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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君纲-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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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国学大师,也是桃李满天下的当代名师,但是他们选择门生的条件也极为挑剔。因为门生的成就高低,会直接关系到他们官位的升迁,以及在国学界的声望和地位。当初你克恭哥哥考进国学院时,就想拜在祝学士门下,可惜祝学士看不上。而徐学士又有个不成文的原则,就是先投了祝学士,而祝学士不收的弟子,徐学士也是不要的。所以,你克恭哥哥拜的是文心阁地另一位学士,叫作公孙继。”
温婉一边听,一边点头,大概地明白了温向东所担心的事情。他应该也是想让她投在祝颂平门下的,但又怕万一遭拒,就会连徐学士那边也失去机会。但是又不甘心跳过祝颂平,而投徐文澄,所以在两头为难。
“二叔。”温克恭在书僮地引领下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温向东轻颔。让他在旁边坐了。问道。“克恭。你那年地谢师宴上。国学府出席地可是徐大人和公孙大人?”
“是地。”温克恭点点头。
温向东沉默了片刻。又问:“公孙先生也算是名噪一时地风流才子了。克恭师从公孙先生也有两年了吧。克恭认为公孙先生文才如何?”
温克恭迟着。似乎是有些话不方便直接说。温向东见状。连忙从旁说道:“今天只是你我叔侄之间说些体己话。为你婉儿妹妹择师做个参详。克恭但说无妨。”温克恭这才点点头。说道:“公孙先生天纵奇材。文采风流。无人能及。博学广识。无人可出其右。只是公孙先生志不在国学。对于国学典籍参透得并不深刻。只怕到时候考尚书院。会有些吃力。”
温向东会意地点着头。起身在屋子里缓缓地踱步。国学院里最为人称道地。便是这三位先生。祝
失其一便失其二。公孙则是长于文才。疏于文史。;神。难得女儿这么长进。他这个做父亲地。至少也要尽自己所能。帮她寻一个最好地师傅。将她前方地道路铺平才是。
一时半刻决定不下来,便让温婉自己看书去。自己则带了温克恭先去了国学院,然后又去了尚书院。将曾经打过交道的大学士们一一拜访过去,终于打探到一点苗头,那就是:京学“谢师宴”上,若是祝学士出席的话,那就说明这一届升学的人有他看中的人;若是没有出席,那即是说他没有收徒的打算,这种情况下,就不要轻举妄投,十有会遭到拒绝。
在温婉出去楼外楼赴宴时,温向东再三嘱咐她说:“祝太傅与徐学士彼此相轻,不会同时出现,谢师宴上两人之中,最多只会去一个。
婉儿记住,晚上谁在,就拜谁为师。若是两个都不在,就不要轻举妄动。谁来拉你入门,都不要有明确的表示,先行回家来。爹爹帮你另外想办法,拜到徐先生门下。”
温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坐着车徐徐来到楼外楼,一下车,门口便有人接应,领着直往二楼。“婉婉!婉婉!”水玲珑眼尖,温婉一上来,她便瞧见了,连忙从座上站起身,朝温婉使劲地招手,召唤她坐过去。
“玲珑姐姐。”还有柴启瑞,和几个以前人五苑的同学。温婉欣喜地正要过去那边,引路地小厮却将她拦了住,说道:“温小姐是上榜学士,今日盛宴的东道主,要坐到上座。”
“喔。”既然是这样,温婉也没有办法,只能派小桃过去与他们说明这个情况,自己则随那小厮入座。主桌上,除了颜诩之之外,其他三位同榜都已经到齐了。两个是天榜的,一个是地二地,平时都没什么交集,彼此行个点头微笑礼,便顾自坐下了。
不多时,黄院士与几位督学便相继到了,与温婉几人说了些激励加勉的话。又过了一会,沈君逸才陪着两位国学府地大学士珊珊来迟。
“啊,太傅大人!”
黄院士一瞧见与沈君逸并肩上楼来的那位白老翁,便惊喜地离座迎上前去。本来闹哄哄地一满楼,顿时寂静下来,纷纷起身行礼。
“来的是祝太傅呀!呆会就是要去拜他为师喽,不知道会不会被当面拒绝?”温婉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夹在人群中,偷偷打量那传说中地国学第一名士。刚看清是个骨骼清峋的花甲老,楼梯上随后又上来了一位与他年纪和气质都相仿的老。同样的锦服长袍,同样的两鬓斑白,长须当胸。加上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乍然一见,竟没瞧出这两个人的区别来。
“徐大人?!徐大人也来了!”人群中暴出一声惊呼。
祝颂平与徐文澄自幼同窗,十几年共读,继而几十年共事,但由于在做学问上见的不同,而一直彼此相轻。从来不吝于用最刻薄的词语去嘲讽对方的学问,也从来不屑于在一些非官方的正式场合与对方同时出现。
所以,大家之前在看到祝颂平出现时,基本上都断定今年徐文澄是不会来了,没想到,他竟然后脚也到了!让人觉得无比诡异,温婉更是觉得颇为无奈。出门前,温向东嘱咐过她,晚上谁来,就拜谁为师。若是两个都没来,就不动声色,从长计议。温向东将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破天荒第一着:竟然两个同时来了!
【第九十三章 争徒】
婉琢磨了会,决定将两个都来的情况等同于两个都:窝在一边不吭声,一切等回家后由温向东决定。
“今日能得两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真是受宠若惊!”黄院士引着两位国学名儒往主桌走,激动之情形于言表。国学的“谢师宴”一年一度,两位大师同时大驾光临,却是破天荒第一朝。
“若不是黄院士治学有方……”
祝颂平还在与黄院士说着客套话,徐文澄便抢先说道:“实不相瞒,老夫今日便是为着我朝第一位女学士而来。”
他此言一出,温婉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一道道艳羡的目光毫不吝啬地朝她身上打来,有带欣喜的,也有带些不服气。温婉有些无可适从,只好讪讪地笑笑,心中则暗叹这下完了,临走前温向东定的计策算是全落空了。看来她也不能窝着不吭声了,那就谁说要收她,她就拜谁么?
徐文澄大步来至温婉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正声说道:“小小女娃,竟有如此才学,实在难得。要不要拜入老夫门下,得老夫细心教导,必能早成大器。千万别误拜谬漏,误了锦竹前程。”说到后面,原本夸奖诱哄的口气,习惯性地转化了嘲讽,同时目光意有所指地往身后的祝颂平瞥了瞥。
“徐大人所言极是,误拜谬漏,误的便是一辈子的锦绣前程。”祝颂平却像是全然听不出徐文澄的暗讽似的,缓步踱过来,与徐文澄并肩而立,淡淡笑着对温婉说道。“这位便是温三小姐吧,令尊昨天已经将你的名帖送到敝府。小姑娘勤奋好学,老夫自然也喜得乐见。已经派人去向令尊回话了。从今往后,你便是当今太子殿下地同门师妹了。”
祝颂平与徐文澄年纪相仿,学识相当,却能一马当先,坐上太子太傅之位,果然是狡猾的老狐狸一只。虽然让徐文澄占了先机,抢先开了口,但他不动声色地抬出温向东与太子,将这事说成了两厢情愿的事情,让徐文澄无可辩驳。
温婉却是知道的,温向东并没有将她的名帖送过去的,因为他怕万一被拒的话,便两边落了空。不过祝颂平现在这么一说,表明了收徒地意愿,对于温向东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就算没送,肯定也会欣然承认自己是送过的。
徐文澄被祝颂平一句话堵得没有还唇之力。正气不打一处出。却见温婉睁着一双水灵灵地眼睛。瞅瞅他。又瞅瞅祝颂平。却是迟迟地没有跪下行拜师之礼。当即从气糊涂中清醒了过来。哪一年京学放榜之后。他没有派人全天候盯祝颂平地梢地?什么人去拜访过他。什么人投过名帖。他哪样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地。居然差点又被那老家伙给诓骗了。
徐文澄当即冷笑一声。说道:“太傅大人睁眼说瞎话。信口开河。也怕辱没了大人今时今日地身份与地位。而且。我看小姑娘。也似乎并没有要拜太傅大人为师地打算。”
祝颂平对于温婉地不识眼色颇感郁闷。这时候稍微聪明点地就应该在他刚才说完那句话后。就该跪下拜见师傅。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断没有半途示弱。让给徐文澄这老匹夫地道理。
“女娃尚小。你指望她能分辨出多少良莠。温侍郎为官多年。自然明辨谁优谁劣。谁正谁谬。徐大人对此若是还有什么异议。不防找温大人直接问个清楚明白。”言下之意。温婉年纪小。不懂得分辨。温向东可清楚着谁优谁劣。
徐文澄自然是知晓。对于任何人来说。祝颂平都是选。如今他已经当众放话出来了。相信很快温向东也会得到消息。他就算真没送过名帖也会二话不说直接承认地。不由将脸一沉。说道:“太傅大人教导太子殿下责任重大。对于其他学子。难免会有疏漏。何必为了一己之私。而误他人子弟?”
祝颂平淡然一笑。不急不徐地说道:“徐大人言下之意。即是说。教导二皇子殿下成材。责任就不重大了?”
徐文澄又被反将了一军,不由恼羞成怒:“你的意思,是非要与我争到底了?!”
“到底是谁与谁争,徐大人,是否也能请您偶尔地讲讲道理?”祝颂平一副对徐文澄的无理取闹莫可奈何的无辜模样。惹得徐文澄的怒气愈盛,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两个直接当众撕破脸争吵了起来。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黄院士连忙出来做和事佬。
沈君逸也打圆场说道:“两位大人都是爱材心切,所以想收温师妹入门,亲自教导她成材。这莫大的荣幸,是属于温师妹地,也是属于我们京学的。所以,兹事体大,容我们与温大人再好好计较一番,明日再给两位大人一个回复。现在,就先开宴了,如何?”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两位国学名儒历来不和,处处针锋相对,但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当众撕破脸也确实难看。祝颂平当即抿着唇笑附和道:“如此甚好。”他胸有成绣,自然是乐得顺着台阶下。他就不信,他祝颂平金口一开,这徒弟还能跑到别家去?!
他那边偃旗息鼓,徐子澄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暗哼了一声入座,开始琢磨挽回自己劣势的对策。
一场晚宴下来,温婉如坐针毡,除了要应对两位大师们的唇枪舌战之外,还要应对其他人不时地放过来地冷箭。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与大家告辞一番,便慌不迭地坐车逃回了家。
一下车,却现温向东竟在门房处等着。看到她回来,便兴冲冲地上前来,一把将她整个人地从地上抱了起来。抱着原地旋了两个圈,狂喜地说:“好婉儿,果然让太傅大人开了金口,爹爹这就带你拜师去!”说着,便抱着她下台阶,准备上去另一辆早已备好了的马车。
温婉知道温向东必是知道了谢师宴上生地事情,两位名儒争夺她这样一个小女孩,确实是莫大的荣幸。但是无论选了哪一个,都无疑是在那两人原本就恶劣地关系上再增加了一层霜,她今后也无可避免地成为诸多矛盾的聚焦点,麻烦事接踵而来。而那样明争暗斗地氛围,也确确实实让她很不安,很不喜欢。
在上车的那一瞬间,温婉搂住温向东的脖子,软声说道:“爹爹,婉儿想跟克恭敬哥哥一起,拜公孙先生为师。”
【第九十四章 圣意】
向东顿时怔住了,将温婉从臂弯中放到车上,扶着不敢置信地问道:“婉儿,你刚才说什么?”
“婉儿说,想拜公孙先生做师傅。”温婉站在马车上,个头正巧与温向东齐平。“婉儿知道这样说,爹爹肯定很失望,但是婉儿并不随性这样说的,而是经过再三的思考之后才决定的。”
温向东也是知道这个女儿的脾气的,老成懂事。外表看上去有些呆呆愣愣的,但却很会默默地考虑事情,往往一鸣惊人。当即收敛了下心神,郑重其事地问道:“那婉儿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温婉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太傅大人与徐大人,学术见地截然不同,却都在国学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那就说明两位大人的学问都有过人之处,同样的,也都存在不足之处。在这种情况下,本应该互相探讨,以长补短,但两位大人却是偏执一辞,彼此相轻。所以,不管师从哪一位大人,都会被牵引着往师傅的既定方向上走,而全盘地否定对方的见解。这样就会有失偏颇,无法全面地看问题,学到的东西也会有所局限。这就是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
“只缘身在此山中?”温向东细细寻味着这句话。
温婉点头:“而且拜师学艺,向来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公孙先生纵然在国学上的研究不及太傅大人和徐大人深透,但胜在学识渊博,可以教婉儿许多东西,帮婉儿增长很多见识。至于其他更深层的东西,就靠婉儿自己的研究摸索了。”
“这样,没有既定思想的限制,又有更多更广地知识的充实,加上一个轻松自由的环境,绝对比终日处在矛盾尖端的情况,要比较容易取得成就。”
温向东听完之后,深深地沉默。他承认温婉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他才叹出一声,说道:“婉儿啊——你要知道,太傅大人几年才收一个弟子,难得他开了金口,错失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爹爹。”温婉转着脑袋四下子里瞧了瞧,挨到温向东身侧,放轻声音说道。“还有一点,爹爹有没有想过。太傅大人是太子殿下的师傅,徐大人是二皇子殿下地师傅。眼下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年幼,关系尚好,但帝王家的事情,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得清呢?”
这么一说。温向东倒是顿时凛了凛神。虽然现在朝中上下对这位太子殿下基本上没有异议。但是大长公主地势力却也不容忽视。而且一直以来。大长公主看不起皇后地浅薄无知。皇后也看不惯大长公主对朝政指手划脚。所以将来会不会难。也实在难说。如今温媛已经差不多是太子妃候选了。此事一旦拍定。温家就算是站到了皇后那边。与其再搭进一个女儿。不如放在外面。为自己留条后路。只是就此放弃这个拜师地机会。实在可惜。
温向东犹豫来。犹豫去。一时实在决定不下来。便说道:“这件事。爹爹要再考虑考虑。婉儿先回房休息吧。”
“嗯。”温婉乖巧地点点头。
温向东送温婉回房之后。一个人回到书房里。静坐着思索这个问题。在放与不放之间犹不决。当书房地门被书僮轻轻地叩开。才恍然现。竟然已到天明。匆匆整装上朝。在朝房先后遇到祝颂平与徐文澄。偏他们二人都来打招呼。使他尴尬无比。
下朝之后。没想到皇帝竟然特地遣了个小太监过来。唤他去御书房一见。温向东多年未蒙皇帝单独召见。诚惶诚恐地过去。不曾料想到。为地竟然也是温婉择师一事。
“得闻昨晚京学谢师宴上。太傅与
然为了争徒而大起干戈。看来温卿家真是养了个儿啊!”
温向东听出皇帝话中的不悦,连忙“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小女资质愚笃,承蒙两位圣师错爱,臣不胜惶恐。”
望帝“呵呵”笑道:“令千金小小年纪,却一举夺魁,考进国学府,轰动京城。如此人才,怎么会资质愚笃?自古千金易得,良师难求。关于择师一事,温爱卿可要慎之又慎?”
听皇帝也问起择师一事,温向东暂且洞悉不到圣意如何,不由急出一头大汗。“臣……臣……”
“如何?”望帝步步相逼。“温爱卿可有定论?”
温向东被逼无奈,只好托辞说道:“两位圣师高屋建瓴,臣不敢肖想。况且小女蠢笃,似乎对公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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