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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生存日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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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复,但是她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即便沈姝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但是赞同与不赞同还是分得清的。
从来到这个朝代后,对于身边的人,沈姝是把她们当员工来看而不是下人,若非必要,她甚至很少使唤她们。不同的成长环境造成三观上的差异,对于她们的思想观念,沈姝虽然无法理解,但不会强制要求她们变得跟她一样。
尊重是相互的,然而沈姝尊重她们的生活方式,却没换来相应的尊重,就因为她拒绝跟姓谢的滚床单,江妈妈就可以让丫鬟把她叫醒然后训斥一顿,还美其名曰为她好。这种情况放上辈子,就算这人是顶头上司,沈姝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他滚,更何况江妈妈他们只是手下员工。要不是如今身处的环境不同了,沈姝保证会立刻让她们收拾东西走人。
然而开除不合适,不代表她就要忍下这口气,该有的口头警告还是要有的。
沈姝冷了脸,对妈妈道,“江妈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家的佣人,身契又在谁手中?”原主大概是个不管事的,以至于手里攥着身契,下人们却还是这么嚣张。沈姝原本也懒得管,但是如今看来却是不管不行了。
江妈妈听了她这话,顿时气得脸色绛紫,呼吸急促起来,“夫人,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奴这可都是为了您好!”
沈姝冷笑,“你为了我好,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谢长宁会不会厌恶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发买几个人,却没人管得着。”
“都出去吧。”沈姝说完,便倒回床上继续睡。
江妈妈脸上青白交错,到底没敢再顶嘴,阴沉着脸出去了,伺候的丫鬟也跟着离开了。
沈姝这个回笼觉睡得差不多到快午时,因为早上的事儿,丫鬟们没敢进来叫醒她,还是蕙姐儿找来了,她们才硬着头皮推门进来。
蕙姐儿不是真正的孩童,重生之前见惯了人情冷暖,一眼便看出了东院这边气氛不对,她便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沈姝因为性子淡漠不怎么管事,导致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个个张扬跋扈,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怠慢之事常有发生。
思及此,蕙姐儿气得不行,冷了脸视线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母亲她性子淡泊,却不表示你们就可以放肆,我谢家可要不起不知轻重的仆从。”
这便是在直白的警告了。蕙姐儿是谢长宁的嫡长女,又得他宠爱,即便只是一个孩子,她的话也比沈姝有震慑力。谢府仆人众多,发买几个大小姐不喜欢的,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蕙姐儿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以为丫鬟婆子不把沈姝放在眼里。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是就这个时间点,丫鬟们还真是冤得很,她们哪里是不把沈姝放在眼里,分明是被她吓住了。
见丫鬟去叫沈姝起床了,蕙姐儿便带着祯哥儿到屋里坐着等。祯哥儿如今虚岁五岁,比蕙姐儿要小三岁,也算是到了开始知事的年纪。
在此之前,蕙姐儿一直同他灌输沈姝不好的想法,曲解与恶意揣测沈姝的想法,导致祯哥儿对沈姝的印象十分的差。今日蕙姐儿忽然带着他来给沈姝请安,且还要同她一起用膳,这叫祯哥儿有些想不通,从踏入东院院门开始,他便紧紧拽着蕙姐儿的袖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蕙姐儿自然知道祯哥儿心中的疑惑,她却什么也不说,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前是她想错了,并且将错的想法灌输给祯哥儿,好在他如今年纪尚小,心智未全,她可以慢慢的改变他对沈姝的看法。
这一世,她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岁月静好。
沈姝没让姐弟两人多等,梳洗之后并未仔细装扮,只用两支玉簪挽了发,素面朝天便出来了。
见她来了,蕙姐儿忙拉着祯哥儿给她请安。祯哥儿似有些怕沈姝,半个身子藏到了蕙姐儿身后,只探出半个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小心翼翼的打量她。
“祯哥儿,快叫母亲。”蕙姐儿将他拉出来,同他说道。
沈姝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在昨天之前,蕙姐儿都不曾开口唤过她一声母亲,祯哥儿自然也不例外。沈姝对此也不在乎,见祯哥儿一个劲儿的想躲回蕙姐儿身后,便柔声道,“无事,他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蕙姐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心底酸涩,沈姝不知道,她却是很清楚,上辈子直到死,沈姝也没能听到他们姐弟两人唤她一声母亲。不过祯哥儿的事也不能急于一时,只能慢慢来,她道,“母亲放心,我会教导祯哥儿的。”
沈姝闻言,心底颇有些复杂,她真是越来越弄不懂蕙姐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不过不管她怎么想的,谢长宁的事是真的不能再来一回了,沈姝便与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以后不必再像昨日那般为难你父亲了,爱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的。”
同样是不考虑她自身想法的为她好,对于顾客跟员工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她希望在她担任后妈这一职位期间,能跟几个孩子和平的相处,不求友好,只求互不干涉。
沈姝自认为表述得清楚明白同时又不失委婉,然而蕙姐儿的脑回路却跟她的不一样,听了她的话,反而脑补出了一系列苦情的戏码,忙宽慰沈姝道,“周氏即便替父亲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母亲无需在意她。”
上辈子父亲死后,大房也跟着没落了,周姨娘因为生了一双龙凤胎深受老祖宗喜爱,倒是又过了几年好日子。那段时间里,娴姐儿与屹哥儿以庶出之身,没少在他们姐弟两人面前逞威风,沈姝能照料他们姐弟两人冷暖,却给不了他们地位,只是劝他们韬光养晦。
那个时候蕙姐儿怎么听得进去她的话,只觉得她是懦弱无能,一番嘲讽之后,削尖了心思往老祖宗面前争宠,为此没少做错事,反倒闹了不少笑话,最后被迫嫁了一个纨绔子弟。
回忆起痛苦的上辈子,蕙姐儿不觉间冷了脸色。
正在这时,忽然有丫鬟挑了帘子进来道,“夫人,周姨娘过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004章
“让她进来吧。”沈姝吩咐道。
不过片刻,便见门帘子被挑起,周姨娘带了两个丫鬟进来,规矩的给沈姝见了礼。
“坐吧。”沈姝道。待周姨娘坐下后,她便直接问道,“你过来这边,可是有什么事?”她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刚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就直接同周姨娘说过,日后不必再来给她请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打扰她。
周姨娘也是个听话的,那之后果真没再踏足过沈姝的屋子一步。说实话,沈姝还挺喜欢周姨娘这配合的态度。
在全州府邸安定下来已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沈姝跟周姨娘连面都没见过,如今忽然造访,沈姝便默认她是有事。
周姨娘闻言,笑道,“前两日便听说蕙姐儿好转了不少,只是娴姐儿与屹哥儿两人有些不好,一时抽不开身,今日哄得他们睡下了,便想着来看看蕙姐儿,到了那边才听说蕙姐儿到夫人这边来了,我便寻了过来。”一边说着话,视线落到一旁的蕙姐儿身上,眼中满是关切,“蕙姐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蕙姐儿面色仍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听周姨娘问题,只摇头道,“多亏母亲这些时日来悉心照料,我已经大好了。”
周姨娘是江南女子,性子似水般温柔,与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柔柔的,她容貌极好,又有三月垂柳般柔软而纤细的身段,一双眼仿佛盛满了江南春水,清澈而温柔。谢府上下都人都喜欢她,夸她有一副菩萨心肠。
蕙姐儿却是知道,这张和善的面孔下,隐藏这一颗扭曲而黑暗的心。上辈子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这位周姨娘对她极为照顾,比起亲生的两个孩子来也不逞多让。然而父亲离世后,一切都变了,周姨娘表面上待她没什么变化,暗地里却没少使手段陷害于她。
周姨娘听她这般回话,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她是知道蕙姐儿对沈姝的态度的,说是恨也不为过,如今却毫无预兆的与沈姝亲近起来,她安排在蕙姐儿房里的丫鬟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原因,是以她今日便亲自过来东院走一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沈瑜死后,这后院就一直由她掌管着,她原本还担心沈姝嫁过来后会与她争权,没成想却是个不管事的,不争权也不争宠,后来更是连每日例行的请安也都免了,周姨娘对此更是乐见其成。
然而昨夜蕙姐儿撺掇着大爷留在沈姝房里,她就有些坐不住了。沈姝本就是正室,若是再得了宠,难免会影响她与两个孩子的利益与地位。
却没想到又听到蕙姐儿这么出言维护沈姝,使得她心中愈发的疑惑。
周姨娘有心探听情况,然而沈姝与蕙姐儿却都不怎么说话,蕙姐儿是问一句答一句,且句句不离沈姝,沈姝则是干脆从头沉默到尾,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周姨娘。
如此过了一会儿,便到了午膳时间,沈姝不想留周姨娘吃饭,后者也没想留下来伺候人吃饭,是以不用沈姝赶客,识趣的告辞了。
蕙姐儿与祯哥儿留下来陪沈姝一起吃饭。好在她吃得比较清淡,也就不用特意再给蕙姐儿准备一份。
沈姝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伸筷子夹菜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左手畔,见祯哥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桌子中间的炸酥肉一眨不眨,沈姝愣了愣,然后目测了一下,以祯哥儿的小短手似乎够不到,于是问道,“是这个吗?”她拿筷子指了指炸酥肉。
祯哥儿闻声,身子一缩,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受到惊吓的兔子,他看了沈姝一眼后忙扭头去寻求蕙姐儿的帮助,后者只是对他笑笑并不说话,他懵了一下,视线在沈姝与桌子间来回几次,最终艰难的点头。
沈姝便夹了一筷子菜给他。
“快同母亲说谢谢。”蕙姐儿适时提醒道。
祯哥儿憋红了脸,最后蚊子哼哼似的说了句谢谢。
沈姝笑笑,“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话虽是如此,但是一顿饭吃完,祯哥儿也没再同沈姝说一句话,且一直低着头只吃自己面前的菜。
吃过饭之后稍坐了片刻,沈姝便带着姐弟两人去了花园里散步消食。
花园里有一个人工湖,引了甜水河的水进来,临水建了一座八角凉亭,四周种满了花草。时值春来万物复苏的时节,草木都发了新芽,花儿开得灿烂,一片姹紫嫣红。墙角种了几株桃花,嫣红的桃花与嫩绿的新叶相映衬,展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来。
沈姝带着两个孩子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在墙角处看到一截被锯掉的树桩,平整的切面上,是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记忆的阀门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打开了。
沈姝曾经也是父母双全的人,有着十分幸福的童年,幼时的她求知欲过度旺盛,就连路边长得野草也要问一问。依稀记得那是在她五岁那年,小区门口那棵大树因为道路规划被砍掉了,父亲当时感叹了一句,“长到这么大要上百年的时间,砍掉却要不了一个小时,可惜了……”
那时沈姝就问父亲怎么知道树多大,父亲就带着她去仅剩下的树桩旁,指着横断面上一圈一圈的纹路告诉她,那就是树的年龄,一圈代表一年。那时沈姝已经能够数到一百了,她蹲在树桩旁,伸着小手一圈圈的数着,从一到一百,也才数了一半多一点。父亲让她又从一开始数,一直到一百八十九结束,那棵被砍掉的树,活了一百八十九年。
……
“母亲,什么是年轮?”蕙姐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沈姝闻言回过神来,眼神略有些茫然的看向蕙姐儿,见她满脸好奇,旁边的祯哥儿亦是如此,她收回视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墙角那截树桩前,手指轻触着横断面。
她这是陷入回忆之中,无意识说了什么吗?
“母亲,你怎么了?”蕙姐儿又问道。
沈姝摇头,“我没事。”她理了理裙子,在树桩旁蹲下,又伸手向姐弟两人招了招,两个孩子会意,也蹲到了树桩旁,三个人围城一圈。
“这就是年轮。”沈姝指着横断面上的纹路,“一圈代表一年,有多少圈,树就活了多少年。你们数数看。”
蕙姐儿点头,一圈圈数了起来。祯哥儿小脸上满是好奇,看看沈姝,又看看蕙姐儿,最后也伸了小胖手去挨个数,不过他数到十八就卡壳了,扁着嘴,委屈的蹲在那里,看着蕙姐儿数完。
“一共二十七个圈,一圈代表一年的话,那就是整整二十七年啊。”蕙姐儿说到最后,语气忽然有些感慨。上辈子她都没能活到二十七岁呢。
不远处角落里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弯腰驼背的老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老人也看见了他们,慢慢走了过来,艰难的行了礼。
这是照看花园的福伯,已经在这里几十个年头了。地方的官员三年一任,并非所有人都能像谢长宁一样拖家带口的来上任,有的甚至只带一两个仆从就来了,偌大的府衙官舍总要有人照看着,若是不出什么差错,有的人就会一辈子守着这里。当官的换了无数任,有的仆从却始终还是最初的。
沈姝瞧着福伯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她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扶了一把,倒是把福伯吓得一跳。沈姝也不勉强,便松开了手。
福伯见他们三人围着一个木桩,便询问了可是有何事,蕙姐儿便将年轮的事说了一番。福伯听后便笑了起来,“这棵树还是我当年亲手种下的,上一任官老爷嫌这树挡了地方,便让人砍了,到如今正好二十七个年头。”
蕙姐儿与祯哥儿原本还有些不相信沈姝的说话,听这老人一说,顿时就不再怀疑了。蕙姐儿倒是没什么表示,祯哥儿却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姝,“母亲真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叫沈姝母亲。
沈姝笑道,“我也是从父亲口中得知的。”不过是前世的父亲,而非这具身体的父亲。
在她那个世界,以年轮计树龄的方法,古来就有记录。至于这个世界有没有,沈姝就不知道了,因为她还没接触过相关文献。不过就算是有,这个时代的相当一部分人大概也不会知道,女孩一生困与闺中,学习各种讨好男人的知识与本事,男孩入学学圣人之言,四书五经,从乡试到殿试,蹉跎了多少时光,更有无数少年读书至华发生却连乡试资格都拿不到。在这种大环境下,有多少人会去注意那些偏门的知识呢。
三人又在花园中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蕙姐儿回了自己的院子,祯哥儿却是不肯走,也不说话,就拿那双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看着沈姝,看得沈姝莫名就心软了,给他讲了几个小故事后,他便有些困了。沈姝让他去榻上午睡一会儿,拿了毛毯子替他盖上。
沈姝原本准备去软榻上睡一会儿,却发现祯哥儿抓着她的衣角,攥得紧紧的,她没办法,只好顺势躺在他旁边睡下了。
第005章
中午在东院那边讨了个没趣,周姨娘倒是没多生气,不过却是因此起了防备的心思,派了人去门口候着,想着等谢长宁回来便请了他去西院。
她算盘打得极好,却不想被蕙姐儿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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