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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继妹不好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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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薛元敬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却是立时就冷淡的转过了头,然后伸手从篮子里面拿了一张烙饼垂眼慢慢的吃着。
  半大的少年,又做了一上午的农活,吃一碗水饭两张烙饼实在不算什么。只怕还要嫌不够的。但很奇怪,薛元敬吃完一张烙饼之后就不再吃了,而是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且他放下碗筷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薛嘉月。见薛嘉月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一双修长的眉毛就微微的拧了起来。
  薛嘉月哪里会知道他心中这会儿的想法。反正刚刚她在家里烧中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吃过一碗水饭和一张烙饼了,这会儿又喝了一碗水饭,她也不饿的。而且她也想着这两张烙饼都是给薛元敬吃的嘛,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吃。
  见那张烙饼一直都没有人动,薛永福伸手就过去拿了:“既然这张烙饼你们两个都不吃,那就我吃了。”
  薛元敬见了,就神色冷淡的瞥了薛嘉月一眼,然后一语不发的拿了剩下的菜瓜和自己的镰刀,还有他刚刚用来吃过饭的粗瓷碗起身站了起来,往旁边的小池塘走。
  虽然他一天到晚的多是面瘫脸,但薛嘉月上辈子毕竟在继母手下讨了好几年生活,对于察言观色这事她还是比较在行的。于是她就很敏、感的察觉到薛元敬现在有点不高兴。
  但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刚刚她又没惹他。只能说他喜怒无常,实在难伺候。
  薛嘉月心里正想着这事,忽然就见薛元敬回来了。
  很显然,镰刀,粗瓷碗和菜瓜他都仔仔细细的清洗过了。镰刀是雪白光亮的,粗瓷碗里外干净如新,菜瓜则是已经削了皮,又剖为了两瓣,中间瓤儿也被掏的干干净净的。
  待坐下来之后,薛元敬又拿镰刀将两瓣菜瓜切成了一个个的小方块,都放在了粗瓷碗里面。然后他也不说话,也一块菜瓜都没有吃,将粗瓷碗放在柳条篮子里面,拿了镰刀就和薛永福转身继续去麦地里面割麦子。
  薛嘉月低头看了看粗瓷碗里面被切成方块的菜瓜,只想感叹,强迫症真是伤不起啊。
  这些四四方方的小方块,她感觉大小压根就都一个样。至于那些边角的地方,实在切不出来这样方块来的,刚刚都被薛元敬给丢弃掉了。
  不过他切好了菜瓜却一块都没有吃,那他这是专门给她吃的?
  想到这一点,薛嘉月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高兴,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主动示好总算没有白费。


第11章 继续别扭
  薛嘉月几乎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将那碗菜瓜给捧了回去。
  不过捧回去之后她也没有就吃,而是另拿了一只碗出来拨了半碗,偷偷的放到了薛元敬屋里的小桌子上面去。
  出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面枇杷树上的枇杷熟了一些,她想了想,就搬了椅子,拿了竹竿,用竹竿压着枝条,站在椅子上面踮脚摘枇杷。
  好容易摘了几颗,她只吃了一颗解馋,剩下来的都放到了薛元敬的屋子里面去。也算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了。
  放枇杷的时候,她目光看到薛元敬枕头边放了几本书。走过去一看,见那几本书虽然都破旧,但书面都被抚的平平整整的,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来薛元敬心中是很爱惜这些书的。
  薛嘉月见了,心中忽然就觉得有点难过起来。
  她其实还是很理解这种明明自己想读书,但旁人却逼着你辍学的感觉的。上辈子她继母就曾经这样的对过她。不过她那个时候有外公外婆帮她,但是现在薛元敬却没有任何人来帮
  薛嘉月心中五味杂陈的拎着两捆扎好的稻草把子出屋,又反手小心的带上了屋门。
  于是等到薛元敬回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小桌子上面放着的那半碗菜瓜和那几颗枇杷。
  他仔细的在屋内各处看了看。他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人动过,只是堆放在后半间屋里的稻草把子少了两捆。
  很显然进来的人是薛嘉月。以前孙杏花每次进这柴房拿要烧火的稻草把子时总会来翻一翻他的东西。就好像他藏了什么大宝贝,又或者是偷了什么东西藏匿在这里一般。而且孙杏花如何会给他留菜瓜和枇杷?
  薛元敬在桌旁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瓜和枇杷。
  这菜瓜一看就被处理过。撒了盐腌制过,还放了剁碎的蒜泥,滴了几滴菜籽油。甚至还放了蜂蜜,因为吃在口中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薛元敬知道家中现在统共就只有小半罐子的蜂蜜,还是他母亲在世的时候为了哄他妹妹吃饭的时候特地买的。当时父亲可是狠狠的责骂了母亲一顿。及至后来孙杏花嫁了过来,这小半罐子的蜂蜜就被她当宝贝似的给收了起来放在自己屋里。没事她就要看一下,就是怕有人会偷吃。但是现在
  薛元敬浓密修长的眼睫毛微垂,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这个二丫现在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竟然敢去拿蜂蜜。不过她之所以敢冒着风险去拿蜂蜜,说起来好像也是为了他
  她以前不是经常会在孙杏花面前碎嘴,撺掇孙杏花饿他肚子,责骂他?怎么现在倒一反常态,对他这样的好起来?
  目光看向桌上的那几颗橘黄色的枇杷,薛元敬长眉微皱,开始仔细的回想薛嘉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化的。
  仿似就是从她那次高热再醒过来之后就变了很多。非但是话少了,做事勤快了,人也变得爱干净起来。而且也对他很好,经常会趁着孙杏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给他东西吃。
  不过她好像也没有很刻意的对他好,更多的只像是顺带着对他好而已。但就算这样,薛元敬还是觉得心中有些怪异起来。
  这个二丫,从那一次高热之后她整个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次日又是一番忙乱。不过好在打谷场上的油菜籽都打落下来,地里的小麦也都收了起来。
  收好的麦子晒几天之后也是要打的。
  这个时候家里有牲畜的人家就可以让牲畜套了碾盘来打麦子,没有牲畜的人家要么就是到别人家去借牲畜,要么就是用人代替牲畜套了碾盘来打麦子了。
  薛永福家里并没有养牲畜,虽然出去借了一圈,但要么是人家家里也要用牲畜,要么就是舍不得借,所以压根就借不到。
  孙杏花就很不高兴,一早上开始就沉着一张脸,口中骂骂咧咧个不停。无非是嫌弃薛永福穷,家里连头牲畜都没有。她当初怎么就听信了媒人的话,以为薛永福家里有三间大瓦房,十几亩的好地,骡子牛马都是有的,但一嫁过来才发现,吓,茅草房,几亩不好的地,骡子牛马连毛都没有看到一根。
  念叨到后来,薛永福也不高兴起来。
  借不来牲畜,不也是他和薛元敬套了碾盘来打麦子,她孙杏花还会套?他早就嫌这事累,心里烦的不行了,但偏偏孙杏花还要在这里啰嗦个不停。
  于是他就大声的呵斥孙杏花:“行了,你不要再说了。说的人心烦。”
  孙杏花一听,立马就盘膝一屁股往地下一坐,又要来她那招哭闹大法。
  但鉴于这次她没有提到要收拾包裹回娘家的事,所以薛永福也没有理睬她。而是想了想,叫了薛元敬过来,吩咐他:“你去韩奶奶家里一趟。我记得她家里有一匹骡子,你去借过来用一天。”
  孙杏花就哭叫:“刚刚我才腆着脸去过韩奶奶家里。我明明听到她家后院有骡子叫,可她还跟我说她家的骡子已经被人借走了。我拉下这张脸都借不来,他有多大脸,就能借来?”
  “行了,别嚎丧了。”薛永福转过头不耐烦的吼她,“你以为你有多大脸?人韩奶奶凭什么要将骡子借给你?但敬儿不一样。韩奶奶家的小子从省城来的信哪一次不是敬儿给她念的?哪一次韩奶奶给她小子的回信不是敬儿写的?但凡她那匹骡子还在家里,那敬儿一准就能借过来。”
  说着,就催促薛元敬快出门去借。
  薛嘉月知道这韩奶奶住在村前头,丈夫死了有些年头了,有个独子在省城的一个店铺里面做学徒,平常也难得回来一趟。而这韩奶奶虽然五十岁出头的人了,但也闲不住,每过几日就要做几板豆腐拿到镇上去卖。
  这山村里的村民不怎么出去,所以说起来,这韩奶奶就是这村子里面唯一经常会走出去的人。
  薛嘉月思及此,心中就一动。
  她穿越过来都快三个月了,但还没有走出过这秀峰村一步。不是没想过偷偷的出去,但一来原身才八岁大,这重重大山,光靠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二来,她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谁知道出去之后会遇到些什么事?总不好贸然的就走出去的。
  不过这个韩奶奶
  薛嘉月就回头对薛永福说道:“爹,我和哥哥一起去韩奶奶家借骡子。”
  薛永福正被孙杏花给哭的心烦,闻言也没有回答,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算是答应了。
  薛嘉月见状,赶忙的跑出去追薛元敬。
  不过看到薛元敬在前面,她也没有追上去和他并排走。
  虽然前几天薛元敬好像对她好了一点,给她削了菜瓜吃,但过后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不知怎么,依然和前些时候一样冷着一张脸,也不回答她的话,于是薛嘉月这会儿就很识趣的不过去看他的冷脸。
  薛元敬早就留意到薛嘉月跟在他身后一起来了。脚步微顿过后,他又继续抬脚往村前头走,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薛嘉月跟在他身后一样。
  不过等走到薛老三家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听村里的人说起过,这个薛老三手脚不干净,平常看到村里的妇人时都喜欢动手动脚的,还喜欢跟她们说各种混账话,讨人厌的很。上次还说自己家里做了好吃的肉心包子,哄骗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到他家里去。多亏后来那个小姑娘的娘及时找寻了过来,将小姑娘领了回去,不然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薛老三现在就坐在门口。
  他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东一道口子,西一道口子。而且脏的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来。看到薛元敬和薛嘉月走过来,他也不怎么将才十四岁大的薛元敬放在眼里,只冲着薛嘉月笑:“二丫,三哥家里做了好吃的肉心烧麦,你要不要进来吃两个?”
  上次是肉心包子,这次是肉心烧麦,你怎么就和肉心干上了呢?薛嘉月觉得自己都要无语了。
  有心想要不理薛老三,但不回两句嘴也不是她的性格。而且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一次是她孤身一个人,当然要跑,但这次好歹有个薛元敬在前面,她心里多少就觉得安稳一些。
  于是她就回道:“我不吃。你要是做了肉心包子和肉心烧麦你就都留着自己吃,也省的你饿出来现在这个皮包骨头的样。”
  说着,她就不再同薛老三答话,继续往前走。
  等走出一段路了,就见前面的薛元敬忽然停了下来。不过他也没有转过身来,依然是背对着她。
  薛嘉月心中不解,就也停下了脚步。然后她就听到薛元敬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以后不要再跟薛老三说话。还有,不要信他说的任何话。”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面走。
  薛嘉月现在毕竟才是个八岁大的小姑娘,而且以前还很馋,难免会听信薛老三说的什么肉心包子肉心烧麦的话去他家,到时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还是警告她一句比较好。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薛元敬心里就开始觉得后悔。
  他要关心她做什么?他自己的亲妹妹现在都不晓得被卖到了哪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倒有心思在这里关心一个继妹?管她是死是活。
  想到这里,薛元敬脚步不由的就快了起来。


第12章 吃人嘴软
  虽然薛元敬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冷冰冰的,但薛嘉月还是觉得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甭管怎么样,薛元敬这总算是对她善意的提醒啊。
  她就想要追上去,但无奈薛元敬忽然走的很快,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压根就追不上啊。只好气喘吁吁的跟在他的身后。
  好在转过一条岔路,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韩奶奶的家。
  就见三间大瓦房,一带土墙院子,两扇院门大开着,可以看到院子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整齐。旁边院角那里还栽了一棵石榴树,正开着红艳艳的小花朵。
  虽然院门大开着,但薛元敬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在院门口停下来,抬手敲了两下院门,然后微微的扬着声音叫:“韩奶奶?”
  屋子里很快就有人答应了一声,问着:“谁啊?”
  说着,就有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
  靛蓝的衣裳,浆洗的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是个爱干净的人。头上还搭了一块蓝底印白花的布巾。生的中等身材,眉眼和善。
  一见是薛元敬,她面上立时就露了个笑容出来,说道:“哎呀,原来是敬哥儿呀。今儿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快进来。”
  说着,就亲热的叫薛元敬进去。
  薛元敬就走了进去。薛嘉月也想要跟进去,就亲亲热热的开口叫道:“韩奶奶,你好。”
  不过韩奶奶对她的态度可没有对薛元敬那样亲热,反倒很冷淡:“哦,是二丫啊。你是跟敬哥儿一起过来的?那就也进来吧。”
  薛嘉月清脆的应了一声。一抬头,就看到薛元敬正在冷眼看她,想必心中是在想她好厚的一张脸皮。
  薛嘉月无奈的撇了撇唇角。
  她在薛元敬跟前已经这样的难刷好感了,但没想到这个韩奶奶对她好像也很不待见的样子。可她若想到外面的镇上看一看,只怕少不得的就要借助这个韩奶奶。
  唉,真真是难为死个人。
  不过薛嘉月面上还是带着笑的和韩奶奶攀话,一面跟在她身后进屋。
  就见堂屋里面桌椅板凳都揩抹的干净,靠墙角放着几大包的黄豆,还有一些旁的农具。
  韩奶奶叫薛元敬坐,然后去厨房里面捧了两碗豆花过来。一碗给薛元敬:“这是我今儿早上刚做的豆花,你喝一碗。”
  薛元敬忙起身站起来,口中推辞不接。却被韩奶奶说道:“你这就跟我客气了。我家那小子哪次给我来的信不是你念给我听的?给他的信也都是你代我写的。你还从不要我这个老婆子一星半点的润笔费。现在我老婆子请你喝一碗豆花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再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说着,就将手里的那碗豆花硬塞到薛元敬的手里。薛元敬只好接过来,又恭敬的对她道了谢。但他也没有立时就喝,而是放到了手旁边的桌子上。
  韩奶奶这时又将手里另外一碗豆花递到了薛嘉月面前。面上神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给你。”
  薛嘉月想了想,就没有推辞,而是站起来,双手来接,又甜甜的笑着道谢:“谢谢韩奶奶。”
  韩奶奶鼻中轻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走开去跟薛元敬说话。
  薛嘉月一面喝豆花,一面心中就想着,这韩奶奶看着是个好相处的人,但刚刚孙杏花说她来借骡子的时候韩奶奶不肯借,语气还不好,看现在韩奶奶对她的这个样子,想必韩奶奶是不喜孙杏花母女的。
  接下来她果然就听到韩奶奶在同薛元敬说:“也不知道你爹咋想的。你娘去世还没有过百日,他就急着要再娶。若娶了个对你们兄妹好的继母也罢了,但她嫁过来才多长时候就将你妹子送人了?你妹子才三岁。要是你娘地底下知道了,要伤心成个什么样子?还有你爹和那个没良心的,他们两个晚上也能睡得安稳?就不怕你娘半夜过来找他们?”
  薛嘉月心中就想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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