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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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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能出力,但有忧心出来不敢不回…。可全要你自己的话,才不带累你的亲戚。”
“是是,”韩正经兴奋的小脸儿通红。
“你要当心,你这文章呈上去,就会有人弹劾你的姨丈,认为你小孩子说不出这些话,是你姨丈要和皇上眼中认定罪臣作对,晕了头,为你家出许多力不说,妄想借你小孩子的嘴为你家洗清门楣。”
“那我应该怎么办?”韩正经迫切。
“只要你的文章全是你自己写的,文法用赵先生教过你的就行。切记不要为不通顺和措词而寻你家人。写完以后,自然是你家人看过呈交。但除去作乱字眼以外,不许他们改动一个字。呈上以后,外面的评论你权当听不见。你放心,我不会由他们谈论太久,凡事不能过头。言语上的话,一旦过了,煽动造反都有可能。史书上事例不少,福王也是个例子。最多三天,我命人响应你,认同你的文章。正经,皇上会让人查的,你要死死咬住是你自己的话,反正确实也是你自己的,也是你寻的我,不是我寻的你。没有人唆使就是没有,皇上一旦相信,对你家大有好处,你呢,从此将是京中小小名士了。”
张大学士一气说完,想想这小名士出炉前有自己之力,笑的肩头颤个不停。
韩正经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心思,经过大学士捅破窗户纸,成了一桩大动静。他紧紧咬住嘴唇,才没有惊呼或欢呼。
激动之下,两个人有片刻各自心思出着神。又花会儿功夫,大学士反复帮正经整理过,再三交待全是自己的话。韩正经又问:“我要先禀告姨丈,免得他有担心。”
“那没有人管得到,你天天往他家上学不是吗?这事儿确实不是他指使的就行。凭你姨丈的圣眷,他还有太后,”大学士觉得有一句一定要添上:“还有他的为人,相信不会有太大风波。”
外面有人敲门:“老师,到散的时候了。”张大学士和韩正经一前一后出来。
大学士上了年纪,如果有人问没有再出来作诗,他说睡着不想起就能搪塞。而韩正经九岁,韩世拓说玩去了,直到回家才找到他也说得过去。
第二天一早,韩正经说到姨妈家里用早饭,在袁训还没有出门的时候,书房里见他。
袁训听完,胸中涌出正经长大了的暖流,抚摸下他的小脑袋,柔声道:“你忠心,很好。去吧,大学士说的对,按你自己想的写,不要让家里人插手。你会做文章了不是吗?只管往上呈,不要管我。”
韩正经高高兴兴的走了,袁训打发儿子下学去探董大学士的病,把正经的话带给他。
董大学士也是欣然,说着老张头儿说到做到。执瑜走后,找出好些收藏的历年考卷,还有他最近勾出的看书重点,给常珏捎去。
……
满朝震惊,议论纷纷。
“不可能,九岁孩子有神童,但这分明是给自己家里洗门楣,又顺带的表忠心,这是文章侯上奏章觉得力度不高,故意写上小孩子名字。”
“只怕袁家也有份。”
“不是刚有谣言袁家造反?”
“权势过高不是好事情,袁家理当削弱。”
席连讳看完文章侯世子文章的抄本后,想了又想,支撑病体来见袁训。
……
“侯爷,你太着急了吧。再等等又怎么样?徐徐图之又怎么样?你大可以等韩世子长大中举,他今年九岁,我没记错侯爷你三十五还是三十六?他十九岁,你不超过四十六,年富力强正能安排他立功的时候,为什么要早早惹得众说纷纭?”
袁训摊开手:“你说的有理,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席连讳不相信:“与你没有关系,你也可以拦下来吧!为你自己想想,外面说你造反,还待查中!”
“我不知道我怎么拦?我也跟你们一样,他呈上去了我才知道。我看的也是抄文。”袁训露出好笑:“我难道看不出这是和皇上作对,福王作乱不过十年,我就洗清福王余孽,还让福王余孽成为有功之人?这又不是出游的时候碰上事儿躲不开。那流配的犯人们还不当我活菩萨,狱里还呆着的人还不纷纷使家人往我家门来?我成了为犯罪的人洗白的水,最后只会把我洗脏,我能有什么好儿?”
“真的你不知道?”
袁训手指房顶:“不然我发个誓,这不是我主使!”
席连讳相信了:“你还真的不知道?那这就是韩家的作为?这韩家依附你,竟然没想过带累你?”
袁训诉苦:“你没有亲戚吗?用得着你,听你的。用不到你,还理你吗?”
席连讳好笑:“这话我又不信了,你这出了名的肯照顾亲戚的人,自家舅父接来养老,老太太你养老,韩家本来污糟,也是你姐丈请旨点名要了去的,受你许多好处,韩家敢用不着就不理你?”
“老大人你也弄明白再来说话,我自小儿没有父亲,舅父相当于我父亲,太后照拂我,我过得比表兄弟们好,不接舅父说不过去。老太太当年是招赘孙女婿,我家不答应,经舅父和南安老侯说上一说,我娶妻也要养她的老,这是早就说好的。韩家是连襟,能照顾我自然要照顾。为姨姐也要心里有他。而他让我姐丈要走,这要怪我姐丈和项城郡王争新兵,梁山老王没能耐,说起来我这亲家长辈真没能耐,就会跟我闹。”
席连讳失笑:“你又怪上亲家?”
“梁山老王劝不下他们,让他们到御前打官司。文章侯当年还是世子,他自己说的,和我家结亲后,看我比他好,他想发奋正没门路,我姐丈来了,我家里摆酒请亲戚,说到这里还怪姐丈不好,吹嘘他能带兵,什么二愣子三傻子到他手里就出息。文章侯听了进去,敬他好些酒,要去他手下当差,我姐丈喝多了,就答应他。醒酒后,后悔不迭,可没后悔药吃。直到今天他还恨我,说我让他喝多了酒,多揽了事儿。”
袁训没好气:“他只不怪自己贪酒吃。当时我家里还是太子府上的藏酒,为我成亲时讨来的,多出来两坛,我留着本想自己吃,让他鼻子尖嗅出来,喝了我的酒,倒还怪我。岂有此理。这就叫用不着我了,不理我。眼里还有我干嘛?当初他们是自己起意的!”
这一位把话推得干干净净,不由得席连讳大笑:“听上去你清白人儿一个?”
“清白着呢,别没事儿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又要忙寿姐儿大婚,又要抹造反名声,还给我添乱,看我容易吗?我还得天天上衙门呢。”侯爷悻悻然。
席连讳也能想到:“你以为又跟三年前一样,没了官,你好好忙大婚?哈哈,笑倒我了,你果然这样想,皇上也果然猜得对,知道皇上最近怎么说你吗?”
“怎么说?”袁训早就听人学过话,只装不知道。
“皇上说三年出游是你得逞,再想来上一回你休想。你这清白人儿继续当差兼忙活吧,既然你好生清白,老夫我不打扰你,告辞了。”
席连讳出来继续好笑,要是韩家自己的意思,那侯爷清白。要与他沾一点边儿,也太铤而走险。
出这件忠毅侯试图洗干净罪官事件,丞相家里呆不住,命轿子去官署。到了地方还没有下轿,只落下轿子,几个官员送出来又一份抄文:“这是刚刚声援文章侯世子的奏章。”
看署名都是张大学士的门生,席丞相已开始敲打侯爷,拖着病体不再耽搁,这又去敲打张大学士。
“大学士,这些奏章送上去以前,你看过没有?”
张大学士接过来看过就笑了:“丞相,你我差不多年纪,我不糊涂,你倒糊涂了?”
把抄文送回去:“我出游三年,对文章侯世子有过赞赏,治水请功的奏章还是我写的呢,这几个门生声援他,自然不会知会我。这是他们的私意。”
“你有过赞赏,难道不是你让门生继续赞赏?”席连讳眯起眼。
张大学士面色坦然:“我要赞赏他以前,总会弄清楚他是自己家的意思,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亲戚的意思吧?这才出来几天,我能弄明白吗?”
“你的话里倒有好几个意思。”席连讳皱起眉头:“这么说,老董也不知道?”
“你能想到怀疑我,他难道想不到这招嫌疑?历史上受朋党带累贬官和没有官的人太多,苏东坡的乌台诗案就是一个例子。我和他,难道东坡生平也不知道?都不会无故惹事端,更不会无故置身事端。”
张大学士说着,把抄文拿起来又看了看:“你别说,我刚才在家里生气他们不知会就声援,现在和你说上几句,我倒明白了。韩世子要是小人儿家的口径,有这样的忠心,没有辜负圣恩,我是不是也声援他一下?”
“唉呀,你掺和个什么呀。”席连讳埋怨。
张大学士一定不听,口口声声:“和你说过,来了兴致。”让人取来韩世子文章的抄文,拉上席连讳一起看:“喏喏,这句倒是小孩子话。喏喏,哈哈,”
席连讳奇怪:“这句可笑吗?”
“不可笑吗?我们在路上的时候,镇南王世子、韩世子、袁家六小爷全由赵夫子教,就教出这样文法哈哈,亏得镇南王府还夸他,哈哈,这文法也敢当先生……”张大学士幸灾乐祸到手舞足蹈。
席连讳反复看过:“这没什么吧,韩世子九岁,写这样的话正合适……”丞相的话慢慢的低下去。
张大学士佯装没听到,继续把整篇文章句句批上一通,把赵老头儿说到体无完肤。放下抄文还有乐不可支:“明儿笑话他去,不不,今天晚上就去。我走的时候阮英明是猖狂的,京中诗社敢占头名。去年我回来了,直到今年,小二还不收敛。等我晚上约他岳父同去诗社,好好笑话他哈哈,”
等他笑完,席连讳慢慢和他合计着:“这要是韩世子一个人的话,这件事情只惊不险。”
“知道,这里面要有我、有董、有袁家在内,就成了为罪官说话。好好的要为罪官说话,难免有笼络、贿赂,也就枉法在内。为什么要笼络,还一定是罪官?福王造反不过十年出去,造反的苗头未必熄灭。受贿帮说话的人不见得同样心思,却滋生这些人,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给他们可乘之机。韩家能干净,别的人也能洗干净。韩家没有为福王寻仇的心,难保证别的人没有。皇上没有计较福王亲族,不见得福王在外面流落的没有朋党。不再歧视余孽,他们活动的余地就大。有朝一日回朝做官,只怕又要造反。福王乱中死的人不少,他们的后代亲戚等全是服帖的心吗?”
席连讳告辞:“你明白就好。”
身后,张大学士叫住他,笑意盎然:“但是丞相,如果这是世子的忠心?那我是要声援他的。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不是吗?”
席连讳叹上一声:“我七病八歪还来和你们纠缠,为的不就是防范二字。如果这出自韩世子真心,那倒好了,我可以继续养病,不用听两耳朵忠毅侯的苦水,又听你一脑袋的议论。”
张大学士拱拱手:“丞相您是忠心的人,又正直。”
“正直不正直的不敢说,只想这太平乾坤长久才好。”席连讳让跟来的家人扶出去。他奔波这半天,也实在累了。
丞相官署坐下,让家里送碗参汤来,恢复力气以后,进宫去想和皇帝回个话。
太监请他偏殿里坐下:“皇上宣文章侯世子在内。”
席连讳又放一层心,不管是定文章侯世子的罪,还是看得出他是忠心,这就要有结论了。
有了结论,他就要轻松了。
闲坐没事,又听张大学士说过外举不避仇,席连讳把韩世子的奏章要来,再看一遍。
见先是忧心进京来的人身份不一,担心争治水馒头似的哄乱目无法度。又提出不论身份和祖先罪名定人才,免得让有些人才蒙尘。就在这一段上惹出滔天的议论。
------题外话------
有时候作者苦口婆心,还招埋怨。这个根源就在于错误的认识:作者要理解读者的评论。
其实作者写,应该是读者理解体谅吧?而直到今天,仔没有带着走入杀戮,走入极端,走入不原谅,走入一眼看去身
边处处是针对。
正式提出这个不少作者已提出的观点,从今以后拨乱反正。
第七百八十五章,暂时的平息
席连讳能想到韩世子的文章里有为“罪官”开脱之意,紧赶着去敲打袁训和张大学士,别的人也能想到。愤然的波涛中有正直的反对、也会有出自私意。
又看一遍的席丞相,一面裁夺着句中能决定出自小孩子的言论,一面想着如何平息这次风波。如果皇帝也认为这出自小孩子的心思,席连讳认为自己眼前轻松许多。
……
御书房内,皇帝已问过韩正经十几句,都与他写的文章有关。皇帝是公认的英明,韩正经只得九岁。由大人教出来的对答,和出自内心的对答不会相同,皇帝虽不说就此相信与袁训等无关,也不会怀疑到大怒不止。
如果这真出自于小孩子的意思,那忠毅侯府倒没白在韩家身上下功夫,也没有白带他出去玩三年。
有人说还怀疑什么?玩三年不就是他出色最好的证据,他有胖孩子为伴呢。
一个人的出色会受环境影响没有错,也受年纪影响。站在一楼眼神再清亮看的,不到二楼观望的高度。
有人说可以猜啊,二楼有什么好看的,跟一楼区别不高。猜,叫猜。与亲眼所见不同。少年天才和睿智老人的认识不尽相同。
皇帝沉吟着,愿意给这小孩子,或者说给韩家一个机会。他问道:“如你的担忧,会乱、会让有些人才蒙尘,应该怎么办?”
韩正经眼睛一亮,皇帝看在眼中神色有了淡淡:“回话。”韩正经兴奋了:“回皇上,可以交给胖队长,可以交给忠毅府世子、二公子、六公子……。”
“哦,你有写文章的能耐,却不揽这事儿?”皇帝对他的兴奋有了笑意。如果是假装出来能耐的孩子,会不会是肃然回话,深思熟虑过的回话?
他等着再看这小孩子下一步的神色和回答。
韩正经很难为情:“我不会。”
皇帝出乎意料之外,扬一扬眉头。
“我今年才九岁,我很想报效,可我没有大人指点还是不行。姨丈想来不会管这事儿。而且这事情还没大到有专人去管,不然他们不会私下就争斗。我只有担心。但应该有人看守好他们,我认得的只有胖队长,只有表哥。”韩正经嗫嚅着兴奋还没有下去。
那交给胖队长和袁家孩子,他就能沾边的兴奋,似阳光在眉眼上鲜明的跳动着。
皇帝勾一勾唇角,元皓要是想揽这事情,和执瑜等要是揽这事情,没必要由韩家多此一举。而且元皓和执瑜等揽上这事情的话,以他们和文章侯世子的私交,会带上他。文章侯世子背后鼓动他们就行了,犯不着多此一举招人非议。
皇帝转身回案几后面,同时吩咐人:“宣镇南王世子。”元皓来的钟点儿,命韩正经平身一旁等候。
元皓进来行过礼,笑嘻嘻对皇帝看着。他的意思只有皇帝懂,也是一笑招招手:“到朕这里来。”
元皓扑上去,如同扑坏蛋舅舅一样到了皇帝怀里:“皇舅舅,我不会为他求情的。”对韩正经一瞥,再胖脸儿扭回来:“母亲说不可以捣乱。”
皇帝露出满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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