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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王云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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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紧紧握着拳头，忍耐着从骨子深处蔓延而上的疼痛，任由指甲深深的陷入柔嫩的掌心之中而不自觉！
看着墨墨看到他有些意外却分明喜悦的笑容时，云舒只觉得那一刹那他的心又碎成了一地碎片，在自己那般对他后，他哪里还当得起那孩子那般纯净又喜悦的笑容？
他真正成了一只畜生，一只残暴的控制不住自己的长毛畜生！他伤害了一个孩子，一个爱着他的孩子！
他情愿墨墨醒来后恨他，咬他，哪怕同样残暴的对待他，也好过看到他的干净清澈的笑容，看到他睁着眼睛问他，他怎么了？
云舒用力的把拳头砸向台阶，没有用半丝法力护身的拳头，在接触到坚硬的白玉台阶时，顿时血流如柱，墨墨晃晃悠悠的好不容易扶着墙壁走出殿门，就看到这一幕，当场眼睛一酸，大喊一声，“云舒——”
人就急急的想要冲去他身边，却防不到他自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他这么急的动作，几乎立即直直的便向前跌了出去。
云舒听到他那声心痛的喊声后，一回头，便看到他那无力的正跌向地面的身体，连忙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他，也被吓出了一身汗，“你起来做什么？”
墨墨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这一句带着责怪的话语，而是急切的看向云舒还在流血的手，想都没想就低头吮上他流血的骨节之处。
云舒有些怔忪的看着他墨黑的发旋，感觉着他微带着几许凉意的舌头和唇，在他手背上吸吮过的轻柔和心痛之意，自己这般对待他之后，他还是喜欢着自己吗？为什么？
用完好的那只手，托抬起墨墨的下巴，低哑着声音道，“够了！”
“云舒，你的手必须上药，进去好不好？”墨墨却还是不放心的低头看了一眼还有血迹渗出来的伤口。
“墨墨，不要对我好，我不值得你……”
话还没说完，墨墨就点头截断他的话，微笑着道：“云舒，你不用说，我都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而已，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睡这么久，不过我既然醒了，等我给你上完药，你便重新送我回侠客城吧，好吗？我想回去了，子健干爹那，我还没有去给他磕头呢！”
“墨墨——”
不知为什么，听着事墨墨看似豁达明朗的话语，云舒却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 “进去吧，外面有风，吹的我有点冷！”墨墨有些虚弱的靠向云舒的身体，云舒纵有千万句话想在此刻说，也不得不吞回口中，抱起墨墨已经虚软的撑不起他身体重量的双腿，把他重新抱回床上去。
盒子依旧是那天墨墨要抱着走的那只盒子，只是里面原本装着的十六瓶冰晶露，此时已多了两瓶空缺。
墨墨没有问那两瓶去哪里了，自己身上现在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那冰晶露淡雅的药香，不用问也知道两瓶空缺都是用在自己身上了，只是又从里面取出一瓶，倒出少许，往云舒的手上抹去，云舒也不吭声，任由着他为自己抹，似乎从他们彼此见面开始，两人之间就没少过这冰晶露，只是今天以前是他给墨墨抹，而如今换了墨墨给他涂抹了！
“云舒，我又困了，我想继续在你的床上睡一觉，行吗？等我醒了，你再送我走？”墨墨的眼睛有些无力的往下垂，勉强把药瓶放回盒中后，才拽着云舒的衣袖，轻声请求道。
若是在今天之前，云舒是巴不得墨墨主动说要离开，然而现在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再听到‘走’这个字眼从墨墨嘴里吐出时，他的心竟然是那么讨厌和不想听到。
把他的身子抱着放平下去，“睡吧，爱睡多久都行，不要再提要走了，等你真的想走，我再送你离开！”
墨墨嘴角露出几许笑容，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云舒竟然不再赶他走了！虽然知道这一多半是因为云舒觉得对不起自己，才会这般说，但在墨墨而言，能有如此，已经心满意足了，想到之前这人趴在他床头累得睡着的模样，心就更柔软了，用尽最后一丝力道拉着他，“云舒，陪我睡好不好？我，我怕黑！”
天的确又要黑下来了，换在从前，他自然可以抬手甩袖就离开，但是现在，看着那孩子拽着他衣袖的左手，在两天以前，这只手因为他的残暴，而只能紧紧的拽着枕芯，现在，这样一只受过那般伤害的手，拉着他的衣角，只想要他陪他共渡黑暗而已，他如何能拒绝？
轻轻的抱起他的身子，把墨墨往床里移了些，云舒合衣侧躺的睡到了他的身侧。
墨墨感觉到了身后的温热，心满意足的主动贴近身后的身躯，终于放松了衣袖闭上眼睛好眠去了，而云舒却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几乎半窝在他怀里的身躯，好半天，才轻轻的放松自己，拉过被子，把两人的身体盖住。
这是他们第一个共眠的夜晚，不再是一人睡床，一人卧榻，而是真正的同床共枕，差别在于墨墨一夜好睡到了天明，而身后的云舒却是再不能成眠。
天亮的时候，当墨墨在云舒的怀里蠕动的时候，云舒放松的身体再度崩紧了起来，然后不等墨墨完全清醒，云舒便掀开半副被子，站了起来，而此时，墨墨正式的醒了，身子比之昨日恢复了许多力气，不用想也知道到明天就会完全安好了。
云舒躺过的地方还是暖的，但是那人却已经挺直了身体站在床边了，心中暗叹，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了些，虽说他待自己多少有些不同了，不过现在的墨墨情愿不要他的那些不同，也好过看到勉强着自己的云舒，那一夜就真的当没发生过吧，不管如何，自己总是如愿以偿的拥有过了一次云舒，剩下的慢慢来吧！
现今的云舒，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了吧，而他，也真的不能再在这里拖拉更久了，毕竟人间还有他未完成的使命等着他呢！
是以，重新从床上坐起来的墨墨，看着云舒的脸，轻柔的微笑道，“云舒，送我回侠客城吧！现在！立即！马上！”
第一卷 情深无悔 第二十五章 直道相思了无益
两年后。
“玉白干爹，你怎么又起身了？云风叔叔若是知道了，又得责怪我没看好你了！”
北瑶墨墨快速的从他手中抽走了笔，放回到了笔架之上，然后就有些责备的，扶起了陈玉白的身子。
“一个风寒而已，墨墨，你也太紧张了，这如许之多的事务，全压给你一个孩子，怎么可以？”
陈玉白虽然言语中很有几分抗拒之意，但是在身体上却还是顺应着墨墨的扶力，站了起来，知道冯子健的死，在墨墨的心里怕是留下了阴影，自己此番不听他话的从床上起来，他定是不高兴了！
“干爹，我不再是孩子了，我已经十七岁了，再有几个月我就成年了！”北瑶墨墨抿了抿唇，又是一个两年了，他在人间前后已经待了七年了。
两年前，他拒绝云舒把他送回蛇山去的要求，只同意他把他送回侠客城来，他甚至拒绝云舒要下云层，送他进城的要求。
天知道那时说出拒绝云舒的话，对他而言有多么的痛苦和不情愿，然而，为了以后有更长的时间和他在一起，不希望云舒在对他有愧疚的情况下，才对他好，所以他即便再怎么舍不得拒绝他，却还是狠了心，头也没回的自己下了人间，连多回过去看他一眼，他都不曾，生怕那一眼，就会让他不顾一切的回头去抱住他，再也不肯放开他。
他也不是没有期望过云舒会挽留他，然而直到他走进侠客城的大门，那挽留他的话语，终究还是没有到达他的耳边，他便知道，对于云舒来说，他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接受自己的存在。
他的爹爹如墨在他回到侠客城两天后，便亲自来了，说总觉得有几分心神不宁，不放心他，而且说娘亲和宝宝想他了，想要接他回去，并说天象已定，再更改不了，保护星君们的使命就算完不成，也不是自己的错了。
从前，他若听到这样的话，定是会高兴的，然而那时，他却拒绝了。
人间的乱象已起，战争已经不可避免的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即便爹爹不跟他说，他也多少隐隐中有了所感，因为他的掌心，自雀凰山回来的当天夜里开始，便又再度现出了很小时侯曾经发射过的星芒，他虽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却总还是知道并不是吉祥安定之兆。
如果说从前他对于爹爹，要他来人间保护星君们的事情，还多少有些抵触的话，那么在那一刻的墨墨心里，一切都是自愿的，一切都是他想要做的。
从冯子健离开他的那一日起，在墨墨的心中，包括陈玉白、澹台云风和司徒伊在内的星君们，就已经不仅仅是天上的星君那么简单了，他们就像是他的亲人无二了。
因为从他重新完好无损的，踏入侠客厅的大门内的一刹那，陈玉白惊喜又惊讶的泪，澹台云风如释负重般的松懈神情，甚至连应该远在边疆的司徒伊，都一身戎装的当场就失态的跑了上前，抱住了他，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墨墨的眼睛有些发酸，他们是真的在关心和在意着他，让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呢？
所以他早就在那一刹那，决定要和他们一起到最后一刻，即便他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他也希望能更久的和他们多相处，以弥补过去五年的不曾在乎。
所以当他爹爹提出要带他回蛇山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除却与云舒的那一段邂逅，不曾讲给自己爹爹听之，该讲的，他都讲了，犹记得当时他爹爹听过之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只说，“你娘那里我会与她说的，你便安心留这里等事情结束了，就立即回家！”
他应了，于是送走了爹爹！就这么留在了侠客城，一晃就是两年，而战争就已经开始了一年零七个月。
司徒伊在知道他没事后，当天晚上便带着简便的几个随从连夜重新赶回了边疆。
而澹台云风也在战事打响不久之后，知道了熏兰国如今的领兵大将，居然就是当初在侠客城挑拨杀死全城城民的南杀之后，更是不顾墨墨的反对和挽留，硬是亲自上了前线。
没人知道那个该死的南杀，是怎么年纪轻轻就做了敌国的将领的，但是墨墨却比谁都知道，那人根本不是个人，有着很恐怖的法力，澹台云风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即便要去，也该是由他去，毕竟若非是他，冯子健怎么会死？若非是他，自己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虽然也因为他，自己邂逅并爱上了云舒，可是比去他犯下的罪孽，这一点点不足以让自己感恩到放过他，所以他要亲手杀了他！
然而陈玉白和澹台云风，却谁都不允许他去前线，尤其是陈玉白，常年温儒的面孔，因为这个更是整个都沉了下来，昭示着他最严重的反对。
而澹台云风却用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把他强留在了侠客城内，那就是熏兰国如今的战船，都是由他澹台家卖予的，只有他去才能帮到司徒伊，把如今这被动的局势扭转过来，毕竟没有人比澹台云风他自己，更了解他自己家里卖出去的战船的弱点在何处，既然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那么所有必要的手段都是可以运用的！
仅这一条，墨墨无从反驳，澹台云风说的对，这是人类之间的战争，他即便会法术有道行，难道还能到战场上去用不成？即便他用了，他的道行也不是南杀的对手，惟有先使得战争结束下来，再另寻机会与南杀对决。
于是，他和陈玉白被留守了下来。
每隔半个多月，就会来到一批又一批的流民，到处都在交战，天朝从前的盲目自大，终于在真正打仗的时候尝到了残酷的结果，即便用兵如神的司徒伊，他也不是真正的神，并不能立即扭转局面，各地的小起义更是不断，天朝已没有一块乐土了，唯一还算安定，没有被战乱波及的地方便是侠客城。
陈玉白下令，开启三个大粮仓，把侠客城地底下囤积的够侠客城，以后四十年所用的粮食都用来救济这些流民，所以空落落的侠客城在两年里，已经最大限度的容纳了因战乱，而丧失了家庭的百姓。
而侠客城本身的居民和守卫，却在墨墨与南杀的那场对决中死去了绝大多数，所以两年下来，侠客城满负荷的容纳满了人之后，乱七八糟的是事务自然也越来越多了，而陈玉白和北瑶墨墨几乎每天都周旋在一堆杂事之中，忙得不可开交。
澹台云风前几日从外面回来过一趟，带来了好坏消息各一条，好消息就是，澹台家卖给熏兰国的战船，因意外的流火之弹的攻击，结果沉了大半，而墨墨和陈玉白自然知道，那所谓的‘流火之弹’一定是澹台云风弄出来的事情，船沉了，无疑是断了熏兰国的后路，也断了他们的粮食补给，然而坏消息也很坏，澹台家派在最前线的探子秘密来报，说司徒伊病了，还病得很重，目前消息虽然还没有被传出来，但是一旦这消息泄露的话，本就不稳的军心，怕是更要溃散的一干二净了！
这让墨墨和陈玉白就更急得不行了，偏生爹爹给他金丹，在自己受伤的时候，都被陈玉白喂了自己吃掉了，而爹爹也曾说过一人一粒，不会有得多余，如此一来，若是司徒伊有个好歹，便也几乎是和为他而死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这几天，他寻思着要替换澹台云风，去到司徒伊身边去，但是他又同时有些不放心，怕他一走，这侠客城中这么多的饥民和暴民，若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陈玉白他们又当如何！
“云风又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去赶人走了？”
陈玉白也不去与他争，别说墨墨只有十七，他就是二十七了，在自己眼里他还是个孩子，所以他说他自己是个大人了，陈玉白也就当没听见，立即把话题转到了别的上面，因为自从澹台云风回来后，发现自己竟然趁他不在期间，放了这么多的难民进城，那担忧的面容，就没卸下过，前几日已经被他强行带人，用武力赶出去了一批，还与自己吵了一架，他也知道云风是为了侠客城好，这么多的难民，根本救济不完，别说四十年的存粮，就是有四百年，这么多人都每天都要吃，也是不够的！
迟早粮食吃完了，动乱依旧会起的，然而侠客城的城民的命，他已经没保住了，现下全天下大乱，百姓却无辜，那些粮食，他想着能救几个人便也是几个人，对于后果，他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叔叔说出城有点事，三天后就回来！走前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你风寒没好前，不许你的手去碰这些个东西！”
墨墨摇了摇头，扶着陈玉白走回他房间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当年他若要是没有带着冯子健来这侠客城，是不是虽然天下大势依旧无法改变，但是陈玉白和澹台云风的生活，却不会因此遭遇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然而这个问题如今想也已然是没用的了，事情都到这一地步了，时间毕竟不能再重回过去的！
“墨墨，你又在想什么？”
陈玉白反握住墨墨的手，自从两年前他在受伤大半个月后，重回到侠客城后，他的脸上就常常出现怅然若失的表情，笑容更是少见了，像是经历了什么人生大变革一般，一夕之间就长大老成了好几分，然而那时他毕竟才十五岁，那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年纪身上，除了让他感觉心疼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可称得上欣慰的感想，就像如今，他又露出几许恍惚的神情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晚上是不是让厨房给干爹熬一点点鲫鱼姜汤，好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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