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靖王妃-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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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言霄这模样，沈棠那股爆笑劲还是有些压制不住，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变了。
　　言霄注意到了他的异动，敛眸看着他，沉声道：“你怎么了？”
　　沈棠愕然抬眼，眼底尚未来得及掩去的笑意，尽数落入了言霄的眼中。
　　想起自己喝醉了定是此人将他送回房，言霄隐约地大概能猜到些什么，眉头便也跟着皱得更紧了一些。
　　“我醉酒的样子很好笑？”
　　冰冷的嗓音，往下一沉，透着难掩的不悦。
　　他没醉过酒，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子，可看沈棠这模样，他大概能猜到，自己醉酒的样子……相当不妙。
　　沈棠赶忙摇了摇头，试图将眼中的笑意给憋回去，可偏偏，他越是努力，就越是事与愿违，不但眼中的笑意没憋回去，就连嘴角都开始缓缓拉开弧度来。
　　别……别笑，他……他还可以努力一下，努力将笑憋回去。
　　“噗嗤……”
　　没忍住的笑声，就这样“送死”一般地当着言霄的面，笑了出来，沈棠的脸色，微微白了几分，尤其是看到言霄越发阴沉下来的脸色，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苟延残喘一下。
　　“属……属下只是想说，阁主您的酒品很好，喝醉酒了很……很乖。”
　　沈棠垂下眼眸，试图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言霄当时的模样，可唯一想到竟然是个“乖”字。
　　果不其然，言霄听到“乖”这个字的时候，脸色非但没有好转，那清冷的眸子，此时更加冷了几分，“乖？”
　　“阁主恕罪，属下没文化，不知道合适的用词，请阁主不要见怪。”
　　沈棠立即低眸请罪，作为天机阁的智商担当，只能昧着良心说自己没文化，毕竟，除了用“乖”字，他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了。
　　言霄见沈棠这模样，也没办法去想象自己所为的“乖”是个什么样子，倒也没心思跟他争这个，提步便往楼下走去。
　　沈棠赶忙提步跟上，也不知道言霄要去哪里，心想着，自己作为属下，照顾主子是分内之事，哪怕主子没提，他都要兢兢业业地跟在一旁。
　　见言霄走出了客栈，节日的氛围，扑面而来，街道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子，颇具江南特色。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出来赏玩的江南美女，柔美的身段，娇笑的容颜，让沈棠的目光，不由自主得在她们身上停留。再看身旁这位沉默不语的阁主大爷，只是垂着眼帘，穿梭在人群当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边上不少小姑娘的目光都在他身上逗留，有些还不由自主地红起了脸，用手绢挡住自己脸上的羞涩，可偏偏，那
　　位大爷连半眼都不愿意赏给人家，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忽地，他的目光，被一旁一个卖小糖人的摊子给吸引了。木架上，有各种各样的糖人，捏得栩栩如生，还有一对是连带着一起卖的，一男一女，两人相偎在一起。


第1080章　1079。言霄VS沈沁（11）
　　言霄上前，盯着那对糖人，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时候，那是沈沁刚跟在他身边的第二年中秋，那个时候，也是南方的中秋节，也是在这样的小摊子前。
　　“哥哥，你看，这两个糖人真好看，你能不能买下来给我？”
　　那个时候，沈沁八岁，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她就那样指着那一对糖人，抬头望着他，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眼珠水润润的，会让人轻易软了心肠。
　　可那会儿……
　　言霄蹙了一下眉，他还在失去秦桑的悲愤和痛苦当中，对沈沁的要求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道：“这一男一女是夫妻，只有夫妻才能买。”
　　他本是随口应付她一句，却听她道：“那哥哥先买给我，等我长大了就嫁给哥哥，我们就是夫妻了。”
　　突然回想起沈沁当时的回答，言霄的心头，忽地颤了一颤，那沉闷的心，好似被什么给撕开了大片的口子，然后，有些情愫便开始越发汹涌地往外涌。
　　“公子，您看中哪个，除了这一对，其他价钱都一样，或者公子您提要求，小人都能给您捏出来。”
　　摊主见言霄气质不俗，一猜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心里自然很希望做成这笔生意。
　　言霄的思绪，被摊主的声音给拉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回忆太过美好，他脸上原本阴沉的模样，这会儿隐隐有了云雾散开时的暖阳。
　　“就这对吧。”
　　他指了指面前那一对相偎着的糖人，付了钱之后，拿起糖人离开，脸上不经意间多了几许笑容。
　　沈棠跟在他身边，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阁主这是受刺激了，打算将感情寄托在这一对糖人身上了吗？
　　言霄拿着糖人，走了一段路，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显然，这对糖人让他的心情着实好了许多。
　　“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顾涟修看着沈沁因为手上的小糖人而面露欢喜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明显感觉到沈沁对他亲近了许多，虽然两人都不曾做过什么更加亲密的举动，可那种感觉，他还是能感受的到了。
　　也因为如此，顾涟修的心里也隐隐地流露出了几分欣然之色。
　　“我小时候也见过这样的糖人，不过……”
　　她顺口便提起了小时候的那一段记忆，可话到了嘴边，才意识到那段记忆是跟那个人有关，便立即将话头给收住了，眉头也倏然拧了起来。
　　有些恼火自己竟然还会在潜意识里记着言霄有关的一切，甚至，她看着手上的糖人，也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糖人而高兴，还是因为满足了小时候的那段记忆而高兴。
　　顾涟修明显感觉到了她瞬间转变的情绪，心下有些担忧，便低声问道：“不过什么？”
　　收敛思绪，她重新扬起笑容，对顾涟修道：“不过，我养父说，这是夫妻才能买的，所以他没买给我。”
　　顾涟修曾听沈崇说过沈沁七岁时走失的事，被人养到了十三岁才找回沈家，她口中说的养父，大概就是那位将她养了六年的人。顾涟修自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养父不但是个年轻俊美的公子哥，还是当今鼎鼎有名的睿亲王，听沈沁提起养父，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笑了一笑，道：“他说的倒也没错，早知道，这糖人我应该坚持买给你才是
　　。”
　　他半玩笑，半认真地说着，惹来了沈沁一记嗔怒的眼神。
　　刚才她执意不要他付钱，他也就没有逆她的意思，反正成亲之后，他随时可以送礼物给她，也不急在这一时。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不远处，挂着一些灯笼，此时，夜色降临，灯笼开始一盏一盏点了起来，整条苏城的大街上，瞬间被灯火照得明亮。
　　沈沁跟顾涟修并排走在大街上，沈沁却盯着手中的糖人，看着前方灯火阑珊处，对着糖人的记忆，越发清晰了起来。
　　哥哥先买给我，等我长大了就嫁给哥哥，我们就是夫妻了。她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回答言霄的，其实那个时候她还小，对感情之事懵懵懂懂，只是觉得将她养在身边的哥哥长得好看，长大了嫁给他挺好，而且，当时，她最大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那一对糖人而已
　　。
　　以前自己只是童言无忌说的话，可现在回想起来，却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即使那个时候她才八岁，还是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年纪，在言霄心里，夫妻的意义也不愿意被一个孩子所染指。
　　那个时候的言霄，心里还记挂着秦桑，当然也就不会让任何人取代秦桑在他心里的位子，哪怕她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只是为了要一对糖人也不行。
　　思绪收回，她侧目看了看边上这位眉目柔和的男子，她想，她这辈子成不了那人的妻，但还是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将她当妻看的。
　　顾涟修注意到沈沁刚才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忧，却又担心自己过分干涉会惹她反感，张了张嘴，正想将话咽回去，就见沈沁突然转眸看向他，眼底闪烁着明亮的笑意。
　　他的心尖，像是被她这样带着光芒的目光给撩拨了一般，痒痒的，麻麻的，耳尖还隐隐有些发烫。
　　他抿了抿唇，见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的，羞赧地笑了起来。
　　“这样看我做什么？”
　　他还是开口了，声音带着好似被温水浸润过的温润柔和。
　　“没什么。”
　　沈沁对着他，抿唇笑了笑，心里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身边这个男人，然后好好对他。
　　“阁主。”
　　沈棠见言霄突然停住脚步，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了上去。
　　见言霄不为所动，只是目光微沉地盯着某处发呆，心里有些好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见沈沁跟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一起，沈沁的手上还拿着一对小糖人，正对着她面前的那个男人笑着。看两人的样子明显十分开心。


第1081章　1080。言霄VS沈沁（12）
　　这下阁主要心碎了。
　　沈棠有些同情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也终于明白阁主为什么会对着那糖人这么开心，大概是因为小沁儿吧。
　　啧啧！
　　沈棠在心里啧啧了两声，直叹可惜，不过话也说回来，阁主这人就是活该。
　　当初，人家在他身边晃的时候，他愣是没在意，还跟那个秦桑眉来眼去，那晚还把她给气走了，是个人都会心寒。
　　那位顾家大公子这么温和的一个人，小沁儿有眼睛都会知道怎么选。
　　沈棠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却也不敢当着言霄的面说出来。
　　“给你。”
　　面前突然多了一对小糖人，沈棠一脸错愕，抬眼看向言霄，见他神情黯然，目光却始终盯着前方相伴离去的男女，抿着唇一言不发。
　　“多谢阁主。”
　　沈棠还是很给面子地将糖人接了过来，想着要替阁主保存好，还是干脆吃掉算了。
　　想了想，沈棠还是选择了前者。
　　言霄黯然转身，心里那冲不下去的堵闷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脏，甚至不断在扩大，好似要将他的心脏给撑破了一般，胀得喘不过气来。
　　沈棠跟在他身边，还是第一次见言霄这副模样，怎么说呢，根据他这日没文化的经验，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阁主一副想死的样子。
　　沈棠有些看不下去，这一点都不像杀伐果断的阁主好吗？
　　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黯然神伤，什么都不干？
　　你好歹干一场，输了也能死得明明白白，心甘情愿啊。
　　这样想着，沈棠觉得要推一把言霄，把那个从容自信，杀伐果断的阁主叫回来。
　　心思下定，他抬手，长臂拦在了言霄面前，直接道：“阁主就打算这样放弃了？”
　　言霄一愣，却是盯着沈棠一言不发。
　　沈棠这会儿也不管这位是他的主子，直接道：“阁主既然喜欢小沁儿，当初就不应该这么放心将她放在身边却不闻不问，你以为她就没动过心么？”
　　言霄的眸光闪了一闪，沈棠的话，像是在他的心头，落下重重的一锤，惊得他有些猝不及防，垂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收紧了几分。“阁主好像忘了，她是朱雀堂堂主的同时，还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会有羞耻之心，阁主自己不主动，难不成还等着她主动贴上来不成，若不是为了等你，她为何要等到二十岁了还未嫁出去，阁主难不成以
　　为她会没人要么？”
　　沈棠越想越生气，尤其是当初想到沈沁因为秦桑的事满眼伤心的模样，他说话就越发不客气了起来。
　　去他妈的阁主，去他妈的睿亲王！“是个人都会累的，她也是个女孩子，如今她身边有个对她知冷知热，一言一行之间都对她温柔体贴的男人，阁主觉得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黯然神伤她就会来找你不成，她眼瞎才会放弃顾大公子回来找你！
　　”
　　最后一句话说完，沈棠才觉得自己好像太激动了一些，看了看言霄越发难看的脸色，还是要为自己寻一条活路，“阁主，我可以解释……”
　　解释一下自己刚才态度，不是有心冒犯啊
　　沈棠：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阁主超凶的
　　言霄看他的眼神，让沈棠觉得心里慌慌的，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不要命的骂人用词。
　　激动之下，竟然忘了这位是他家阁主啊，超凶超冷的阁主啊。
　　“你把刚才那些话才说一遍。”
　　言霄的声音有些低沉，语调有些慢，乍听之下，像是竭力在压制着什么呼之欲出的情绪，而这样的反应，在沈棠听来，明显就是阁主被他刚才那番话给气到了，身子禁不住猛地抖了一抖。
　　他用折扇挡住自己的嘴，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属下不说了。”
　　笑话，再说一遍他不用死，直接可以埋了。
　　“你说沁儿喜欢我？”
　　言霄说这话的语气，语气有些飘，唇角还有些隐隐冒出的笑意。
　　嗯？阁主要说的是这个？
　　当下，沈棠毫不犹豫，连连点头，为了让阁主高兴起来而不至于治他个不敬之罪，他再接再厉道：“阁主不信，属下可以证明给您看。”
　　正说着，前方开始传来一阵阵欢喜的笑声，循声望去，见前方一个专门用来放孔明灯的广场上，不少人已经在那里放起了孔明灯。
　　孔明灯放得越高，心愿达成的可能就越大。
　　言霄二人一眼便看到了前方同样站在人群当中开始放孔明灯的两人。
　　言霄的瞳孔缩了起来，刚才因为沈棠那番话而掀起的那点欣然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
　　他也不是没想过沁儿或许是喜欢自己的，却又不敢深想，毕竟自己比她大了十岁，年龄这东西，说是距离也不是距离，可说不是，却也是。
　　况且，她对他一向恭恭敬敬，除了作为属下的本分之外，何曾像在那个男人面前那样，笑靥艳艳，眉目含情的样子。
　　“阁主，你稍等，属下这就证明给您看，小沁儿放的那盏孔明灯上，写得肯定是跟您有关的事。”
　　说起来，整个天机阁，对沈沁心思最清楚的人便是沈棠，所以，沈棠深信，沈沁放孔明灯里的心愿，绝对跟言霄有关。
　　沈沁跟顾涟修是各自写了自己的心愿在孔明灯里，谁也看不见谁的。
　　沈沁抬着头，看着那盏灯越飞越高，尽管只是一种风俗，她也希望心愿能达成。
　　顾涟修走到她身边，见她脸上带着一丝憧憬，便笑问道：“你在里面写了什么心愿？”
　　“不能说了，说了就不灵了。”
　　沈沁回头看他，表情一脸神秘。
　　顾涟修低声一笑，“好，那我也不说，走吧，我们去抢花灯去。”
　　顾涟修指着前方热闹高声的人群，抬着上手臂，虚虚地将她护在怀中，从拥挤的广场离去。
　　沈沁自然不会注意到，自己那盏灯，在上升的半途中，已经被某个不靠谱的坏事同僚给击落了。沈棠接住从空中掉落的孔明灯，也没打开，便兴匆匆地朝言霄跑过来。


第1082章　1081。言霄VS沈沁（13）
　　“阁主，您看，这是小沁儿的孔明灯，属下保证，肯定跟您有关。”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孔明灯内部的字条取出来，一边说道：“小沁儿心里肯定还放不下……”
　　话还没说完，上面的字条已经完全展现在了两人眼前
　　愿与涟修哥此生和和美美，白首终老，于愿足矣。
　　沈棠原本还想借这事儿来讨好言霄，结果没成想……
　　很好，他可以以死谢罪了。
　　沈棠讪讪地摸了摸鼻尖，道：“可……可能属下拿错灯了，这不是小沁儿的。”
　　言霄盯着沈棠手上拿着的字条，见沈棠要拿起扔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