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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女帝的正确方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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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杜总管低下头,正准备撤出去。
  “等等。”
  你们父女两个总是喜欢这么一惊一乍的。
  杜总管乖巧地停住了脚步。
  李琼想了想,又撇嘴道:“原本朕是打算摆驾贤妃那的,后来一想实在无趣极了。”
  “淑妃也一样,初见时以为见了和心意的人,后来越来越发现淑妃古怪极了。”
  圣上坦露心思,杜公公只能装作耳聋眼瞎,毕竟圣上只是需要一个倾倒的泔水桶,而非是一只多嘴多舌的八哥。
  “你觉得淑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太女面前,杜总管曾说“淑妃娘娘在奴婢们的眼里都是极好的”,然而,在圣上面前这个度更不好把握,因为这是圣上的妃子,也是圣上宠爱的女儿刚刚表达过不满的妃子。
  “这……奴婢一直跟着圣上,这哪里知道。”
  李琼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杜总管精神一抖擞,更加咬文爵字了,“淑妃娘娘是陛下在当晋王的时候便相识的,自然……”
  “你也不必要吞吞吐吐的了,听你说句话朕要累死了,”李琼大手一挥,“是不是要砍断你的脑袋你才肯明言啊?”
  杜公公这才道:“奴婢是觉得淑妃娘娘哪里都好就是有些神神道道的。”
  李琼冷笑一声,“连你都知道了,我会不知?”
  杜公公讶然,“莫非淑妃娘娘是要魇……”
  李琼看了他一眼,他恰到好处地停住了嘴。
  “她虽然有这样的胆量,但也没有这样对着干的毅力,”李琼撇撇嘴,“这人实在懒得很。”
  “所以我很好奇,她有时候所作所为为什么跟她这个人不一样?她又从何得知朕的喜好的。”
  李琼双手插在一起,抵在下巴处。
  更重要的是,季淑妃究竟长得像谁?那个总是在他梦中出现却又蒙着一层薄雾的女人是谁?
  他想着想着,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藏在桌子下面的马鞭。
  为什么他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呢?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李琼发生的事情季凌霄是一无所知,她现在只头痛一件事,该怎么下帖子才能让这些才俊明白她只是想要笼络人才、洗白名声,而不是想要睡他们呢?
  她很担心当自己的邀请赏花的帖子发出去,那些人会为了躲避她糟糕的名声而称病不来。
  季凌霄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情,突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脱衣服。
  哎?不是都是李神爱到处采草吗?居然还有人敢来采花?
  季凌霄心中好奇,可是为了避免意外,她还是操起了放在床上的一柄白玉玉如意。
  床帏被掀开一道,白花花的肉~体如月光一般塞了进去,季凌霄抡起玉如意,一杆将他挥到了地上。
  娇弱的“哎哟”一声,转过来一张含着泪水的小脸。
  这张脸倒是有几分狐媚的样子,可是媚色也分为上中下三品,地上这个真是下下品了。
  季凌霄拍了拍玉如意,却抹了一手的粉。
  她嫌弃地甩了甩,“你这是用了多少的粉,掉进了粉缸里了吗?”
  那人泫然欲泣,“殿下,您不心疼幺儿了吗?”
  季凌霄抖了一下,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什么幺儿老儿的,滚蛋,别打扰本宫入寝!”
  幺儿更委屈了,抖了抖瘦弱的肩膀,吸了吸鼻子,“殿下……是您让幺儿每晚陪着你的。”
  “哦?是嘛?”季凌霄脸不红气不喘道:“我忘了。”
  幺儿噎了一下,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季凌霄“啧”了一声,“以前没觉得,你怎么越来越难看。”
  幺儿的脸一白,整个人瑟瑟发抖。
  季凌霄挥了挥手。
  然而,幺儿虽然颤抖,却朝着季凌霄依偎过去。
  季凌霄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一脚蹬开了幺儿,“滚!别沾我一床的粉!”
  幺儿捂着眼睛,嘤嘤嘤哭个不停,但也不敢触怒太女殿下,只得哭哭啼啼地走了。
  季凌霄重新翻倒在床上。
  这个幺儿她认得,他是别人养在东宫的奸细。
  她闭上了眼睛,哼了一声。
  看来这东宫的篱笆也扎的不紧啊。
  一觉醒来,她对这赏花宴又有了新的想法,帖子还是照发,她倒是要认清认清这些人与她的亲疏远近。
  地点就定在皇上曾经赐给他的一栋别院里。
  那天天公不作美,季凌霄出了门就开始阴天,等她出了城,就渐渐下起了小雨,好在春雨绵绵而不是倾盆而下。
  在溪水边坐在四周有幕帷遮挡,顶有毡子遮挡的棚子里,听着雨落溪水,风吹桃花的声音,也别有一番意趣。
  季凌霄坐在正中间的棚子里,轻薄的青纱帐垂下,让她宛若隔在云端的神仙妃子,风流妩媚处自是令人一见难忘。
  身份一般的或是她不感兴趣的便只能隔着帘子跟她说话,她稍稍看重一些的才会放进帘子中。
  都说女人多了是非多,男人多了自然也是如此。
  有些只能隔着帘子与太女说话的男人,嫉妒能够被请入帘中的人,便说些酸话,甚至故意暗示太女请这些人进去只是看上他们了。
  然而,当整个长安最无貌却才华极高的郭淮被请进去的时候,那些人才真的是看傻了眼。
  他们恨不得撸起袖子唤醒太女。
  殿下啊,醒醒啊,你快看看那人有多丑,你难道忘了你在胭脂湖赏景的时候,偶遇郭淮叫人家“无盐男,快滚开了吗?”
  太女殿下,你可不能放弃你的审美啊!
  然而,这帮人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几个高大的士兵扭着胳膊扔了出去。
  “本宫邀请大家来赏桃花,可这花也不是人人都赏得起的,这种嫉贤妒能的小人是这些娇嫩的花儿也不愿看的。”
  季凌霄用手中的扇子挑起纱帐,眉毛一扬,笑道:“我知道大家对本宫有诸多抱怨,尽管说。”
  “本宫爱听……”
  扇子划过她的双唇,“啪”的一声打开,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勾人夺魄的眼眸。
  素色扇面上写有两个字——“凌霄”
  铁画银钩,隐隐有阵阵杀气传来。
  美人凌霄,色可杀人。
  季凌霄抽回扇子,一转身,扇子就被捏住了。
  “怎么?大才子想要?”
  季凌霄笑眯眯地摆动着扇子,郭淮的眼睛顺着扇子移动,指尖儿仍旧捏着不放。
  “再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那人脸上一大块几乎糊住了半张脸的红色胎记,一双眼睛几乎痴了。
  别看郭淮相貌丑陋,他的才名可是响彻整个天下,甚至当他狂妄地说出“天下有才一石,我独占九斗,天下人共分一斗。”这样的话,也实在没有人敢指着他说你说的不对。
  因为郭淮琴棋书画诗酒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甚至他的诗画千金难得,连圣上请他为自己的马画一幅画,他也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不加理会。
  他是真才子,也是真狂士。
  这次赏花宴虽然季凌霄给郭淮下过帖子,但是对于他能来这件事,她也觉得很意外。
  不过,谁会错过与郭淮攀交的机会谁就是傻子。
  当然,原来的李神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原来当年这里还有一段孽缘,李神爱观赏胭脂湖的时候确实骂了郭淮一顿,然而,郭淮却对这个天底下最不着调的李神爱一见钟情了,上辈子,郭淮一直对李神爱苦苦追求,写出了感动天下无数痴男怨女的大作,却唯独感动不了李神爱。
  当季凌霄将李神爱弄死之后,伤心欲绝的郭淮对当今女帝大骂,所到之处提满了反诗,他也更加酗酒,最终形销骨立,甚至比不正常死亡的季凌霄死的还要早。
  莫说天下无情~事,此中自由痴儿女。
  郭淮就是这样一个痴人。
  季凌霄敬重他的才气,也敬重他的痴情。
  她收起了调笑的心思和不正经的神情,松开了手。
  一直捏着扇尖儿不放的郭淮被她闪了一个跟头。
  他晃了几晃,还没有站稳便迫不及待地摊开了扇子。
  “是川行体!这字……”他的手指缓慢而细致地抚摸着那两个字,看上去有些色~情,然而他的神色却是极为认真严谨,“……却不像是那位亡国之君的字。”
  川行体是大秦的亡国之君发明的字体,这位耽于玩乐的皇帝却写了一手满是杀气与傲气的字,想想也是不可思议。
  这种字体极为难学,其间的杀气一旦学不好便是照猫画虎,尤其是现在那位皇帝已经不在了,写这首字的秘诀也再难有人知晓。
  “这就有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我这扇子是仿品?这一手川行体除了那位亡国之君谁还会?”
  郭淮顿了一下,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据理力争道:“这不是那位亡国之君的字,倒是像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这居然都被他看出来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郭淮看了她一眼,两只并拢模仿着笔势走向道:“这虽然是川行体但有些簪花体的痕迹,大周的男子开蒙时学的是正国体,唯有闺阁女子以簪花体开蒙。”
  他低声道:“其实,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无妨,也好有人为殿下你参谋参谋。”
  季凌霄笑了笑,却侧身听着帐外的雨声。
  “殿下……”
  “嘘——”季凌霄的食指竖在唇前。
  郭淮呼吸一滞。
  季凌霄重新撇过头,从青纱缝隙透进来的天光照在她的侧脸上,越发显得她神秘而诱人。
  郭淮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生怕自己的喘息惊动了她,她又会变成原来高高在上傲慢无礼的李神爱,然后将他骂的狗血淋头。
  风吹着一片桃花黏在被雨水打湿的青纱帐上,季凌霄曲起手指,轻轻一弹,将纱帐上的桃花弹落下去。
  郭淮的眼前白茫茫红艳艳青森森的一片,就好像刚才那副画面永远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先生如此厉害,我想我需要先生的帮助。”季凌霄侧头一笑。
  “我愿意!”
  季凌霄的笑容还没有摆好就听到了答案,她吃惊地张大了嘴。
  郭淮摸了摸鬓角扭过了头。
  “崔兄——”
  季凌霄猛地转过头,隔着帘子盯着来人。
  郭淮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桃花树下,君子如玉。
  “崔兄怎么会到此处来?”
  “自然是太女下了帖子。”
  “我的意思是,正因为是太女下的帖子,崔兄才最不应该来。”
  “在下最喜欢做不可为之事了。”
  崔歆笑眯眯的模样简直将好心好意来提醒他的人气得倒仰。
  郭淮……崔歆……
  她主要的目标就是这两个人。
  季凌霄心下一定,手往后一抓,帘子一掀,朝着崔歆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着急,评论我会回复的,因为最近上班太忙,只能先发红包,等周末再回复~
  谢谢支持~


☆、第九章

  季凌霄手下感觉不对,也没有多想,直接连人带扇子拽来与崔歆打了声招呼。
  崔歆笑了笑,眼神落在了郭淮的身上。
  郭淮盯着季凌霄的侧脸看的出神。
  “久仰郭兄大名。”
  郭淮这才好不乐意地瞥了他一眼,颇为冷淡道:“臭字先生。”
  在场围观的人都快替崔歆挂不住面子了,暗骂这郭淮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更兼还爱给人起外号。
  崔歆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点头道:“我当然比不过郭兄。”
  郭淮哼了一声,简直鼻孔要朝天了,脸上那方红色的胎记被太阳一照更鲜艳了。
  尤其,他还跟姿容甚美的崔歆站在一处,更显得美的愈发美,丑的越发丑了。
  众人不忍直视,纷纷移开了视线。
  季凌霄却仿佛丝毫不觉得,双手朝两人身处,笑眯眯道:“两位犹如庭院双姝,空中日月,本宫对二位皆仰慕依旧。”
  女帝自觉这番话说的既温柔又看重,简直无懈可击。
  可是,在场的除了崔歆以外皆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太女殿下啊,你说这样的话难道不亏心吗?
  当年那个说郭淮难看那人难道不是你吗?
  就连郭淮自己也因为季凌霄的这番话诧异不已。
  他摩挲着手下的扇面,神情又惊又喜,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如果李神爱只对着崔歆说出这样的话,那她极有可能是为了色;若是只对郭淮说出这番话,那边是太女一下子醒悟过来开始招揽有识之士了,可她这番话是同时对着郭淮和崔歆说着,那就难以辨明了。
  总归不是太女殿下变得越发重口味了吧?
  季凌霄扫了周围人一眼,实在有些头疼李神爱糟糕的名声。
  她边琢磨着边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扇子,或许是因为过于用力连带着手掌也在颤抖,这一丝细小的微颤顺着扇骨传到了郭淮的手里。
  郭淮侧了侧头,低声道:“任凭殿下吩咐。”
  连桀骜不驯的狂士也对太女殿下俯首。
  这样的场景在在场众人划上一记不轻不重的痕迹,狂士郭淮对太女敬重有加的声音必将从这次小小的赏花宴流传出去,这也将成为太女李神爱名声扭转的起点。
  这些都是在季凌霄的计划之内的,可是原本承担这一任务的该是崔歆。
  郭淮是她计划之外的意外。
  季凌霄的视线落在崔歆的身上,崔歆却仿佛被两人手中的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是什么?”
  他边说着边一脸无害地从两人手中抽出了这把扇子,待到缓缓打开扇面,他便愣了一下。
  他眉头舒展,兴趣盎然,“虽然我是臭字先生,不过,我也懂得品评字的好坏,这笔字是真正的川行体,却并非那位所写,该不会……”
  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季凌霄慢悠悠地笑了起来。
  崔歆才不懂什么川行体之类,只不过是有些像,又名声过大,才牵扯进来,他的意思是无论这字是不是她所写都要应下来。
  巧的是若说当世之人还有能写出这样一笔字的存在,那也就只有她了。
  就连现在那位真·杜景兰、假·季凌霄也是不能做到的。
  既然是崔歆递来的梯子,她自然要踩着,而且要站的高高的,将自己从恶名声的污泥中解救出来。
  季凌霄笑盈盈道:“见笑了,我只是对着碑帖模仿,并不十分的像,也算不上好。”
  崔歆叹息着摇头,“刷”的一声,将那扇子摊开,摇头道:“若这都算不上好,那我可就要将臭字先生这个名号戴在头顶上一辈子了。”
  听崔歆说的如此夸张,有些人开始撇嘴摇头。
  ——即便崔歆被哐上了太女这条贼船,要替她背书,也做的太过了。
  然而,当他们抻着脖子望向扇面上那两个杀气蓬勃字的时候,一个个都愣住了。
  真的很像。
  写的好极了。
  这真是李神爱所写?
  郭淮扬声道:“虽然是川行体,其中还带些簪花体的影子。”
  才子狂士加上崔家玉树的同时背书,即便在座众人将信将疑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崔歆这才缓缓收起扇子,用双手将这把扇子呈给季凌霄,低声道:“能写出这样一笔字来,我相信殿下绝非世人所说的那般,毕竟天下偏信者多,真正睁眼看一看真相的人少。”
  众人表示:反正之前传言要被强了的人是你,你开心就好。
  郭淮和崔歆几乎用自己的名声和影响力来一力扭转太女李神爱的声望。
  郭淮的目的她是知道的,可是崔歆又是为了什么?
  在外面站了不久身上便被淋透了,春衫贴在肌肤上,被风一吹就格外冷了。
  季凌霄招呼着两人进了帷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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