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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富贵美娘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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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山县主与和乐县主。
这两位也算是姬常春的入幕之宾了,原身从前可讨厌她们了,因为姬常春身边,走哪儿都有她们的身影在。当初姬常春娶安阳郡主,这两位可是哭了三天三夜,茶不思饭不想的。
“我道是谁,原来是席四。不是听说你都嫁人了吗?怎么还来找姬相公,也不怕别人说你不守妇道吗?”亭山县主的声音其实很粗,但她说话的时候,会故意捏着,营造出一种荏弱的感觉。
这个时代的男男女女都以弱,以瘦为美,就算不弱,不瘦,也得营造出这种感觉,否则就是下里巴人,要被众人不耻的。
“唉,她嫁的是宣平侯,成天只懂舞蹈弄枪,没有半点风趣,许是日子太难熬了吧。”和乐县主附和。
叶庭修听她们说自家大哥,正要出言反驳,谁知那边席宝珠已经开口:
“我家相公的好,两位县主哪里知道。”
叶庭修暗自叫好,虽然知道大嫂说的都是场面话,但至少她在外面还是维护大哥颜面的。
“他若好,你还来这里找姬相公做什么?真是恬不知耻。”亭山县主放下团扇,难得说了一句急躁躁的话,说完就后悔了,赶紧把团扇再举起来,身子软下去。
“几位都是姬某的客人,莫要争吵。来人,将我珍藏的芝兰香取来,用那套锡山紫砂壶,再把去年存在竹林下的无根水取出一些来沏,今日来的都是贵客,不得怠慢。”
姬常春歪在茶几上,双腿交叠,一派闲适,只见他姿态优雅的挥动手中竹扇吩咐门边伺候的两名小童,竹扇下的扇坠子竟是一颗比拇指指甲盖儿还要大的东珠。
怪道人家不把原身的十万两放在眼里,因为只要他一开口,多的是人为他花钱。
“姬老板,今日我来是有话想跟你说的,不知你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席宝珠不想再跟这娘娘腔废话,打算速战速决了,算算时辰帅相公约莫快回府了,得快点回去看看帅相公洗洗被辣的眼睛。
亭山县主与和乐县主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嗤笑,姬常春将手中扇子在手心拍了拍,柔美一笑:
“四姑娘盛情原不该拒,但你也看到了,今日姬某并不止姑娘一个客人,还望四姑娘莫让姬某为难。”
“既然姬老板为难,那我不勉强,但确实是不得不说的要紧话,那我便在这里说了,可好?”席宝珠也只是随口问一下,并不是真的要跟姬常春单独说话。
姬常春一挑细长秀眉:“若四姑娘觉得此时合适,但说无妨。”
心下笃定,若是些爱慕景仰之言,当众说出来于他并没有什么坏处。
叶庭修不知道大嫂想干什么,当众诉衷肠吗?
席宝珠轻咬唇瓣做犹豫状,把众人胃口吊够之后,才以无奈的口吻对嘴角含笑看着她的姬常春说道:
“姬老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上回借给你的十万两,能不能还给我?”
叶庭修一口茶喷了出来,硬是忍着没咳,脸都憋红了。
姬常春脸上的笑容也当场僵住:“哈哈,四姑娘什么意思?”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席宝珠一派天真的说,像是怕姬常春想不起来似的,还把香囊中他写的那封回执信拿了出来:“姬老板信上不是说,钱你暂时收下,等我什么时候想要,你便如数奉还吗?看看,这不就是姬老板的笔迹,下面还有姬老板的落款和印章呢。”
亭山县主与和乐县主面面相觑,亭山县主捏着声音问姬常春:
“姬相公何时缺钱,竟向四姑娘借了吗?”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姬常春竭力维持自己的体面,将耳畔长发顺了顺:“哦,不是借的,是四姑娘的一片好心,非要送来的。我不好意思驳了她的好意,便……暂时收下。”
姬常春只得这般说,因为他无论是否认借钱还是承认借钱,对他的形象都不好。
“正是如此。姬老板收下了我的钱之后,便给我写了这封信,让我随时可以来取。今日我难得出门,便想顺道就把银子取回去,还请姬老板行个方便。”
席宝珠毫无愧色,本就不该羞愧,自己的体己钱凭什么贴给他花用呢。
姬常春不知道这素来对自己趋之若鹜的席四姑娘怎的突然变了性子,往常她在自己面前自卑的很,都不敢抬头正视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得好,觉得对,自己只不过是在她面前说了一句可怜话,第二天她就派人给他送了十万两,这种任他予取予求的傻姑娘,他素来不放在眼中,没想到今日她竟做出这种上门要债的事情,是对他完全不留恋了?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要了?
“宝珠,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想来想去,姬常春不愿相信是自己的魅力不如从前,他更愿意相信,是席宝珠气他怠慢。
席宝珠果断摇头:“当然不是。我为何要生你的气。我只是来取自己的钱。若是……姬老板手头拮据,一时拿不出来的话,我也不会逼你,大不了下次再来要就是了。所以,姬老板您得说句话,今儿是还,还是不还,若是你今儿不还,那我就不等了,改日再来。”
姬常春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见亭山县主与和乐县主正疑惑的看着自己,若他说不给,岂非映证了他手头拮据,他姬常春怎可被人这般小瞧,说什么也要维持面子。
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
“姑娘稍等,我这便叫人去取。”
姬常春的心在滴血,十万两银子啊。若非今日有亭山县主与和乐县主在场,怕她们失瞧了自己,他也未必就要这么爽快拿出来的。
一炷香后,叶庭修跟在席宝珠身后走出平乐馆的大门,看着席宝珠将那十张一万两面额的银票藏入袖袋中,仍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以后谁要再说他大嫂痴迷姬常春,他第一个跟谁急!
第5章
叶瑾修从衙门回来,就听说老四和席宝珠被老夫人罚跪在松鹤堂。
“因为何事?”他原本回来也都是先去松鹤堂给戚氏请安,路线未变。
身后护卫严平早将事情打听清楚:“好像是四少爷私自带少夫人出府,直到傍晚才回来。”
松鹤堂里,席宝珠规规矩矩的跪着,今天也是点儿背,从外面回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给戚氏身边的嬷嬷抓了个正着,直接提溜到戚氏面前。
叶庭修那小子也是没骨气,刚进门就把她给卖了,说他是给席宝珠骗了云云。席宝珠腹背受敌,百口莫辩。戚氏不愿听他们解释,直接让叶庭修跪在厅里,席宝珠跪到院子里反省。
席宝珠在院子里的青石板地上跪着,只跪了一会儿膝盖就疼了起来,脑子里正想着要怎么脱身的时候,就听院子外面传来了报门的声音:
“侯爷回府了。”
叶瑾修从垂花门走入,院中下人纷纷退让行礼,他来到跪在地上的席宝珠身边,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只见他一袭鸭青暗竹纹的披风,高大俊挺,靠近的时候,身上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类似松木的香味,跟他的人一样,让席宝珠感觉很舒服。
席宝珠对叶瑾修仰起她那张国色天香的小脸蛋,咧嘴一笑,希望用笑容缓解此刻的尴尬气氛。
叶瑾修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径直往松鹤厅去。
席宝珠看着他不闻不问的离去,失望的嘟起了嘴,身子忍不住松懈下来,旁边就有嬷嬷来提醒她:
“少夫人,跪有跪相,背脊和腰都得挺直。”
席宝珠怕那嬷嬷手里的藤条,一经提醒,赶紧把自己跪的直直的,丝毫不敢懈怠。
叶瑾修进了松鹤厅,看了一眼跪在厅里的叶庭修,将披风解下交给严平门外拿着,上前给正歪着身子闭目养神,让小丫头捶腿的戚氏请安。
“娘,我回来了。”
戚氏知道他回来了,只是被气得心口疼,睁开眼睛就看见叶庭修跪的歪七扭八,戚氏重重拍了拍矮案,叶庭修吓得赶紧跪好。
戚氏一声叹息,扶着额头向儿子控诉:“你知道他们今儿都干了什么好事?就是存心想气死我。”
叶庭修不怕母亲,就怕兄长,生怕兄长误会,急忙解释:
“不是的,我跟大嫂是有正事儿出去的。”紧跟着,叶庭修便把今天跟席宝珠去平乐馆要钱的事情一股脑儿全抖落出来。
“十万两?她还借过十万两给那戏子?哎哟,我头疼。”戚氏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叶瑾修敛下双眸,倒是没说什么,待戚氏发完了牢骚之后,才对戚氏安慰:
“娘,莫气坏了身子,这件事您就别管了,我带她回去问话,您先歇着吧。”
说完,叶瑾修便抬脚出门,叶庭修喊住他:“哥,那我呢。”
在侯府,兄长的话最权威,母亲都不能说什么,叶庭修衷心希望兄长能大发慈悲说一句让他回去的话。要由着母亲的性子,他还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呢。
叶瑾修回头看了一眼再次闭目养神的戚氏,对叶庭修道:“伺候好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叶庭修眼巴巴的目光,掀袍大步跨出松鹤厅。
席宝珠膝盖真有点疼,正想办法悄悄挪动膝盖,就听头顶响起叶瑾修的声音:
“随我回去。”
席宝珠惊喜抬头,叶瑾修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深邃,波澜不惊。
席宝珠往拿着藤条的嬷嬷看了一眼,见她没阻拦,赶忙爬起来,可膝盖跪的有些疼,一时没站住,身子往旁边歪去,长臂一伸,在席宝珠的腰上扶了一把。
席宝珠心头难免荡漾,正想顺势凑过去投怀送抱的时候,叶瑾修就撤了手,并且毫不留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解风情。席宝珠暗自吐槽了一句,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跟着叶瑾修的步伐离开松鹤院。
叶瑾修不想去碧云居,就直接把席宝珠带到了他的擎苍院,进了垂花门就见院子里种了十几株修剪成各种形态的迎客松大盆栽,每一株都苍劲有力的感觉,别人的花园里都种花花草草,他种松!
在这个全民尚弱的时代,叶瑾修的人和喜好简直是一股清流,想来擎苍院便是因此得名的吧。
叶瑾修把席宝珠带到他的书房,严平到了擎苍院就自动退下了,院子里没什么伺候的人,很是安静。他的书房倒是很出乎席宝珠的预料,与院中的古朴大气些微不同,因为书房里的花儿还挺多,不过仔细一看,竟全都是一些玉雕的芝兰花草。
席宝珠一眼就看到了他放在书案上的那株玉雕凌霄花,眼睛几乎都要直了,原本跟着他去客座,脚跟一转就调转了方向,叶瑾修回身找她,便看见她正毫无拘束,蹲在他的书案前观察书案上放置的玉雕,那认真的样子似曾相识。
里间的烛火没有外间亮,叶瑾修进去后把两边角落的灯点燃,里间瞬间亮了不少。
席宝珠巴着桌角往他看去,惊喜的问:“这凌霄花做的真不错,是独山玉吧。”
叶瑾修眉心一动:“不错。”
“只有独山玉才有这么不匀称的颜色,不过一般也就三种,这块深深浅浅加起来得有七八种颜色,怪不得能雕出层次感这么好的凌霄花。”
在玉石里,雕刻凌霄花的不常见,因为凌霄花要雕的好看,布局、雕工、颜色缺一不可,上部雕的是一朵八瓣八仙花,周围用梅花状的花点缀,下部则雕花叶,四下折合,叶上的经纹脉络清晰可见,因为是玉雕盆栽,雕刻的时候还得讲究天地人,便如插花那般,一叶雕错,直接影响整体布局。
“你对这些倒是精通。”
先前听老四说她用影青瓷的借口,骗他把她带出去。
席宝珠扶着桌子站起身,觉得膝盖处还是有点疼,伸手揉了揉,不客气的往旁边待客椅上坐下。
“没别的本事,看看这些还是懂的。”席宝珠一笑眉眼俱弯,烛光衬托下的五官越发显得精致娇俏,螓首蛾眉,略显英气,边说话边打量他书房,双眼中透着狡黠。
“你今日去与老四去平乐馆要债了?”叶瑾修收回投放在她脸上的目光,拿起一根银签子挑了挑火光。
席宝珠把目光从他书架上的另一株水芙蓉玉雕上挪开,落在叶瑾修挑烛火的背影上,毫不掩饰的将他从头看到脚,叶瑾修等了会儿没等到她回答,一转身,正对上她冲着自己背影饶有兴致的调戏眼神。
“嗯?”叶瑾修剑眉一挑,发出一声疑惑。
席宝珠识趣的挪开目光,从袖袋里将今天刚从姬常春那里要回来的十万两拿出来。
“我之前糊涂,做了好些错事,如今我迷途知返,还望夫君莫要与我一般见识了。”
席宝珠起身来到叶瑾修身前,伸出一根修长纤细的手指,从叶瑾修的胸膛一路滑到他的腰带,指尖一屈,勾住了腰带的边,将手里折叠好的十万两银票尽数夹进去,媚眼如丝的缓缓靠上了叶瑾修坚实的胸膛上……
从一个人的居住环境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在性格。
擎苍院外面种的是苍劲有力的迎客松,古朴大气,可他的书房里却到处都是姿态各异,颜色亮丽的娇花,虽然都是玉雕,但这是完全就是一种暗示,一如叶瑾修这个人,外表古板禁欲,正经自持,内心世界嘛,说不定……就是闷骚。
所以席宝珠打算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试探,反正两人已经成亲,是合法的耍、流、氓关系,她与其苦恼怎么跟他重修旧好,不如一步到位,手到擒来!
于是,片刻后。
席宝珠孤独的站在门外,斜眼看着当着她的面儿紧紧关闭的书房门扉,不甘心的转身。
回到碧云居,阿金阿银赶紧迎上来,都知道了自家夫人悄悄骗了四少爷带她出门,回来还给老夫人当场抓获,现在见她平安回来,赶紧嘘寒问暖。
席宝珠色、诱不成,心情烦闷,连着喝了两杯水才想起来一件事,茶杯往桌上一拍,下了阿金阿银两个丫头一跳:
“夫人,您怎么了?”
席宝珠猛然起身,双手撑着桌沿,悲痛欲绝的说了句:
“糟了,我的银子。”
刚才光顾着色、诱,被赶走前居然忘记把银票要回来!
哎呀呀,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席宝珠那个怨,那个恨,那个悔啊。伤心的直接扑入绵软的床铺之上,席宝珠抱着被子捶打哀嚎,阿金阿银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而另一边,擎苍院的书房里,叶瑾修坐在书案后头,回想先前她靠着自己时的模样,把腰间那一叠银票一一展开,摊放在书案上拧眉盯着。
严平过来给侯爷送茶,就看见侯爷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案后头,盯着满书案的……银票!
每一张面额都是一万两汇通银号的随取银票!
“侯爷,这是……”严平放下茶壶,震惊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叶瑾修默然抬头,语气凝重的吐出两个字:“陷阱。”
严平一头雾水,陷阱?
放下茶壶打算离开,又被叶瑾修喊了回来:
“夫人膝盖受伤了,让孙太医配两副药膏送过去。”
严平一愣,刚不还说是‘陷阱’的吗?
第6章
尽管有叶瑾修赠药,席宝珠被戚氏罚跪的委屈总算过去了,但却还是没有逃脱再次被禁足的命运。
上回出门她在珍宝阁买了一块类似水晶的晶矿石回来,反正这两天哪儿都去不成,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敲敲打打,磨磨擦擦,终于敲出一块中间厚四周薄,大约手掌心大小的晶石片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觉得很满意,剩下的就是用牛皮和珍珠粉慢慢的细磨抛光,希望做成一把新时代的放大镜出来。
其实我国放大镜的历史很悠远,如果席宝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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