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暮色之城-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这个世界里，好人散了伙，坏人结了帮。
　　而现在，经历过死亡、背叛、真相之后，我慢慢找到生存下去的技巧：
　　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的真相。
　　人生在世一台戏，你方唱罢我上场。
　　无论身份如何改变，我都必需要演下去。没有人愿意再死一次。
　　～﹡～﹡～﹡～﹡～﹡～﹡～﹡～﹡～﹡～﹡～﹡～﹡～﹡～﹡～～﹡～﹡～﹡～
　　垂下目光，望着自己的脚底，我深深地叹息一声。
　　时间是上午十点。距离北朗被刺已经过了两天。
　　虽然已经清清楚楚看到了华震那隐藏很深的一面，但还是想要看看他——在真正成为势不两立的仇人之前。
　　穿上外套，走到一楼。
　　因为是上午工作的时间，所以大厦里很冷清，看不到多少买首饰的人影。
　　抬眼之间，我忽然看到阿三背着所有人，坐在左前方一个空无一人的柜台之前，正望着我的方向。
　　“怎么这个时候来？”走过去，本来是想这么问的。但话到嘴边，我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看到阿三那双水波流转的双眸里，透着一股想要隐藏，却不由意志流露而出的，浓重的悲伤。
　　“瑶姐，我……”阿三垂头，视线落到自己半张的手掌之间。
　　“嗯？”
　　“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我哪儿也不想去。”
　　阿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把头别了过去。
　　是得知阿大的事情吧？我想，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喜欢呆在这里就呆着吧，不要胡思乱想。很多事情并非是我们能够避免的。”
　　“不……”阿三把头垂得更低了，“我只是想……想要呆在一个离瑶姐近的地方。”
　　我摇头苦笑，抚着阿三那漆黑如墨，却又有点点反光的发，“傻瓜，呆一会儿就回去华星吧，你有你的工作。时间那么宝贵，你怎么忍心让它们一直悲伤下去？”
　　阿三低着的头摇了摇，什么也没说。
　　我长呼一口气，告诉阿三我有事要出去，不能再陪他。
　　～﹡～﹡～﹡～﹡～﹡～﹡～﹡～﹡～﹡～﹡～﹡～﹡～﹡～﹡～～﹡～﹡～﹡～
　　华震因为地位的变更，也改变了住处。
　　他住在河西栖凤街25号，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别墅式洋房。
　　打电话通知他时，他正睡得迷迷糊糊。
　　二十分钟后，因为栖凤街不允许出租车入内，所以我在最靠近华震住宅的北头下车。
　　～﹡～﹡～﹡～﹡～﹡～﹡～﹡～﹡～﹡～﹡～﹡～﹡～﹡～﹡～～﹡～﹡～﹡～
　　这是一个难得不那么寒冷的上午。
　　提步朝里面走去时抬起头来，刺目的阳光便洒在脸上。似乎每次见华震，都是在这样的好天气。
　　但我的心情却一直不像这天空那般云散现日。
　　因为，华震在我心里一直与邪恶无缘。
　　这样突然间的改变，叫我怎么能接受？
　　走到华震院前的树旁，刚想要按响门铃时，我听到自上方传来开窗户的声音。
　　不自禁地抬头望去，就被那一头金灿灿的黄发恍了眼睛。
　　微微闭目，我看到华震穿着白色条纹睡衣，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然后用那可以让冰雪消融的温暖笑靥，对着阳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接着是爽快的叹气。
　　低头时，看到了我。略肿的眼睛睁大了，大声说，“啊！等等，我穿上衣服马上就来！”
　　～﹡～﹡～﹡～﹡～﹡～﹡～﹡～﹡～﹡～﹡～﹡～﹡～﹡～﹡～～﹡～﹡～﹡～
　　华震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开门引我到后院花园的一处石桌旁坐下。接着又回到屋子里，端出一壶泡好的茶。
　　“真没想到你会来！”坐下后，华震为两个杯子倒满茶水，大笑着说，“请！”
　　我没有动桌上的茶杯，于是华震举到嘴边也停下来。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狐疑地看着我，笑着说，“怎么，不合口味吗？”
　　我摇摇头。
　　因为当我见到华震那一刻起，前天晚上他开枪杀死北朗孩子的画面就从未离开过脑海。
　　我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变得心平气和。于是深深地吸一口气，张开嘴巴，不冷不热地说，“阿大现在在哪里？请你坦白相告。”
　　华震把茶杯重新放回石桌上，托起双腮，笑看着我，“说出来找我的原因了？坦白相告嘛……呵呵，还想要小小的撒个谎呢。既然这样……阿大目前是在我这里，做了豹堂的副头领。你不是想要再领他回去吧？如果是的话，我很乐意！”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程度上的挑衅，所以我的态度亦变得冷峻：
　　“哼！你给他的待遇还不错！”
　　“这是他应得的。”
　　“想必阿大在河东待了那么多年，给你的信息也不少吧？”
　　“不，他跟了我不过只有几个月而已。”
　　我冷笑一声，一点儿也不相信华震的话。接着抱起肩膀，又问他一条是不是他指使阿大杀的。
　　“一条……”华震的目光向上，思索了一会儿，“啊！想起来了，是原先顾北辰手下一个头人吧？我可没指使谁杀了他，这苍天作证！”
　　“那北朗的孩子呢？是谁把子弹射进那个孩子的身体里面？！”我拍案而起，怒指着华震。
　　华震的嘴巴张大了，他看了我一会儿，接着把脸阴下去，略略低着脸，沉声说，“你怎么会知道？”
　　“亲眼所见。”
　　“那天晚上你也在？！”
　　“没错！”
　　“哈哈，真是想不到。我还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北朗会被你们所救，原来是你。”
　　华震抬起脸，用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也半分不让地与他对视着。
　　空气越来越温暖，可我们之间的气氛却越来越冷。
　　最后，我眯起眼睛落座，冷冷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震似乎也松了口气，不再那么针锋相对，“原因吗？”他想了一会儿，笑起来，“曾经有过，但现在却忘记了。”
　　“曾经？”
　　“对，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有个梦想来着。但自从她死了之后，这些梦想也就随之不见了。”
　　华震望着我，那脸上的唳气在渐渐退却，好半天才轻叹一声。
　　“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做的所有的事，都只是不得已。”
　　华震讲了什么我没有听进去，因为我一直在想他口中所说的，曾经的梦想。
　　许多年前，是夏天还是冬天？他告诉我，他想要让所有的孩子，都不会被抛弃在路边。要让他们幸福。
　　“是这个梦想吗？”我把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对华震表述。
　　当我说完之后，华震的表情带有明显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过了很久，他拿起茶壶，想要倒一杯茶水，可是，就连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是不是？”我继续追问。
　　“你怎么会知道？梦昂……梦昂他不可能连这些都告诉你！”
　　“是她告诉我的。”
　　华震盯着我，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对她说，不要对任何人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我怔住了，嗫嚅着，不知如何作答。
　　而华震的目光里，却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的看着我。他抿一口茶水，然后问我，“你到底是谁？”
　　要不要告诉他呢？
　　我在挣扎。
　　那一刻，我忘记华震所有的不是。只有一股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
　　对啊！告诉他之后，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不再理会暮城的是是非非。
　　在许州山，我的坟前，他不是正对着我的墓碑流泪吗？
　　告诉他吧，告诉他吧！
　　让他知道，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
　　猛地抬头，看到华震那张和蔼温顺的脸，我却愣住了。
　　因为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被我记了起来。
　　“我是你的敌人。”
　　最后，我冷冷地对华震说，站了起来，“是你势不两立的敌人。”
　　“敌人？”华震玩味地笑，却摇摇头。
　　“可能很快，我们就会生死相见。”我看了华震最后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就算生死相见，我们也会再见。就像……就像你又回来见我。”
　　华震说得模凌两可，但让我心里深深地一震。
　　果然，他好像发现了呢。
　　不再回应华震，我继续向前。
　　再见又如何？
　　再见不如不见，反正相顾无言！

　　第六十九章

　　与华震分别之后，我便径直去往赵秃顶那里。
　　一路上，整颗心却一直被吊着放不下来。因为华震叫后留给我的眼神历历在目——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如是想。
　　两旁的景物飞速向后掠去。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
　　——果然，还是没有勇气对华震说明真相啊！毕竟，死而复生的事情，又有谁能够接受？调转过来想，换作是我，我也会认为这是个笑话。
　　唉……
　　我摇头叹了口气。脑袋里面乱乱的，像团团的鸡毛飞满整个尾子，毛躁得很。
　　“是这里吗？”
　　司机忽然问我。愕然向窗外看去，才看到“警察总署”的牌子。付钱下车，我站在警局门口，想起自己来找赵秃顶的原因：
　　河东与河西之战已经没有办法避免。而目下的情况，顾氏社团并不怎么乐观。
　　因为陈天烨明显是与华震一起，所以说，周氏社团与青帮肯定就有了勾结。顾北辰孤军奋斗，胜算不大。
　　我必须要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力量来协助我们战胜周氏社团。
　　北朗已经归附于我，那么身为其父的赵秃顶呢？
　　如果有了警察不遗余力的帮助，暮城的局势就能够明朗起来。
　　所以此行我为之抱的希望很大。
　　可是，就算再糟糕，我都从示预见目下的情景——
　　我竟然被拒之门外！
　　当我说出我是秋瑶，想要见赵局长的时候，接待处的警官只是抬起眼眉描我一眼，接着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哦，局长不在。”
　　很明显是说谎嘛！
　　甚至接下来，我准备闯进去的时候，就被两个小警察重新架回大门口……
　　～﹡～﹡～﹡～﹡～﹡～﹡～﹡～﹡～﹡～﹡～﹡～﹡～﹡～﹡～～﹡～﹡～﹡～
　　又回到原地，我直愣愣地杵在那儿。
　　刚才架我出来的那俩小警察也跟我一个姿势，我往前动一步，他们就往前动一步。我退一步，他们也退一步。
　　于是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脑门往下就有三道黑线——今儿这是怎么了？
　　“小姐。”忽然有个声音大概是在叫我。
　　我朝身后看去，刚送我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正呲牙咧嘴地冲我乐，“还走不？我这表还没抬起来呢。”
　　我走到出租车前，歪着脑袋插着口袋，特别不可思议地瞅了一会儿这个司机。然后垂头叹口气——
　　“走，医院。”
　　～﹡～﹡～﹡～﹡～﹡～﹡～﹡～﹡～﹡～﹡～﹡～﹡～﹡～﹡～～﹡～﹡～﹡～
　　北朗的病情大有好转，起码脸上已经有了鲜润的色彩。
　　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迎着阳光读书。
　　看到我，严肃的一张脸才僵硬地笑了笑。
　　“瑶姐不忙吗？有空过来看我。”
　　“不要叫我瑶姐，我比你还要小，叫我秋瑶就可以了。”我提了个凳子坐下，关切地问，“伤口怎么样？还疼么？”
　　“多谢关心，已经好多了。”北朗洒然一笑。
　　我松口气，也笑起来，接着语声一顿。北朗也被我突然间的变化提起精神，将书放到一旁。
　　“这次找你，其实是有事想要让你帮忙。”我看了一眼北朗，见他摆出倾听的神色，于是接着说下去：
　　“暮城目前的形势很紧张，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所以，希望你能够说动你的父亲，让他站在我们这边。本来今天我是想自己去跟他谈，可是却被拒在门外。”
　　北朗沉吟片刻，笑道，“那我试试吧！”
　　他跟我要去电话，拔通赵秃顶的电话号码。
　　我则坐在一旁静心等待。
　　忽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北朗受伤这几日，赵秃顶竟然从未来过！是没听到消息吗？还是……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北朗的电话已经讲了很长时间，他的脸色也一直阴晴不定。
　　时而嗯啊不语，时而冷笑。
　　最后只是说了声“我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怎样？”我连忙追问。
　　北朗看了我一眼，然后紧握着电话，双臂张开，重重地躺倒在床上。
　　我的眉头皱起来，“是不好的消息吗？”
　　北朗嗯了一声。
　　“说说看。”
　　他便扭过头来，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从此以后，我与赵勇，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震惊之下，我猛地站起来。
　　北朗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之后才又重新张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看到北朗眼角溢了一丝泪痕。
　　“赵勇他……刚才告诉我，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父子关系绝裂。”
　　“原因呢？！”
　　“没有原因。”
　　“不可能！”我几乎吼了出来，可是北朗却不再回答。
　　他把头别了过去，长长的头发挡住所有的脸。
　　我缓缓坐回座位。
　　仿佛毫无来由地，我想起暮城在边城入侵之后发生的种种变化：
　　华震上位，然后与陈天烨所代表的青帮勾结。
　　北朗与周海莎被压迫，接着便与赵勇之间暴露出了亲子关系。
　　却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选择决裂。
　　我无比明确地知道赵秃顶这样做的原因：此刻的警局，已经完完全全站在了河西那一边！
　　可是，这一连串的事件当中，却有些矛盾的地方：
　　华震青帮之间有某种联系是肯定的，因为我清楚记得，当青帮的燕刀说出那句：
　　“华震，别忘记你今天的背叛！”时，华震那苍白的脸色。
　　还是说，华震本就属于青帮，却在最后，为了自己的目的选择背叛？但华震与青帮为敌，现在又为何走到一起？
　　我感到自己的脑袋快要暴炸了，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我看着一言不发的北朗，试探地问道：
　　“北朗，你跟赵勇，从最早，是否就是青帮的人？”
　　北朗全身剧震，转过头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他的反应却已经明明白白地给了我答案。
　　我全身冰凉，绝望地闭上眼睛。
　　事情接近明了，而顾氏社团这一次，一定是凶多吉少！

　　第七十章

　　久违的无力感悄然蔓延全身。
　　我知道此刻必须要做点儿什么，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做什么。
　　离开医院，我来到顾北辰的华星娱乐。
　　当我推开门时，顾北辰正翘着二朗腿，将办公椅正对着窗户，带着笑意的一张脸眯起了眼睛，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喝茶。
　　看他这幅得性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还装爷呢！
　　“嘿！”我语气不善地跟他打招呼。
　　顾北辰没看我，右手缓缓转动着茶杯，笑着说，“进门从来都不知道敲门吗？这个毛病啊，唉……”
　　“有件事要跟你说。”我走到顾北辰身旁，瞥他一眼，接着道，“赵勇与北朗两个人已经脱离了父子关系。换句话说，赵勇现在，怕是毫无保留地站在周氏社团一边。”
　　顾北辰转动茶杯的手势一顿，愕然片刻，眼睛越眯越细，可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我们的胜算在一点一点降低呢。”
　　“没错，凶多吉少。”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