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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很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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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风,本该吹在人身上,带着春日和煦阳光的暖意,此地却分外觉得冷嗖嗖的。
这地方很荒,荒得左右看不见第二个人影,乱草丛生,放眼望去,还能看到起伏的坟包错落地在荒野间冒着头。

宋拂独身一人,顶着周围哑哑的啼叫,牵着马,一边走,一边拨开半人高的乱草,小心地走在乱坟之中。
听人说过,这里原也是个村落,后来有一年瘟疫肆虐,村子里健康的村民都被转移到了别处,留下的只有身染瘟疫的病人。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官府将周边所有村子得了瘟疫,无药可救的病人都集中在了这里。一把火丢下,痛苦的哭嚎整整响了三天三夜,这个村落就此成了废墟。
再后来,过了几十年,废墟成了乱葬岗,又过了几年,乱葬岗成了乱坟堆。好歹偶尔从这边经过的人,不用再担惊受怕地看到随地丢弃的死人。

时间长了,又无人打理,这里的坟包很多都已经成了土包。不走近看根本分不出是坟头还是土堆。
宋拂在坟包间踱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打探的消息中,那个因为来不及所以没有焚烧,随便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埋了埋的新坟。

乱草在风中瑟瑟作响。宋拂弯腰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在手中捏了捏,随即放下,从马背上取下一个袋子来——
三支香,一把锄头。
她要做的这头一件事,就是给这个死后也暂时得不到安宁的可怜人,烧上一炷香。

“我倒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宋拂听见声音,警觉地回头看,看清来人,愣了一愣。
“桓郎君怎么来了?”

桓岫哭笑不得地看着宋拂手握锄头,站在坟包前的样子。
“我只说找到尸体后,查验一番便好办事,不料你居然独自一人就跑来掘人坟墓了。”
宋拂绕着坟包走了一圈:“扰他清静,是我不对。可要救阿兄,少不得就要烦劳他帮个忙。待事了后,我们兄妹自会好生安葬他。”

她说着找到处好动手的地方,正要动手,桓岫轻咳一声,从背后拿过锄头。
“还是我来吧。”桓岫扫了眼她沾了土的手,淡淡地说,“我来,你在边上看着就好。”
宋拂本就有些累,虽说带了锄头,可以她现在的力气,想要把埋在里头的人挖出来,并不轻松。见桓岫帮忙,她倒也没客气,走到马旁取下一壶水大口喝下。

桓岫看着偏瘦,可到底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挽起衣袖露出的胳膊,每一次用力都能清楚地看到肌肉。
宋拂站在边上看他动作,离得近了,只觉得他额间脸上的汗珠,都显得那么的……让人一不留意就失了神。

人很快就被挖了出来。桓岫不懂验尸,只站在边上看着,就见宋拂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凝重,慢慢变为不解,最后腾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
她喊了一声,一双眼睛简直能发出亮光来。
“我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了!”

县衙的大鼓被人重重敲响。那声音,很重,如雷声,轰轰打在人的耳畔。
当值的小吏跑出来询问何事,一抬眼瞧见敲响登闻鼓的竟然是新来的都护府长史,当即道一声“稍等”,慌里慌张地跑回内衙请县令去了。

落雁城的县令姓周,因落雁城只是西州境内一县,且头上还压着安西都护府,但凡出了什么大事,周县令总是第一时间就上报到都护府。
此番得知新来的桓长史竟然敲响了登闻鼓,周县令当即就派人去都护府禀一声。然后,他这才匆匆忙忙命小吏将人请到堂上来。

周县令虽然只见过桓岫几面,可到底知道他的身份,此时坐在上头升堂,眼见桓岫就站在下首,不由地挪了挪屁股,有些坐如针毡,心底惴惴不安。
“桓长史……”他忍不住看了看堂外,见都护府还没人过来,咳嗽两声,“桓长史这是怎么了?”
桓岫行礼道:“大人,照着往日升堂来便是。”

话虽如此,周县令还是有些为难,拖了拖时间,见都护府仍未来人,一咬牙,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桓岫道:“在下永安府桓岫。”
周县令道:“为何敲鼓,有何诉求速速报来。”
桓岫拱手:“在下偶然在郊外发现一具尸体,见其死状古怪,且无坟无碑,恐被人所害。故而将其带来,好请大人断断此案。”

周县令迟疑了一下,道:“那就……抬上来看看?”
桓岫看他一眼,周县令心里咯噔一下,忙抓过惊堂木,猛地一拍,指着边上的衙差就喊:“还不快抬上来!”

尸体很快抬了上来。只是担架上头蒙了层白布,遮挡住底下人的全貌。隐隐还有股味道传来。
周县令离得远,闻不到味,见衙差放下担架就要跑,,一拍惊堂木:“跑什么,掀开。”
那布轻轻一拉就能掀开。周县令不看还好,这一看,脸色都变了,捂着嘴就要往边上吐。
那腐烂的气味,更是就这么散开,一时间堂内衙差各个脸色惨白,恨不能捂了鼻子找地方躲起来。

“这这这……”周县令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桓岫道:“大人,这人看着实在可怜,也不知家人在何处。若是能断断因何而死,也好日后找到其家人,让人不至于连亲人死因都不知。”

周县令擦了擦额上的汗,抬手忙要喊人去请仵作过来验尸。门外有小吏匆匆跑进公堂,附在他耳边一阵耳语。
他一边听,一边看向堂下桓岫,末了眼神有些闪烁:“那个,桓长史……人……人要不先留着,回头等有了消息,再请长史过来……”
桓岫看一眼那说话的小吏,轻笑一声,却是一言不发,不答应,也不拒绝。

周县令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县衙外的登闻鼓此时却再度被人重重敲响。
而后,有书状飞快地被小吏递进公堂。
周县令摊开一看,顿觉口咽黄连,苦得他直想回房抱着媳妇哭上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更新来了!咳咳,挖坟是个不好的行为。





第26章 公堂
小吏递的是申冤的书状。平日里这类的状子隔三差五都会见上一回,周县令大多都将事情推诿给县尉处理。这回却是如同烫手的山芋,推给县尉不是,自己亲自处理也不是,拿着书状他恨不得能装一回瞎子。
“大人,人还在堂外呢。”
见周县令拿着书状迟迟不说话,小吏低声催了催。
周县令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看方才来传话的小吏,再看看书状和地上躺的那具腐烂的尸体,一拍惊堂木,咬牙道:“还不快带上来!”

 敲响登闻鼓,递上书状的人,很快就被带上公堂。
县尉示意周县令让桓岫先避让避让,哪知县令眉头一皱,见上进了公堂,当即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宋拂立在堂下,身旁隔了一个桓岫,就是那具腐烂发臭的尸体。然而她浑若无物,镇定地自报家门。

周县令认得宋拂。
整个安西都护府当女仵作的不过寥寥数人,其中会多种番语,且能流利与那些胡人交谈的,不过宋拂一人。周县令偶尔也会命人去关城请她过来搭把手,之前予弥国小公主的事情,听闻就是她帮着解决的。
可越是认得,他越觉得这事委实不好办。
他头疼地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看着上头周县令埋首袖中的模样,宋拂微微侧头看了看桓岫。
后者如松,不声不响,只微微动了动脚步,略伸手臂,用宽大的袖口挡住宋拂落在尸体上的视线。

县尉咳了一声,轻轻敲了敲桌面。
周县令这才按住额头,苦恼地抬起头来:“宋娘子,你这状上所述,是要状告大理寺少卿萧子鱼萧大人罔顾律例,无端抓人……这,这怎么就能证明令兄是无辜的呢?”

宋拂道:“我阿兄素来本分,且不论他是否当真杀了人。人既然是在关城死的,自然该由关城县衙受理此案。然而关城县衙诸人并未见到任何报官之人,我阿兄也未经调查,就被人抓走。宋拂不知,那位抓走阿兄的萧大人,究竟是如何断定此案乃我阿兄所为?”
周县令目光下意识地往桓岫身上看了两眼,咳道:“此案涉及大理寺,关城不过小小县衙,自然……”
“那又是为何,我嫂子辗转恳请,只想见一见入狱的阿兄,萧大人的人却是百般搪塞?甚至,至今还未曾公开审理过此案。难不成萧大人是打算私下处理了?或者说,萧大人根本就是打算屈打成招!”

“宋娘子!这话可说不得!”
周县令呼吸一窒,差点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见桓岫抬眼看向自己,他忙又抹了把脸,一拍惊堂木,震断宋拂还欲往下说的话:“大胆!本官知道宋娘子这是挂心兄长,但宋娘子怎可诬陷朝廷命官!这、这、这简直岂有此理!”
“那既然不是如此,为何萧大人至今还不曾审理过此案?难道大理寺抓人,可以无凭无据,单靠一张嘴吗!”

人只知关城有个宋娘子,明明是女娇娥,却不惧污秽,一双妙手抚白骨。周县令也知道,可他不知道,这宋拂宋娘子原来是个脾气这么大的。
他擦了几把额上的汗,再看手里的书状,忽觉得累得慌。

“桓长史,宋娘子,你二人的事,分明就是同一件事,何必在这演上这么一出戏。”
周县令一脸苦涩。
“下官不过就是个小小县令,哪里来的那么多能耐去跟大理寺搏。这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只能找御史台说话,下官……下官还没活够呢。”

“可他们找的就是你!”
“霍、霍老将军!”

霍起英迈步走进公堂,大怒:“混账东西!你乃落雁城的父母官,人既然关在落雁城,不找你那还能去找谁?!也好,老夫就带他们去都护府,亲自找乔都护,看看他的治下,都是些什么不作为的人在当这父母官!”
周县令一个哆嗦,与县衙众吏一道,慌忙伏地请罪。
霍起英瞪眼看着地上这几个脑袋,嫌恶地看了看边上的尸体道:“去找个仵作过来,好好验一验。案子都还没审就把尸体给抛了,要说这里头没蹊跷,谁能信。”

周县令知道自己这是遇上了神仙打架,哪里敢得罪人。
这一边是大理寺少卿,一边是余威尚在衣锦还乡的老将军,他只能在夹缝当中挤着,一不留神就要得罪了人。

那尸体被抬上来的时候,他尚还不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只当是桓长史闲来无事,体察民情,一不留神还真就发现了一具尸体。等到宋娘子的书状递上,他若是再看不明白这里头的戏,还就真白做了这些年的官。
想到之前小吏来传话,说是萧大人吩咐,找个理由将尸体扣下,不许插手此事,周县令就觉得自己现在心肝脾肺肾一块疼了起来。

照规矩,尸体所发现的地方,是在关城,落雁城县衙需发公文给关城县请官。这一来一去要费不少时间。周县令头疼不已,上告都护府,从落雁城中,找了一个往日最为熟悉的仵作过来验尸。
那仵作被人带上来时,一同来的还有乔都护以及萧子鱼。跟在萧子鱼身后的那人,是再好认不过的桓峥。

没有寒暄,乔都护到了公堂,问明详情,当即便询问仵作名姓,为表公正,吩咐其就在堂上,当着众人面,验一验这具尸体。
那仵作有些慌,下意识地看向萧子鱼。
萧子鱼面上划过一瞬的不悦,飞快敛去:“在此处验尸,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不好让老将军看到那些秽物。”

霍起英冷笑:“不必了,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我什么没见过。开肠剖肚的尸体,见得还少么。”
霍起英对上萧子鱼,原本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可他心疼宋拂兄妹二人,遂派人去打探消息。

早知道萧子鱼不会手下留情,得来的消息果真是萧子鱼放纵狱卒对吕长真动用了私刑。
脾气上来了,霍起英哪还管得着什么容易不容易。他容易了,这对兄妹来又哪里来的容易。

周县令缩着脖子不敢吭声,见乔都护看向自己,忙催着仵作赶紧验尸。
那仵作也是老手了,当即带着小徒一块,将尸体平放在亮光处,低头忙碌起来。

尸体已经腐烂,臭不可闻。莫说乔都护等人皱着眉头,避让三分,就是仵作也脸色难看,伸长手掰开死者的眼睑嘴巴,半侧着身子,在尸体上摸索查验。
宋拂拧眉,找来小吏,吩咐去找些苍术、皂角在公堂内焚烧,用叮嘱去厨房倒些麻油,再讨要几块生姜来。
她做完这些,回头再看,那仵作已经从尸体旁站了起来。

周县令捂着嘴,凑近看了看,问:“有何发现?”
仵作似有犹豫,偷偷扫了眼宋拂:“身上有刀伤,是被人用利器捅伤致死的。”
周县令点点头。着肚肠都出来额,明显是被人捅伤死的。
“活人被刀刃杀伤致死,这身上受伤的地方,必然皮肉紧缩,四周留有血荫。”仵作像是得了鼓励,继续道,“大人,此人的确是被人杀害无误。”

“你放屁!”
霍起英大怒,仵作吓得当场跪地。
“什么被人杀害无误!我想把你掐死,再捅你几刀,你说你是被我捅死的,还是掐死的!”

仵作哪里想到会遇上这事,跪在地上畏畏缩缩,吞吞吐吐,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这时宋拂却将小吏找来的苍术、皂角递至仵作跟前:“这些你可认得?”
仵作连连点头,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唰的变白,又赶忙矢口否认。
她又问仵作的小徒,后者缩了缩脖子,到底还是点了头:“是苍术和、和皂角。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是……是用来在验坏烂尸时,辟除臭气的……”

霍起英听得云里雾里,见身边还有个同自己一般没听明白的周县令,当即一脚踢在他的脚跟上:“这是哪里找的仵作?”
周县令只当老将军随口一问,便也当即答道,说人是平日里常用的仵作,做这行快有三十年了。

宋拂将苍术、皂角都放在一个盆内,转手递给小吏。桓岫伸手接过,见她又弯腰去捏仵作小徒的两颊,眉头一皱,问:“这是做什么?”
宋拂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收回手,站直道:“三十年的老仵作,论理我该喊声老师傅了。可是,一个老仵作,为什么不知道验坏烂尸体时前,通常要烧苍术、皂角辟除臭气,要利用麻油的气味阻绝臭气,还要生姜在口中,以防秽气冲入?”
“坏烂尸体开始检验时,还要用水冲洗掉尸身上的蛆虫、脏物,洗干净皮肉。三十年的老仵作,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仵作没见过宋拂,虽知道关城那有个年轻的娘子入了仵作行,可心里多少带着轻蔑,只当她不会站在边上盯着他验一具男尸。
他怎么也没想到,宋拂不光盯着看了,还看得比任何人都仔细,连他因为贪图方便,且心知肚明的原因漏掉的一些事,都被她仔仔细细看在了眼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霍起英看宋拂折腾半天,忍不住问,“这仵作有问题?”
他不懂验尸,要是没人解释,自然也就认同了这个说法。可说吕长真杀人,他不信,说宋拂撒谎,他也不信。那就只有是这个仵作有问题了。
宋拂看向萧子鱼,后者扭过头去。
宋拂一眼扫见他耳后的黑痣,淡淡道:“的确有问题。那么明显的毒杀,能被验出死于刀伤,我想,整个安西都护府找不出第二位像老师傅这样厉害的仵作了。”

“你……你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八道,还是老师傅你老眼昏花,难道不该再验一验吗?”
仵作有些慌了,忙看向萧子鱼。

萧子鱼眉头皱起,别过脸去。
桓峥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见桓岫冷冷看着自己,忙低下头。

乔都护默然,绕着那尸体走了一圈,见仵作的确神色古怪,忽的道:“宋娘子。”
宋拂应声。
“宋娘子既然认定此人有古怪,不妨就由宋娘子自己来验一验。”

宋拂还未答应,那仵作叫了起来:“她是女子,女子怎能验男尸!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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