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玉君子-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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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老爷在牢狱里吃苦吧！”

　　　　琏二奶奶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这当然是不能的，明天你去我娘家，问问我父亲了来再说。我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大老爷去那种地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偏偏这个时候被抓了，这也太巧了吧！”

　　　　其实琏二奶奶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是：这些当兵的都是长了眼睛的。这大过年的，抓贾敷这个只有爵位没有实权的人，干什么？总不可能是，吃饱了撑着呀！

　　　　贾琏现在也没有一个办法，只能依着琏二奶奶的说法行事了！先去梅家探探主意。

　　　　却说这贾赦被抓进大牢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到了贾迎春的夫君。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莫家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好像贾赦不是他们家当家奶奶的父亲一样。到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大爷的姨娘碧玉带着丫鬟伺候贾迎春盥洗，而后又梳头妆扮起来，就着镜中贾迎春娇美圆润的脸庞笑道：“奶奶近来气色越发好了，这过年了，大爷说要穿喜庆一些。昨儿大爷让人送来了两套衣裳，倒是好样式的。”

　　　　贾迎春有些欢喜的问道：“什么颜色的？拿来我瞧瞧。”

　　　　碧玉忙叫丫头去拿了来。却见一件是大红百蝶穿花样的，一件是浅紫云纹折枝莲花样的，俱是时新的款式。碧环笑道：“奶奶看哪件好？我瞧着这红色的倒是更喜庆些，不如穿这件的好。”

　　　　贾迎春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让绣橘拿下去收好，准备过几天正日子的时候再穿。

　　　　绣橘答应了，看一眼旁边的碧玉，心中冷笑。

　　　　一时又有丫头送了早膳来，贾迎春看时，是一碗珍珠米粥，四碟精致小菜，便吃了两口。饭毕，便有丫头端水上来伺候贾迎春洗漱。

　　　　正忙时，却见外面一个丫鬟忙忙走来，在绣橘耳边耳语了一阵，而后绣橘脸上就变了，问道：“这可是真的？”

　　　　那丫鬟忙道：“给我哪个胆子敢在姐姐这里撒谎？”

　　　　绣橘又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丫鬟道：“也该有一段时日了，我也听得不大真。只姐姐千万别和人说是我说的。我听她们说，大爷下了死令，谁敢在大奶奶面前露一点风，便立即打死！”

　　　　绣橘点点头，拿了一个银锞子出来给她，道：“你放心，且去吧！过两日我再同你说话。”那丫鬟忙忙去了。

　　　　贾迎春梳洗毕了，不经意的问道：“那丫鬟说得什么话，这样神神秘秘的。”

　　　　绣橘忙笑道：“并没什么，不过是后院两个婆子嘴巴不干净，叫她给听见了。我已让人去告诉了吴良家的，让她好生教训一顿去。奶奶切莫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好好的养胎才是正事。”

　　　　原来是这贾迎春怀孕了，难怪莫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要瞒着她了！甚至在莫家没有透露出一点出来，原来是害怕贾迎春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会出什么意外。要知道贾迎春这可是头胎，看来莫家对于贾迎春还是很重视的。

　　　　贾迎春听了点点头，在贾家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孩子的重要性。不说其他人，只瞧瞧，贾政的姨娘，就知道。赵姨娘有儿有女，甚至敢和王夫人横，但是没有生育了周姨娘了，只能当一个透明人。

　　　　绣橘见贾迎春相信了，去屋子里歪腻着了，方才放下心来，又命小丫鬟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回，让小丫鬟守着贾迎春后，才出来屋子。

　　　　回到自己的歇息处还没有松一口气，司棋就掀了帘子进来，绣橘忙坐起来，叫了声“姐姐。”

　　　　两人说了几句，又说了说过年安排的事情后，绣橘踌躇再三，还是咬咬牙问道：“姐姐你在外面，不比我们这里坐井观天什么也不晓得。可听说……”

　　　　司棋奇道：“你说的是什么？”

　　　　绣橘低了头，半晌方道：“你可曾听说大老爷让拿进了牢里去的事？”

　　　　司棋叹道：“怎么不晓得？贾家虽想瞒下来，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你又不知道贾家，什么事情都能闹的一个沸沸扬扬的，何况这种大事。”然后面上一红，又道：“更况又是因为那样的原由给拿了去的，如今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人人都当笑话来看，如何能不晓得？”

　　　　绣橘惊道：“这么说，竟是只瞒着我们几人了？别人知道了不说也就罢了，你知道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知道？”

　　　　司棋冷笑道：“这一件事是大老爷做下的糊涂事，便是奶奶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没得让她不痛快。又让这里的大爷不痛快罢了。如今奶奶的性子好容易改了些，难不成你还想她如从前一般么？

　　　　嗐，反正如今的贾家面子里子全丢尽了。是谁见了谁躲。好在奶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他们家也没什么干系了。再说了，还有贾家的人来了，又不是贾家没有人了。要出嫁的女儿管什么事情。而且如今大爷才刚刚熬出来，这么可能用自己的前程去换大老爷的命。奶奶就是知道了也不过是干着急罢了，能有什么用”说完又道：“你没告诉奶奶吧？”

　　　　绣橘道：“我哪里敢说，不说我们大爷下死令让瞒着，便是让说，我也不敢告诉她。她如今好容易开怀些，大爷待她也还算好，奶奶如今又怀着身子，我真怕这事儿闹出来……”

　　　　司棋道：“大爷既让瞒着，倒也是好事一件。只是你也得再拘着一些，别让人到奶奶面前嚼舌头。”

　　　　绣橘皱着眉头说道：“这我还不知道么？只是别的人还好说，只是那个碧玉……”

　　　　司棋有些奇了，问道：“她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姨娘吗，如今你是奶奶身边的大丫鬟，还堵不了她的嘴？”

　　　　绣橘叹了一口气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碧玉已经是姨娘了，早就是和奶奶站在对立面上的人了！虽然如今表现良好，可是谁知道她心里面是这么一个想法了！嘴始终都长在她的脸上的，要是她将这个捅出来了，我就堵都堵不赢。到时候要是真出来什么事情，后悔就晚了！”

　　　　这个发生这事，大爷为什么下令不告诉贾迎春，还不是看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这孩子没了，贾家再有一个好歹，那贾迎春的日子就难熬了！

　　　　“你也别多想，让奶奶看不什么来了！左右还有琏二爷在了，他怎么也不可能看着大老爷在牢里吃苦吧！薛家犯了杀人的时候，都能抹掉，何况大老爷这事虽然是糊涂了一些，难以启齿了一些，但是总比薛家的事情轻多了吧！说不得过几天就放出来了！”司棋安慰的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

　　　　绣橘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怎么想了！只求琏二爷有本事，让这事还没传到奶奶耳朵里的时候，就抹掉了！不然，这日子，我还真有些心慌。”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无奈，一直都知道贾赦不着调，却没有想到能不着调到这种程度，话说他都已经五六十岁的人了，还去那总地方，也不害臊，真是让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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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3章　后路

　　　　也不知道是贾敷犯了十恶不赦罪，但是贾家已经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了，贾琏在外面里里外外忙了好一阵，还是没有打听到贾敷到底犯了什么罪！这银子是使了，但是贾敷的人影子都没有看见。

　　　　就这么忙碌了好一阵，这年都过完了，贾敷还在牢里了！另外贾家的人，还不知道他在牢里的情况，急得大房的人，嘴巴都快上火了！

　　　　话说，自从贾赦雄起了以后，这贾家一般来说，就是大家看二房的戏。这话终于轮到二房看大房的戏了，大家看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呀！就是和大房一点利益关系都没有的安夫人，也忍不住在心里偷乐，更不要说贾政和王夫人等人了！

　　　　贾母虽然是有些偏心二房，但是不代表，她想要大房去死呀！眼瞧着大儿子被抓入狱，虽然对大儿子的感情没有二儿子那么深，但是好歹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是？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事情还没一个说法，贾母也急了！

　　　　贾母本来年纪就大了，因此这么一急，就病倒了！这下子贾家可真的是慌了起来了，贾赦被抓入牢里不算什么大事，虽然没什么消息，但是也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不是，除了大房的人担心外，贾家其余的人，都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

　　　　还好，贾家现在还有梅家这么一门姻亲在，等过了年。刑部就传来消息了，原来贾赦是被顺手抓了！

　　　　其实那些官兵最开始的本意不是抓贾赦，而是抓一伙江洋大盗的，结果在抓捕的时候，正好贾赦这个官身老爷也在场，貌似还和那群江洋大盗有联系，因此也就将他一块抓了！

　　　　要说这群江洋大盗贼心也挺大的。一个多月来，连偷盗十几家，而且下手的都是富裕的官僚之家，这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也难怪之前的时候贾琏打听不到贾赦的消息，人家刑部的将贾赦当成同伙了！

　　　　也是，虽然朝廷上明文规定过，朝廷命官不许嫖/娼。但是谁遵守过那破规定了，去青楼的朝廷命官不知道有多少，就是林海这个洁身自好的家伙。曾经也去见识过几次。

　　　　贾赦被打了三十大板后，被放了出来，但是牢中的日子不好过。贾赦人整整瘦了一圈。

　　　　邢夫人看见贾赦的惨状后，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流，真不知道贾赦是怎么熬过在牢房里的那些日子的。

　　　　这刑部的人，下手可不轻，贾赦老老实实的在家养了两个月后。才能下地走路。不过没有要命，就是一件好事了！

　　　　贾赦被刑部的官员玩了这么一次大乌龙后，也不去青楼了，虽然还是那么的不着调，但是却是一天窝在家里调戏小老婆了！总算是进步的那么一点，在贾家。就是将小老婆给玩死了，也能有一个补救的方法不是。

　　　　要是在外面，可就完蛋了！

　　　　瞧着贾赦平安的回来了。咸光帝也没有说什么话，或是降圣旨责怪。因此即使今年京城已经有好几家被抄家了，贾家的人依然不以为然，都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还是如往年般情景和排场。

　　　　不过虽然集体都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一件事沉甸甸的，压在贾家众人的心里的。也不知道。贾母是不是已经到了快完蛋的日子了，这自从贾赦的事情出来后，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

　　　　就是贾赦被放回来后，贾母虽然高兴了几天，但是身子骨却越发的弱了！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了！

　　　　到了七月份的时候，贾母便越发不好了，贾赦贾政等人慌地不行，生怕贾母在这个多事之秋一命呜呼了，便想着手预备贾母的寿辰，以做冲喜。

　　　　贾母今岁的生辰宴在贾府众人的忐忑不安之下好歹算是过了。只是相较于过去的生日，今次的却甚显寥落，一来是贾母病重之故，虽热闹了几日，可这寿星终日缠绵病榻，贺寿之人自然也热闹不起来，不过想着礼数情分之流，略坐了坐便回去了。

　　　　再来也因了贾府日渐颓唐之势所致。如此寥寥数日，也便算过去了。

　　　　贾府众人虽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好歹贾母算是熬过了这个坎儿，心头大石也算放下了一大块。且看这病势似是缓了许多，贾政等人方才睡了几天安稳觉。府中上下，也略略平稳下来。

　　　　此时贾母屋中并无外人，王熙凤等人本欲在此伺候，可皆被贾母打发了回去。

　　　　众人见贾母这两日无甚大碍，也都放下了心，且伺候了这么些日子，都有些乏累了，便都告辞回去了。这里贾母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已醒了，鸳鸯伺候了她坐起，吃了口茶，鸳鸯便坐了一旁，给贾母捏腿。

　　　　贾母看一会鸳鸯，忽然说道：“我只怕是不长久了。”

　　　　鸳鸯唬了一跳，手上一哆嗦，忙道：“老太太怎么好好的说起这样的话来？您是老祖宗，老寿星，肯定能活个一百岁的。”

　　　　贾母笑道：“这不成了凤丫头说的老妖精了？”又叹道：“你也不必太忧心，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事没见过？举凡世上有的，都享受尽了。从十多岁嫁进贾家做重孙媳妇起，到如今有重孙媳妇伺候我，这经过看过的，只怕没几个人比得上，我也知足了。”

　　　　鸳鸯看贾母说的不像话，不由心中一悲，落下泪来。又怕贾母伤心，忙掩去了，勉强笑道：“老太太正是春秋顶盛的时候，哪里就想起这个来，可见是近来闲的很了。过两日便是二奶奶生日，好生热闹一番。”

　　　　贾母道：“我倒险些忘了，九月初二可不就是凤丫头的生日了。那年她生日还是我们凑份子给她过的呢，二丫头三丫头都还没出门，云丫头也还在呢，热闹的很。”

　　　　鸳鸯见她絮絮叨叨皆是些陈年往事，不由心中沉沉，道：“老太太累了，不如早些歇下吧！”

　　　　贾母道：“你放心，你的去处我自有安排，你伺候我这么些年，功劳苦劳我都看着了，不会放了你不管。”摸索着从床上小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来，鸳鸯愣了一回，道：“这是？”

　　　　贾母道：“这是的卖身契，你拿了回去。等我去了，你便离了这里吧！还有五百两银子，留着傍身吧！大太太和二太太都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一旦去了，指不定闹得什么样呢，你伺候了我这么些年，他们没从我这里得些好处，只怕要从你身上榨呢！

　　　　也不知道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大认为我偏心老二，不但让他们住正房，还让老二家的管着整个贾家，让他们以权谋利。老二家的了，就眼巴巴的看着我那点私房了！认为我不疼他们，死捏这私房不放。哼……”

　　　　贾母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也不瞧瞧是谁，每天篡着你，要我私房里面的东西。我若不看紧一些，恐怕连棺材本都被他们掏去了吧！等我死了，他们不会争我这个老婆子的私房才怪！不过，那都是我去后的事了，如今也没力气管那么多了，就让他们闹去吧！”

　　　　鸳鸯听了这话，不由大悲，但是有怕惹得贾母伤心，却又只得强自忍了。伺候着贾母睡下后，才擦了擦眼睛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看着手中的银票，止不住的一阵叹息，谁能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贾母虽然对鸳鸯好，甚至还将鸳鸯的后路都给她安排好了！但是鸳鸯在心里却有些不领情。这倒不是她看重了，某位大爷的姨娘的位置。

　　　　而是虽然说是疼她，但是却没有考虑到实际的情况。

　　　　那个时候若是贾家不好，那么她们这个丫鬟自然也跟着不好了！若是贾家好，那么贾家就是将卖身契还给鸳鸯又如何？

　　　　先不说，贾母有没有去官府消除鸳鸯奴籍的事。就算是官府那边也被贾母给办妥了！鸳鸯身处在贾家这样的环境里，也没有多少办法可脱身。

　　　　贾家毕竟是官家，有爵位的人家。

　　　　强买强卖的生意也不是没有做过，要是拿下自己，硬要逼着自己再次签下卖身契，自己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等着将卖身契签了，到时候，贾家的人对着自己是杀是剐，便是悉听尊便的事情了！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中，这滋味可不好受。

　　　　鸳鸯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不然她也不能够成为贾母丫鬟中的第一人，深得贾母的喜欢，就是贾琏等人看见了鸳鸯，也要唤一声姐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了！

　　　　如今贾母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恐怕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