算恭敬:“儿臣听说,南国的左相,是天下间唯一的女宰相,便就想看看她是什么样子。”
  耶律猛语气不明:“那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男孩安然无恙地离开。顾染倒没心思和一个小男孩计较。只是,她竟从不知晓,大赫还有一位皇子。
  顾染似笑非笑地看着耶律猛:“看来克索汗最擅长藏人。”
  耶律猛却收了笑意,神色板正地看着她:“因为本汗赔不起。”
  顾染一愣。
  耶律猛又说了些什么,她难得地记不清了。唯有一句,终日缠绕在她的耳边,挥不去抹不掉,只能生生记起。
  “很快你们都会知道,耶律俈,将是本汗身下王座的唯一继承者——他会成为,大赫的汗。”

  ☆、不识庐山真面目(11)

  太和殿。
  萧彻自回京后,便未在百官面前现身过。但他一向冷肃威严,纵是多日未见,也没有人敢来询问他曾去往何处,做过什么。
  或许也是因为没有人在意。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位杀伐果断的摄政王。
  唯有赵廷尉,在不经意间与萧彻的眼神对上时,朝他微微一笑。
  众臣对大赫的求和大多心持怀疑,但萧彻既已收复失城,大赫也已退兵至乌澪江外,条约的签订便势在必行了。
  宋太尉突然走了出来,朝萧琉恭敬地一礼:“陛下,臣有一惑。”
  萧琉眉梢微挑,声音却很平稳:“说。”
  “若大赫再次来犯,凤新又当如何?”顿了顿,“大赫的多次失信,已经展现了他们的狼子野心,难道凤新要继续养虎为患吗?!”
  众臣哗然。
  萧琉看着宋太尉:“所以卿的意思是?”
  “北伐大赫,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卫绍当下走出行列,行礼直谏道:“启禀陛下,大赫国内农商不济,唯一强盛之处便是军事。依凤新眼下之力,北伐只会两败俱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乃动摇国本之事,望陛下三思!”
  宋瞻冷笑一声:“卫将军是多虑了吧。如今天下强国只得凤新大赫与南国,而南国又向来与凤新交好,如何会去做那黄雀?”
  兵部尚书孟真亦来凑热闹:“但南国与凤新的联军事宜迟迟没能定下,一切还未成定局。”
  宋瞻身为太尉,名义上执掌兵部,孟真是他的人。
  卫绍听这两人一唱一和,却是想将脏水泼到南国上,忿忿道:“孟大人好说法。这是凤新和大赫的恩怨,何须牵连到南国。”
  宋瞻见卫绍生气,笑容倒不如方才冷冽:“卫将军言重了。摄政王妃可是南国左相之女,孟大人怎么针对南国呢?”
  点到自己的头上,萧彻却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知晓说不过宋瞻的嘴皮子,卫绍收起恼怒,以免给萧彻招祸。
  宋瞻朝户部侍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站了出来,向萧琉报了一串数字……总之就是想证明,若要北伐,粮草兵丁不是问题。
  甚至连钦天监的人也上前,称今年正式出征的好时节。
  在一片吵闹中,终于有人问出了一个问题:“那由谁领军呀?”
  吵闹声霎时消失,殿内一片安静。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偷偷注视着立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萧彻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抬头,淡淡看着萧琉。
  萧琉微微皱眉,面上现出极为严肃的神色。十二岁的孩子,经过七年的历练,已有了天子的威严。
  “朕以为卫将军所言有理。凤新眼下还未到能开战之时。”
  卫绍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宋瞻仍不死心:“陛下——”
  萧琉慢慢截断他的声音:“依方才户部尚书所言,粮草可以支撑凤新北伐至少半年。那,若是半年内没有攻下大赫,又或是期间大赫忽然与周边小国联军,凤新又该如何?”不等宋瞻说话,继续道,“又或是,宋太尉有把握半年内速战速决,将大赫一举拿下?”笑了笑,“若是如此,朕愿任命宋太尉为北伐大将军,领凤新六十万大军……你看如何?”
  宋瞻支支吾吾道:“微臣并非此意。微臣——”
  “既然宋太尉亦赞成朕,此事便不必再提了。”萧琉淡淡扫了一眼众臣,面上一丝笑意也无,“朕意已决。”
  殿内再度鸦雀无声。无人再敢有异议。
  萧琉唇边现出一丝笑:“众卿可还有事要奏?”
  正欲退朝,殿内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
  “臣,有事启奏。”
  萧琉看向萧彻,眸中讶异一闪而逝:“不知摄政王有何事?”
  萧彻从袖中取出奏折,恭敬地双手呈上。穆东亲自下阶,取过后又呈给了萧琉。
  萧琉狐疑地打开奏折,入目的第一行字就令他震惊不已。他呆呆地看着奏折上龙飞凤舞的黑字,耳边回旋着萧彻淡淡的声音。
  “臣请自封北定王,领兵镇守边关,以阻大赫来犯,保凤新边疆无忧。另,臣请去摄政王之位,还政于上。”
  萧琉这才意识到为何刚才萧彻一言不发,转瞬又主动拿出奏折。
  这是皇叔对皇侄的一次试验,是摄政王对皇帝的最后一场无声谏言。唯有功成,他才会放心离开。
  出了太和殿,赵廷尉走到他身边,似是想要说什么,半晌却一个字也没说。
  萧彻朝他温和地笑笑。目光放远,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顾霜正笑着等她,见他过来了,笑着理了理他的衣领:“去寿康宫吧,我让人把他们带过去了。”说完话觉察到旁人的目光,轻轻向外侧了侧。
  是才下朝的诸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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