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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女]巴黎名流之路-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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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那孩子对吗?”
公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而又诚实地回答母亲的问题。
“是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老公爵夫人慈爱地问道。
“我,”公爵先生开口,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柔和,小心地控制着音量,似乎怕惊扰了孱弱的母亲。
“她并不喜欢我,她有自己所爱的人。”
“那位巴黎的年轻人对吗?”
公爵先生眼神中有些吃惊,但很快沉淀下来,他不应该太过讶异,毕竟,他的母亲可是独自一人扶助着帕西诺家族的女人,他打听那些消息的时候,母亲的人也一定知道什么。
“不,我并不看好这个,我的儿子,你足够优秀,那个孩子会是你的良配,若你不去争取,她总会一点一点的滑入别人的怀抱。”
母亲的话语帕西诺公爵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
他在长廊上缓步走着,然后驻足凝视。
院子外面,夏末的时候,蔷薇花依旧开的很好,那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肌肤,泛着珍珠的色泽,她正在逐渐好起来。
在他还小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过,终有一天长大,他是否会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而就在那场舞会上,他确信自己是遇到了,只是,也许稍微迟了一些。
他本不作他想的,但不管是得来的信息,还是母亲的鼓动,他那颗沉静的心,总有些渴望了。
是否要为这份感情而跨出那一步呢?
男人的身姿是那么的笔直,茶金色的头发梳理的服帖而严谨,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却没有人们认为的那么无法接近的冷酷。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时间仿佛像是指缝间的阳光一般,一点点漏过,而那站直的身影终于移动脚步,皮鞋踩在埃及长绒地毯上,吸吮进了一切的声音。
院内,柔软的女士布鞋,脚踩在草地上,像是在母亲的子宫中一般,绵软又令人安心。
那迎着阳光走过来的人,令黑发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帕西诺公爵站定了,在那双含而不露,意蕴深刻的眼睛里,玛格丽特看到了苍白孱弱的自己,她也让自己站得笔直,细细的腰肢仿佛风都能把它们吹垮。
“您希望回去,对吗?”
“是的。”
玛格丽特倾听对方的话语。
那张典型的英伦狭长面孔上,嘴唇微微抿起,接着又放松下来,男人说:“同我结婚。”
玛格丽特静默的看向对方。
男人的嗓音低沉,却柔和,他平静地说:“三年后,战争会结束的,两个国家会缔结盟约,有了这个身份,您能够回到那儿,只需要三年的时间。”
玛格丽特早已了解这个男人的能力,尽管他并未带兵打仗,但从有时候看到的,来自王宫的官吏们,以及他偶尔透露的信息,她有时候甚至相信如果对方想,他甚至可以成为站在顶端被人仰望的那种人。
英国的皇帝对他的信赖甚至超过自己的亲信们。
他是一个,只要时间足够,可以左右局势的男人。
这番话语,像是柔软的藤蔓,交给你选择,坦坦荡荡,只是,一经选择,戏曲上演,演员,总不能中途逃离。
“您,为什么呢?”
她心里并非不知道答案,只是,总需要从人的嘴里亲口得到才行,仿佛没有得到亲自证实,就无法安全和放心。
不管是真心也好,骗人也好,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试探的本能。
不安和孤独的人总是如此,虽然他们喜好用冷漠和坚强来进行伪装。
“因为,”男人低声说道,双眼却平静而又泛着一丝温和,坦荡而不遮掩野心和真情,“您是我想要牵手进入婚姻殿堂的人。”
“那对您并不公平。”玛格丽特平静地说道。
“公平与否,是由我来定夺。”他嗓音淡淡,一直以来,话语不多,矜持有利,却让人无法怀疑,其身后,有着千军万马的魄力。拿得起,放得下,所谓的赌博,牌品好的,不过四个字,不焦不怨,得了餍足,心态平和。
从来,交易总是她被舍弃,被迫后退,带着谨慎和小心翼翼,像是兽类跟饱含贪欲的人类,斗智斗勇,不能忍受一丝退让。
不管输赢,总是耗尽精力,到最后,不过是心里越发荒凉以及孤独。
而现在,平静,温和,仿佛朋友,却是真心不含假意,一颗真心捧到你面前,那人不弱小,不强势,不凄苦,坦坦荡荡,平静内敛,做这番行为,明明是孤注一掷,不断吃亏,却又让你明白,纵使最后失了你,倒也不会悲恸,不吃不喝,仿佛没了爱情,连人都不是。
她这样想,多少有些自私。
但现实如此。
没了身份,没了他,她就是一无所有,一名不值,如何踏入那个圈子。
兜兜转转,到最后,她突然平静下来。
以前以为的理想,或是遭受的屈辱,到最后,不过得了这么一个结局。
所谓的自尊,所谓的力量,在她妄自做着决定的时候,回头一看,究竟是踏着多少人的身躯走过来的。
那些殷殷切切的叮嘱,娇俏憨傻的呢喃,故作成熟的关切,傻瓜一样的牺牲,以及,绵软的哭泣和不甘声……
说到底,在这乱世中,所谓的幸福,终究是太远了一些。
她一无所有的来,得了太多,到现在,总是该她偿还的时候了。
心冷硬点,若是交易,选择了,就别委委屈屈令人看不上。
想要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什么。
不亏,不怨。
“三年,我会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
“好。”
☆、87|79|1。1
1850年初,法国下了好一场大雪,距离英国战争已经过去半年了。
在英法这两年多的斗争时间里,德国正在悄悄的壮大。
德国佬试图同英国一起瓜分法国,却被英国拒绝,而拒绝的理由绝不是什么光明的正义感,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不均的问题。
三方相持着,到最后,英国猛地发出和解的信号,法国欣然接受。
百姓是永远无法明白那些上位者在做什么的。
战争初期,为了国家的名义和正义感,法国人个个充满斗志,而在后期,没有人还在期待胜利或者什么。
快快结束,大家都在这样说。
该死的赶快结束!
士兵们骂骂咧咧的,尽管嘴上长着燎泡也不愿意闭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操蛋的战争中得到一些纾解。
到了1850年的冬天,再去问人们:
“为何打战?”
似乎再也没有了那股子狂热。
王子被谋害的事情,像是一针强心剂,当时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空虚。
法国有了新的王储,一位王子,一个公主,还有一位正待生产的孩子,那是皇帝以及全国上下的希望。
不管先前有多少人记得,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很快的被人遗忘。
有时,正当宴会的时候,那些老派的贵族还是会回忆起那个有着清纯容颜的茶花女。
新进的小年轻们无法了解老家伙们的难以忘怀,在他们看来,二十多岁的交际花委实太老了,他们有更多的乐子。
巴黎市中心,剧院歌场里面,台上的艳丽却并无多少人欣赏。
贵族绅士和夫人小姐们到这儿来消磨时光,却又远远不是真的来看歌剧。
他们审视每一个人的穿着,挑剔一些贵族的口音和强调,怪模怪样的挤眉弄眼,传递着那些小消息,彼此心照不宣。
罗莎·奥德耶,公爵夫人的长女,此刻她正和自己的两个情人们调情,他们是那么的年轻,面容青葱又英俊,比起凡事迁就她的丈夫,真是讨喜又甜蜜。
她正娇俏的笑着,听着情人们进献给她的一些小道消息,而就在此刻,台下的点点喧闹突然安静了下来。
第二场歌剧正要上演,演员们穿着华丽的裙装和精致的妆容,却仿佛白墙一般被人忽视。
从边侧的入口走来的,是一位有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夫人。
她的面颊饱满而小巧,肌肤像是羊脂一般白皙又顺滑,蔷薇色的唇瓣有着迷人的弧度。
她的妆容过分艳丽了一些,眉毛一点都不纤细,而是加重了黑色,唇脂的颜色是那么的惹眼,这让那些坐在座位上的夫人和小姐们大为吃惊,毕竟,凡事有点身份的人可不会化如此艳丽的妆容,只有交际花才会让自己的嘴唇始终呈现饱满的色泽。
但是,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就算是全巴黎最美丽的交际花,若是同面前的夫人站在一起,那廉价的口红恐怕就如同破旧的墙皮一样灰败又令人尴尬,好像是模仿拙劣的伪劣产品。、
当人们都在惊叹的时候,只有罗莎·奥德耶猛地站了起来。
一个哽在她喉间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了,但,后面接着过来的男人却又令她疑惑了一下。
那是一个有着典型英伦面孔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考究,茶金色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那张脸谈不上漂亮,却又让人无法苛刻的说平凡或者乏味。
男人倾身对女人说了什么,后者微微一笑,然后戴着黑色丝绒面料长手套的手放在了男人的手心里,猩红色天鹅绒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随着男人又离开了。
“您认识吗?夫人。”年轻的小贵族亲昵地靠近她问道。
罗莎·奥德耶猛地推开对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就在大厅那儿,她正好撞见了自己的丈夫。
莱奥·卡拉克斯原本是来接自己的妻子的,只是,不等他开口,后者却焦急而突兀地问道:“她在哪儿?”
“谁?”卡拉克斯疑惑道。
罗莎·奥德耶猛地跺了下脚,推开丈夫又向外边跑去。
她喘着气,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发的女子同男人上了马车。
黑夜里,借着月光和灯光,那提着裙摆站在门口的女子像是一个傻瓜。
车上,穿着天鹅绒长裙的女子收回视线,旁边的男子低声说:“我想她发现了。”
“嗯。”
男人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女子披上。
这场戏,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玛格丽特看向对方,浅浅一笑,“谢谢。”
她回过头,撇过脸,看向右边的街道,眼神有些迷离。
这三年来,似乎,只有在这客套的微笑中,帕西诺才能发现到她过去的一些影子。
他的嘴唇抿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心。
他的动作像是没有惊醒她,但她也回握了他。
就像她说过的,她会尽到妻子的责任。
只是,时间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不管是爱还是恨,似乎在它的双手戏弄下,总是让人惫懒。
到底是责任,义务,还是习惯使然,或者,贪心一点,这其中,总会有那么几丝真心。
他想到这儿,浅灰色的眼睛略微闪动,然后,微微俯身过去,吻了吻女子眉尾的一小块肌肤,那里,有着温暖的热度,血液在里面流淌,像是心脏一般,似乎耐心聆听,就可以听到心跳。
男人的动作自然惊醒了玛格丽特,她回头,似是有些疑问,他摇头,平静坦然。
玛格丽特遂收回视线,再次凝望街道。
巴黎——她回来了。
皇宫内,王后的寝殿。
怀孕的年轻女子容貌依旧美丽,时间,似乎特别的眷顾她。
阿尔贝特带着王子和公主过来,她亲吻了两个孩子,然后,依旧端坐在软椅上,书桌上,是边缘都有些微毛糙的烫金法典。
暗门打开了。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年轻的男子只身着略微有些单薄的衬衣,赤着脚走过。
“还不休息吗?”他从背后揽着她的颈侧,完美的扮演者情人的角色。
她没有说话,微微王后仰躺着,丝绸睡衣下,肚子已经显怀。
这里面,又是一个王储。
伊莎贝尔抬起右手,指尖纤细嫩白,还像一位年轻的姑娘一般葱白柔嫩,她轻轻触碰男人的脸,从眉梢滑至下颚,充满迷恋。
这是她惯常的动作,若在旁人看来,只怕王后对这个年轻人是那么的看重和喜欢,只是,事实到底如何,怕是只有二人知道。
年轻的男子俯身亲吻对方,后者微微闭眼。
凌晨,小道上,一辆马车同往日一样哒哒而过。
初冬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会有些疼痛。
他回到家里,像以往一样,洗了个长久的澡,湿漉漉的头发几乎没有擦干就又出门了。
月上黄昏,红房子的门被叩响。
一年轻的少女开门,唇红齿白的模样,鼻尖的雀斑只显得娇俏,一双大眼睛仿佛从未被尘埃蒙蔽一般,如此干净澄澈。
“您又忘记擦干头发了,您会生病的,盖斯东先生。”她微微发怒说道。
盖斯东笑了笑,径自找了那个靠近壁炉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娜宁就给他带来了干净柔软的毛巾。
她给他擦着头发,而男人已经沉沉睡去。
“来了?”二楼,穿着长袍睡衣的年长妇人问道,那是朱莉,她看上去老了好多,那股子精神气仿佛早已随着那个女子的死去而消散了。
她手里拿着烛台,胳膊上还搭着一条毛毯。
“您慢点。”娜宁走过去,搀扶着朱莉,然后把毛毯给男人盖上。她做的如此娴熟,仿佛已经习惯。
“让他睡吧。”
朱莉总是说这一句话,仿佛从不厌烦。
她以前看见盖斯东先生的时候,总是十分高兴,这几年,却每每都在叹气。
娜宁并不了解,她只知道,这个家里,总要有人守着。
夫人不见了,朱莉老了,艾利克,艾利克没法回来,只有她还年轻,她得守着,守着这个家。
“您也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左右他也只会睡一会儿。”娜宁说,然后把朱莉扶到房间里去了。
娜宁拿了针线活出来,就在男人的对面。
盖斯东睡的不熟,也从不安稳,他醒了过来,眼神还并未完全清醒,模糊间,瞥见对面的人,低垂眼眸时有几分熟悉,一个名字,压抑在胸口中,到底是意识清醒的更快,避免了麻烦。
“您醒了。”娜宁说,放下手里的活儿,给盖斯东倒了一杯水。
盖斯东喝了水,按压着有些肿胀的太阳穴,问:“最近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娜宁问道。
盖斯东应了一声,然后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娜宁给他开了门,一直站着,直到那个人消失在有些泛白的天际里。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
☆、88|77|1。1
年初的舞会总是要举行的,毕竟,战争结束了,人们再没有理由放弃庆祝和歌舞带来的娱乐。
法国的皇帝在月底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舞会,就像是三年前。
死去的人不再被惦记了,因为已经有人取代。
没有人再关心那个已经长眠地下的王子,也许,偶尔还有人提到,只是,再过不久,只怕连提的人都没有了。
昂古莱姆皇帝举行此次宴会是有好几个理由的,其中还有一个,或许是,虽然这并不是最大的理由,但巴黎的百姓们都对这个感兴趣,纷纷直起脑袋听着,那就是,在那场战役中,后面突然崛起的,一个年轻的军官,或许,该说是史上最年轻的军官——艾利克·戴维斯。
格里波特将军最得力的部下。
关于这个年轻的上尉,有诸多传闻,最典型的就是,他在军校期间庞然出逃导致有了大半年的牢狱之灾,后来,他出来后就进了军队,从最底层的烧火兵干起。
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这么个最底层的士兵竟然救了格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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