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头上有绿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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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时候还会回来，当然，需要叶苏的配合。
　　纪茹知道他又要出远门的时候老大的不乐意，上次不告而别的帐还没算呢。
　　“舅舅你要去干什么呀？”毛豆偷偷跑来问纪恒。
　　“你不是想要叶苏姨姨给你生个小表弟吗？舅舅去跟叶苏姨姨生你的小表弟去。”纪恒摸着毛豆的头答。
　　叶苏也全身心地投入到《引火》的拍摄中，每天起早贪黑忙得焦头烂额，一忙起来连思念都冲淡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戏，记不清纪恒已经走了多少天了。
　　但她清楚地记得离《引火》在电视上开播的日子还剩几天。
　　……
　　某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B市二环区某个二十三楼的单身公寓，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浓浓的兴奋与紧张感。
　　电视里正放着“做女人挺美”的广告，叶苏坐在床上，抱着一瓶牛奶，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生怕漏过一分一秒，心里觉得真的挺美。
　　《引火》第一集　八点半准时播出，叶苏今天下了戏就回来守着电视，饭都顾不上吃，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了一整集的《新闻联播》和地方台的自制小综艺，期间还跳台看了二十分钟的电视购物广告。　
　　好紧张。叶苏不敢再喝酒，把牛奶当酒灌。她记得剧本上一开头就是她跟着男主宋明默去破案的镜头。拍了那么久的戏，马上要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脸了，叶苏觉得现在自己每一个毛孔现在都在叫嚣着兴奋。
　　这个夜晚对纪恒也很不一样，他一根一根掰着手指终于盼到了十五。
　　纪大老爷一用完晚膳就摆出个凳子搭在院子里，眼睛望着头顶，坐立不安。
　　天已经蒙蒙开始黑了，但是月亮的影子还不见。
　　月亮呢月亮呢月亮呢？又大又亮圆得像饼的月亮呢？怎么还不出来？纪恒望眼欲穿。
　　“舅舅您在天上找什么呀？”毛豆迈着小短腿跑来，“娘亲说您明天就要走了，毛豆舍不得您。”
　　纪恒把毛豆抱在腿上，指了指天空，“毛豆你仔细看看，能在天上找到月亮吗？”
　　小孩子家眼力好，说不定月亮早就出来了，只是他没找到而已。
　　毛豆咬着手指仔细看了看天空，“没有耶。”
　　靠。纪恒忍不住跺了一下脚，坐在他腿上的毛豆也跟着颠了一下。
　　“也不一定是一个月，万一下个月十五是个阴雨天，天上没有圆月亮呢？”
　　那小道士的话突然回荡在纪恒耳边，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咬牙。
　　要是真被那小道士说中了，他保证明天就去掀了那个破道观。
　　就在这时，老天爷像是听见了他的祷告一般，原本平静的夜空突然有了些涌动，不知从哪儿吹来些凉渗渗的风。
　　耳边听见一阵轰隆的声音。
　　打雷了。
　　毛豆缩到纪恒怀里，“好冷啊舅舅，要下雨了。”
　　纪恒的心里已经开始下雨了，哗啦哗啦的，刮风下雨加闪电，淋得他浑身凉透。
　　老天爷果真是要玩儿他，该圆月的时候遇上下雨，不让他头上好过。
　　欲哭无泪。
　　有雨点子浇到两人身上，毛豆伸出舌头接了一点雨滴，“真的下雨了诶舅舅，白天天气还好好的。”
　　是啊，白天天气还好好的。纪恒苦笑一声，心里说不尽的沮丧。
　　他抱着毛豆站起身，声音像是在黄连里泡过，“走吧，舅舅送你去睡觉，小孩子不能淋雨。”
　　相思已经害了一个月了，再害一个月，是他命苦。
　　“谢谢舅舅。”毛豆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纪恒抱着毛豆走在游廊。
　　又是一阵风刮过，有雨点子被风刮进来，落在人身上，凉凉。
　　纪恒怕风吹着毛豆，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戴在他头上。
　　“舅舅你短头发也好看。”毛豆指着纪恒被帽子压塌的发型。
　　“谢谢。”纪恒苦闷。
　　“舅舅你上次梦里送给毛豆的那个什么力可好吃了。”
　　“有机会再送你。”纪恒心不在焉。
　　“舅舅你是不是在找月亮啊。”
　　“唉~”纪恒叹了一口气。
　　“舅舅不要叹气嘛，那不是月亮？”毛豆指着天上。
　　嗯？！纪恒一惊，立马仰起头看。
　　或许是刚刚那阵风把乌云吹开了，天际露出一盏明圆，温柔地发出清冷的光。
　　仍在下雨，和着月光的月亮雨。
　　纪恒疯了似的跑走，把毛豆交到一个丫头手中。
　　……
　　叶苏灌完了两瓶牛奶，时间终于走到了八点二十九。
　　电视里已经在播最后的栏目导视了。
　　“欢迎进入周末独播剧场……都市悬疑情感大戏，《引火》，现在为您呈现。”
　　叶苏有些发抖。
　　电视里已经开头了。
　　“第一集　”。　
　　叶苏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第一集　”一幕消失，正片开播。　
　　叶苏已经准备好要在床上蹦。
　　突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万马奔腾举国欢庆的一刻，叶苏还没蹦得起来，耳边就听见一声响。
　　然后……
　　她眼前就黑了。
　　天花板上的灯熄了，电视像被吹熄的蜡烛一样灭了，只剩最下的待机红点儿还残撑了一秒。
　　没电了。
　　叶苏手脚还做着起蹦姿势，整个人却懵了，眼前只有手机幽幽的光。
　　阳台上有人在敲门，敲了两下后才发现门没锁。
　　她听见门把旋转的声音。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坏人。”纪恒曾经叮嘱过。
　　叶苏扭头，看见那个进来的黑影，胸腔被怒气充斥到不得不大口呼气来缓解。
　　擅闯民宅是吧？闯的时间真是巧，在她电视剧首播的时候来闯，弄崩了她的电。
　　叶苏双手紧握成拳，觉得自己身后有腾腾的火焰在燃烧。
　　不知道她最近练过吗？是想吃一招闪身勒颈　？
　　还是踢裆顶肘。


第38章　第三十八道光
　　纪恒下坠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他揉着自己突然坠下后摔得有些疼的腰，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
　　一眼望去是B市车水马龙的夜景，狭小的空间里，他头顶晾着几件颜色粉嫩的小可爱。
　　怎么又是阳台，纪恒有点可惜，他从叶苏的床上穿了回去，再穿过来的时候就不能直接穿到她床上去吗？
　　屋里好像没什么动静，纪恒在阳台敲了几下门，旋开门把。
　　“叶……啊！”
　　后面那个“苏”字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变成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还带着微型闪电般的光。
　　纪恒觉得自己浑身一麻，上半身像是过了电一样一阵抽搐。
　　叶苏握着电棍气喘吁吁，关键时刻不能靠她那点小力气和招式，现代化的防狼电器最保险。
　　尤其是她发现那个黑不溜秋的阳台采花大盗个头比她高那么多以后。
　　小电棍用过一次后有一点缓冲时间，叶苏倒转电棍，准备用电棍尾再朝那人脑门儿补上最后致命一击。
　　“你干什么！”纪恒借着从阳台照进来的月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他手上还麻得很，没什么力气，一手轻飘飘地握住叶苏手腕，没过电的下半身别着她腿转了转，叶苏退了一步背撞到墙上，面前是一堵墙一般的胸膛。
　　原本简单的动作在被电过的人做时显得有些吃力，纪恒松开她手腕，准备揉揉自己被她电中的左腹。
　　叶苏最近练了一段日子反应很快，几乎是瞬息间，一手成掌戳向那人脖颈。
　　戳出去的手被一张大掌包住，“是我。”
　　纪恒抓住她的手，心里还挺欣慰，看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警惕性不错，以为遇上了陌生人，非但没有吓哭还能勇斗一下。
　　“纪恒！”叶苏叫出来，脑子是反应过来了，但是……
　　腿上的动作已经刹不住车了。
　　纪恒欣慰如老母亲的表情僵在脸上，太阳穴都开始跳。
　　叶苏闭上了眼。
　　经验丰富的武术指导教导过，要是格斗时被歹徒缚住手，破解之术，断子绝孙大法。
　　俗称踢裆。
　　……
　　纪恒蹲在地上，嘴里发出些明显是已经经过强力压制的呻。吟。
　　叶苏蹲下身，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照到纪恒惨白的脸上。
　　纪恒别过头不面对光源，挪了一下身，更不面对叶苏，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又回来了。”叶苏动作比受伤的人灵敏多了，腾腾又跑到纪恒面前蹲着。
　　纪恒由下至上看了她一眼，拧着眉毛，重新把头埋起来。
　　接连遭受这么两招致命打击，他要独自疗会儿伤。
　　“你没事吧，疼不疼啊？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叶苏干脆趴在地上，把脸凑到纪恒埋着的脸下。
　　她看他脸上表情着实痛苦，心里过意不去，抓起手机，“那个，那个急救电话是多少来着？我给你打，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叶苏手忙脚乱刚按下电话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就被纪恒一把把手机夺了去。
　　“不用打。”纪恒从牙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叶苏坐在他身前地板上，抓着他手，“你不疼了啊？”
　　“疼。”他深呼吸，“但是应该还用不着打急救。”
　　“我……”叶苏想说点什么，话一半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其实想说要不要我帮你看一看揉一揉，这几天家里的跌打损伤药很多，然而又想到纪恒的受伤部位，还是算了吧。
　　上次那夜她被小纪恒欺负疼了，这次一定是老天爷要让她出一口气把疼还回去。叶苏不知怎么想到了这一层，心里的愧疚淡了不少。
　　纪恒进了卫生间，他把开卫生间的开关按得啪啪响，灯就是不亮。
　　“你一来我的电就没了。”叶苏有些不悦，把开着手电筒模式的手机扔给纪恒。
　　纪恒接过手机，也没说谢谢，关上卫生间的门。
　　“谁知道你今天要来，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还使性子不理我。”叶苏冲着透出白色微光的卫生间嘟囔了两句，摸黑去了阳台。
　　阳台光线还不算太差，一是有月光，二是上下左右邻居的屋里的光也能照过来。
　　果然只是她家没电了。叶苏听着楼上邻居家嘻嘻哈哈的电视广告声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的《引火》第一集　肯定已经开始了。　
　　电表在阳台，一定是纪恒砰地一下出现的时候弄坏了她的电！
　　叶苏瞪了一眼仍旧没什么声响，只有微微光亮的卫生间。
　　突然觉得刚才那一脚踢得真爽。
　　她搬了一张家里吧台前摆的高圆凳到阳台，站在上面准备检查检查电表哪儿坏了。
　　刚准备掀开那个电表外面的小罩门，小罩门就已经先她一步，像小孩子最后只剩一条细细筋皮连结的门牙，一碰就掉到了地上。
　　电表这种东西也能被你撞成这样，能耐啊。
　　叶苏站在圆凳上，又往卫生间瞪了一眼。
　　哼，叶苏噘了一下嘴，重新投入到修电的大业中。
　　她看着上面一个一个红红绿绿的小按钮犯了难。
　　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每个小按钮下面的字。
　　纪恒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家里就她的手机还能照照亮，如今又被纪恒拿去检查伤势了。
　　楼上邻居的电视还在放，也不知道看的是哪个台的，广告那么长。
　　她好不容易上一回电视啊！叶苏实在憋不住了，站在小圆凳上冲屋里叫道：“纪恒，你好了没啊！”
　　这么长时间，在里面生孩子吗？
　　“快点~我要用我的手机！”叶苏又冲里面喊。
　　卫生间里，纪恒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服。
　　手电筒模式很费电，叶苏的手机已经在滴滴地提示电量不到百分之十。
　　外面叶苏在催他快点儿。
　　纪恒对她的没心没肺十分恼火。伤到这种地方，以后可关系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质量。幸亏现在看起来暂时没什么大碍，否则，她哪天想用的时候就该哭了。
　　“别催。”纪恒回了她一句，把手机放进衣兜，站在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准备洗个手。
　　天气挺凉的了，他往右旋水龙头，开了热水。
　　阳台上，站在高圆凳上的叶苏听见耳边噼里啪啦了两声，接着，便响起了隆隆的轰鸣。
　　她扭头，正对上阳台热水器里旺盛燃烧的天然气火苗。
　　“啊！！！”
　　纪恒正洗着手，突然听见阳台上有人在尖叫。
　　叶苏？！
　　他赶紧关了水冲了出去，看见阳台上，叶苏一只脚站在又高又小的吧凳上，另一只脚已经悬空，双手挥舞着保持平衡。
　　纪恒冲了出去。
　　叶苏在那短暂的几秒内想了特别多。
　　想她要是能摔到阳台上就算她命大，要是越过阳台摔下二十三楼就只能说以前那算命的瞎子算得准，她其实真的只能活十九岁。
　　想她连自己拍的戏一秒都还没看就英年早逝，娱乐圈以后盘点那些红颜薄命的女演员时说不定要加上她的名字。
　　想纪恒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晚来，她好后悔刚才没有朝他那地方多补上两脚。
　　最后又不知怎么想到了她从云山寺的山路摔下山崖的场景，也是现在这样，她亲历自己的身子渐渐失控，失重。只是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一摔就又把她给摔回去了，摔到纪府，做回纪恒的妾。
　　我不要回去啊呜呜~
　　叶苏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歪斜的身子很想哭。
　　在这里纪恒拿了那么多钱作聘礼说要跟她领证，回去了她要给纪恒生三个儿子才能当个众矢之的的纪夫人。
　　就在万般绝望中，叶苏突然感到腰上好像多了一双手，然后她就重重跌了下去。
　　叶苏紧闭着眼等待。
　　为什么，没有预料的疼痛？
　　从二十三楼落到地面需要这么久？
　　叶苏不安地睁开眼，发现眼前仍是她狭小的阳台，身后，好像多了一个又暖又厚的垫子。
　　“嘶~”耳边有人痛苦的抽气声。
　　“哎哟！”叶苏飞身爬起来，发现纪恒刚才垫在她身下。
　　果然，电视剧里男主角不费吹灰之力接住了摔下来的女主角，然后公主抱转圈圈的画面全都是骗人的。
　　“纪恒纪恒！”叶苏跪在纪恒身边叫他名字，“你怎么样了？”
　　纪恒吸着气从地上坐起来，上半身靠在阳台栏杆上。
　　“谁让你站到那么高的凳子上去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叶苏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我电视剧开播了，没电着急呀。”
　　“急得连命都不要了？！”纪恒突然厉声训了她一句，心里后怕不已，要不是他反应快，叶苏恐怕要直接越过阳台栏杆直接摔下楼去了。
　　他突然明白了，以后没了她，他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叶苏被他突然的厉声吓得一抖，头趴到最低，鼻尖悬着一颗水滴。
　　啪嗒一下，那颗水滴落了下去，打在他手背上。
　　很快，鼻尖的水滴又蓄了好多颗，一颗接一颗地打在他手背。
　　纪恒觉得恍惚回到了她十四岁，也是这样，一训就哭。
　　“你哭什么？”他伸出手擦擦她脸上的泪，抬起她满是泪痕鼻涕的小脸，“别哭了，丑死了。”
　　叶苏一听哭得更凶，肩膀一耸一耸，哼哧哼哧地抽着气。
　　“别哭了别哭了，我不怪你了行不行？”纪恒哄起人来有些手足无措，拿衣袖胡乱擦着叶苏的脸，“我还给你当肉垫子呢，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纪恒一想到这儿有些心累。一个月，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一来就吃了叶苏一电棍，接着又是一记葬送她自己未来性。福的断子绝孙脚，最后又给她当了一回人肉垫子，刚才他后背直直撞在栏杆尖角，真挺疼的。
　　“你再哭，你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