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缠 作者:昔若往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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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悲呼道。
　　之后，玉寒瑾为晋嘉帝操持后事，举行国葬。新君下旨，玉熙国内一年不准举行婚嫁事宜，以缅先帝；同时大赦天下，将牢狱内非被判死刑的罪犯酌情减轻惩罚。
　　一月后，玉寒瑾即位，始称惠元帝。纪年也改作文德纪年，次年作文德元年。追封先皇后为懿德太后，其母妃贤妃被封为文慧太后。
　　玉寒瑾看着这皇宫，突然感觉很孤寂。白日喧嚣沸腾的登基大典似从来没有发生过，此时的皇宫一片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恐惧。偌大的皇宫，灯火璀璨，将皇宫各处都照得明亮，可是莫名就觉得有些孤寂寒冷。做皇帝么，果然是孤家寡人。
　　有什么好呢？他在心中问自己。
　　我不觉得自己可怜了。我输了，可你也未必就是赢了。玉寒瑾耳边响起玉千烨的话。
　　他说中了。这么快，他就感觉到了。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坐在那个冰冰凉凉的椅子上有什么好的？还不如那两个人自在快活。
　　那两个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又做了哪些让人惊讶和好奇的趣事？脑海中不知不觉出现了她狡黠的笑，算计得逞却偏偏故作无知的样子。这丫头胆子大得很，踹太子入水、恐吓二十多位千金小姐的事也只有她能干的出来。
　　不知不觉间，玉寒瑾就沉浸在回想梦清尘的那些小动作中，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如果她在这里就好了。玉寒瑾脸上的笑僵住了，他在想些什么？她已经定亲了。
　　可是心里却有一个不可扼杀的声音不停叫嚣，她是你的！定亲又算得了什么？定亲了还可以有退亲，没成亲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可是跟她定亲的是定安王府，三分之一的兵权还在他们手中。玉寒瑾心中另一个声音反驳，犹豫着。
　　你迟早要收回那三分之一的兵权的，这是父皇的遗命。起码还有一年时间他们才能成亲，一年时间你还不能收回兵权吗？到时候定安王府还不一定存在不存在呢，何必顾虑太多？心里那个邪恶的声音不断**着他，而他也确实犹豫了。
　　如果宫内有了她，他会好过很多。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感觉到孤独和寒冷，他也想拥她入怀，互相取暖。可是，被这四方围墙困住，她还是灵气逼人的精灵吗？皇宫这座囚牢，困死了多少曾经活泼善良的少女！他是一个男人，何必委屈一个女子来陪他困在这里。
　　他犹豫着，挣扎着，最后强行逼迫自己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而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玉心殿。曾经有父皇的身影，曾经染满鲜血的玉心殿。
　　躺在龙榻上，玉寒瑾久久难以入眠。不知父皇那么些年是怎样在这毫无温度的床上度过的？是否也像他一样无法入睡呢？
　　登基大典之后三天，朝中百官都可休假在家。可惠元帝却卯时就起身到御书房处理积压的政务了。他比晋嘉帝更为勤于政务。过去的一个月他忙于处理父皇的丧葬事宜和登基大事，没来得及处理太子一脉的残余势力。如今有时间处理了，就一定要斩草除根，免生祸患。
　　瑾卫和皇家暗卫很快将太子一脉官员的罪状搜集整理好交给了玉寒瑾。
　　三天后的第一次早朝，那些战战兢兢了一个多月的太子一脉的官员，贬的贬，流放的流放，辞官的辞官。短短时间内，朝堂就被清洗了一遍。许多大臣屏气凝神，不敢抬头看向新帝。朝中大臣大都神色紧张，安静得不像话。只有个别人依旧镇定如常，气息平缓。
　　新帝初登基就将朝堂势力清扫了一遍，让众人心中畏惧，也让众人行事更加小心。
　　然而，朝堂上的风波才刚过去几日，军队中也遭遇了一次大清洗。军队中和泰王府的忠实拥护者和蓄意谋反的军士都被流放到苦寒之地服劳役，永世不得回玉京城。
　　至此，玉寒瑾算是初步掌握了朝政，清除了敌患。
　　百姓们的生活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平静安乐。玉熙国渐渐平稳下来。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这种平静安稳就被打破了。
　　十月初三这天，从玉熙国边境传来了急报，而且是八百里加急的快件。一路上信使快马加鞭扬起一路的风尘，众人还没看清过去的是什么，就已经不见影迹了。
　　陈公公双手托着手中的信件，疾步向御书房方向走去。
　　“陛下，有前线来的急报，是八百里加急的快件！”陈公公说完，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玉寒瑾忙绕过御案，伸手拿起陈公公手中的信件，揭去火漆，取出信件，上面只有几个字，却让他突如被阴云罩顶。边疆告急，西平国与楚阑国欲来犯！
　　虽只是一个欲字，但边关将领不会无凭无据做出这种揣测。两国定是已经有所行动了。玉寒瑾眉头紧蹙，怎么在这个时候两国来犯了呢？三国实力相当，平时若无巨大利益纠葛，都不会轻易发动战争。发动战争的代价很大，但却很难得到什么好处。
　　如今，发动战乱，到底意欲何为？
　　“陈公公，宣朕旨意，宣虎威将军父子和定安王爷即刻进宫商议要事！”玉寒瑾紧蹙的眉头未曾舒展，烦躁地在御案前走来走去。
　　“是！”陈公公即刻领命，转身小跑着出了御书房，吩咐几个小太监跟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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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请战
更新时间2014…8…21　10：41：53　　字数：2175

　不多时，定安王、袁皓中父子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燃着檀香，淡淡的味道有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可是，现在殿内的几人，却无法心绪宁静。御书房内有一种压抑的冷肃之感充斥，让人窒息。那些金光灿灿的摆设，只让人觉得射出道道锋利的光，压迫心脏。
　　“你们也都看了这急报，可有什么想法？”玉寒瑾面色沉凝，目光直直逼视面前蹙眉的三人。
　　“陛下，如今三国实力相当，若西平国与楚阑国达成协议共同举兵来犯，怕是危矣。”定安王沉思许久，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这一点，朕也知晓。朕是想要找你们商议可有什么应对之策。”玉寒瑾目光越发凝重，脸色也沉了下来。
　　“陛下，三国兵力相当，若是开战，难有胜算。”袁定忠思忖片刻，回道。
　　玉寒瑾从座位上坐起，负手踱了两步，道：“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思沉重。
　　“陛下，末将愿领兵出征，抵御外贼，保我疆土！”袁皓中跪地抱拳，对惠元帝道。
　　“朕知晓袁将军忠君爱国，可只你一人，怎能同时克制两国呢？袁老将军和定安王爷都曾在战场受过重创，今生难再领兵出征。如今朝中能堪此大任的也只你一人。这叫朕如何安心？”玉寒瑾说到最后，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陛下，如若用到老臣，老臣拼死也会领兵出征，护我玉熙国疆土！”袁定忠和墨仲言听完惠元帝的话，纷纷下跪请战。
　　“两位爱卿请起，朕不会拿二位的性命玩笑。您二位是国之重臣，无论如何，朕不能冒险，让你们上战场。”玉寒瑾几步走至袁定忠和墨仲言面前，伸手扶起地上跪着的两人。而后他走到袁皓中面前，扶起他，道：“袁将军，你做好准备，也许要派你前往战场了。”
　　“末将随时听候命令！”袁皓中铿锵的声音响起，让玉寒瑾的心里多多少少放心了些许。有国朝传奇的少年英雄在，也许能抵抗一阵子。他要尽快寻觅良才，领兵抵御进犯的敌军。
　　“今日就商议到此吧。你们退下，朕要再想一想。”玉寒瑾示意他们退下，揉了揉太阳穴，坐在御案前。
　　玉陵山山脚下。
　　一辆马车停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马车旁站着两个粉衣婢女和六个随身保护的侍卫。此外还有一匹骏马在不远处悠闲散步，啃食着美味多汁的青草。而距离这群人几百米处的玉溪旁，一对男女正在说着什么。男子眼中柔情四溢，女子娇羞低头不语。正是袁皓中和沐晚。
　　“晚儿，我要领兵出征了。”许久，袁皓中才将这句难以说出口的话吐出来。他不敢说，怕看到她柔弱无助、可怜兮兮的表情。那样，他会更加舍不得离开。
　　“嗯。我等你回来。”沐晚低着头，脸上飞过一丝红晕。
　　没有责怪，没有挽留？只有这一句“我等你回来”？袁皓中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呆呆的看着她，从来都认为她是柔弱善良的小兔子，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她能给他支持和信任。他紧紧将沐晚拥入怀，叹气道：“你会不会怪我？我们才刚刚定情，我就要离开你了。”
　　“我不在意这些，我只要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就愿意等你。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回来的，平安无事地回来。你可是国朝的传奇，不败的神话！你是我的骄傲，我不会阻拦你的脚步。”沐晚抬头，目光中是满满的信任和爱意，柔软的声线中此时也有了一丝坚韧。
　　“呵呵，我袁皓中真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能得到你这样的妻子！我答应你，我一定平安无事地回来！你要等我！”袁皓中爽朗的笑声和着玉溪叮咚的流水声，让这一方天地都多了一分晴朗。
　　不远处的小山丘后面，墨羽谋和梦清尘伏在地上，看着袁皓中和沐晚的一举一动。看着袁皓中小心翼翼拥着沐晚前行的身影，梦清尘不由看向墨羽谋：“你说，你怎么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柔地对我？”
　　“尘儿，我能比他做得更好！”墨羽谋挑眉，而后半蹲，一把将梦清尘抱起，向另一边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梦清尘脸色通红，轻啐他一口。
　　“袁皓中还让你表姐走路，你看，我都舍不得你迈脚，我是不是比他做得好？”墨羽谋看向怀中的人儿，促狭道。
　　“是，你比他做得好。你快放我下来，我不习惯！”梦清尘猛翻白眼，要不要这么小气？
　　“多抱抱，你就习惯了。”墨羽谋仍旧不依不饶，不肯放她下来。被他抱在怀里，浑身感觉怪怪的。梦清尘在他怀中挣扎起来，可那双铁臂抱得紧紧的，始终挣脱不出来。梦清尘气得双手捶在他肩上。
　　墨羽谋顺势倒在草地上，看着头顶上那人精致的容颜，越发不舍与留恋。
　　“尘儿，我想上战场保卫国朝的疆土。”许久，墨羽谋才开口，声音里有着难以忽视的留恋与无奈。“国朝无人能当大任统兵退敌，我，是定安王府的世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土沦丧。”
　　“你去吧。男儿志在四方，我知道，这种整日闲游无所事事的日子，每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你要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威名，青史留名。我，不会拦你。我只给你跟表姐一样的话，我等你回来。”梦清尘看着他认真道。
　　“尘儿，我不稀罕什么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这种整日与你相伴、游山玩水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可是，定安王府的责任就是守护国朝疆土，我对皇家的人再不满意，也不能不把黎民百姓的生命当回事。”墨羽谋向她解释。
　　“我明白你。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完完整整的回来。”梦清尘看着他的眼睛，似要看到他心里去。
　　“我答应你。我还要娶你进门，一生厮守呢。”墨羽谋将她的头靠进自己怀里，声音里是满满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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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依旧会是三更。今天是第四天了，再有两天，昔若就将欠大家的文补上啦！
　　

第六十四章　要求
更新时间2014…8…21　12：05：18　　字数：2185

　“父王，你向皇上举荐我吧。我要领兵出征。”墨羽谋神色淡淡地看着墨仲言。
　　“羽儿，你……真的想好了吗？”墨仲言神色复杂。这个儿子，从小不在他身边，也不愿意多与他说话。他想疼爱他，却不知如何做。如今，还要亲手送他上战场吗？
　　“父王，我想好了。守护玉熙国的百姓，是我们定安王府的责任。父王从前在战场上受过重创，这些年也一直在玉京城休养。父王已经没有心力再领兵作战，那么，儿子自当承担起这份责任。”墨羽谋微弯身子，拱手道。这动作刺痛了墨仲言的心。恭敬有余，亲情却不见一丝一毫。他到底是亏欠了他们母子太多，如今，可还有补偿的机会？
　　“父王不会让你犯险的。”墨仲言沉默了半晌，最后坚定开口。他看着眼前这已经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的男子，心中感慨万千。
　　墨羽谋不是没看到他眼中的复杂神色，可他不在意。如果愧疚和悔恨能起什么作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做过的错事，没有挽回的余地。
　　“父王，我一定要去。不是为你，而是为了这千万百姓。”墨羽谋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铿锵有力，没有一丝迟疑。
　　墨仲言看着儿子眼里的坚持和固执，懂得再多的话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他想做的事，没什么做不到。与其从别人口中听到举荐他的话，不如自己亲自为他做这件事，起码能争取到一丝看顾他的机会。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随你出征。父王虽然不能领兵作战，可多少能给你些指导。”墨仲言看着儿子，神色坚定，不可妥协。
　　“随您。儿子告退。”墨羽谋达成目的，一刻不留的离开了墨仲言的书房。墨仲言看着墨羽谋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无力。到底他该怎么做？
　　墨仲言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换上了朝服，向皇宫方向而去。
　　御书房中。
　　“陛下，犬子愿效犬马之劳，领兵出征。”墨仲言跪在地上，神色莫明的看着惠元帝。
　　“哦？素来听闻世子师从南溪老人，想来排兵布阵之事，他定然也很是精通了。有他在，也许，真能助我玉熙国避过一劫。”惠元帝脸色一喜，出口的话也轻松不少。
　　“陈公公，你去请定安王世子进宫，朕要与他商议！”玉寒瑾匆忙从座位上站起，吩咐站在旁边的陈公公快些动作。
　　陈公公看着玉寒瑾的神色，知晓皇帝心急，忙忙出宫请人去了。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允准，臣愿与犬子共赴战场。”墨仲言对着喜色难掩的惠元帝道。
　　惠元帝神色一正，将脸上的笑容收敛个干净，而后道：“定安王爷，你可知此行凶险，你的身体多半不适合远征？”
　　“微臣知晓，但愿陛下体恤臣一番爱子之心，允准微臣随行。微臣不做将领，只做参军指导臣子即可。”墨仲言坚持己见。
　　“唉，王爷若执意如此，朕也不能拦着您。况且，世子也是第一次领兵出征，有您在一旁看护，朕也能放心不少。朕，准了您这番苦心。”玉寒瑾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墨仲言，言语温和。
　　不多时，陈公公就领着在后面不紧不慢走着的墨羽谋到了御书房门口。
　　“陛下，墨世子到了。”陈公公躬身在御书房门口道。
　　“宣他进来！”玉寒瑾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出。陈公公伸手做邀请状，将墨羽谋引入御书房。墨羽谋始终神色淡淡，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陛下。”墨羽谋淡淡开口，他没有行跪礼，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地喊了这一句。这句“陛下”从他口中说出，不像是对一国之主的尊称，反而像是普普通通的人名，就那样轻松的呼之即出。
　　墨仲言看着他的动作，说不上来的焦急，若是被皇帝安上“目无君上”的罪名，他的小命就难保了。他侧过头，对着墨羽谋的方向无声开口：“跪下！快跪下！”最后，他竟急得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