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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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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宫之尊贵,自不消说,奈何地势较低,每逢夏日,炎热无比,兼具潮湿。故太宗在太极宫东北方的“龙首”之位上,建起了避暑消夏的行宫,名唤“大明宫”。经过两代皇帝的完善,大明宫已丝毫不逊于太极宫,有“东内”之称,就连殿名,也效仿太极宫,“含元”、“宣政”,分毫不让,内殿“紫宸”,更是别无二致。
  即便如此,大明宫的地位,依旧比不了太极宫的至高无上。尤其是今年,新天子携妃嫔于东内避暑,却不似先帝时一般,令大臣们一道改换奏对之所,将政治中心迁到大明宫来,待到秋日凉爽再回太极宫去。而是一付常驻大明宫,不打算回去的架势,却又不让大臣们来叨扰他。就连政令,皇帝也金口玉言,说朝堂之事,一应由江都公主决断。虽说江都公主每隔几日都会从太极宫赶往大明宫,陪伴父母,奏对朝事,做足了恭顺的姿态,并未有专权之举。可谁又能说,江都公主不是大夏最有权力之人?
  宋二娘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见到江都公主——女学虽是由江都公主一力主建,但开办小半年以来,江都公主从未驾临于此。正因为如此,今日执事唤她前去,说是安祭酒和纪司业有请,她诚惶诚恐,不明所以。未曾想到,竟是两位大人看好她努力学习的劲头,对江都公主提起了她,江都公主来了兴致,竟想见见她本人!
  坊市间对江都公主的传言很多,说她心狠手辣者有之,轻浮放荡者有之,骄奢淫逸者有之,至于独断专行,骄横跋扈之类的说法,更是不胜枚举。虽说谁都拿不出实打实的证据来,但喜爱嚼大人物的舌根本就是人的天性,一个女人,不肯好好地相夫教子,一门心思抓权,这还不足以成为罪证么?
  这些流言蜚语,丝毫没有影响到江都公主的权力,就连她任人唯亲,将入幕之宾充作将帅的谣言,也在凉州大胜后安分了不少。对无数渴望向上爬的人来说,江都公主无疑是一颗极粗的大树,投靠她的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了好处。
  没有爬到足够的位置,莫说挑拣的资格,就连投靠的资格都没有,妄评他人,不过徒增笑柄耳。
  更何况……宋二娘子心绪激荡,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
  她或多或少受了流言的影响,却未能想到,江都公主虽衣衫华丽,却也未曾胜过几个出身高门的女学弟子多少,谈不上骄奢。至于蛮横,更是无稽之谈,纵然面对她这么一个小人物,也殷殷鼓励,不乏温和之态,却因高贵天成,更兼学识渊博,令宋二娘子自惭形秽,手足无措。如今回想,更是后悔不迭,深觉自己表现得太过鄙陋,却将江都公主的话语记得清晰无比,想到其中一句时,心虽热,冷汗却不断流了下来。
  女学第一次招生,弟子收了九九之数便再也不纳,断不管你后台是谁,想要来,等下次。在这八十一个学生之中,宋二娘子的根基不说最为薄弱,也是倒数前三。就是现在,她努力追赶,也及不上人家十年的浸润,为何江都公主独独召见了她?
  “勤学不倦,此乃大善。”江都公主平静的声音似又在耳边想起,“书虽不言,却有万语。”
  书虽不言,却有万语。
  宋二娘子紧握双手,回到家之后,面对父祖期盼的目光,第一句话就是:“阿翁,阿耶,我要改名。”没错,我不要再叫宋二娘,从今往后,我便是宋书语!对宋书语来说,今日之事,无疑是命运的转折点。但对秦琬来说,纵对女学的情况了如指掌,今日之见,仍颇令她失望。故她轻叹一声,对安笙和纪清露说:“八十一个学生,竟只有一个略有些合我心意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天一生水
  
  秦琬开办女学,归根到底,是想令女子多读书,不局限于后宅一方小小的天地。滴水穿石,聚沙成塔,纵无法令女子凌驾于男子之上,也不该被这样豢养。
  她的想法倒是很好,却也知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只盼十人之中,能有一人明她所想,与她志同道合,譬如纪清露,便是她一力栽培的左膀右臂。偏偏女学第一届的学生,便让她大失所望。
  女学统共八十一个学生,便有二十六个出身寒门的,这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数字了,谁让秦琬对寒门学子寄予厚望呢?偏偏这些寒门女学生,入了女学,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主动降了身段,当贵女跟班的有之;拉帮结派,处处讨好,左右逢源者有之;至于在课业上主动藏拙,不敢碍了贵女之眼的,也有那么三五个。
  不得不说,这些姑娘还是很聪明,很识时务的,很会制造、利用优势的,奈何此类举止,恰恰是秦琬最不喜欢的——她创办女学,为得是让这些姑娘读书明智,珍惜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而不是让她们把这份机遇当做进身之阶,把学院当做深宅大院。
  或者说,要晋身,也该明白,谁主谁次。
  没错,秦琬明白,想在一个分出三六九等的地方搞“平等”,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女学的先生们在她的授意下,不敢有明目张胆的偏袒,但暗中的偏爱,以及对某些大势力的顾忌,始终是会存在的。但女学的学生,要抱大腿不找她这个话事人,反倒跑去找那些贵女,这种人,她怎么看得上?
  秦琬真正看重的,唯有两种人,一是认真读书,奋发向上,内心渴望看到更大天地的姑娘,二便是聪明颖悟,能看穿她用意,以公主门生自居,有胆子向她投诚的姑娘。在这八十一个学生里,也只有宋二娘一个,身为小户之女,商贾之后,来之前字都不会写,却好学不倦,视旁人的冷嘲热风如耳边风,学业稳步前进。其余八十个心中所想的好未来也无非是嫁个如意郎君,读书反倒成了次要,女学被她们当成了交际场所。秦琬虽不会就这样一竿子打翻她们,毕竟她们还年轻。但也没坏到指望她们婚姻不顺,因此觉醒的地步,只能说,不寄予太大期望了。
  纪清露很想说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又觉得自己对这些小姑娘太苛刻。如果能选,谁不愿意被长辈、夫君庇护,快快乐乐一辈子?像她这样命途坎坷,却能挣出个前程来的女人实在太少,故她叹了一声,说:“能有一个,已是不错,左右明年还要再招,有这么个小娘子做榜样,哪怕是装模作样,也需有真本事傍身,能学进去就好。她们现在不怎么懂事,以后就会慢慢明白您对她们的良苦用心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自身遭遇,方有的体悟——对女学的大多数学生来说,如今最值得发愁的,也就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至多不过寻个如意郎君。她们还处在无忧无虑的阶段,纵然闺阁中有些分歧,觉得是天大的事情,等到结婚生子就会发现,这些小矛盾,实在不值一提。
  人么,一直呆在安逸的环境中,仍旧想往上走的,那都是有野心的人。更多人之所以奋斗,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不想落于人后,那就只能奋起直追了。
  秦琬一想,觉得也是,仍有些惋惜:“我也就比她们大上五六岁……”
  “就是年龄仿佛,又有什么可比的呢?”安笙轻轻道,“殿下,我上次提的事情——”
  安笙一介孤女,却守着安、陆两家的庞大家产,包括天下文人向往的天一楼,殊为不易。眼看秦琬执政,需要安定、收拢人心,安笙主动提出,将天一楼中的藏本捐献出来,好做秦琬的政绩。
  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秦琬铭记在心。她沉吟片刻,才道:“此事干系重大,我已与旭之、元启商量过,再过几日,子深或夏臣会带人来,你将他们收下便是。”
  秦琬虽很想要天一楼,但她没忘记,陆氏一族仍有旁支在。虽说血脉淡薄得很,但人家到底姓陆,十代之前也是嫡支,族谱上都有记载的。安笙之所以能守得住天一楼,早年是依靠苏家,如今就是依靠秦琬了。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安笙好,秦琬也不能直接将承载着陆氏几十代人心血的天一楼给拿走。
  说句不好听的,天一楼在陆氏中人手里,无疑是家中圣物,以登楼为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研读的机会。这也是陆氏代代出才子,才女的原因,真要落到了皇室,那才叫明珠蒙尘,暴殄天物。
  依秦琬、裴熙和卫拓三人琢磨许久后想出来的法子,便是天一楼原封不动,那些价值连城的真迹,皇室半点不取,而是将天一楼中的藏书,按照珍贵等级,分出三六九等。最珍贵的书,只誊抄一份,由皇室收藏拓本。第二等的藏书,则誊抄两份,放在皇家的藏书阁与东宫藏书阁。至于其余的书,誊抄六到十份不等,除却皇家收藏的两份外,其余的拓本,悉数放到正在建立的“海若阁”中。
  《庄子。秋水》有云:“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从那之后,“海若”与“冯夷”,便成了东海海神与黄河河神的名字。
  正如天一楼取得是“天一生水”之意一般,“海若阁”顾名思义,也能知道这是一所藏书阁。藏书怕湿、怕虫,更怕火。故藏书阁非但修建的时候要小心格局,就连名字,也无不是往水上头靠。
  皇家的藏书楼自然不少,但“海若阁”比较特别,它的地址选在春熙园旁边。人人都以为,秦琬要遵从先帝遗命,将春熙园扩建成昭阳宫,必定是要大肆占据旁边的土地的,提前建些楼宇也没事。却不知道,秦琬虽对昭阳宫颇为看重,可如今国家内库虽丰,皇帝的私库也有不少钱,为几年后的战事,却不得不多储备些钱粮。再说了,秦恪都不管国家大事了,总不好拦着不让父亲享受,对吧?
  秦琬麾下固然有诸多大商贾投诚,但秦琬对享乐并不看重,哪怕他们千肯万肯,秦琬也不会让他们出钱出在建宫殿这种事情上。相反,自打安笙说了要献出天一楼的藏书后,秦琬就有了这个念头。
  她独力出资,建一所藏书楼,对外开放,让求学无门的学子,在里头看书。
  此事若是做成了,定是收拢万千士子之心的大好事,哪怕不为人心,也能惠及无数,堪称善举。当然了,海若阁的规章制度,还有天一楼万千珍本的抄录,并非朝夕之功。这也是秦琬让安笙莫要再提的原因,此事一旦传出去,未免不美,也对安笙不利。
  纪清露也佩服安笙的勇气,她与安笙虽性情天差地别,但她手腕玲珑,心地不坏,安笙又是心境明亮的。这一年来,两人忙着女学诸般事物,互相磨合。纵没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也颇有默契。但见纪清露微微一笑,语气带点羡慕,又带点庆祝,揶揄道:“既是如此,安大家还需向叶少将军说一声才是。”
  在场的三位都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少女,又无外人在,聊些私事也在情理之中。秦琬还是第一次闻得此事,不由讶然:“阿笙和……叶陵?”
  安笙见状,有些尴尬:“我们已经决定,为苏都护守孝三年,如今就莫要再提这件事了。”
  秦琬略加思考,便明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苏锐出殡前后,安笙在秦琬的默许下,一直出力。叶陵以嫡传弟子的身份,为苏锐摔盆哭灵。苏锐之所以会收叶陵做衣钵传人,除却叶陵是个可造之材外,盖因叶陵十分像年轻时候的他,叶陵也没有令苏锐失望。可想而知,再过十余年,经过岁月打磨的叶陵定也会是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安笙也是难寻的才女,更兼姿容出众,气质出尘。苏锐的身后事,又全是由这两人操办,接触多了,看对眼了,完全不奇怪。哪怕是叶陵单恋安笙呢,秦琬也相信,毕竟看安笙的模样,并不很像能轻易从前一段感情中走出来的人,谁让她的前夫对她还是不错的呢?为大义而分离,并不代表情分悉数斩断,尤其是对方还活着的时候。三年孝期,既是对苏锐的尊敬,也是她需要时间想清楚。纪清露也不过私下的时候笑几句,敲敲边鼓,盼望安笙能放下过去,得到幸福。秦琬想到叶陵的家庭,颇为好友担心——叶陵肩挑三房,子嗣压力很重,他的妻子就是为了尽快替叶家传宗接代,不顾身体,五年内生了三个孩子才没的。虽说现在三房都有子嗣传承,但叶家长辈肯定还是希望多子多福,安笙却……罢了,叶陵可是锻炼一番便足以镇守一方的人才,秦琬压根没想过把对方关长安,早就打算让他西、北两地都历练一番,既是如此,长辈也没办法指手画脚。
  
  第四百一十三章 见龙在田
  
  秦琬为安笙忧虑的时候,安笙也惦记着好友的近况,不无忧心地说:“圣天子登基的时候,已经放了一批宫女,东内的人手可足?”
  这等近乎于“窥探宫闱”的话语,也只有安笙这种和秦琬交情深厚的人才敢问。她明面上问得是大明宫的人手够不够,实际上却是问太极宫的力量可充足,需不需要再选宫女内侍,以充宫廷。若是想得再深一点,便该是问,皇帝会不会再回太极宫中来,长安的政治中心,莫不是要转一转?
  论雄浑,论精巧,论华丽,大明宫与太极宫也差不了多少。但前者毕竟是行宫,先帝也不常去,人手自然是不足的。就算避暑消夏,难道太极宫的宫女和内侍就不前往么?可如今又不一样,帝后俨然长住大明宫,秦琬却在太极宫内处理朝政大事,这就由不得安笙不多想。
  如果帝后连大朝会都不回来,一意要在大明宫举行,秦琬留在太极宫,又有什么意思?
  秦琬虽不信道,却被道家思想影响,加上她本身对《易》也颇有造诣。自然明白,当初长安城重建,耗费的巨额人力物力不说,那位慕容安大师在玄学上的造诣更是非同凡响。太极宫落址处乃是北天中央,与紫微星相对,虽地势较低,却刚好是六爻之地中的“九二”位,取“见龙在田”之意,修筑太极宫。不远处的“九三”之坡,则取了“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之意,故将百官衙署修建于此。至于“九五”之位,太过尊贵,非凡人所能居住,故建一佛寺,一道观,分驻东西,以镇压气运。
  与堪称“正朔”的太极宫相比,大明宫虽也建在龙首高原上,可俯瞰整座长安城,到底没有太极宫这样近乎天成的地位。这也是为什么大明宫一开始只是避暑行宫,太宗、世宗宁愿在潮湿闷热的太极宫待着,都没有将政治中心挪一挪的意思。
  裴熙敢胡编道教诸神,对《易》却十分看重,就连他都佩服慕容安的才学,秦琬怎会轻慢此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也是她明知父母很想她陪伴身边,也知这样感情容易生分,仍坚持住在太极宫的原因。
  正朔不可偏,一旦移宫,有伤皇朝气运。
  秦恪为什么要住在大明宫,不想回到太极宫中来,秦琬心中也有数,太极宫的环境不怎么好固然是缘由,但这只是一个借口。哪怕太极宫上上下下,连妃子到内侍没一个不被酷暑煎熬的,也委屈不到皇帝身上。倘若太极宫真呆不下去,怎么没见先帝走?要知道先帝当时年过古稀,更受不得热,也没半点挪位的意思。实在是这太极宫中,承载得都是秦恪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不管是童年时的冷待,还是长成后的战战兢兢。既然不想面对,那就只有逃了。
  在秦琬看来,这是一件极不明智的事情。
  正如安笙说的那样,皇帝住大明宫,政治中心却在太极宫,本就有消息不通,分权之嫌。一旦被人截断消息,变成了聋子瞎子。更不要说帝后移宫,要带一大批人去,这其中会混入多少居心叵测之人?再有便是,为彰显仁德,秦恪登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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