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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花女的皇后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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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招个龟公女婿,去做那暗门子的生意过活了!”
  雍若心想:这是要攻我心中弱点了?
  她正在思考要如何应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们这干泼皮无赖,竟能如此欺凌孤寡妇孺,本公子今日算是涨见识了!”声音很清朗,语气很冰冷,伴随着不急不徐的马蹄声。
  是凤寥!
  雍若陡然觉得浑身一松,竟有一点腿软的感觉。
  说句实话:今晚这形势,雍若已经有些技穷了!
  人家摆明了不要脸,摆明了不讲理,摆明了要讹诈,摆明了欺负人……她一个靠头脑和嘴皮子求生存的,遇到了这样的泼皮无赖,还能有什么招儿?!
  院门外,凤寥头上未戴冠、未插簪,只系着网巾;身上穿一件风尘扑扑的藏青色箭袖,腰上系着同色的缎带,浑身上下没一点佩饰,打扮得极是低调。
  可他骑在一匹通体乌黑锃亮、看上去极是神骏的高头大马上,身后还环伺着苏名剑、罗布等七八名挎刀携剑、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贵公子的范儿依然是足足的。
  凤寥骑着马,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雍家院门。
  周围邻居和伍家那些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飞快地退到两边贴墙站了,让出了巷道中间的道路。
  乌黑大马在铜锣嗓前方几步远处站定,凤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温度地说:“这泼皮冒犯了本公子,给我狠狠地打!”
  “是!”他身后的护卫们齐声一应,那声势便惊得铜锣嗓连连倒退。
  “你……你是谁?”铜锣嗓有些慌乱地问凤寥,色厉内荏地说,“天子脚下,你们别想仗势欺人!”
  “本公子是谁,你不配知道!”凤寥漠然地看着他,“你能仗势欺凌妇孺,本公子自然也能仗势教训你这个无耻匪类!”
  凤寥身后一个满脸坏笑的护卫,已经甩着一条长长的皮鞭,带着另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下了马。
  这三人极有默契!那两个无表情护卫一左一右包夹住铜锣嗓,一勾一绊,便将铜锣嗓按倒在地;一抽一送,便将铜锣嗓的肩膀卸脱了臼。下手极是利落狠辣。
  铜锣嗓大声惨叫起来。
  那两个护卫却状若未闻,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三两下扒掉了铜锣嗓的上衣,露出了一身颤抖的肥肉来。然后两人一左一右,踩在了铜锣嗓的两条手臂上,不让他起身。
  那个满脸坏笑的护卫用力一甩,他手中那条长长的皮鞭,就“啪”的一声,重重地抽在了铜锣嗓的脊背上,抽出了一条浓重的血痕。
  “唉哟哟哟……”
  铜锣嗓尖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啪啪”的鞭打声,响彻夜空。
  

    
第21章 凤寥归来
  “啊……爷……公子爷!小的知错了!啊……饶命啊!饶命……”铜锣嗓一边惨叫,一边拼命求饶。
  打了十几鞭子以后,凤寥勾起了一抹轻蔑的浅笑:“原还当你是个好汉,没想到竟是个怂包,这才挨了几鞭子就受不住了?”
  那个满脸坏笑的护卫停止了鞭打,踩着铜锣嗓胳膊的两人也松开了脚。
  铜锣嗓重获自由,腿脚未伤,却不敢拔腿就跑,而是艰难地爬起来,颤抖着跪在了凤寥马前,耷拉着胳膊磕了个头:“多谢公子饶命之恩!”
  凤寥看着他,突然一笑,温和地说:“把衣服披上吧!别着凉了。”又吩咐那两个侍卫,“把胳膊给他接上。”
  那两个无表情侍卫便上前两步,把铜锣嗓脱臼的关节复位了。
  那铜锣嗓的胳膊终于疼得好些了,战战兢兢地又向凤寥磕了一个头,抖抖索索地披上了衣服,又道了一回谢。
  “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营生的?家住哪儿?”凤寥居高临下地问。
  “小……小的叫罗铜……没……是给人帮闲的……家住……家住牛尾胡同……”名叫罗铜的铜锣嗓说得磕磕巴巴的。
  “今天这一出,是怎么闹起来的?”
  “是……是伍大!小的以前跟伍家兄弟吃过酒。这一回伍大伍二吃了个大亏,伍家的老底也被揭了个穿,伍大便心中怀恨……”
  说了几句后,罗铜说话就顺溜些了,开始把事情尽往伍家推:“……后来雍家姑娘被人退了亲,胡同里的人都说雍姑娘傻,竟将聘礼全数退回。可伍大悄悄跟我说:雍家将聘礼全数退回,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然何必请人见证?杨家那样好的婚事,雍家要是没有拿些暗地里的好处,哪会乖乖退亲?!伍二断气以后,伍大便请了我来闹一场,说是弄到了银子三七开,他三我七……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便同意了!”
  凤寥问傻在一边的伍家妇孺:“你们有何话说?”
  伍家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喊冤:“……分明是这罗扒皮撺掇我家来闹的!我家老大原不同意,可禁不住这厮一再磨缠,才一时糊涂,答应了这事……这姓罗的惯会敲诈勒索、欺压良善的,原就是这附近一霸……他还说先明着要五十两,若雍家拿得出来,再徐徐设法,把余下的银子也都悄悄弄了来……”
  几句话一问,再一打量这些人的神情语气,凤寥便心中有数了——罗铜撺掇是真,伍家怀恨也是真!
  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淡淡道:“究竟是谁主使的,本公子现在正忙着,也懒得查问。抬着这个死人赶紧滚!以后别再叫我瞧见了!”
  “是是是!”罗铜和伍家众人赶紧抬着伍二的尸体,灰溜溜地走了。
  凤寥仍骑在马上,朝周围看热闹的邻居拱了拱手:“多谢诸位高邻仗义直言!改日请诸位吃酒。”
  那些邻居们今日看足了好戏,各自谦虚了几句,便纷纷各回各家。有那等不够机灵还想继续看热闹的,也叫旁人扯走了。至于凤公子说要请人吃酒的客气话,也没人放在心上。
  顷刻之间,雍家门前又恢复了宁静。
  凤寥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扔给了一旁的侍卫,缓步走到门前,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门。
  “哐哐哐……”
  雍若听着这敲门声,心中突然有一种十分安宁而温暖的感觉。
  就像冒雨独行时,头顶突然多了一把伞;就像深夜归家时,同事主动送你到楼下;就像伤心流泪、狼狈不堪时,陌生人含笑递来的一张纸巾……
  似乎只需一点点这样的感动,她就可以重新充满力量,继续前行!
  她斜斜地靠在门后,嘴角含着笑,隔着门明知故问:“是谁啊?”
  门外的凤寥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用清清朗朗的声音,简简单单地报出一个名字:“凤寥!”
  她嘴角的笑容加深,声音里也带上了一点笑意:“凤公子?小女子适才听得不真切,不如公子再多说几句话,让小女子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人在冒充您的声音哄我开门?”
  凤寥轻笑一声,隔门道:“这才几日未见,雍姑娘就不记得本公子的声音了?如此健忘,可不是本公子记忆中那个敏慧通达的奇女子!”压低了声音,略带调笑地说,“你是何人,竟敢冒充雍姑娘?!”
  雍若点点头:“的确是凤公子的声音!小女子失礼了!”这小心眼儿的毛病,也与凤公子如出一辙!
  当然,他夸自己的话,听着倒是顺耳。
  她打开门,看到了门外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几匹马,叮嘱道:“先等一下!我把几个小机关先拆了,免得误伤了你们。”
  “机关?”凤寥好奇地张头望了望院子里,“你还懂机关之术?”
  雍若苦笑:“谈不上懂机关之术。只是几个简单的小机关而已,顶多让人受点小伤,起不了多大作用……”比影视剧中那些小朋友的恶作剧强不到哪里去,主要起个吓唬人和示警的作用。
  她在院子各处这里拔弄几下,那里拔弄几下,把那些机关的关键部分都拆掉了,才请了凤寥等人进来。
  又叮嘱了一次:“篱笆里还是布着竹钉,千万别到篱笆里去。”
  凤寥这才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旁人都知道这院子里有竹钉阵了,自然不会重蹈覆辙。还留着那些竹钉,有用吗?”
  雍若道:“所以我又在那围墙下加了一个小机关,不过能起多大作用,我自己也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说完又叹息一声:“其实,就算我把院子里的防卫布置得再好十倍百倍,也对付不了罗铜和伍家那些人……我们能躲在院子里一天两天,还能躲十天半个月、躲一辈子吗?总是要出去的!若公子今夜不来,明日我就得托人拿着公子的名刺,上门求救了!”
  “本公子当日将名刺留给姑娘,甚是英明啊!”凤寥有些得意地说。
  雍若笑着拍马屁:“公子自然是英明的!”
  将凤寥引到了堂屋坐下后,雍若才发现他风尘仆仆的,便问:“公子这是从哪儿来?怎么这副模样?”
  “刚从汝州回来,过来看看你。”凤寥不动声色地说完,便偷偷打量雍若的神色。
  “汝州?!”雍若立时一震。她爹当年那个小学徒王虎就是汝州人!
  她有些惊异地看了看凤寥:凤公子到汝州去,跟她没关系吧?她感觉心里有一点乱:不会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吧?
  凤寥目含笑意,不错眼地盯着她:“不错!我去汝州,正是为了寻找令尊当年那个小学徒王虎!”
  看到雍若满脸惊讶的样子,他十分满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揉揉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唉,可把本公子累坏了!”
  “那你找到了吗?”雍若急切地问。
  王虎是她爹那个案子的关键!
  如果能够找到王虎,就有可能为她爹翻案。
  如果能为她爹翻案,她们家就可以摆脱罪徒之后的身份,她的弟弟们就可以读书、参加科举,不读书科举也可以去给人正经做学徒,学一门手艺,不必再顶着“罪徒之后”的身份,时时处处受尽白眼和歧视!
  凤寥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揉了揉脸,笑问:“雍姑娘,能打盆水给我洗个脸吗?在下从汝州快马加鞭赶回来,一路风尘扑扑,这会儿浑身难受。等我略洗漱一下,给伯母请个安,再来慢慢说这些闲话不迟。”
  雍若几乎要翻白眼了,心道:这是闲话吗?!这是最最要紧的正事好吗?
  看来,凤公子已经找到那个姓王的龟孙了,否则他哪好意思傲娇成这个样子?如果没有找到,他应该提都不会提一句“去过汝州”吧?!
  “好啊!公子请稍坐,我这就去给您打水洗脸。”心里有了谱,雍若便按捺住焦急,拿出了接待大客户的耐心和热情。
  凤寥满意地点点头,又提新要求:“还有茶!我来你家三次了,一口茶都不曾喝过!”十分委屈的口气。
  “我们家可没有‘茶’这东西。不如我摘几片竹叶,或者摘几朵梅花,洗干净了煮水给你喝?”她这纯粹是玩笑话。
  哪知凤寥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还没喝过竹叶梅花煮的水呢!呃……”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梅花就算了!我舍不得煮来喝!就喝竹叶水吧!”
  雍若一滞:我开玩笑的,你却当真了?
  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可不知道竹叶煮水能不能喝。万一把你喝出个好歹来,我如何担当得起?我们家都喝白开水,也给你弄碗白开水?”
  “也好!”
  雍若便叫了雍荞出来,让他给凤寥等人倒白开水,不够就再烧。
  白开水先满足了凤寥,苏名剑等人就不够喝了。一名侍卫便道:“再给我们一些清水就够了,无须再烧。”
  雍荞很有小大人模样地摇头:“我姐姐说:再干净的清水,里面也会藏着看不见的病气疫气,要煮开了喝才不会喝坏了肚子!你们且忍一忍,我很快多烧些水出来。”
  

    
第22章 我选择你
  等热水烧好,雍若就到厨房打了水给凤寥洗脸。
  凤寥居然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眼看她把盆子洗了两遍,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厨房外面的房檐下,有一个搁洗脸盆的木架。墙上插‘着两根短竹竿,竹竿之间系着一条绳子,上面晾着四条洗脸帕。
  雍家众人洗脸,原本都是用同一条洗脸帕的。
  雍若穿过来以后,实在忍不了这一点,就借着当家的便利,扯了两尺粗白布,做了四条洗脸帕,每人一条,各有不同的记号。
  雍若把洗脸水端到檐下的盆架上搁着,扯下了雍荞的帕子递给凤寥。
  凤寥却没有接,问道:“这是谁用过的帕子?”
  “我弟弟雍荞的。”
  凤寥立刻嫌恶地皱起了眉:“我不用他的帕子!谁知道他有没有把鼻涕沾在上面?”涎着脸对雍若笑,“我用你的吧!你的帕子是哪一条?”
  雍若面露迟疑——她不习惯跟人共用一条毛巾啊!
  凤寥的脸色立刻恼怒起来:“你嫌我脏?”
  雍若哪敢承认啊?忙道:“嫌谁脏也不会嫌凤公子脏啊!可我终究是女儿家,哪有让‘男人’用我的帕子洗脸的道理?”
  凤寥想了想,也对!
  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叹息一声,从袖子中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我还是用自己的帕子吧!”
  擦洗了一下自己的手和脸,凤寥舒服地叹一口气,又问雍若:“搽手搽脸的香膏,你这里肯定也没有吧?”
  雍若微笑:“公子英明!”
  见凤寥直接就把帕子撂在盆子里不管了,便过去搓洗了两下,将帕子拧干了,挂在绳子上。又涮了涮盆子,倒掉了洗脸水。
  看到她的动作,凤寥微微一呆。等她晾好了帕子,才有些不自在地说:“你这里没有的东西,明儿我都叫人送些来。”转身往堂屋走去。
  雍若跟在他身后,觉得凤公子今天表现得太不见外、太亲昵了!
  “无功不受禄,我怎能平白要你的东西?”她拒绝。
  “我打算将你家的梅树连根儿挖了去,种在我府中,自然要拿些等价的东西来交换。茶叶、香膏这些小东西,不过是一点点小添头而已。”
  凤寥说到这里,便转身看了看院子里那棵梅树。然后他没有再往堂屋走,而是掉转头,走到了梅树下,看花。
  雍若见他要看花,便去点灯笼,打算将灯笼挂在梅枝上,让凤公子再好好看一看这梅花。
  此时梅花已有些凋零,再不看,就要等明年了!
  一边点灯笼,她一边在心里琢磨:凤公子刚才那话有些奇怪啊!他想要这梅树,为什么不是说“高价买了去”,而要用“拿些等价的东西来交换”这样奇怪的说法?
  我更喜欢银子好伐?!
  或者,凤公子是在以花喻人,因自己被退婚了,他的纳妾之心死灰复燃?
  雍若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点笑意。这笑意刚展开,她便惊觉了,立刻停下脚步扪心自问:想到这个问题时,我为什么要笑?!我不自觉地笑,肯定是因为心里高兴……我为什么会感到高兴?!
  她心中闪过了一丝明悟!
  到了此时此刻,她似乎已觉得:给凤公子做妾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首先,凤公子喜欢她,哪怕他不会很长情,以他表现出来的人品,大约也不会在她失宠后翻脸无情。只要她识相一点,别招了那些“更尊贵”之人的厌恶,失宠后安稳度日大约也不是不可能的。
  或许,她还可以讨一个田庄,失宠后去过一过这时代的田园生活?
  其次,凤公子不招她厌恶,她对他还有一点好感,跟他上床,没那么难忍。
  第三,如果她进了凤公子的后宅,接触到绝育药、救回周氏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升。周氏情况,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让人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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