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佳人-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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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也可见康熙太了解昭嫆的软肋了，昭嫆哪怕做了贵妃，对额娘的话，也是极为上心，可以说是句句听从。


第322章　王氏身孕
　　额娘李莞与三嫂敏恬前脚离开钟粹宫，康熙这厮便从内室窜了出来，他笑眯眯搓着手：“嫆儿，朕可都听见了呢，你答允了岳母……”
　　话未说完，昭嫆急忙一手捂住了康熙的嘴巴，还拿眼珠子狠狠瞪她一眼：“什么‘岳母’？要是叫旁人听见，我又没安生日子过了！”
　　岳母，那是妻子的母亲！元后赫舍里氏的母亲还有温贵妃与孝昭皇后之母，才是康熙的正牌岳母呢！哪家会管小妾的娘叫岳母？那可真真是乱了规矩了！
　　康熙反手握住昭嫆的手，柔情款款道：“嫆儿是朕的妻子，嫆儿的额娘，当然就是朕的岳母了。”
　　昭嫆撇撇嘴：“我又不是皇后！”
　　康熙怔忪了片刻，低语问道：“嫆儿想做朕的皇后吗？”
　　昭嫆掀了掀眉毛，戏谑问：“你能封我当皇后吗？”
　　康熙低眉垂眼，喃喃似是自语：“总有一天……会的。”
　　总有一天是猴年马月？不过昭嫆也没惦记着那个位子，便没继续问下去。
　　殿中正当一片温情之事，御前的李德全滴溜溜跑了进来：“皇上，咸若馆出事儿了。”
　　康熙怒皱起眉头。
　　“咸若馆能出什么事？”昭嫆撇嘴道。咸若馆只是个破败的宫殿，若说里头有谁，也就只有年前被发落进去的王常在了，难道是王氏，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德全小心翼翼道：“咸若馆的管事太监回禀，说……王常在最近总是呕吐，还自称说是有了身孕。”
　　听了这话，康熙大怒：“胡说八道！！”
　　昭嫆心中也咯噔了一下，王氏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当初康熙不是赐了药吗？太医院专门调配的避子药，不可能有问题啊！
　　李德全噗通跪在了地上，“奴才也觉得奇怪，那药是孙国安亲自去太医院取的，又是奴才亲眼盯着王常在喝下去的！可是，王常在的确呕吐连日，有怀孕的迹象，甚至月事至极都没来。咸若馆管事太监不敢隐瞒，才上报了上来。”
　　康熙脸色一沉，毫不犹豫道：“王氏假孕争宠，赐鸩酒！”
　　李德全正要应旨，昭嫆却插嘴道：“等等！”……月事没来？固然用药也可以推迟月事，但咸若馆众看守严密，王氏如何能弄来那种药？！昭嫆心下冷沉无比。
　　昭嫆眯着眼睛，道：“药是孙国安取来的、是你李德全看着喝下去，那么……又是谁熬的呢？”
　　李德全一愣，脱口道：“自然是在景仁宫小厨房，由景仁宫的烧火太监……”说到一半，李德全一惊，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没有御前的人盯着熬药，便表示，景仁宫的熬药太监有机会趁机掉包！如此一来，便没跑儿了，肯定是佟皇贵妃指使的！佟皇贵妃下暖情香，看样子不只是为了打击昭嫆，根本就是要借种！！
　　康熙脸色难看得跟阴雨天似的，“就算那避子汤可能被掉包了，王氏也未必是真的有孕了！”
　　昭嫆冷眼扫了康熙一眼：“是吗？王氏有这么大胆子敢欺君？怀孕这种事儿，随便叫个太医去便能验证真假！”
　　康熙脸色晦暗：“嫆儿，你……当真要验？”
　　昭嫆沉默了，验？还是不验？由着康熙的意思，直接以“假孕争宠”的名义赐死王氏，一了百了，还是验证此事真伪？后者的话，结果或许会让她膈应、揪心。
　　昭嫆长长一叹：“自欺欺人，没什么意思。叫太医去诊脉吧。”——此事既然上报了，便瞒不过太后，若她由着康熙赐死王氏，太后她……只怕会不悦了。一直以来，她虽然争宠算计，但起码不曾算计过康熙的子嗣，所以太后一直优容她。
　　昭嫆不想去害康熙的子嗣，哪怕那个孩子，康熙本人都不想要！
　　康熙沉默片刻，低声道：“若真验出有孕，一切摆在明面上，便要由着王氏生下这个孩子了。”
　　昭嫆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不想要吗？”
　　康熙毫不犹豫道：“朕不缺子嗣！何况，王氏如此放荡鄙贱，生出来的孩子又能好到哪儿去！”康熙眼里满是厌恶之色，仿佛是吞了一枚苍蝇一般。
　　是啊，被算计着跟女人欢好，于康熙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耻辱呢？！而这个孩子的存在，便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当日的耻辱。
　　昭嫆淡淡扬眉：“既然王氏不好，那就处置王氏一人既可，现在，先叫太医去诊脉吧。”——既然康熙如此厌恶王氏，那么由着王氏生下孩子，等产后，王氏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康熙深深看了昭嫆一眼，只当昭嫆是心软了，便叹了口气：“罢了，由着你吧！”
　　傍晚的时候，太医回禀，王常在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算着日子，可不就是去年腊月那次吗？
　　昭嫆苦笑了笑，果然……一发进门啊。
　　康熙便道：“既然如此，就让她回景仁宫，跟佟佳氏作伴吧！”——康熙是叫王氏跟佟佳氏一起禁足在景仁宫，也省得出来碍眼。
　　昭嫆暗恼，如此一来，岂非白白送佟佳氏一个儿子？！如今的景仁宫被封宫，虽不是什么好去处。可昭嫆还是不愿白白便宜了佟佳氏。
　　便道：“若是还在在景仁宫落地，照规矩，便要由佟皇贵妃抚养了！”
　　康熙沉默片刻，“朕……”
　　“不如送去储秀宫吧。”昭嫆淡淡道，这个孩子，她宁可便宜了良嫔。
　　康熙叹了口气，“也好。”
　　景仁宫中，佟皇贵妃得知怀孕的王常在被挪去了储秀宫，不禁气得摔了一堆瓶瓶罐罐，“这个贱人，敢坏本宫好事！！”
　　佟皇贵妃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佟佳氏这一系列算计，图的不过是一个皇子阿哥！可如今揣着孩子的王氏成了良嫔宫里人！
　　自然了，去了储秀宫，王常在也是不得自由，被拘谨在偏殿，连殿门都不许出，从前伺候她的忠心宫女茹儿也已经被被杖毙在了慎刑司，如今伺候她的宫女是良嫔一手安排的，王常在就算想恼什么幺蛾子，也是不成了。
　　不过王氏倒也安安静静，静居偏殿养胎，安胎药也是一碗部落地喝了。平日里在偏殿中，安心地绣着小衣裳小鞋子，一副期待这孩子降生的模样。
　　王氏大约是想靠这个孩子翻身吧。
　　昭嫆从良嫔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便冷笑不止：“她还在做着当阿哥母亲的美梦呢！”昭嫆瞥了良嫔一眼：“这样也好，让她有个希望，也就不闹腾了。你这个主位也能得享安生。”
　　良嫔听懂了昭嫆话里的意思，心惊之余，又有些欣喜，王氏嗜酸得紧，如此一来，岂非她膝下要有儿子了？


第323章　腹有双胎
　　王常在的结局虽然已经注定，但昭嫆想到只是被禁足了佟佳氏，心里还是不甘心的。
　　是佟佳氏策划了这一切，可康熙对她的处置也不过如此！
　　昭嫆咬了咬牙，祸害遗千年，这个词儿当真是一点都不错！如今，景仁宫再一次被封宫，昭嫆即使想拾掇这个祸害也没机会。
　　昭嫆眯缝着眼，眼底泄露出屡屡寒芒，既如此，就先把那个祸害放出来吧，要不然整天待在景仁宫里，想弄死都没机会呢。昭嫆可不想等佟佳氏寿终正寝了。
　　正月底，天气依旧料峭，慈宁宫琉璃瓦上的积雪在太阳反射之下格外刺眼。
　　东暖阁的案几上供奉了一大花斛的梅花，暖气烘化了花蕊上的雪花，潮湿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
　　太后含笑打量着昭嫆的小腹，“才几日没见，佳成贵妃的肚子，瞧着又大了不少。”
　　康熙坐在一旁，手里正捻着一串颇有年份的蜜蜡佛珠，听太后如此说，康熙也不由打量着昭嫆的肚子，满眼都是期待与喜悦。
　　昭嫆乖巧地坐在一旁垫了鹅羽软垫的官帽椅上，矜持一笑，抚着自己的小腹，满脸温和：“回太后，今早陶院令来诊脉，说臣妾腹中依稀是双子。”
　　听了这话，太后又惊又喜，急忙追问：“双子？你怀了双胎？”
　　康熙也不由错愕了半晌，回过神来之后，不禁又惊又喜，竟一把抓住了昭嫆那抚摸着自己腹部的手，“嫆儿，这是真的吗？！”
　　昭嫆脸颊一红，脸色无比尴尬，急忙把手从康熙手中抽了出来。
　　康熙这才晓得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何等失态！连忙清咳了两声，端正了仪态。而太后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瞧见，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
　　昭嫆忙低声说：“因才四个多月，陶院令也不是十分肯定，只说有七八分把握。”——骤然中招也就罢了，还中了双黄蛋，昭嫆不晓得该不该高兴。
　　其实月前小福豆就告诉她，她肚子里又俩娃了。
　　昭嫆秉承着生一个是生、生俩也是生的心态，只管安安心心吃饱喝足蒸包子。直到最近，脉象愈显露，陶院令自然诊出端倪来了。
　　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何况就算她瞒也瞒不住，她不说，陶院令也很快就会跑去禀报康熙讨赏。故而昭嫆索性趁着今早慈宁宫只有太后和康熙，便报喜道出。
　　太后笑呵呵道：“陶院令想来小心谨慎，他说有八九分把握，哀家看便是八九不离十了！”太后笑开了花，“大清立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双生之事呢！可当真是大大的祥瑞！”
　　温贵妃所出七公主的夭折，让太后去年很是伤心了一段日子，如今听闻昭嫆怀的是双胎，顿时心中的伤怀也一扫而空了。
　　太后唤了瑞大嬷嬷，吩咐道：“即刻吩咐宝华殿，为佳成贵妃的双胎祈福，叫那些喇嘛诵经百日，务必诚心、不可懈怠！”
　　“是！”
　　昭嫆腼腆一笑：“太后厚爱，臣妾愧不敢当。说到底也还真是没出生的孩子，哪里犯得着劳烦宝华殿的喇嘛诵经祈福呢？”
　　太后未曾说什么，康熙便笑着道：“这是皇额娘一番心意，你便不要推辞了。”
　　康熙如此说，昭嫆也就借坡下驴，起身俯身一福，柔柔道：“那臣妾就代腹中两个孩子，多谢太后恩典。”
　　太后满脸笑容嘱咐道：“你现在怀的是双胎，可一定要多加保养才是。十月怀胎，本来就够辛苦的了，何况你肚子里怀着两个孩儿，肯定是加倍的辛苦！”
　　昭嫆笑吟吟道：“臣妾倒是不觉得有多辛苦，跟早先怀胤禩、胤禌时候，也没多大区别。”
　　太后打量着昭嫆圆润又红润的面庞，安心一笑：“你是个有福气的，如今瞧着人也富态了不少呢。”
　　昭嫆嘴角抽搐，现在她最听不得的就是神马“富态”的了，富态……说白了，可不就是胖了吗？！
　　康熙眯了眯凤眼，坏心眼地笑了，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皇额娘说得不错，贵妃最近胃口极好，昨日晚膳，便吃了一大碗虾仁馄饨、两只灌汤包、一整笼凤尾烧麦、半碟豆面饽饽，还吃了一碗红豆粥和一盏糖蒸酥酪！”
　　昭嫆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尼玛昨晚上你居然光盯着我了！！
　　太后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那可敢情好！能吃是福，你胃口这么好，可见肚子里的孩子也健康着呢！”
　　昭嫆勉强笑着：“是啊……”真不是她贪吃，实在是饿啊！
　　昭嫆眼珠子一转，便道：“太后，最近佟家的承恩公夫人赫舍里氏，都递了好机会牌子，想进宫侍奉病重的皇贵妃呢。”
　　太后敛了笑意：“哀家记得，皇帝之前不是禁了佟家入宫请安吗？”
　　康熙板着脸道：“确有此事！”便对昭嫆道：“你无需理会便是。”
　　昭嫆抿唇笑了笑，“皇贵妃一整个年节都没露面，外头还指不定怎么议论呢。臣妾想着，皇上不如索性就解了景仁宫的封宫之令吧。”
　　康熙蹙起眉头，他很是不解昭嫆为何在太后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太后却露出欣慰之色，“难道你有这份仁厚之心，佟佳氏再不好，也终究是个皇贵妃。总封着景仁宫，也叫宫里宫外人心惶惶。”说着，太后笑看着康熙：“皇帝以为如何？”
　　康熙紧着眉心，话已经被攒到这个份儿上了，康熙也没有理由反对，便道：“罢了，回头朕便下旨免除封宫之令。”
　　但康熙终究有些不悦，便借口前朝忙碌，便告辞了太后，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有你执掌六宫，看样子哀家可以安心了。”
　　昭嫆笑容别样温婉：“臣妾只是瞧着她时日无多，便想着，何必跟这样一个人置气呢？皇上虽一时生气，可骨子里终究是眷顾母族的。皇上如此厚爱臣妾，臣妾自然要处处为皇上考虑。”
　　太后轻轻颔首：“哀家就知道，你明慧在宜妃之上，仁厚不逊色荣妃，皇帝如此专爱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昭嫆面露羞赧之色：“太后如此褒奖，臣妾实在无地自容。”
　　陪着太后说了会儿子话，又用了一盏热乎乎的奶茶，昭嫆这才告辞，返回了钟粹宫。回去的路上，顺道去折了些开得繁盛的梅花花枝回去，梅花如今是盛极，再过些日子，便该凋谢了，自然要“有花堪折直须折”。
　　昭嫆坐在钟粹宫东暖阁的罗汉榻上，摘下手上的累丝嵌东珠福寿团花护甲，执着精巧锋利的小剪刀，将梅花花枝一一修建，插在了一只青白玉色的天球瓶中，素净清浅的大圆肚瓷瓶，映着簇簇红梅，便更衬得那梅花明艳光线了。
　　插好了之后，昭嫆笑着说：“就这样送去乾清宫，顺道跟皇上说，钟粹宫的小厨房煲了一品滋补的红枣山参炖鹧鸪，问皇上晚膳要不要过来一块享用。”
　　今日在太后面前，她陡然提出那样的请求，的确让康熙有些下不来台，男人嘛，该哄，还是得哄着的。


第324章　龙凤双生？
　　夜色之下，钟粹宫中宫灯明亮。
　　昭嫆笑容四溢看着饭桌对面的康熙，满是温情地盛了一盏红枣山参鹧鸪汤给康熙，“陶院令说了，鹧鸪益五脏、利心神，而且性温良，男女老幼皆可服用。与老山参同炖，便更是滋补，我还特意叫小厨房多加了些红枣调和口味，便几乎尝不出山参的苦味了。皇上不妨尝尝看。”
　　康熙表情淡淡，结果那碗汤，饮了一小口，道：“还凑合吧。”
　　昭嫆暗笑，还炸毛着呢？好吧，那她继续捋顺就是了。
　　一顿晚膳，昭嫆那叫一个殷勤，桌上的好菜几乎都给康熙夹遍了，又是软语温柔，细心解说，总算叫康熙的脸色略好了些。
　　用过了晚膳，康熙遣退了奴才，这才挑眉问她：“今儿在太后那儿，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那件事，嫆儿明明气恨得不行，生生咬了朕一口，还甩了朕俩月冷脸！康熙是怎么都不信昭嫆会原谅佟佳氏的！
　　昭嫆哼笑一声，“王氏怀着身孕，日后再处置不迟。至于那位，我可不甘心叫她景仁宫过安稳日子！”
　　康熙皱着眉头：“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昭嫆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没想干什么，就是想让跟皇贵妃分享一下我怀了双胎的好消息！”
　　康熙：“额……”
　　昭嫆得意地一笑：“我怀孕了，就够让她气得够呛的了，若她知道我肚子里一下子怀了俩。玄烨，你说她会不会直接气死？”昭嫆坏心眼地笑了。
　　康熙满脸古怪之色：“合着你就是为了气她，才把她放出来的？！”
　　昭嫆“嘿嘿”笑了，“怎么，不行啊？”
　　康熙满脸宠溺之色，“你这个满肚子鬼灵精的女人！在慈宁宫还一副贤良模样，背地里却再打这种主意！”
　　昭嫆哼了哼，“就许她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