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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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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长命百岁,现在身子骨硬朗,还有好多年可以活!一定看得到那时候。”长宁微笑着说。
  赵老太爷就笑:“行了,我午睡了一会儿,你不是还要去你二叔那里吗?”
  长宁应是,扶赵老太爷歇到罗汉床上,给老人家掖了被褥,然后才退出来。
  她带着随从和小厮沿着这条路慢慢向前走,前面是正房的八卦亭。
  家里的女孩们在亭子里做针线玩,妹妹玉婵也在,跟二房的玉婉说哪个花样好看,桌上摆了一堆时新的绢花。四叔的小儿子拉着姐姐的手,嚷着要玩翻绳。
  玉婵抬头看到他来了,便牵了裙子向他跑过来,笑道:“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长宁现在在家里的地位高,玉婵自然更敬重和喜欢兄长,看到哥哥眼睛就亮晶晶的。
  亭子里的弟弟妹妹也看到了长宁,纷纷起身给她行礼请安,居然有些拘谨。
  长宁在大理寺为官,不常在家中,他们经常被灌输兄长有多厉害的观念,偶尔见到是她,态度却是局促又小心的。长宁看到亭子里屈身一片,才道:“起来吧。”
  赵长宁要转身走了,四叔的孩子却迈着小步跑到她面前,伸长了胳膊,递给她一朵绢花:“这个送给哥哥!”
  长宁看那绢花在寒风中微微摆动。才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旋即轻轻握在手里,拢入了袖中。“谢七弟的花,回去吧。”
  她随后就走开了,但是走了很远还听到他们笑闹的声音,后面有人给她披了斗篷。她回头望过去,那些如花一样的面孔。
  长宁就这么立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衣角被风微微吹起。
  寂寞是因为想要热闹。
  热闹是他们的,不是她的。她低下头看了看手心里的那朵绒花。
  ——
  三日后就是三堂会审。
  这次三堂会审由太子主审,朱明炽监审。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位巨头协同审理,三部正六品以上官员旁听。阵容非常的豪华,排场也很大。
  主审的审堂就在大理寺东直房,公堂两侧门打开,一侧坐着主笔,另一侧则是副主笔。堂下观看的也是三部正六品以上的官员。
  赵长宁刚入坐,就看到太子殿下被众人簇拥着过来了。他穿了件月白绣四爪金龙的袍子,披了件灰鼠皮大氅,俊秀的脸在冬日的阳光中透着玉一样的光泽,看到赵长宁之后,几步向长宁走过来。
  “长宁,今天是你做主笔?”
  赵长宁放下笔站起身,向他见礼:“太子殿下。”
  朱明熙虚扶起她:“……今天的主笔凶险得很,如何让你来做了!”一贯温和的语气都低沉了些,“从未问过你在大理寺的事,这差事竟然落在你身上,是否大理寺里有人刁难你?你如何不告诉我?”
  赵长宁笑了:“殿下折煞我,我凭殿下进了大理寺,别的事自然要自己做了。”
  朱明熙嘴唇微抿。他一开始看重赵长宁,是在会试里看到赵长宁的文章,文采斐然,有宏图大略,原看诗文沉稳,以为此人是个三十大概的男子,谁料到殿试上一见却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长得那般的秀雅纤细。
  他当时就生了重用的心思,原来想着把他安插到大理寺,甚至还想着也许能安入一个棋子。后来他才想着,既然赏识长宁,何不捧他做个纯臣,日后他也需要这样的人。
  “罢了,既然已经做了,我也只能替你稍微担待些。”朱明熙叹道。
  赵长宁一笑,目光落在朱明熙的手上。他的手虽然好看,却也是有力量的。
  朱明熙说完才回了主审位。然后进来的才是大理寺寺卿季大人、刑部尚书、都察院都御史。这可是真正的三司法巨头老大!随后进来的是沈练、周承礼等人。人前七叔没有跟长宁说话,径直走上堂上的协审位,低头在朱明熙身边轻语,朱明熙听了微微点头。又侧头跟朱明炽商量。周承礼才落座。
  大人们往堂上一坐之后,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旁边的司务也立刻开始给她磨墨,让她记庭辩内容。
  朱明熙拍了惊堂木道:“开堂,带犯人。”
  三司会审跟别的不一样,审理由主审、副审、三位大人轮流发问,其实在之前的刑讯中,这些问题周承礼已经都问过了。三位大人只是补充得更加完整,思维更加清楚,形成完整的关系网,将牵连的四十多位官员的罪名一一审问清楚。
  赵长宁凝神定气,笔不停写。旁边伺候磨墨的司务看得目瞪口呆,伺候了这么多年,看到过写得好的,但没见到过能写得这么快这么好,文笔辞藻还能兼顾的。
  等轮到了周承礼发问,赵长宁突然听到周承礼开口就道:“你可与三皇子暗中勾结,贪污税银,将部分用于孝敬三皇子,得三皇子保你平安?”
  此话一出,赵长宁的笔尖微微一抖。果然还是来了!随后她镇定了心神,继续往下写。
  接下来周承礼一句句地直逼深入下去:“何时与三皇子联系的?”
  “三皇子曾经要你做过什么?”
  “可与三皇子合谋别的事,孙秉是否为你所害?”
  周承礼的问题几乎都围着三皇子,三位大佬的额头都渗出了些细汗。这场三堂会审,周承礼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不是在审税银案,但给他撑腰的人就坐在前面,听说二皇子也表明了态度,他是支持太子的。两位皇子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喝茶一边看周承礼问,他们有什么置喙的余地。
  太子殿下先前受辱,岂不是要想方设法报复回来的。
  聪明人自然就静默不语。眼睁睁地听着周承礼越问越凌厉。
  这是赵长宁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七叔,她很有理由相信,这个人是曾经叱咤京城的。
  赵长宁下笔越来越稳,一字字一句句,如刀刻纸上。
  审理完四十多个官员,中途休息一场,也是到了傍晚才完事。赵长宁总算是见识了一番周承礼的风采,倒真的名不虚传。多年经验,又快又狠,不然这场三堂会审审三天三夜也有可能。
  她最后放下笔,手已经酸软得不像是自己的。待墨迹稍干,赵长宁就呈递给了太子殿下过目,再依次给副审、协审看。到了七叔面前的时候看到他在喝茶,看了一眼后微微点头,他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太子殿下首肯后,长宁把案卷用糊封起来,这份案卷要由她亲自入宫交给皇上。
  帝王看到这份卷宗后静默了良久。
  东暖阁站着两位皇子,刚放出来的三皇子朱明睿却是跪着的,他的脸色略有菜色,人也似乎瘦了些。他在宗人府被审问的时候,上面的问题都是已经问过百遍的,写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也不开口说话,东暖阁就静得可怕,只剩下宫人轻轻放茶盏的声音。最后是皇上自己合了卷宗,有些疲倦地道:“税银案——就此先作罢了!牵涉官员一律处斩,日后永不再提。”
  “父皇!”朱明熙似乎想说什么。
  皇上摆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再往下追究不必了,当年太祖皇帝查一起胡惟庸案,便杀了数万人,以至于朝廷中无官可用。若再往下查个个都不干净。酷法之下尚有蛀虫,何况只是纠察案子。”
  朱明睿几乎可见的脸色一喜,但又看到皇上握着案卷的手指骨泛白,其实强忍着心里的生气,愤怒。证据如此确凿,骗自己不是都不行,不过是家丑不外扬,不过犯事的是他的亲儿子!
  只是也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来人,把三皇子——给我带下去继续禁闭。”皇上叫了人,然后不再看朱明睿。朱明睿茫然地看着皇上,父皇一向是温和、开明的,但他是天子,如果真的是一副温软的心肠,他怎么可能当得了天子!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的啊,当真不关儿臣的事,是有人屈打成招的!”朱明睿接连磕了好几个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地说道:“您调回来的那个周承礼,他是太子的人啊!是他要害我的,是他要害我的!”
  皇上却看也不看了,冷淡地道:“带下去吧。”
  这样的事,朱明熙已经体会过了一遍。
  他只是垂手放在身侧,嘴角始终是平缓的。
  又听皇上继续问:“主笔是谁?”
  朱明熙眉毛微动,若父皇不问起主笔,赵长宁自然无虞,但是父皇却问了。他道:“回父皇,是大理寺寺正赵长宁,新科探花郎。”
  皇上听到这里看了朱明熙一眼。
  赵长宁跪在外面等了很久,从日头还盛的时候到夕阳斜长。一开始她是很镇定的,但是越跪越茫然。
  她看到朱明睿被押了下去,没有以往的尊贵,显出几分疲态。皇上既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饶恕,她一个才六品的小臣子呢?生杀不过掌握在别人的一念之间,这就是皇权。
  其实她已经想过了,皇上若迁怒与她,大不了就是掉脑袋而已,虽然她还是相当的不甘心。她才进官场几年,还没有过几天好日子,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祖父还没有看到她站在金銮殿上,母亲父亲、姐姐妹妹也许就指望不上她了。
  远嫁后没见过几面的大姐,温柔的二姐,还没有出嫁的玉婵,对她饱含期待的窦氏……
  华灯初上,这些人的脸一个个在她的心头滑过,赵长宁紧紧地捏着拳头,神色漠然。她突然开始憎恨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为什么不反抗,即使这样会招致沈练的厌恶。
  难道她在心里就想的是太子能保住她?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真的出事的那天,谁能保得住她!
  只有自己保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有筹谋,有计划,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忐忑了。
  赵长宁跪得笔直,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冰冷,同时她告诫自己,再也不许这样了,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要是想被人护着,早就应该找个人嫁了,内宅里跟一群女人争斗度日,她虽然是无奈走了这条路,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绝不会再回去的。
  很久之后,赵长宁才看到宫门又缓缓地打开了,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是朱明熙,他带着随从,一步步地走到了赵长宁面前,单膝半蹲下来。
  御道两边的莲花石座里放了蜡烛,映照着长宁的侧脸。赵长宁的眼眸中藏着浮动的灯火,好如城隍庙那日,一盏盏漂浮流入河中的祈愿灯。
  “皇上说……”朱明熙微微一顿,“皇上说你言语刻薄,字字锱铢。”
  旋即接着往下说,“——所以,罚你三个月的俸禄,抄录一百遍道德经。”
  赵长宁听到后面这句话,才松了口气,身体立刻有些瘫软。没等太子来扶,她又慢慢跪起来了。嘴角一扬:“既然无事就是好事。还要多谢殿下,您也应该是为我求了情的。”
  朱明熙摇头:“倒也不只是这个,父皇很欣赏你的才华。这次虽然罚了你,但我约莫着父皇是彻底记住你了。”
  能被皇上记住,只要不是什么坏印象,通常都有好结果。
  朱明熙扶着赵长宁站了起来,让长宁先跟自己回东宫休息片刻。
  东宫西暖阁,点了烛火,摆了菜肴。
  “这酒名太禧白,是宫中的珍品。”朱明熙叫内侍给赵长宁倒了酒,此酒莹润澄澈,浓厚而不腻,味道绝佳。
  赵长宁摇着酒杯,喝了两口就觉得劲儿大。
  朱明熙一杯缓饮,道:“长宁,你觉得父皇喜不喜欢我?”
  太子面如冠玉,一如往常的温润,笑了笑:“父皇养我就像盆景一样,修去多余的枝桠,剪出他喜欢的样子。他怎么知道,我暗地里长出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枝桠呢。”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
  长宁的酒杯在手里一转,可能喝酒喝多了,就道:“殿下,其实没有人知道我也是很懒的,我情愿睡觉也不愿意看书。不过大家都以为我刻苦,那就让他们都这么以为吧……”
  朱明熙没想到长宁竟然有点洒脱、有点满不在意地说这句话。他微微地一笑,凝视着赵长宁。
  他发现长宁吃了很多,摆在她面前的那碟水晶甜糕。
  朱明熙就道:“今天那道点心做得甜,我都吃不下。你倒怪喜欢甜食的,那便包起来让你带回去吧。”
  “多谢殿下了。”长宁不想推辞了,她的确喜欢这碟糕点。
  喝了会儿酒,眼看着宫门要下钥了,长宁就起身告退,朱明熙也没有留宿她:“……知己交往不在朝朝暮暮,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小心些。”又叫人挑着盏羊角琉璃宫灯给长宁照着路回去,还低声叮嘱内侍,“赵大人喝了些酒,务必把他送到马车上。”
  结果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长宁靠着桌沿,似乎睡着了。
  朱明熙眉头微皱:“……竟然酒量这么浅。”早知道不给他喝太禧白了,这酒后劲儿大。
  他扶了赵长宁起来,同时对伺候他多年的老太监刘忠魏道,“开个偏门,让赵大人的马车进来接他。”
  这夜从皇宫回去,长宁甚至没来得及洗漱,倒头就睡了。
  她的屋内烛影浮动,已然站立了一个人。
  周承礼背手默然地站在,看着赵长宁蜷缩在被褥里,她睡得脸颊带着微微的红晕。
  周承礼觉得有点不对,靠近了低头一问,叹道:“竟然还喝了酒。”
  他坐在长宁的床边,抚摸着她的长发,淡淡地道:“长宁,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赵长宁睡梦中只是觉得旁边的人温暖,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紧紧抱着睡了。
  周承礼默然,片刻之后,屋内只余安静。
  ——
  翌日赵长宁再去大理寺,却觉得跟平日有很大不同,往来的同事,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远远地就跟她打招呼。赵长宁笑着回应,自己却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
  等她转过一处拐角,才听到有人说:“是赵大人自己顶了上去,昨晚还被皇上罚俸禄,否则别人上,指不定得掉脑袋……别看蒋世文平日冠冕堂皇,这时候还不是打退堂鼓,让人家赵大人去了。”
  “赵大人虽然靠太子才进的大理寺,人品却没得说……”
  原来是这样。
  徐恭在她身后吹捧道:“大人,您舍己为大理寺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大理寺。”
  长宁静静地想了会儿,又笑了笑。她缓步走到了后院,沈练在看文书。
  听到动静,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淡淡道:“昨天差点要死的时候,是不是很恨我?”
  “沈大人英明,的确有点。”赵长宁说。
  “今天听到别人夸你,是不是没这么恨了?”沈练再问。
  赵长宁这下不说话了。
  沈练继续看他的文书:“你若是不比别人做得多,做得好,担更多的责任,为什么是你升官,而不是别人呢。我虽然严厉,不过做事情还是有原因的,这时候若在你跟蒋世文之间选一个人做大理寺寺丞,你说大家会想选谁?”
  赵长宁静默了一会儿,道:“下官谢过大人。”
  “差点要死的是你不是我,谢你自己吧。”沈练道,“既然想做出一番成就,就把自己的真本事拿出来,知道吗?”
  赵长宁这下算是对沈练心服口服,此人倒有些面冷心热的味道。
  她回了自己的号房继续工作。
  这天回府的时候,长宁却觉得有些不对,阖府的气氛都很紧张,二叔早早地回来了,与赵老太爷在屋子里说话,见赵长宁回来了,让她一起进去。二叔面色凝重,轻吐一句:“今晨刑部大牢曹思雨突然翻供,说是被人屈打成招,被太子示意陷害三皇子,写下血书呈递给了皇上。”
  赵长宁有些震惊,怎么会突然翻供呢!“皇上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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