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暮色之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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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的夜里，齐子胜跟韩冰都没有来夜总会。韩冰提前打了招呼，说跟齐子胜晚上有活动。
　　我凭着别树一格的表演，在夜总会占到一席之地，所以即使没有韩冰在场，也能够应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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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板，才几天没见，看上去精神多了呢！”
　　“哟，这是张总吧？您喝着，我去应付那一桌的客人。什么客人那么重要？呵呵，我也搞不清楚，一进来就点名点姓的，今儿韩姐姐又不在场，只能自己去了。放心，忙完了肯定来您这儿。”
　　我匆匆朝二楼的豪华包间走去。
　　刚才韩冰的死对头雪媚阴阳怪气地告诉我，二楼有尊贵的客人，指名道姓让我过去相陪。
　　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星火”二楼的豪华包间，可不单单是非富即贵的人能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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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忐忑敲了两下门。
　　开门之后，迎来一个侍者的笑脸。
　　而当我踏步入内的时候，整个人，从头到脚仿佛被狠狠地电了一下，就这样直愣愣地站着，久久无法回神。
　　当时的画面是这样的：
　　齐子成用牙签挑着西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原谅我吧，我实在找不到什么阳刚性的词语去形容那双眼睛）瞪得溜圆。张目结舌。
　　华震回过脸，笑容自若。那目光仿佛是在说：果然是你。
　　至于我，直接就伸出手去，指着华震，“咿咿啊啊。”
　　“是帮我放烟花的姐姐！”齐子成跳了起来。
　　我也认出了他。
　　圣诞节，暮城的某个广场。
　　他为他的女人放生日快乐的烟火。
　　我与顾北辰携手点燃。
　　“圣诞节的生日快乐呢……”
　　当顾北辰的名字出现在我脑海，那儿便伴随着风散飞扬的疼痛。
　　“哈哈，真高兴你还能记得我，我跟玉娇从没忘过你们。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他跑过来，握住我的双手，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我将目光移向华震，他对我点头微笑。
　　怪不得……才来星火不到半个月的我，怎么会得到青帮二少爷的注意。
　　原来，是他。
　　是他听到了我的名字，急急跑来相见。
　　我看得出华震的急迫。
　　看到他在齐子成跑过来时犹疑的脚步。
　　看到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无法掩饰的爱意。
　　“姐姐，说话啊姐姐！”齐子成有些着急。
　　“啊……”从华震那里收回了心，我才真真正正地打量起齐子成。
　　“姐姐，姐姐！”他这样叫着。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我想到了阿三。
　　是啊，这一瞬间……从进门到现在，我想到了顾北辰，看到了华震。
　　可是阿三呢？
　　那个对我没有半分瑕疵的阿三呢？
　　我略略抬头，对着齐子成，就像对着阿三。
　　那一眼看透的双眸如此相似。
　　我语笑嫣然：
　　“落花时节，又逢君。”

　　第八十三章

　　齐子成并未在“星火”逗留太久。我们对座不一会儿，他告诉我，以后会常来捧场，便离开了。
　　而华震却留了下来。
　　他站着，我坐着——齐子成在场的时候他一直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俩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离开暮城就来到这儿了吗？”我问。
　　“嗯。”
　　“坐下说话吧，从进门就看你站着，累不累呀？”
　　华震面露微笑，“不累。”
　　随着这个笑容的展开，摆在我们二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屏障也仿佛被展开了，华震的脸上洋溢着由喜悦所带来的光辉：“你怎么会来？”
　　“顾北辰容不下我。”
　　“……是不是因为我？”
　　我笑了：“别乱想，是其他的原因导致。他……他杀了我原来的老大。”
　　“原来的……那，是一条吧……”
　　“嗯。”我点头：“你怎么样？怎么会跑到青帮来？”
　　虽然心底早就有一些雾蒙蒙的答案，但还是想听华震亲口说出来。
　　华震摊开手掌，把脸埋了进去。抬起眼睛，那张脸又一点一点，笑着露了出来：“因为……落魄了啊！”
　　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今非昔比，让我心生悲戚。
　　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说起。
　　叹气的时候，我忽然捕捉到华震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中犯起疑窦：
　　是真的落魄了吗？
　　以华震的才能，怎会屈居人下！
　　但华震却没有再露出更多的马脚。
　　他在星火坐了半个小时之久，从他口中，我了解到一些关于暮城的那场决战背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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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帮二子争位的事，在半年前就有了苗头。当时华震跟的是齐子胜。
　　包括燕刀、陈天烨等人，都隶属于齐子胜手下，他们都认定，齐子胜就是未来青帮的接班人。
　　但华震却不这么想。
　　当他遇到齐子成的时候，推翻了之前效忠齐子胜的一切想法。
　　“虽然与齐子成不过有两面之缘……”我轻轻皱了下眉：“但这个人看上去心思单纯，不像是做大事的样子，你怎么偏偏就选上了他呢？”
　　华震摆摆手，让我听他继续讲下去：
　　“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青帮的人。离开孤儿院后，来到边城，做了几个月的杂事。齐啸天心怀大志，目光不仅仅只是边城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他看上了暮城。所以派我过去，一方面刺探情报，另一方面，看看我是否有机会做大。有就最好，那青帮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河西，即使没有，卧底这些年，也能够得到些极有价值的情报。”
　　我恍然。
　　华震果然与青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本身就是青帮的人啊！
　　“后来呢？”我知道，接下去，从华震口中，会有更加震撼的消息。
　　“这半年来，齐啸天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得不靠药物支撑。有几次，甚至直接在议事堂晕倒。现在进了医院，每天只靠着呼吸器维持生命。所以青帮上上下下，大小事物自然由齐子胜指挥。
　　我在暮城的计划也步步皆顺，坐上了社团总头领。也是靠着青帮的能力。他们派人刺杀周卫天，而后又假装进攻周家，让周海莎北朗二人不得不依靠我的声望来获得胜利，将我放出来。可就在一切将要大功靠成的时候，我遇到了齐子成！”
　　说到齐子成的时候，华震双目一亮。
　　那一瞬间，从他身上射出睥睨的霸气，仿佛周遭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你说的没错，齐子成不是个成大事的人。可我看上的，就是他这一点。”
　　“哦？”
　　“不明白吗？”华震倚着沙发的靠背微笑，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中的流光里，便映出了它的形状：“由齐子胜接管下的青帮，定会牢不可破。可是，若由齐子成上场呢？”
　　我浑身巨震，不可思议地望着华震。
　　他想干什么？！
　　想要的，是青帮吗？！
　　“你……你想要……”
　　华震将手指立于唇上，“你猜的没错，可是，不必那么大声吧？”
　　起身，来回踱步：
　　“暮城的失败在我料想之中，我带着陈天烨投身齐子成的阵营，又拉拢了很多人。齐子胜对他弟弟有着昏头昏脑的自信，他不相信他单纯的弟弟会跟他争老爹的位。所以，我们暗地里做的工作，进不了他的眼。这给了我们空当。
　　顾北辰带人偷袭，一举致胜。周家本就空虚，我手中的力量又都在青帮之内，为了不让齐子胜有所警觉，也只有忍痛割掉周氏社团。”转头，看着我，轻抿的唇角好看而又妖娆：“有一块肉在前面，谁又会在意身后的芝麻呢？”
　　“有个人肯定发现了。”
　　“谁？”
　　“燕刀！”
　　“为什么？”
　　“你忘记了吗？他带人进攻暮城的时候，你与顾北辰联手把他打跑，他对你说过的话。他说，记住你今天做的事！”
　　“不必挂怀。燕刀虽然对齐子胜忠心耿耿，但他的话不起作用。齐子胜不过是把他当个仆人。”
　　我不再说话。
　　手指慌乱地抽出一支烟燃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秋瑶，不……梦昂，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华震走到身前跪下，握住我的右手，举到唇边，轻轻一吻：
　　“我爱你，你一定要帮我。”
　　我低下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华震那张真诚的脸。
　　我在一点一滴感受华震带给我的变化。
　　他说他爱我。
　　可是你爱我，又何必现在才对我说？
　　你爱我，是不是只是需要我的帮助？
　　你爱我，难道我就要爱你吗！
　　我的心慢慢冷却。
　　我忽然发现，我与华震，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一年，我们还可以相爱。
　　那一年，他的目光澄澈如水。
　　可是，这一年，那一年的已经变成了一个故事。
　　像所有的故事一样，只是一个谣传。
　　我弹掉手中的烟灰，低眉敛目地笑起来：
　　“好，要让我怎么帮你？”

　　第八十四章

　　我问华震，我能够给予他怎样的帮助，“我在青帮连脚跟都没有站稳。”
　　“你可以控制齐子成。”
　　“用什么？”
　　“用你自己。”
　　我忍着想抽华震一个嘴巴的冲动，强笑道：“□？”
　　“对。”
　　听到华震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我沉默了。
　　“怎么？”像是发觉了什么，他站起身子。
　　那张脸越来越近，连嘴角的笑纹都越来越清晰。
　　“你……不是说，你爱我。”这是我给华震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他能够悬崖勒马。
　　可是他却说：
　　“只要你的灵魂不曾被沾亏，你在我心中依然完美无暇。”
　　“……”
　　他用手捻起我的下巴：“梦昂，只要我们能得到青帮，边城就是我们的天下。凭青帮的能力，如果全力进攻暮城，趁着顾北辰根基未稳之际，胜算也可稳操手中。到时候……”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你想要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
　　我想说：我要你。
　　但这种烂俗的对白此时却无论如何也出不了我的口。
　　我感到厌恶。
　　这种厌恶痛彻骨髓。
　　怒极反笑：“到那时候，不准你不要我。”
　　华震也开怀大笑：“你是我的生命，像呼吸那般重要。怎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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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冰与齐子胜在第三天才回来。
　　再次相见，韩冰快乐的像个新春的小媳妇。
　　白天下班后回到家里，就看到韩冰一个劲儿的试穿新衣，而齐子胜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溺爱的笑容。
　　“消失了两天喔。”我笑着说。
　　“嗯，跟韩冰去转了转好玩的地方。”
　　“流连忘返了吧？”
　　“呵呵，若不是做大哥的，不像子成那样自由自在，我还真想跟韩冰在外面不回来。”
　　感情用事——齐子胜这个缺点在他无条件相信自己弟弟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他斗不过华震。我笃定地想着。
　　想起昨天的晚报还没拿，我又走出去拿进来，回屋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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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声惊呼让齐子胜跟韩冰齐齐破门而入，他们像看怪物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秋瑶秋瑶，怎么了？别吓我啊！”韩冰跑过来，握住我冰凉的手掌。
　　齐子胜亦露出关切的神色。
　　我定了定神，看了他们一眼，稳定了下心绪：
　　“有老鼠……”
　　“呃……”
　　“抱歉啦。”
　　“老鼠在哪儿呢？！”
　　抬起脸，我的额头就耷拉下三条黑线——齐子胜拿着根扫帚，凶神恶煞地左看右看。
　　“还……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憋住笑，脸涨得通红：“大少您这个架势，是打老鼠呢还是告诉它们赶紧跑啊？”
　　齐子胜摸摸后脑勺，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韩冰一眼瞥到地上的报纸。
　　她指着报纸上刊登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男孩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你不会从他的眼睛里找到半点儿邪气。
　　当你忘着他的双眼，即使阴云密布，你也会相信，他，只是，刚刚从太阳下抬起了头。
　　“这不是那个……”
　　我上前一步，刚刚好遮住报纸，露出一副疲态：
　　“我该换衣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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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两位离开我的屋子，关上门，座回床上，我又拿起跌落在地上的报纸。
　　在掀开的那一页，写着关于阿三的新闻。
　　这是时隔半月，我第一次听到阿三的消息。记者调查到一些这半个月来，阿三失踪的原因。
　　他……还活着。
　　可是，却再也没有了职业生涯——
　　他的嗓子，被毁了。
　　报纸上的记者胡乱猜测，说阿三是为情自杀未遂。
　　他自己用刀割破喉管，送进医院的时候，沙哑的嗓子还喃喃念着“瑶姐”的名字。
　　我将报纸团成一团，不忍再看阿三受伤的消息——
　　细小的铅字像忽然活了过来，子弹一般地穿透身躯。
　　怎么可能是自杀？
　　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的哥哥阿二。
　　不要再去追了！
　　不要再去伤害她！
　　不要，不要……
　　他就这样，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泪水随着刀刃横流。
　　他对自己的哥哥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你看！
　　报纸搁置在眉心，被我的眼泪印湿了。
　　没有利用价值的阿三会在顾北辰手下以怎样的方式生存呢？
　　我这样想着，慢慢地滑落到地面。
　　那团报纸却被我越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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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与许许多多的人经过，无论好的坏的，贫穷、富有。可除了自己的父母，余人都不可信。
　　从记得世界色彩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个孤儿。
　　我不必信任何人。
　　我找到了他们共通的地方：
　　无论我经过多少人，包括顾北辰和华震，他们都不过是我路上的踏脚石。
　　只要我找到我该有的方向。
　　只要我找到可以相信的人。
　　得到阿三重伤的消息时那股永生不忘的疼痛让我知道，我不必再费心寻找，也不必再被那些繁华如繁花的表象迷惑。
　　我把报纸扔到地上，双手交叉，搁置在鼻梁。
　　眼睛盯紧了前方的空气：
　　从今天起，做一个坏人。
　　杀人、上位，以及无休止的争夺。
　　从今天起，与每个人周旋。
　　利益、欺骗和微笑。
　　我是一个坏人。
　　有个人，在生命垂危之际，念着我的名字。
　　我会径直走向你，告别所有他乡之路。

　　第八十五章

　　我想过要离开星火。
　　虽然不卖身，但在这种地方工作，难免会让齐子成用带色眼镜来看。那心里自然而然就不会有好的评价。
　　但最终没有离开。
　　从他开始频繁出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