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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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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郅擦干净了手,听见她的话放下帕子的动作顿了顿,本来都要准备出去了,犹豫间还是走近了两步,半弯着腰凝视着她因为高兴有些发红的脸。
  宁茴转过头有些疑惑,他眯了眯眼伸手捏住她的脸扬了扬眉,“好人?你心里真是这么的?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猪吗?”
  他冷笑了一声,“你们女人啊,是不是都这么心口不一的?”
  宁茴捧着自己的小饭碗瞬间绷直了身体,眨了眨眼睛惊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裴郅想着昨晚上的绕耳魔音,又看她如今这无辜的样子当真是被气笑了,“装,接着装,我就看你还能装出个什么花样来。”
  宁茴:“你别这样啊,别生气嘛,别生气……”
  你就算是猪,在她心里也是最美最俊俏的那一头,和别的猪是绝对不一样的,真的_(:з)∠)_
  当然后头的那些话宁茴没敢说出来,她觉得自己要是真敢说的话,裴郅大概率会把她丢到猪圈里去和猪猪们来个相亲相爱。
  外头齐商等得有些久了,从屏风后头探出头来又叫了一声世子,裴郅冷瞥着宁茴支支吾吾半天,轻呵了一声方才直起了腰来倒是没再说什么,由着人给他套上了外罩的披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裴郅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头,宁茴松了一口气,夹起自己碗里的包子张大嘴巴咬了一口,她还是继续吃东西好了。
  青青草原捂着脸,“能吃的跟猪一样,心大的跟猪等死一样,真想不明白你怎么有脸说别人是猪的=。=”
  宁茴:“……”好气呀,这只熊猫怎么那么多话呢!
  今日外头果然打了霜,白色的霜露凝结一片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裴郅一走出来,迎面而来的冷气就叫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虽是如此脚下动作却并未有停顿。
  “宫里有消息了?”他问道。
  齐商也是刚刚才晓得,往手上哈了一口热气,回道:“圣上不相信魏成晚会自杀,一大早的也没跟咱们督御司的人打招呼,直接就招了大理寺的人去查探,这会儿那些人已经回去了。”
  裴郅隐在袖子里的手指轻捻了捻,“意料之中,上次的事儿是咱们查,这次的差事自然不会落到我们头上,这样就挺好,什么都不用管才能摘得更干净,今日休沐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齐商笑道:“属下明白的。”
  两人说了会儿有关魏成晚的事,转眼便到了府中关着莲桑的柴房院儿门口,守着的小厮见着来人忙弯腰问好,“世子。”
  裴郅看着半开的院门,“有人在里面?”
  小厮笑着道:“国公爷刚来,正等着世子呢。”
  齐商抬手借着剑柄将湿漉漉的木门推开,显国公身穿着浅灰色绣祥云大氅的身影便骤然出现在眼前,裴郅进了门去淡淡地叫了声父亲。
  显国公正垂目看着墙角翠竹,闻声抬眸颔首,“早早地叫人唤了我来,你倒是来得晚。”
  裴郅随手揽了揽外袍,不甚在意道:“难得休沐便多眠了会儿。”
  这两人说话口吻都平淡的很,不像父子,倒像是哪个街口碰见的陌生人。
  府里的人倒也习惯了,这两人要是有一天真亲近起来才是骇人呢。
  “说,叫我过来什么事。”显国公唇上短髭动了动,“晋侯还在楼外楼等着我过去呢。”
  裴郅眉眼间凝着几分冷意,“父亲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齐商,把人弄出来。”
  显国公抖了抖广袖,看了眼叫晨露寒霜半湿的靴面儿,“昨晚回来听安子说了两句,似乎是莲桑做了些不大好的事,叫宁氏和柳氏都遭了罪。”
  裴郅没说话,显国公在院子里走了两步缓解脚上的寒意,缓缓道:“这事儿你自处置便是,又何必多生事端再叫我过来一趟?”
  “人是父亲房里的,自然得叫了你来。”
  冷风飕飕,显国公眉头微蹙,背着手在后头。莲桑是被两个小厮从柴房里拖出来的,她自昨日晌午被柳大公子送回来就狼狈的不像样,后来又叫齐商楚笏招呼逼问了一顿,再是瞧不出来一丁点往日动人的模样。
  她身上只罩了两件单衣,半趴在冰沁人骨的地石板上冻得直发抖,连脸都僵的做不出什么表情来。
  她动了动乌紫色的双唇,盯着眼前被风吹晃得有些厉害的浅灰色衣袍,迎着风吹来了些檀香的味道,她又动了动鼻子,呼出两道热气来,下一刻白底黑面儿的厚靴便落在了她近前三两步远的地方。
  “国、国公爷……”莲桑的声音飘忽的近乎出口就要消散在冷风里,“妾、妾……”
  她实在是太冷了,哆哆嗦嗦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显国公低眸看了她一会儿,半阖着眼帘转向裴郅,“你要干什么就快些,晋侯手里头的酒可不等人。”
  裴郅眉梢缀着的阴冷稍散了些,“父亲可真是无情呢,枕边人还比不得晋侯手里的一壶酒。”
  显国公也不在意他话里的隐含的嘲弄,平声道:“无情有情是其次,做错了事本就理该受罚,她既做了,自个儿受着便是。”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听得欲想要向他寻求庇护的莲桑是胆战心惊,手指紧紧地抠着石板,浑身僵冷,手指头磨破了皮都没能觉出丁点儿疼意。
  裴郅看着地上不可置信的女人,眼尾下压纠缠着冷戾,“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儿子也就不客气了。”
  显国公点了点头,裴郅便与旁边手握长棍早就准备的两个小厮寒声道:“打,打死了就扔乱葬岗去,打不死就扔回玉春楼去,这命好不好全看她自己争不争气了。”
  “国公爷……”莲桑被小厮拖拽着摁在长板凳上,舞着手挣扎的极是厉害。
  显国公听见她叫他,转过身似乎回应般地点了点头,旋即便径直出了门去,裴郅也拂开披风跟着往外走,院子里只听得莲桑的痛呼。
  这父子二人往外走,裴都却是正推门往里来,撞上两人忙拱手作揖,温声道:“父亲,长兄。”
  裴家这三人都生的极好,姿仪风度也是少有,随行的叶梅抬眸看了一眼,忍不住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
  院子里的莲桑也看见了门口的裴都,这位二公子素有鸿轩凤翥的名声,惯有芝兰玉树的美称,府中人也说最是好性温雅,她眼中含着最后的希望,“二、二公子……”
  裴都听见她的声音,也对上了她的视线,然而只微微一笑便别过了眼去,在莲桑瞬间瞪大的双眸注视下由着齐商将院门拉阖上,砰地闭合严实。
  站在一旁的裴郅扯了扯嘴角,拨弄着袖摆嗤笑了一声。
  这父子三人心里头都有块明镜,照得清楚别人也照得清楚自己,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第五十四章 
  老旧的木门根本隔不断院子里头的哀叫声; 周围的下人们头埋得极低; 一个两个的都恨不得将耳朵堵上,也免得落在耳里叫这一颗心上上落落的难捱。
  显国公倒真是惦记着晋侯手里的好酒; 与对着问好的二儿子点头示意后就带着小厮安子举步离开。
  裴郅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道的尽头,扭过头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的?”
  裴都温声道:“今日无事,随便走走罢了,听见这院子里头有些声响正想着进去瞧瞧; 未曾想撞上了父兄。难得这个时候父亲和长兄还在府里头。”
  “随便走走?”裴郅从他身侧离开带起一阵凉风; “确实挺随便的。”
  裴都立在原地轻笑着摇了摇头; 看了眼紧闭的木门与叶梅道:“走,外头有些冷; 还是屋子里头暖和。”
  几人相继离去; 本就位置偏僻的小院儿在这初冬里更显萧条凄冷,没了几位主子,守门的小厮便在石阶上随意地寻了块地儿坐下,听着里头的声音脊背发寒,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热气来。
  宁茴得了裴郅的首肯连被搬走的花花草草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一门心思地催促着青丹青苗还有其他几个小的收拾东西尽早地准备往齐州去。
  青苗一边收拾衣物箱笼一边说道:“少夫人怎么那么高兴呢?你外家的那伙子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何必费了力气过去一趟呢?”如今天寒,往齐州一来一回稍慢些也得要个七八天呢。
  宁茴帮着她递拿东西还未说什么; 包着香料的青丹却是笑道:“什么好不好相与的?咱们又不住他们府上,还能掺和进什么不成?”
  她起手放好了瓷盒,“要奴婢来说啊; 少夫人你去看外家是假,想着出去走走才是真?以前未出阁的时候还能到处跑,得了空就往盛州祖宅去瞧老太爷老夫人,如今嫁了人到底不比从前了,是闷得慌。”
  宁茴歪着头一笑,附和道:“可不是闷得慌吗,我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里间正说着话,将传往齐州韩家二房的书信送出去的春桃走了进来,在珠帘子外头探了探头。
  青苗盖好箱笼盖子,问道“探头探脑的做甚?信送出去了?”
  春桃掀着帘子进来,鼻尖儿冻得红红的,“送出去了送出去了。少夫人,奴婢路上碰上榕春姐姐了,老夫人叫你去福安院呢。”
  她说话的速度有些快,“榕春姐姐说老夫人知道了昨日的事儿,在屋里发脾气,让你快些过去。”
  这话一说青丹忙从架子上去了缀绒披风来给宁茴披上,一行人脚下不停地往福安院去。
  宁茴原本以为福安院那头没什么人,没想到里头满满当当地做了一屋子人,周姨娘张姨娘,裴昕裴珍裴悦和年纪不大却也知事的裴云裴朵也都在。
  榕春亲手给她打了帘子,隐晦给她使了个眼色,宁茴冲着她微微笑了笑这才进了里去。
  她给老夫人见了礼,裴昕等人也与她问了好。
  老夫人坐在榻椅上,一直到她落座在凳上都没有吱声儿,双眼闭着面上也瞧不出是个什么心思。
  她这不说话宁茴想着应该是在等柳芳泗过来人到齐了再开口,果然等了一会儿柳芳泗便被夜梅夜竹半搀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她昨日是实打实地过了好几个时辰,现在还能利索地下地也真是了不起了。
  柳芳泗半俯着身请安,老夫人这个时候总算是睁开眼睛,眼角皱纹堆叠。
  也没叫她坐,只不咸不淡道:“你倒是有本事,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能叫二郎悄无声息地放下。”
  柳芳泗面上一怔,朱氏死了老夫人平日里又是个不喜欢出院子的,她娘华阳长公主便只教了她怎么应对裴都这个丈夫,她当时也是懵得厉害,早就忘了福安院里还有这么一个太婆婆了。
  她这怔愣的档口裴老夫人又不客气地开了口,“这么瞧着老太婆做什么?你这模样还指望着我跟二郎一样好好怜惜你?”
  柳芳泗蹙着细眉开口辩解道:“祖母你误会了,孙媳没有……”
  裴老夫人对柳芳泗的印象本来就不好,冷笑一声道:“误会什么?老太婆是不管事儿了也不喜欢出去晃悠,但该知道的事儿你还指量着我耳聋眼瞎什么都不晓得?”
  老夫人说起话来惯是刻薄,想起一早起来榕春从外头传回来的那些疯话这心里头的火气是怎么挡都挡不住,老国公挣下来的面子里子都叫这些不肖子孙们败了个一干二净了!
  一个两个的存心看不得她好,要气她早些驾鹤西去是不是??就不能让她多享受个三年两载的!
  “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头没数,不清楚?”
  柳芳泗听得委屈,满含怨恨地看了宁茴一眼,“祖母说这些竟是把所有事都怪罪在我头上了?分明是、是莲姨娘的过错,害苦了我。”
  老夫人挥退了端着茶水的榕夏,冷声道:“你这话也就拎出去骗一骗那些个脑子糊了浆子的男人,拿在我这儿说也不怕笑掉老太婆我剩下的牙。”
  柳芳泗双腿打着颤,身上痛心里急,声音里便也就带上了不少怨怒,“这话里话外的,全是我的不是,我还能上赶毁了自己的名声不成?”
  老夫人一拍桌子,“你那名声毁不毁难道还有什么差别?”
  柳芳泗本就腿疼的厉害,从自己院儿里过来还动用了小轿,这方站了这么一会儿身子就有些晃了,再老夫人这明里暗里来回嘲讽嫌弃便有些站不住了,身子一仰差点儿就倒了下去,也幸亏得小丫头们眼睛尖动作快。
  宁茴看见她那惨样在心里小小地幸灾乐祸了一下,理了理袖子端坐在一旁看戏。
  哪晓得老夫人见柳芳泗战力不够紧接着就转向了她,“咱们显国公府迎进来的媳妇儿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看看,个个都是不得了的。”
  她这话是对着宁茴说的,猛地听见宁茴还愣了一下,旋即笑的很是谦和,“祖母这话实在是谬赞了。”
  她虽然也觉得自己不得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呢就夸她,多不好意思啊。
  老夫人被噎了一下,提高了声音,“我是在夸你?”
  宁茴:“难道不是吗?”
  老夫人:“……你、你很好!”
  宁茴:“真的吗?”原来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别人也这么认为的呀。
  老夫人:“宁氏,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宁茴:“不啊,孙媳听得懂您的话。”
  老夫人抖了抖手:“你、你……”
  老夫人双唇嗫嚅了两下,心口堵着气不上不下的,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扭过头来不看她,一肚子炮火全对着柳芳泗开了。
  “这事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也别想着哭两声就这么算了,华阳长公主府是什么地方谁比你更清楚?办一次宴出一次事儿,我显国公府是生来和你华阳长公主府相克是?”
  老夫人可不信她那套无辜的说辞,现在圈子各门各府里坐镇的夫人们也曾经都是走过那一段青春年岁的,谁还不知道谁肚子里头的那点儿花花肠子?不过都是前人玩儿剩下的手段罢了。
  老套得连点创新都见不着的。
  “老夫人歇歇火,气大伤身。”这屋里气氛有些凝滞,周姨娘侧着身柔声安抚了两句,却没想到老夫人冷瞪了她一眼,
  “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劝我?出了这样的事儿,全府都是京都圈子里的笑柄,你连着你的两个闺女个个都逃不脱这干系。”
  周姨娘脸一僵,倒是旁边的张姨娘紧绷着的心微缓了缓,她没女儿,自然没这一层顾虑,可周姨娘不同,她膝下就两个闺女,左盼右盼的,就指望着裴珍裴悦能有个好前程给她撑两分面子的。
  就连裴珍裴悦瞧着柳芳泗和裴昕的脸色都不大好了。
  老夫人刚才确实是被宁茴气着了,不过现下缓了过来又忍不住对着她怒声了,“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一个当家夫人带着人出去闹出这样的笑话丑事,你倒是坐得住,从昨日到今天,愣是没指一个人来跟我把这事儿说道说道的?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你还记得自己头上顶的姓氏?”
  宁茴抬了抬眼,点头道:“孙媳记得的,孙媳原是宁姓,现如今又在前头冠了个裴字。”
  她这么认真的回答直接叫老夫人卡壳了,原以为这宁氏只是昏了点儿,现在看来这莫不是个傻子?
  宁茴看着老夫人那气愣愣的样子心里头微叹了口气,站起身从披风下头探出手来接过了榕夏手里的茶亲自送到了老夫人手边儿。
  甜声软语地安慰她道:“祖母你也别生气了,咱们家又不是头一次发生这些糟心事儿,哪还有什么面子里子的啊,你看前头那些男人们,不早就是个笑话了嘛。你都在这府里住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习惯吗?我这才嫁进来半年我都习惯了,习惯成自然嘛……”
  她摊了摊手,晓得那叫一个单纯不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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