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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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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郎闷哼一声,握住胡夫人的手腕。
胡夫人挑着眼看她,眼里尽是冷意。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自诩是情深,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下面的东西。
谢三郎,你不是说你多爱你的小丫头么?要是被她看到你这个贱样,她还会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么?
胡夫人肥胖的身子笑的直颤,她开门,对旁边的小厮说了什么,又关上门走了回来。
“来,坐过来。”
谢三郎浑身赤果,坐在绣凳上,寒冷贴着他的肌肤由外至内。
胡夫人蹲下身子,肥胖的脸颊与他的大腿根平齐。
她笑了一下,将脑袋埋了进去,轻轻衔着,舌齿相弄。
☆、情深遇故人(四)
木姜双手蜷缩,坐在绣凳上,不知想些什么。
忽然,门轻轻扣响了两声,她开门,是个小厮。
不大的年纪,声音有些软:“木姜姑娘,三爷请您过去呢!”
木姜揪着的心落了下去,而后又有些焦躁,问:“他,还好吗?”
“回姑娘的话,三爷好的很呢!就是要奴才请您过去呢!”
木姜揣着汤婆子,跟在他身后。
穿过天井,直走,到二楼的某间屋子,小奴才终于站定,福了身就退下来。
黑色的门像一个会吃人的野兽。木姜摆摆昏沉沉的脑袋,不知为何会这样想。
她将手贴在门外,欲要推开,却停下了。
从屋内传来陌生而暧昧的声音,激喘,沙哑。
这不是胡夫人第一次服侍人,她这样弄过她去世的夫君,可外面的小倌中,谢三郎应该算是第一个了。
难怪在百香楼,他如此的受人欢迎,到底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多会儿,那物什便竖了起来,她轻轻吻过它的尖端,见它流泪,见它痉挛,而后含了进去。
极紧缠绵。
木姜推开门,眨眼,觉得眼前想蒙了层雾,她抓住门框,站稳。
视线正好,角度也很好,谢三郎光着身子坐在那,脸色酡后,脖子上,腰腹间,青筋紧紧的绷着,木姜甚至还看见他胸膛上的汗珠,慢慢顺着肌理往下流,最终汇到胡夫人的口中。
木姜抠着门扉,自虐一样看着。
她觉得脸上很冷,伸手一抹,全是泪。
谢三郎知道门开了,却不偏头,他闭上眼,嘴唇抿的像一柄薄刀。
胡夫人亲热的贴着那生勃的小东西,感受着它的奋发,偏头,不怀好意的朝着木姜笑。
木姜的胃急剧的收缩,难耐的酸水从胃部的低端蹿了上来,涌上喉头,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死死的捂着。
乱窜一样,逃跑一样抱着楼梯吐。
楼里的小厮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退了一步,脚不着地的跑了出去,后院里空无一人,她便一个人抱着脑袋坐在石头上,一直吐。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却还是恶心。
胡夫人见谢三郎的嘴唇抿的颤抖,鼻子通红,脸颊上划过两行清凉,淡淡嘲讽道:“不去追?”
谢三郎没有回话,拳头握的死紧。
胡夫人看了眼,好笑道:“怎么,你还想打我?”
亢红的眼睛挣了开来,红丝遍布,恶狠狠的眼神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孤狼。
胡夫人一凛,摸上那双眼,谢三郎偏过头,她手落空,也不恼,反而笑起来。
这模样,她太熟悉,太熟悉了。
庄子里捕到一匹野狼,将它捆了后也是这种表情。
一样的愤恨!好像一将它的绳子解开,它就会咬上你的脖子!
可胡夫人记得,她是这样整治的,在一个藏有锐刀的盆里装满撒有辣椒的猪血,将狼牵过来,闻到血腥味,饿狼油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它的生机。
他慢慢舔,舌尖慢慢的被尖刀划伤,伤口慢慢的被辣味麻痹。
直到全身的血流了干净,它颤抖着,瑟缩着,期盼生机,却赢来死亡。
多有趣!多有趣啊!
谢三郎哆哆嗦嗦的穿着衣服,手抖得不像自己的,直到系过腰带,他推门,听见胡夫人高昂的笑声:“谢三郎,你这个样子,她还敢爱你么?”
他的脚步顿了下,却没有停留。
胡夫人坐在那,一直坐着,直到笑的眼泪出来了,才抹过来,细细瞧着,慢慢笑。
我以情浓深似海,谁知郎君又觅芳。
等谢三郎找到木姜的时候,她正坐在不平整的一方石头上。
她穿的单薄,可她却像不冷一样,肩膀崩的直直的,一直坐在那。
谢三郎抿紧唇线,站在她身边,攥住她的手。
凉的像冰一样,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回去。”他喉头有千言万语,最后咀嚼出这两个字。
木姜的手被她捏着,她像被蛇咬了一样急急的往后缩,跳了起来,低着头。
谢三郎看了又看,闭着眼:“木姜…跟我回去,外面冷。”
刺鼻的胭脂味窜入木姜的口鼻间,她深吸一口,退了一步,蹲在地上就开始吐。
什么都吐不出来。
可还是恶心,她捂住自己的喉咙,张开嘴,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没什么好哭的,真的,她不断的告诉自己。
可谢三郎一走近,她就觉得恶心,难以掩饰的恶心。
谢三郎滞在那,双手发抖,伸出去,又缩回来。
“木姜,我……”
“我知道。”木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我知道我不该、不该生气,我也不该哭,可我、就是忍不了。”
她用手盖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将流出的眼泪掩饰过去:“我知道的,三爷,我真的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她的声音越来越哑,到最后呜咽一声:“可三爷,以后这样的事您能把我支的远远的么?我看着难受,是真的难受!”
“我看到别的女人和你一起……我就难受,心像刀子来回割一样,三爷!”
谢三郎怔怔,耳朵里不停的有嗡鸣声,眼前也是黑的,天旋地转,他单手撑在墙上,好半天才有点儿力气。
他喃喃道:“谁叫你来的?”
木姜没答。
他声音斗的提高,从喉头里怒吼出来:“谁叫你来的?——我知道做这种事情脏,我……”
他嘴角的肌肉抽动,拳头上的青筋紧紧绷着。
“我,不会叫你看见。”最后声音又落了下去,像是红热的正好的铁块遇上了冷水,熄了光亮,灭了声息,带了些怆然。
木姜闭上眼,将涩意忍下,鼻子像堵了一团棉花,她睁眼,又闭眼,来回数次直到起伏的胸腔慢慢平复下去,才移动了脚。
“三爷,夜凉了,回吧。”
经过谢三郎的面前时,谢三郎猛地拉住木姜,求道:“你信我,真的不是我叫你来的,是胡嫱,胡嫱……”
木姜细细想后,哪里不明白。
可明白和接受是两个道理。
就像她知道她怪不了谢三郎、怨不了谢三郎,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若谢三郎能拿到解药,那还做个劳什子的小倌?
她一定要和他离开长安,逃得远远地!
长夜难耐,谢三郎斜躺在床上,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闭上眼,心里闷得又睡不着,他半撑起身子往屋外的小塌上看去。
外面四四方方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小灯,细长的火苗孤零零的窜着,木姜睡在小塌上,身上的被子也盖得四四方方。
谢三郎穿了鞋,悄悄地走了过去。
他有许多的话想要说给木姜听,可一张口,看见她低垂着眼,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他也知道纵使他说的再多,许诺的再多,却不能改变铁一样的事实。
世间有哪个女子能忍受自己的心上人这厢才对自己甜言蜜语,转头又对别人巧笑欢颜?
他看见木姜生气,他心里又痛又高兴,像自虐一样饮鸩止渴。
不论怎么,木姜都是在意他的,她有她的心思,有她的占有欲,而他何尝不愿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她的?
他探过手,将木姜蒙到头顶的被子拉下,掖了掖,她又黑又亮的头发散在脸上,比情丝还要缠绵,他捏着,轻轻捻了,见她紧闭着眼,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木姜握在被子里的手死紧,眼睛却牢牢的闭着。
谢三郎摩挲了会儿,将她头发掖到耳朵后,看了许久,躺回自己的床。
木姜伸出手,去擦眼泪,却在枕边碰到一个凉沁的东西,她握住,借着光,慢慢打开。
一折,一折。
狐狸公子挑着灯,一双桃花眼,看了过来。
真像他啊,她捂在自己的怀里,欲与它融为一体。
灯芯炸了一下,夜更深了。
临潼,士兵临水扎营,马蹄声由远及近,金楼主从马背上跳下来,手里握着鞭子。
萧长亭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包扎伤口。他身上的白衣早被熏成了牙黄色,手背上竟是刺眼的伤口,他的背瘦的嶙峋,却挺得极直。
金楼主与他对面而坐,瞧他身上的伤,笑道:“很难想到一向风光霁月的你居然还有这样落魄的时候。”
萧长亭微微抬头,一双疲倦的眼熬的亢红,却如寒剑一般有劲头,他笑:“什么外表都是虚的,只要能让我扳倒那个狗皇帝,我再怎么落魄也值!”
金楼主看着他眼里的野心,心里暗啧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行,不管你要做什么,兄弟我都支持你,你要是夺了这天下,我不说多的,将长安城的香楼都交予我管罢了。”
萧长亭笑了笑,却不说话。
长安城里的官员多如过江之鲫,茶楼、妓院、戏院,乃是他们平日里闲暇最爱去的地方,人多嘈杂,消息也自然比寻常的地方更多。
金楼主见萧长亭闭目养神,道:“你那日问我的,有消息了。”
“如何?”他仍闭眼,一副沉稳的样子倒生出几分运筹帷幄的感觉。
“那皇帝老儿病入膏肓,整个朝廷由长公主把持着,他又没有什么子嗣,朝中的大臣请奏立长公主的世子为太子。”
说罢,他看了一眼萧长亭。
萧长亭冷笑一声,道:“可怜他鸠占鹊巢,强占了我的皇位,最后却连个传衣钵的子嗣都没有,只怕他临死还念着她!”
他这话语艰涩,带着一种难掩的厌恶和嫉妒 ,金楼主看了他一眼,只是皇家辛密,赶紧闭了嘴,不再言语。
过了好久,萧长亭肚子里的邪火下去了,才道:“那丫头还待在楼里?”
金楼主点点头。
也是个没出息的,居然对楼里的小倌上了心。萧长亭心里鄙夷,神色也带上一抹轻视:“笨是笨了点儿,可这张脸却是好用的。”
萧长亭转身看着金楼主,金楼主一凛,得令,退了下去。
黎明,黑夜转瞬即逝,瑟冷的风吹着金楼主的衣服,他觉得浑身上下彻骨的冷。坐在马背上,遥望五楼十二城的长安城,终究是要变天了。
☆、破镜难自圆 (一)
德顺是宫里的大内总管,服侍顶头上面的爷也差不多五年多了,他刚走到承德殿,便听见里面“咯噔”一声碗盏跌碎的声音。
他眼睛一跳,弓着身子走了进去,里面宫女侍卫跪了一屋,破裂了的瓷片混着棕色的药汁漫了一地。
皇帝正提笔批着奏折,德顺恭顺的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皇帝将笔杆子摆手一丢,往后退了一步,德顺才连忙走过去,撑着这位爷的手。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天气仿佛变冷了许多。”他紧紧的凝视窗外,一棵颓了的树上挂着冰凌子。
德顺给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地上的残局片刻便清理了个干净,德顺这才垂眼答道:“回皇上的话,再过几日便到大寒了。”
“大寒了好啊,天气冷了,连害虫也冻死不少!”皇上意有所指,冬日出兵大捷,他高兴的连身体都好了不少。
德顺连忙接话:“皇上说的是。”
“德顺,这大寒过了后,除夕也不远了吧。”皇上微微抬起眼,枯瘦的额头上有三条深刻的皱纹,花白的头发垂在颈侧,德顺看着,眼睛就一酸。
才几年来着,陛下就苍老成了这般。
见他眼里有泪,皇上笑着点点他的鼻子:“你看你,说起除夕,就想起家中的亲眷了?”
德顺抹了抹泪,“回皇上的话,奴才有什么好想的,只是瞧您辛苦,头发都白了大片!”
“你嫌朕老了?”皇帝挑挑眉。
“皇上,奴才冤枉啊!”德顺急急解释。
皇帝摆摆脑袋:“朕不老,可是这朝中已经有人嫌我老了,嫌我挡他们路了!”
德顺心里突突直跳,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你不用这样一副诚恐诚惶的样子,朝中闹得这么凶,宫里谁不知道,只是朕在想,当初我拼了全力,杀进这长安城,当上了人人害怕的皇帝到底是对是错,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身边没有个值得依赖的人。”
德顺赶忙表忠心:“回皇上,奴婢不论生死都只认陛下一个主子,绝无二心。”
这话皇帝是信的。
德顺后面礼乐司的小太监凑到德顺耳边说了会儿,他皱着眉朝皇帝望了眼,有些拿不准主意。
“说罢,瞧你这样子。”皇帝慢悠悠的开口。
德顺皱着一根眉毛,白瘦的脸皱的像包子皮:“皇上,除夕宫宴还请长公主和世子么?”
“请,怎么不请,不请哪能看看我的好妹妹到底玩得什么?”
德顺沉默。
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放在膝盖的手指一点一点:“小丫头那怎么样?”
哦?她啊。
德顺回过神,“那位在楼里好好待着呢,长公主派的人去了三拨,回回都被咋们拦下了,就是。”
德顺停顿,瞧了一眼皇帝。
“就是什么?”
“就是,就是那位和楼里的小倌同坐同眠,怕。”话说到这就够了。
皇帝浑不在意:“不过就那样的下作玩意儿,玩玩罢了,等把她接回来,处理干净了便是。”
话说的有些多了,皇帝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德顺见了,便要散了人,将皇帝扶到卧榻上去。
突的,殿上冲进一个惊慌失措的侍卫,噗通一声跪在光亮的地上。
皇帝偏头,“又怎么了?”
“回,回皇上的话,那姑娘,那姑娘,活生生的从楼里消失!”
——————
木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先前的小塌上。
帷幔重重,将视野隔开。
她咬牙撑起身子,拉着穗子,拨开幔帐。
定睛,八仙桌旁立着一位竹青色的男子,身子颀长,见她呆呆愣愣的坐在那,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醒了?”
木姜接过茶,却不敢喝。
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作料?
金楼主坐在凳子上,笑着打量她。
他生的不差,眼睛有神,极有文气却不带读书人的酸腐,袖口被缚的紧紧地,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木姜低头,看着茶水碗里的涟漪。
金楼主好奇的朝前倾:“哟,你不怕,在屋里睡得好好地,突然——出现在一个大男人身边?”
木姜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凝视他的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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