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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恶嫂手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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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无赖几乎被眼前的煞星吓破了胆,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点头如捣蒜道:“老爷放心便是,小的们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绝不让卓家好过!”
  桓慎眼底划过满意之色,终于松开手,他们忙不迭地往外冲,池忠杨武两个紧随其后,没多久便将这伙人的来历打听得一清二楚。
  由于前堂满地狼藉,酒菜碎瓷等物全都洒在地上,也不能再卖酒了,卓琏索性将店门阖上,与桓母瞿氏一起收拾屋子,忙到天色擦黑,才将一切捯饬妥当。
  大周没有宵禁,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街面上人头攒动,无比热闹。
  卓玉锦坐在酒楼的雅间中,唇角微勾,姣好面庞上透着幸灾乐祸。
  卓琏不是不肯交出秘方吗?酒录只是开始,日后一桩桩麻烦事会连绵不绝,看她如何在京城立足!
  越想她越觉得畅快,仰头将杯中的绿珠香液一饮而尽,仿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卓玉锦的思绪,她心里不太舒坦,还没等走出门子,就见丫鬟急急冲上前,颤巍巍道:
  “小姐,那帮收了银子的混混回来了,现下正在店里打砸,奴婢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玉锦双目圆瞪,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那些地痞无赖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十分贪财,为了银子什么腌臜事儿都能做出来,为何会背叛自己?
  胸臆中充斥着怒火,她快步走到前堂,尖利的叫喊声、瓷器的碎裂声不住传入耳中。恰好卓孝同也在,他冲上前想要阻拦,却不防被人推倒在地,头脸沾满了油腻腻的菜汤,看起来就跟掉进粪坑一般,狼狈不堪。
  卓玉锦扯着嗓子叫喊:“你们不想要银子了吗?还不快住手!”
  为首的青年名为李虎,想到自己在桓家酒肆受得活罪,他面色狰狞极了,一口浓痰啐在女子脸上,骂骂咧咧道:“兄弟几个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你还有脸提银子?那桓家虽是商户,却出了位五品的将军,哪能轻易得罪?你这贱人分明是撺掇我们去送死!”
  酒坊中哀嚎不断,经过的百姓纷纷探头往里看,瞧见堂中站着十几名凶神恶煞的男子,一个两个跑得飞快,生怕招惹了麻烦。
  卓孝同跌坐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他刚从汴州来到京城,满腔雄心壮志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这些混帐东西给搅合了。
  他死死盯着卓玉锦,恨得几欲昏厥,像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完全比不上卓琏,要不是她拜了焉涛为师,还不如趁早打点行囊滚回老家,省得留在京城丢人现眼。
  卓家酒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卓琏心知肚明。
  那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在桓慎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憋着的怒气便只能往卓玉锦身上发泄,估摸着最近一段时间,卓家是没办法好好酿酒了。
  不过她最关心的不是卓家,而是在京城附近肆虐的杨梅瘟。即便这个世界只是话本,但那些百姓却是切切实实活着的,三皇子早一日将药方送到御前,就能多保住几百条人命,她怎能不上心?
  一晃又过了三天,卓琏正在厨房里捣药,院里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只见七八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家丁冲到后院,上下打量着她,毫不客气道:“请桓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小姐有请。”
  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卓琏紧紧皱眉,“你们小姐是谁?”
  “我们主子姓樊。”
  卓琏不想跟他们走,但其中一人腰间鼓鼓囊囊,明显揣着匕首,要是她不去的话,店里的老弱妇孺怎么办?
  “我跟你们走。”
  这些家丁神色虽然不善,却没有直接动粗,只将卓琏带上了马车,随后一路往京郊赶去。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终于迈过门槛,一眼便看到身着女装的樊竹君站在最前方,清丽面庞无一丝血色,眼珠子爬满血丝,看起来尤为狰狞。
  “卓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药方里动手脚,谋害龙子凤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有桓慎护着,你也难逃一死!”
  卓琏根本听不懂樊竹君在说什么,按照书中的剧情,治愈七皇子的药方是她亲自寻找的,跟自己扯不上丝毫关系,又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看到女人茫然的眼神,樊竹君心中更怒,咬牙质问:“京城周边爆发瘟疫,所有人都在寻求良方,希望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但你却信口胡诌,编了副假方子,七皇子服药后便吐血不止,如今危在旦夕,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要让你偿命!”
  卓琏用力咬了下舌尖,回忆着话本中的剧情。
  “七皇子服了什么药?”
  樊竹君冷笑一声,“你还想抵赖不成?七皇子就是用清热解毒汤送的人中黄丸,药材反复查验了数次,绝对不会有问题,那便只能是药方的错,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胆敢谋害皇子?”
  卓琏逐渐冷静下来,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何处,她语气平缓地解释:
  “我交给三皇子的方子写得很清楚,若病患气虚,应当将清热解毒汤换成四君子汤,七皇子染上杨梅瘟的时日并不算短,早就被折腾得精气流失、无比虚弱,想要恢复如初,势必得对症下药。你粗心大意,没有及时换药,为何要把脏水泼在我身上?难道在你眼里,平头百姓的性命就如草芥一般,活该由勋贵随意践踏吗?”
  面对卓琏的质问,樊竹君有些慌了,她脑海中浮现出七皇子消瘦苍白的模样,的确是气虚之症。
  卓琏冷声道:“樊小姐将我带到别庄,就是为了说这个?若我是你的话,会马上赶到病患身边,重新请太医替他诊治,要是继续耽搁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三皇子与桓慎一起赶过来,青年面上凝结着一层寒霜,明显怒到了极点。
  三皇子没想到樊竹君会来酒肆闹事,卓氏献出的药方已经用在了病患身上,不少人渐渐好转,说明此法有效,是她信不过自己与九弟,派人偷偷抄录方子,岂料遗漏了后半段,才会走到这般田地。
  樊竹君往后退了几步,脊背撞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颤巍巍道:“殿下,求求您救救七皇子,你们是嫡亲的兄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
  三皇子扫也不扫她半眼,冲着桓慎卓琏抱拳施礼,“都是我的看管不严,给行之跟卓老板添麻烦了。”
  他对桓慎有知遇之恩,就算卓琏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心里再是憋屈,也不敢迁怒这位贵人。
  “只不过是一桩误会罢了,人命关天,万万不能耽搁。”
  三皇子没料到卓氏会如此识大体,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余光瞥见樊竹君失魂落魄的德行,他心底涌起几分厌烦。樊氏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不止女扮男装前往雁门关,还敢从太医院偷盗秘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要是老七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别想活了。
  这会儿樊竹君仿佛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不语。
  卓琏跟在桓慎身后,很快就回了店里,她抬眼看着男人,不由暗暗咬牙。
  “多亏小叔和三皇子及时赶到,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桓慎不答反问:“治疗杨梅瘟的药方是你献的?”
  “是。”
  如今桓慎的官职虽不算高,但他能耐却不小,此事肯定是瞒不过他的,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承认。
  “你懂医术?”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原本的卓氏对药材一窍不通,就连桓母用来泡水的五味子她都不认得,不过短短一年而已,她居然能献出治瘟疫的方子,实在令人生疑。
  卓琏也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桓慎话中的试探?她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以前汴州曾出现过相同的病症,有位老道给人治病,我在旁边看着,就记住了。”
  男人站在她面前,不知是何缘故,周身萦绕着一股血腥气,将卓琏从头到脚笼罩起来。
  “嫂嫂的记性当真不错。”桓慎眼神晦暗,扯了扯唇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在搞一个课题,更新比较少,后天开始多更一些,谢谢支持~


第59章 
  “杨梅瘟的症状忒奇怪了; 病人身上会生出紫色淤痕,大小与杨梅差不多; 寻常疫病哪会有这种症状?所以我才记住了。”
  卓琏语气艰涩地解释; 她很清楚桓慎的疑心究竟有多重,即使自己费尽口舌,他的怀疑依旧不会打消; 但眼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硬着头皮面对近在咫尺的男人。
  桓慎紧盯着她,黑眸略微闪烁,哑声道:“樊竹君是怀化大将军的嫡女; 身份极高,但却是个拎不清的,否则也不会用偷来的药方给七皇子治病,下回若她再来酒肆找麻烦; 记得让池忠杨武给我送信。”
  卓琏原以为自己能够扭转话本中的剧情,撮合桓慎与樊竹君,这样一来; 她这小叔也不至于终日胡思乱想; 甚至对她这个寡嫂生出绮念。
  哪曾想樊竹君对七皇子极其在乎; 还毫不避讳地以女装示人,想必他俩早就定情了。
  “小叔,你的袍泽是以前的樊校尉,而非今日的樊竹君; 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七皇子,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七皇子妃,你的心思也该收一收了。”
  卓琏这话说得十分直白,只要桓慎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她隐含的意思。
  青年面色一沉,生出淡青色胡茬的下颚极为紧绷,声音冰冷:“嫂嫂这是何意?”
  晌午正是酒肆中最忙乱的时候,不止桓母瞿氏要招待客人,瞿易他们也得去前头搭把手,否则瞿氏分身乏术,恐会怠慢了人家。由于这个原因,此时后院中安静极了,连轻浅的脚步声都没有,更让她觉得忐忑。
  卓琏低垂眼帘,“我没别的意思,你莫要多心。”
  边说她边转身,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却不防被桓慎握住了胳膊。
  年轻男子手掌灼烫,一股接一股的热意隔着衣料传过来,让卓琏身子一僵,小脸也现出了几分紧张,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看到了。
  “你快松开!”
  女子咬牙催促,她本就生了一张颇为艳丽的皮相,平日里总板着脸,鲜少露出笑意,旁人只知道她五官精致,倒也看不出别的什么来,但现在不知是紧张还是慌乱,玉白肌肤逐渐泛起红晕,眼尾的绯红尤为浓重,配上那双水光潋滟地杏眼,说不出的诱人。
  桓慎到底是个男人,他身体康健气血充沛,面对爱慕的对象,心猿意马实属正常,若像柳下惠一般,能达到坐怀不乱的地步,他离皈依佛门也不远了。
  “嫂嫂怕是生出了误会,行之对樊氏无半点邪念,就算当初在雁门关一起上阵杀敌,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偶尔能攀谈几句罢了,绝无任何非分之想。”
  说话间,青年略微低头,目光落在莹润耳珠上,嘶哑道:“我的心很小,不能一分为二,究竟给了谁,嫂嫂还不清楚吗?”
  卓琏不由打了个激灵,仿佛被针刺到一般,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桓慎推开,挣脱了他的钳制。
  逃命似的跑到厢房里,她将门板紧紧阖上,不留一丝缝隙。
  桓慎伫立在原地,有门窗的阻隔,他根本看不见那抹窈窕的身影,脑海中却能勾勒出女人的神情,估摸着把她吓着了,否则也不会慌不择路地离开。
  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将近一年,桓慎对卓氏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知道她无比倔强,吃软不吃硬,自己想连人带心全部握在手中,势必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这间厢房许久没人居住,即使酒肆刚开张时收拾了一通,这都过了好几个月,桌椅板凳上早就积满灰尘。
  卓琏被呛了下,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细软的毛发,带来阵阵痒意。
  她想咳嗽,但因为猜不到桓慎的想法,也不敢闹出动静,只得用双手死死捂住口鼻,纤瘦脊背用力抵住木门。
  过了不知多久,那股难受劲儿总算被压下去了,卓琏才将窗扇推开一条小缝,确定后院中空无一人后,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进了厨房,跟福叔打了声招呼,拿着晒干的兔脯走到窝棚前,大山嗅到主人身上的气息,急急探出头来,不断舔舐着女人的掌心,而后才把暗红色的肉条叼在嘴里,慢慢啃咬着。
  杏眼望着狗儿微微摇晃的脑袋,卓琏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思忖:如果桓慎说的是实话,那他对书中女主没有半分绮念,难道是自己改变了剧情不成?既然如此,日后七皇子是否会登基?那人又是否能保住性命?
  罢了罢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何必杞人忧天?
  ……
  直到桓慎带着卓琏回去,樊竹君仍没有回过神,她原本以为是那个无知妇人将七皇子害成这样的,哪曾想问题竟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闭上双眼,紧咬牙关,整个人被连绵不绝的悔恨折腾得精疲力竭,若不是七皇子还未痊愈,时刻遭受着杨梅瘟的折磨,她肯定会立即赶回京城,不再多留片刻。
  卓氏提供的方子不止可以治愈疫病,还能起到预防之效,来京郊前三皇子便服了药,就算前往老七身边照顾着,也不怕过了病气。
  “樊姑娘,太医稍后就到,老七的身体由他调养,不劳你费心。”
  听到这话,樊竹君眼眶一阵酸涩,哽咽道:“殿下,臣女也是担忧七皇子的病情,一时糊涂,才铸成了大错,还请您宽宏大量,原谅臣女这一回。”
  早在得知七皇子染上瘟疫、危在旦夕的消息时,樊竹君便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最在乎的人是七皇子,并不是桓慎,她对那个出身寒门的青年不过是欣赏而已,但先前她生出了误会,险些走错了路。
  意识到了这一点,樊竹君更加不愿离开,她心里充斥着担忧的情绪,也没有注意到三皇子眼底的不耐。
  没过多久,几名太医赶到了别庄,打头那人是太医院院使,医术高明。
  樊竹君跟在他身后,作势要冲进卧房,却被两名高大的男子扯住胳膊,毫不留情地往外拖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樊竹君生在将门,有家学渊源,武艺自是不差。但三皇子乃是中宫嫡出,身边的侍卫都是万里挑一才甄选出来的,一名女子哪能敌得过?她最开始还能挣扎,不出片刻便落入下风,清丽面庞上满是不甘,扯着嗓子不住叫喊着,最终仍被赶出了别庄。
  三皇子扯了扯唇,这才缓步走到房中,屋里汤药的苦味极其浓重,但他却好像没有闻到一般,神情无丝毫变化。
  这会儿太医已经诊过脉了,语气恭敬道:“启禀殿下,七皇子身体虚弱,只需将方子中的清热解毒汤换成四君子汤,以此药送服人中黄丸,数月即可恢复。”
  “为何要耗费数月?”男子挑了挑眉。
  “普通人染病后,若及时救治,不出几天便能好转,但七皇子患杨梅瘟的时间更长,一直以良药吊着命才能坚持到今日,先前又用错了方子,损了根基,因此须得悉心调养,方可痊愈。”
  太医活了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私底下给七皇子诊治,还用错了汤药,险些没让这位天皇贵胄丢了性命。不过这话他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提醒心神为昏迷不醒的青年调养,不敢有半分怠慢。
  转眼过了十天,七皇子终于清醒过来,他甫一睁眼便看到了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虚弱地问:“樊姑娘呢?”
  太医身边的小童估摸着十岁左右,脆声道:“回殿下的话,早在我们来别庄那天,樊姑娘就被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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