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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夫如沃宠妻如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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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罡仍是提鞭指着:“这天宽地广的戈壁滩上,恰是正面交锋的好地方。明日天气仍是这样的好,但从明晚开始就要变天。秋雨绵绵可不是打仗的日子,所以,我们明天一天必得要结束战争,叫米禽不但败战,还得叫那败军们秋雨绵绵中如丧家犬般的逃回去,方能为我肃凉二州百姓出口恶气。”
晚晴见那些骑兵们渐渐临近,一个个皆是歪盔斜甲很不成样,忍不住提鞭指了道:“伏罡,虽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兵事,但你手下这兵也太不成样了些,衣服都穿不正,帽子都是歪的,如何去打仗?”
伏罡笑中含着赞许:“我的小夫人虽言语谦虚,目光却很不错。孙子兵法第六篇讲虚实,夫兵象如水,水之形态,避高而趋下。兵之形象,则是避实而击虚。水因地制流,兵因敌制胜,变化无常,避实就虚,因变而取胜,这这兵中常用之计。”
见晚晴听的太认真微张的嘴角上口水都要流出来,看眼神便知她虽努力的想要理解,却一句也没有听懂,遂又耐心解释道:“我们这骁骑营训练了好几年却还没有拉出来亮过相,而西夏人的铁浮图却是这几十的中西北一带战无不胜的法宝。我今欲要引他的铁浮图全骑而出,自然要放些诱饵给米禽。方才我自黑水城出来,他派铁骑来追,我便派胡成夫率众骁骑营相迎,自然是叫要佯败叫他打的丢盔卸甲。他是个好大喜功爱杀戳之人,见我们凉州的骑兵如此不堪,明日必定要带铁浮图来歼,到时候正好一股作气破了他那浮图阵,肃凉二州只怕能得多年清净。”
山下铁骑集结,白凤一身银色亮甲头上红缨飘扬,在山下骁骑兵阵前策马来回穿梭,许是看到晚晴对自己的艳羡,远远伸手对着晚晴做了个杀鸡的手势。晚晴叫她逗的噗嗤一笑,十分艳羡的望着白凤深叹道:“只恨我此生不能如她一样。”
伏罡皱眉道:“她有什么好?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晚晴心道:我还比她小着几岁了,你都当她是孩子,怎的从来没有当我是孩子而手下留情过?
每每,她终归还是在心底里怨他对自己不够怜惜,不在意她的身体,在床上总是恨不能折腾死她。
两人策马下了山包,众将齐齐来拜。今日他们也不回营,就在方才伏罡与晚晴并骑而站的山包上搭营设指挥帐与中军帐。此时既有正事,伏罡便也不再多顾及晚晴,在指挥帐后设一小帐,派两个亲兵在后给她跑腿服侍,自己与游骑将军阮刚,骁骑将军胡成夫并白凤杨兴等人去布置明日战事。
此时山下绵延戈壁上处处狼烟腾空,高天上的繁星并都叫那狼烟映失了亮意,天上地下一派暗黛的清明。至下半夜时将士们俱已安歇,晚晴见伏罡仍不回来睡觉,行到指挥帐前也不见他踪影。她四顾见后面马匹不能上的孤峰上有一人站着,隐隐黑影便知那是伏罡,遂趁着风气月色一路爬了上去。
伏罡面祁连而立,回头见晚晴往上爬着,伸手将她拉了上来,笑问道:“为何不去睡觉?”
晚晴道:“明日就要打仗,你为何不早些睡了养足精神?”
风吹着她的披风呼呼作响,这透暑后秋夜的寒气冻的她打起了摆子。伏罡仍是寻常那件玄色武官常服,他环手将晚晴裹入自己怀中逆风站着:“战前夜我总不能眠,因为兴奋也因为紧张,这样一人定一定能清醒头脑。”
晚晴仰脸道:“禅坐方能入定,你这样站着如何入定?”
“禅坐不过形式。”伏罡仍是耐心解释:“心既能定,不拘形式。”
他指了遥远天际叫月色衬出暗玉光泽的祁连雪线道:“从这个冬天过后,肃凉二州会有连年三个大丰年,丰年无繁赋,民生即得安乐。而黑水城背仗阿玉奇常常侵扰,是我肃凉二州百姓心头一大患事,明日我必得要杀了米禽才行。等深秋雨季一过,我还要纵深七八百里把整个河西走廊直到嘉峪关的游牧部落全部扫荡一遍,要叫他们至少这三年喘不过气来。”
晚晴叫他说的好奇,吃吃笑道:“我们庄稼人看天象,至多不过看一季。三年的天象只怕老天爷都还没有定出来,你如何能知?”
她忽而恍然大悟般点头问道:“难道你也如你爹一般能掐会算?”
伏罡扔晚晴另转一个方位,指着戈壁滩上的遍地狼烟问道:“你看到什么?”
晚晴看了许久才道:“营帐,篝火,还有些士兵。”
伏罡道:“我曾拍马走遍整个河西走廊,每一处山峦每片平原并每一条河流在我心中皆十分清晰,眼前在我看来,何处可排兵布阵,何处可设中军帐,何处可伏击,何处可突袭,便是历历在目。也许恰如你所说,这些恰是我爹传给我的。他亦可观天象看地理,却一生只拿这东西去看些风水寻龙点穴,实在浪费了些。”
晚晴未曾见过伏海,但就冲他四十多岁还能娶个二九年华的大姑娘,再以膝下男子们的相貌猜度,也知非一般常人。
伏罡拉晚晴下了孤峰行到她独宿的小帐前,低声道:“快去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日看你家夫君如何作战。”
晚晴见他往那中军帐走去,长袍阔裤紧实的绑腿,行步沉稳却有如风之势,而这山下几万人众,明日一仗皆是仰于他一人的运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舒悦之意。
于伏罡来说,这辽阔天地才是他的战场,是他能够挥斥方遒的舞台,他的一颗心皆系在这天地之中,待入到尘世间的万万人中,便隐于泯然众生。
她当初哭哭啼啼委身于他时,可没想过他会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男人的外貌与傍身的财富,以及饰冠的珠玉宝带或能叫妇人们心生爱意,但唯有这样胸中装着丘壑的男子,才真正能叫妇人们全心全意仰仗吧。
她虽无法给他全心全意的爱,如今却是全心全意的仰仗着他呢。
次日晚晴一早起来,便见外面山坡上旗塔高垒,战鼓铜钲高悬。传令兵快步上下跑着,阮刚胡成夫白凤等人皆在中军帐中与伏罡相议。晚晴自知自己是个无知妇人,此时自然不敢上前添乱,一人裹紧披风攀到孤峰顶上站了看着。
她虽嫁了个朝庭也算四品武官的忠武将军,却还从未见过战争场面,此时心中也有些激动,一手紧纂了襟口往远极处望着。
未几银盔钢甲的白凤胡成夫几位将军出帐上马,纵马冲下山坡。坡上不停变幻点数的战鼓轻擂,军前旗手策马高扬着旗杆,坡下一列列持扎刀、提刀、大斧等兵器的步兵们便整整齐齐列成了方阵。另有骑兵两列相互,几位将军们在下高声嘶喊着战前振师之语,伏罡却始终不曾露面。
约莫过得半刻钟,远极处一股黄烟横跨整个平原升腾,晚晴也知必是黑水城的米禽带了亡国西夏的残兵而来,她一眼不眨的瞧着,待那黄烟散去,便见七八里开外的戈壁滩上密密麻麻的高头大马并人头方阵望不到尽头。
两军战前先要叫骂,对骂者皆是声高气厚之辈。凉州这边是个声如洪钟的中年男子,声声如雷震野。对面黑水城却是个声音尖刻却穿透力极强的鸭子声音。
晚晴忽而觉得这两军对战竟也有村妇骂街一样好顽的一面,才捂嘴站在孤峰上笑着,便听战鼓重又擂起,两军在山下犹如群蜂相会般呼喊着绞杀到了一起。刺眼的阳光投射在白凤铮亮的银甲上,头上红缨飘扬,一柄银枪左突右挡,看得晚晴目瞪口呆。
两军交战不知过了多久,双方战鼓都已重又擂过一回,虽站的远极不懂战事,晚晴却也知战况陷入胶着。黑水人的铁浮图与胡成夫的骁骑营正面冲突,亦是战的难舍难分。
她下了孤峰到那小帐外,亲兵上前问道:“夫人,要不要小的送些干粮给您?”
晚晴问道:“什么时辰了?”
亲兵道:“已是未时初。”
“已过了午时?”晚晴有些惊讶,方才看的紧张,竟叫她不觉时间流逝。
日头都已偏西,不说那些男人,白凤只怕要吃不消了吧。晚晴在自己小帐中歇坐了片刻,此时才知道要打仗果真不是件容易事情。亲兵端了碗新冲的热奶茶并一盘行军中作干粮的炒面豆子进来。晚晴不爱奶茶亦不爱吃炒面,捡了两口碗豆嚼了嚼喝了几口水复又出帐攀到孤峰上。
此时双方士气明显大不如前,但既中军帐前未有鸣金,战事自然还要继续,旗兵依旧纵马四方指挥,双方仍是杀的难分难解。晚晴远远见一个骑兵叫敌军流矢射死,立刻便有一人拽了那死人下来,自己挎马上去继续指挥。
她是个妇人,生的是儿子。地上许多横躺的尸体,皆是有母的儿子,也不知家中老母是否也在眼巴巴的盼归。忆到这里晚晴心中酸楚不忍再看,转身望着祁连雪线捂着鼻子默默流泪,忽而就听身后伏罡道:“想不想战事早点结束?”
☆、第72章
晚晴忙揩了揩眼眶,转身问道:“能吗?”
戈壁滩上的局面,看起来很难早点结束。
伏罡仍是那身玄色武官常服,脸上带着些笑。不知为何晚晴觉得他此时笑的有些邪性,笑的很不像他。他的手微微发抖,下意识的轻捏着,凑上前低声言道:“我能。但是,你得答应我,等战事结束就归骊靬军营中等我。”
晚晴听他声音都变的有些异样,问道:“为何?”
话才出口,她心中腾的一跳,猛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山下战局厮杀难分,那些对杀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将士们将运筹调度带他们打胜仗的希望全寄托在坐镇中军帐的忠武将军身上,忠武将军此时却在这里调戏自家的小夫人,这也有点太说不过去。
但伏罡向来是个既正派有本分的人,便是在床上流氓一点,也从未如此邪性过。晚晴与他几月未见,那点事情自然也有想头,却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他目光如狼盯着,她便点了点头道:“好!”
伏罡已经转身往山下走着,边走边撕了那玄色武官常服扔给亲兵,紧着袖口越过中军帐。不过片刻间,一身沉甲一柄凤尾长刀,足下蹬着银蹬长鞭勒马,鸿泥如风般载着伏罡疾速冲下山坡,自战斗最紧密的地方冲杀进去。山上战鼓声声不休的重擂起来。伏罡所到之处挥动凤嘴长刀便是人头扫落。
他并不恋战,一路策马横刀,直直向黑水敌军米禽的指挥营冲去。
战鼓如雷,将军杀伐,凉州本已疲惫的将士们重又振作起仕气。
敌军指挥营离的太远目不能及,但遍地狼烟中晚晴亦能看见阵阵骚动。她此时越发纂紧了一颗心不能放下,心中不断念叨道:往后我决计再不看打仗,这也太熬人了些。
这样重又杀了一个多时辰,忽而方才凉州那叫阵士兵高呼道:“米禽叫大将军给杀啦!米禽叫大将军给杀啦!”
他声音才落,对面黑水城的叫阵士兵亦高叫起来:“伏罡叫米将军给杀啦,伏罡叫米将军给杀啦!”
这声音传透力极强,隐隐飘入晚晴耳中,吓的她腿一软几乎要跌倒,忽而就明白过来,这想必也是双方的惑兵之计,彼此呼叫给对方的士兵听好惑乱军心。
战鼓不停的擂着,祁连雪线上方不知何时压上一团乌云投落在雪峰上,晚晴远远又寻见白凤的身影。她不知何时跳下了马,此时正持一柄苗刀与人左右厮杀。她也整整杀了一日,一个女子有这般的体力耐力,果真如花生所言,她不是人,是天神,是罗刹一般的女子。
过了片刻,忽而敌军营中一阵骚动,一匹快马载着一身沉甲的伏罡重又杀入战局。他长刀上挑着个东西,太远晚晴并不能看清,只听凉州叫阵士兵高呼道:“米禽叫大将军给杀啦!米禽真的叫大将军给杀啦!”
西夏那叫皮条连成浮图的困马们,疲累的将士们见伏罡纵马四处游走,凤嘴长刀上所挑的果真是黑水守城将军米禽的头颅,顿时军心涣散全军溃败。
伏罡丢了米禽首级,给围凑过来的白凤阮刚等人吩咐过如何善后收尾,便扬头远远看了晚晴一眼,策马横奔着伸手遥指骊靬的方向。
虽离的极远,晚晴也叫他这一眼盯的心肝乱颤。他的手依旧直直舒展着,遥指着骊靬方向,那是兵营所在的方向。他这是要向晚晴讨要晚晴给他的承诺了。
晚晴跌跌撞撞跳下孤峰,自小帐后牵白鸽纵身跃上马,拍了拍白鸽道:“我的好白鸽,快,咱们一定要跑的比他快。”
山下还有另一条路通向军营,虽转的远些,但鸿泥脚程似飞,必然很快就到。而晚晴骑了白鸽往山下一通俯冲,亦是要急着去会伏罡。
这两人两马,从两个方向一力飞驰,便往军营而去。
晚晴到了军营外,回头见来路上一阵扬尘,止不住胸膛中的欢喜低笑着复又策马,不停喊道:“我的好白鸽,快些,再快些。”
她下了马就往伏罡大帐跑去,这军帐中连个镜子都没有。晚晴舀了水才净过手脸,回头就叫伏罡揽到怀中,紧紧撮上了她的唇。
他混身一股浓烈的腥气,恰如在伏村大战一场后的那个雨夜,缠吻过后仍不满足,伸手就要拉晚晴的衣带。晚晴也知他要做什么,连连推了低声道:“你这帐上连门都没有,有人进来怎么办?”
伏罡扔了晚晴到榻上继续啃着,沙声笑问:“谁敢进来?”
他将晚晴反转过去,从后面送了进去,恰如梦里他曾来过一般寻到那所在纵动了起来。已是初秋的天气,他却还嫌不够,伸手撕着晚晴身上的衣服,够着带子将她衣服全部剥掉,心中越发觉得畅快无比。他的手仍微抖着,连续两天两夜未曾合眼,此时脑中一派清明混身无穷的力量,脑中所有的神识皆集感着那一处的快慰。
(呀,被狗啃掉了?没有,上微博。)
是夜睡在摇摇欲坠的床上,晚晴一人裹了被子哆嗦道:“阿正叔,我冷!”
伏罡见晚晴布子裹紧混身只露着两只眼睛在外呼闪,他此时混身燥热还未散去,索性连被子也不盖的躺着,侧身过来装出要抓的姿势唬道:“不许再叫阿正叔。”
晚晴乖乖点头,仍是混身抖个不停:“我真的冷。”
伏罡伸手摸了她额头才知不妙,她竟发烧了。
晚晴上下牙打着颤,笑道:“我那时候常听高氏她们讲,在这种事情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这亩田地怕要被你这头牛给耕坏了。”
伏罡这才着急起来,他常年在外行军自然也有些护理常识,穿好衣服下床寻到随军郎中那里开了几味退烧的药,吩咐帐外亲兵拿去煎了,自己进来打了湿水来替晚晴擦拭额头。晚晴昏昏沉沉任他摆布着,渐渐高烧到打起摆子来。
她从未这样一刻钟内便窜成高烧过,昨夜吹风今夜受寒,此时体内燥寒激起内火腾烧起来。她自己却只觉得遍体发冷,混身无一处毛孔不是丝丝的扯着皮肉发疼。
外面亲兵送了药来,伏罡端进来扶起晚晴一口口吹着给她喂了,烧却仍不见退。伏罡在床前守到半夜,见晚晴唇色渐渐深红转紫,不止额头,就连脚都烫的不能着手,忙又令亲兵唤了随军郎中进来诊治。
军人皆是粗人,随军的郎中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况且今天郎中们忙了半夜全是镶腿捆手缝外伤的大活儿。这郎中因要见将军夫人,忙撕了自己身上血水浸透的衣服换了件干净的。进来掀过晚晴眼皮看过唇色,摇头道:“再烧下去只怕要烧坏脑子,快快的采些冰来震着,将军快将夫人带回凉州城去,那里草药全些,想必好医治。”
伏罡对亲兵言道:“叫阮刚骑我的鸿泥,快马加鞭上祁连山采冰。现在即刻套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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