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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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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就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他却知道,再不能多亲近半分。
望着说完了那句话便朝门外行去的身影,连慕希垂下了头,捏着手中的帕子,眼里全是失望与遗憾。
“曳幽说的没错,他真的,不会喜欢慕希啊。”叹息着,呢喃似的语声飘散在房里,有风从窗边拂过,带起了微卷的发丝飞扬,独自站立在房中的人仍旧垂着首,微敛的眼只是望着手中的帕子,竟似瞧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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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因先前连朔之事解决,安炀王又受伤,几乎少有出现的时候,宫里的人才觉得有些安稳了,忙碌的宫人侍卫终于放下了心,不再提心吊胆的防着又要出什么事,却不料又传来了战事的消息。
交战的两国,正是不久前便时常有些摩擦的安炀与莲彤,安炀王正在苍赫,安炀却与莲彤开战来,无人知道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觉这安炀王太过无用了些,安炀也太过荒唐,竟在国君不在之时与他国闹出了纷争,最后还演变成了一场大战。
这一回,可不是小小摩擦,受伤人数也不是十数人,而是数百人丧命的交战,规模也不再是边境村落,却是已至莲彤境内。
莲彤女帝向来不是轻易服软之人,这一回自然也不会示弱,于是两国你来我往,连番交战,由小战而引发了大战,眼下对战的局势,已不再以三言两语可说清楚的,至此,可说除了苍赫之外,安炀与莲彤再不可用国泰民安几个字,两国百姓人心惶惶,都对即将爆发的大战而忧心不已。
苍赫虽未参与两国纷争,但三国鼎立之势一旦溃崩,苍赫便不得不卷入大战之中,尤其莲彤还与苍赫有了联姻这一层关系,而今莲彤女帝还未来书求援,但依照两国战况,愈演愈烈之下,为保持国力,求援那也是早晚的事。
为了此事,大臣们在朝上争论不休,宫内四处也都在议论纷纷,战火虽未引至苍赫,但苍赫皇宫之中,早已人心浮动。
“殿下,苍赫当真会加入安炀与莲彤之争?无可避免吗?”梳齿缓缓滑过,黑色的发丝由肩后垂落,红袖梳着手中的发,对坐在身前之人开口这么问道。
窗棂边,祁溟月由镜中瞧了眼身后的红袖,“红儿可是在担心?”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红袖点了点头,莹然在旁也放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衣衫,“我们担心的是殿下,身为苍赫太子,若是……”眼中带着忧思,莹然走到了红袖身旁,“若是苍赫也加入纷争,以陛下的过往来看,定会亲赴战场,到时殿下若是随行,我们又怎能不担心。”
红袖在旁也觉无奈,莹然之言,正是关键,“殿下却定是不会带上我们的,奴婢们只得在宫里替两位主子的安危日日牵挂了。”
“为何溟月要同去?”望着窗外,祁溟月平静的眸色中带着些笑意,“先不言眼下苍赫还未加入两国之争,即便加入了,父皇去了战场,溟月也不是非得随行的。”
“难道殿下能放心?”红袖有些惊讶,两位主子之间,平日只要闲着,定是形影不离的,并不是刻意,似乎已是习惯,两人相处之时,即使未有什么亲密之举,那气氛也总叫她们瞧着便觉得心暖。
这样的两人,又如何会眼见一人去了战场,丝毫不觉担心?
望着窗外的眼神似乎见了什么,祁溟月唇边已显出了明显的弧度,“论起用兵,我还无法与父皇相比,军中有国君坐镇,已是足够了,若是再加一个太子,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若真有那么一日,他同去了,恐怕也会分了父皇的神,还让父皇为他的安危而忧心。
注视着玄色的身影同刘易说着什么,正远远走来,皇袍金冠,步履悠然,未见半分忧色,唇边勾着些冷然,狭长的双眼中全是深幽之色,让人辨不清那几许神情为何而来,祁溟月却知,父皇定是已有了何种部署,或者,便是猎物有了什么动作,让眼前这场被他视作游戏的战争变得更为有趣了吧。
似乎觉出了落在身上的目光,那双狭长的眼眸望了过来,双目交汇,含着邪魅的深幽之中浮现出了缕缕的温柔,对着他露出了笑意。
“何况……以父皇之能,根本不需溟月在侧。”祁溟月笑着,收回了眼,侧首对红袖与莹然说道:“即便溟月担心,也是无用,我只需相信,父皇不会让我担心太久。”以父皇的手段,只要到了出手之时,战乱定不会在 他手中持续太久。
“溟儿说的不错。”
突然而至的语声让房内几人往门前望去,祁诩天踏步而来,走到了祁溟月身边,抬起他的脸便在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如此相信父皇,该奖励溟儿什么才好?真是叫人为难。”
“父皇可先欠着,往后一同还了便是。”挑着眉,祁溟月扬起了唇,在祁诩天耳边轻语了一句。
知道他话中之意,祁诩天大笑起来,红袖和莹然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却无人会傻到开口去问。
房内正笑语,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哭声,虽然是隐隐约约,却是绝不会错认的女子哭泣之声,带着惊恐和几声尖叫,炫天殿中所选的侍女宫人俱是灵巧乖觉,懂得宫中礼数的,平日里连大声说话的都是少有,更不言是在当值之时发出这般的哭声,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不等祁溟月叫人去查问,刘易已站到了门前,“陛下,太子殿下,御花园中发现一具女尸,真是宫里的女婢。”
“那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那女子发现了女尸,只因死者死状古怪,许是吓得不轻。”
听说有古怪,祁溟月有些好奇,“刘总管说死状古怪,不知是如何的古怪?”在皇宫里,死了个侍女并不是稀罕之事,尽管近些年来以为父皇偏宠皇后蒋瑶,使得争宠之事已不太发生,但明争暗斗,也未有少过。
“死者被斩下了首级,陈尸之处正是连朔当日倒卧的地方。”刘易想起那具尸体,也觉颇为古怪,但更为古怪的却是……
“陛下,还有一事,前几日,连朔的尸体在掩埋之前,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刘易的语声仍是不带起伏的平静,平板的话语落在房里,听着他说的话,却让红袖和莹然不自觉的有些毛骨悚然,对望了一眼,都想起了前几日听到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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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猜测
“殿下……”红袖欲言又止的,不知是否该将那些毫无依据的传言说给两位主子听,可刘总管的话,又似与那传言有所关联。
见了红袖和莹然的神情,祁溟月便觉出些异样来,“你们可是知道些什么?”
“女婢与红袖前几日听了宫里的传言,说是有人在夜里见了御花园中有人影,却辨不清模样,看来像是……像是无头之人。”莹然的性子素来安静沉稳,但这会儿说起此事,也不禁有些发怵,脸上带着猜疑和些许恐惧。
自连朔死后,便有古怪的传言,御花园内,每到夜深之时,会有瞧不清身形的黑影出现,那位置,恰是在连朔死去的洛彤花丛之前。黑影徘徊几回,便会消失,已有不少人见过,说那黑影便是连朔,也不知是果真亲眼见了,还是因对连朔的死状印象太过深刻而误以为瞧见的是他。
连朔的怪异之处,还有他死前之状,凡是当时当日见过的,恐怕谁都不会轻易忘记,如傀儡一般,胸前要害被贯穿却仍未失去行动之力,待斩去了首级才倒下的无头尸体,在如血的洛彤花丛之间,在那片艳色之中,凄厉诡秘,透着阴森与难言的鬼气,让人无法将脑中那一幕的情景抹去。
红袖与莹然虽未亲眼所见,但那日的经过却早就从旁人口中知道的清楚,说起那日之事,提到了连朔的死,无不色变。
在心口被刺穿之后犹能不死,失了头颅之后会如何?尸体莫名的不翼而飞,宫内侍女在御花园内被斩首而亡……这些当真只是巧合?
听红袖和莹然将近日宫内流传之事说了出来,祁溟月也觉有些意外,“失去了头颅之后犹能活着的,便不是人了。”不过宫内侍女被斩首,那死状与位置,确实有些蹊跷,也确实让人猜疑。
“是人是鬼,叫人查个清楚便知。”祁诩天对刘易吩咐了一句。麻烦未处理干净,仍是麻烦。
莹然在旁,垂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对祁溟月问道:“殿下当日所见,连朔可是对身上之伤无甚大的反应?”被殿下先前那句话提醒,她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失去一眼,也不见他如何,痛楚虽在,流出的血却会越来越少,那日旎狐穿胸,他犹能往前迈步,不论是否身死,那反应也绝对与常人的不同。”思索着当日连朔的举动,祁溟月知莹然这么问,定是有她的理由。
莹然脸上惊疑与恐惧之色已渐渐淡去,听了祁溟月的话,便蹙起了眉。师从医毒伊家,让她对世上毒物知道不少,自殿下中了连心蛊毒之后,她便又寻了不少关于蛊毒的医书,加之原先所学,对而今连朔诡异的死状与常人不及的生命力,她已有了一种猜测。
“莹然想到了何事?莫非你以为连朔未死?”见莹然面上神色,祁溟月这么问道。由原先的恐惧到了眼下的慎重,莹然并不是遇事慌乱之人,会有这般神情,定然是想到了什么。
莹然抬起了头,沉思着说道:“殿下先前所言,失去了头颅仍能活着的便不是人了,这话倒是提醒了奴婢,以而今情况看来,若那侍女真是被御花园内黑影所杀,那黑影又确是连朔的话,那……”
神情间又多了几分凝重,莹然继续说道:“那便已不是人了,只是活尸而已。”说道活尸二字,莹然还是透出了些许惧色。
“何谓活尸?”祁诩天在旁挑了挑眉,依照连朔对溟月的恨意执念,不知成了这活尸,会否仍是针对溟儿。
“已死之人,失去自我意志之后,尸身犹能活动,如同活着一般,便是活尸。某种意义上来说,连朔确是已死。”莹然这么解释着,一旁的红袖听了早已悚然色变,紧张的抓住了莹然的衣袖,“已死之人为何还会杀人?那御花园中的黑影若真是他,岂不只是一具会走动的尸体罢了,那他又如何伤人呢?”
莹然苦笑,对着红袖摇了摇头,“所谓活尸,不只是会走动,虽失去了思考之能,但对近身之物,仍是会攻击的。”
“没了脑袋,仍能杀人吗?他如何视物?”想到宫里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死尸,红袖不得不紧张。
“已死之人,成为活尸,莫非又是蛊毒作祟,想是他身上的蛊毒与寻常的有异?”祁溟月听到此处,想起了安炀那幕后擅蛊之人,思及连朔当日之状,仍觉古怪,似乎总有何处有些不对劲。
“殿下说的不错,蛊毒可取人性命,却也可控制人的行为,也许活着之时不易,死后却会被体内蛊毒所控,当年殿下身中连心,虽也少见,却与连朔身上可能有的那种全然不同。”莹然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猜测着说道:“奴婢以为,连朔定是服了何物,引发了体内的蛊毒,使其改变了体质,故而才会成了那毫无活人生气的模样。”
连朔确实在起初并未显出异状,而后才在赤熙殿中显出了古怪之处,同先前所见过的那些灰衣人一样,状如傀儡,全是死气,只是比起他们来,连朔更特殊了一些……
祁溟月沉吟着,听到祁诩天说道:“那日他吐出的血液之中,便存着那种蛊毒所带的毒物了,幸而溟儿未曾沾上。”
在祁溟月身旁抚着他的发,祁诩天垂首望着掌下如夜色一般的发丝,眼中全是温柔,不论连朔如何,只要溟儿无事便好。
祁溟月站起身来,回视身旁之人,露出了些笑意,“也幸好,他不是冲着父皇而来。”虽然是被父皇所幸,但连朔似乎对他更多了些嫉妒怨恨,对此,他倒是并不介意。
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红袖和莹然都 有些担心,陛下与殿下之间,容不下他人,但总有些麻烦环绕,也许是身为一国之君与太子不得不面对的事,却让她们旁观的两人,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陛下与殿下千万小心,若连朔真如奴婢所猜测,成了活尸,他体内定有特殊的蛊虫,控着他昼伏夜出,难以被人察觉,眼下他早已是失去了神志的,不可以常理论之。”莹然此时有些后悔,未曾在当年从师之时多去了解些蛊毒,同安炀那可随意驱蛊将人变作如此模样的人相比,她所知的简直派不上丝毫用处。
“既然是失去了神志,便不该再有其他举动,若已是行尸走肉,对过往种种该已忘却了才是,莹然不必担心。”祁溟月这么说着,略微勾起了唇,如若真如莹然所言,也不是什么麻烦之事,砍去手足之后,不论被何种蛊虫所控制,失去了行动之力,还能如何。
“那死去的侍女可有何特别之处?”祁诩天对刘易问道。
“只是那晚当值而已,并无其他特别,但其死状甚惨,也与连朔十分相似,已有 不少人见了,当时便有人说是连朔前来索命。”刘易想起御花园中,众人见了那具尸体之后露出的神情,全是惊骇之色,往后宫里定又会有不少传言了。
祁诩天点了点头,微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那便看好御花园,他处也加强守备,不论是人是鬼,是生是死,只要出现,便总有人会瞧见,朕要知道,此事是否真是那所谓的活尸所为。”
刘易称是退下,红袖和莹然瞧了瞧两人,也放下了手头做的事,陛下这回早朝不多久便回来了,想是有事欲殿下要言,陛下与殿下独处之时,她们在此也是不便,早晚会被陛下遣退,不如早些退了。
见红袖和莹然行礼退下,祁诩天抚着祁溟月的发,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扬起了唇,“红袖和莹然倒是愈发知趣了。”
“父皇从来不顾及她们,红袖和莹然却知有些时候不宜在此,被你夸赞知趣,也是父皇平日之功。”祁溟月坐下了身,对着镜中映照出的身影这么说道,语声中带着些暧昧的挪揄。
祁诩天站在了祁溟月身后,拨开了他颈边的发,指尖由脖颈边轻轻滑过,顺着手中的墨色,毫不在意被如此打趣,却是扬眉勾起了唇,“何需顾及,溟儿与我之间也非一两日,她们也该瞧得惯了,溟儿对她们两人如此关怀,父皇未有将她们撤换,已是厚待了,还要如何?”
“是,父皇果真待人宽厚。”祁溟月抿着唇,颇为不以为然,嘴角边的笑意全是戏谑。如此霸道的男人,若是配上这二字,不知他人听了会是何种表情。
祁诩天笑而不语,取过了摆在一旁的梳子,顺着手中那缕如墨的发,开口问道:“莹然先前所言,溟儿怎么看?”
“眼下还是难说,但即使真是连朔成了活尸,也是非人非鬼,行尸走肉罢了,不足为惧。”祁溟月语声淡淡,敛起的眼眸中却另有一抹深究,看了看天色,微微侧过了头去,“今日早朝如何了,父皇可回来的早。”
“溟儿今日未去,未见得朝上的精彩,”薄唇便勾着些嘲弄的弧度,祁诩天手中的动作却很是轻柔,“安炀与莲彤之战终于爆发,两国交战,苍赫该如何,为了此事,朝上已分成了两派。”
两派为何,并不难猜,祁溟月发出了一声轻笑,“苍赫坐视,待两国大战之后元气大伤之时一举拿下,天下便尽属苍赫,或者,待莲彤求援,携其一同瓜分安炀。”
“溟儿说的不错,为了苍赫该如何,这两派已闹了好些日子,今日尤其热闹些,才得了讯,安炀与莲彤初次交战,莲彤惨胜,损失不少兵卒,朝上议论的全是莲彤何时会来求援,苍赫又该如何拖延,消耗安炀之力。”说起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们的打算,祁诩天始终挂着嘲弄的笑意。
“连慕希身在苍赫,使得他们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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