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门前野草多-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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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氏没听到她声音还好。
　　这一听着，便想到了是这个老婆子要求自己许三妞儿的。当下便嗷嗷地跳起来，四下找家伙。
　　“我的刀呢，又来了一个疯子要抢我的女儿，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逼死我女儿啊，我要你们好瞧，我要你们好瞧。”
　　有人看着万氏这情形明显不对，便呼地一声散开。
　　“不得了，这万氏的样子，莫不是杀神撞上身了吧。”
　　“赶紧把寒大妞儿叫来呀。她懂相看玄学，不定就能瞧出她母亲的不得劲儿呢。”
　　老良氏这会儿也被万氏蹭跳起来的架势吓住。
　　看着她四下找家伙，最后找了把缺了刃口的砍柴刀，更是吓的腿软。
　　“老三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来人，赶紧把她拉住。拉住。”
　　“谁敢拉我女儿，我跟谁拼命。”
　　万氏红着眼睛嗷嗷尖叫着又冲了上来。
　　这一下，彻底把围观的人吓住了。
　　寒老三虽然得了解放，却也被自己家婆娘这疯劲儿吓的懵住。
　　腿一直得得抖擞着，“这婆娘……疯了，疯了呀。”
　　老寒头也看着万氏似乎不对劲儿。
　　这么疯狂的妇人，哪里象是个正常的。
　　他大吼一声。“万氏，老三家的，你清醒一些。”
　　“咯咯……清醒，我清你妈个逼，想要我和女儿的命，都来啊，老娘要跟你们拼命，我要拼命……”

　　☆、第092章：一家子都闹腾

　　她扬着刀，一脸颠狂冲过来。
　　老寒头和四周的人都吓的一骨碌往后退。
　　“不得了，这婆娘可真的疯了呀。”
　　老良氏更是缩在人群后面，跑的比谁都要快。
　　“还我女儿，你们还我女儿，寒老三，你不要我活，我砍死你啊。和离，你不答应，我就砍死你……想要我女儿配阴婚，门也没有……”
　　她一声声地数落。
　　原本以为她争气的四妞五妞儿，看着她这疯颠的样子，也都吓坏了。
　　“娘……娘好象不对劲儿？”四妞拽住五妞的胳膊颤抖着问。
　　“这是显然的啊，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五妞头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四妞急眼儿。“怎么办，找大姐啊。”五妞也慌。但是在四妞慌乱衬托下，却显得略沉稳一些。俩姐妹转身去找寒初夏，却看见小六正带着她往这儿跑来。
　　“大姐，你赶紧，赶紧吧，我娘跟我爹打的可凶了呢。我娘疯劲儿上来，谁也拉不住的。”
　　寒初夏急火火跑来，老良氏也正好从院里冲出来。
　　一瞧见她，便尖着嗓门儿。
　　“寒大妞你个天杀的妖孽哟，我就说了家里不能有你吧，看看，现在又把我亲娘也给克的疯魔了。这日子可直没办法过啊，老天爷……”
　　眼瞅着她又要开嚎。
　　寒初夏狠狠瞪她一眼。
　　“嚎什么嚎，嚎她就不疯了。”
　　老良氏一看四周没人关注自己，便赶紧收了眼泪。
　　“哼，你娘疯了，可瞧好了，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妖孽闹的。”
　　叫嚣完，老良氏便赶紧溜到后面去。
　　寒初夏紧盯着前面的万氏，此时的她当真是疯魔的可怕。那双眼睛，赤红赤红的，跟牛发情的红眼儿一样。
　　喘着粗大气，捉着刀，那模样儿，是个人瞧一眼都会吓坏。
　　“她这是受刺激过度，一时间失心疯了，你们赶紧答应她一切要求，自会好转起来的。”
　　这一嗓子眼，吓的寒老三哆嗦着站出来。“她，她说要和离。”
　　“那你就答应她和离啊。难不成，你以后都要养着她这一疯魔的样子？”寒初夏焦急地吼。
　　那寒老三还略有些迟疑不决，“可是，娃们都这么大了，还和离？”
　　老寒头看着万氏这疯魔样儿，也是直皱眉。
　　“这和离了，还可以再和好的么，先和离了往后她若是好转，再一起便好。”
　　老良氏不依。
　　“哪里是和离，要休弃，定要休弃了再说。”
　　“凭什么？”
　　就在这时，寒三妞儿却突然间轮着刀也冲了过来，披头散发的咬牙切齿样儿，看的众人再一次犯懵。
　　“这寒三家的，一个二个的，到底是咋的了？怎么瞅着，个个儿都不怎么对劲儿啊？”
　　寒初夏听的，冲不远处的寒四妞儿瞧了一眼。慢慢凑到她跟着，看似无意地走过，但却丢下一句话，“闹！”
　　寒四妞儿正惶惶着呢。听着大姐这一声闹。
　　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大姐要自己趁乱赶紧再添柴禾。就算是名声坏了，以后再挣回来就是。
　　总之，就是现在得趁乱再添乱儿。四妞儿眼睛滴溜溜转，急速思考起来。狠狠一拽身边的五妞儿，在后者怔愣的眼神中，突然间就往地上撞去。
　　“呜，老天爷啊，我也不活了，我家三姐儿要被咱奶和爹拿去结阴婚啊。现在是我三姐儿，往后，就指定是我寒四妞儿了。现在把我娘逼疯了，我姐眼瞧着也不行的。这往后，还不定要把我和五妞儿怎么着呢。可怜我们这个家是不是老天爷看不顺眼，故意折磨我们的啊。我哥天天给爷奶推磨，推的都吐血晕倒了，还落得爷奶一声偷懒。
　　三姐儿一直搁家里干活，突然间被奶指着说要配婚，却原来是个配阴婚的人家呀……呜呜，合着，我们这一家子都是爷奶看着不顺眼，爹也不管顾的破烂人家。如今咱娘疯了，我哥瘫着，我姐又快要入魔……小六娃也是个病多的国，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五妞儿先还愣神，看滚着闹着的四妞儿冲自己眨了眨眼。
　　立马就领悟过来。
　　她也是故意上前拉她劝她。
　　“好四妞儿啊，咱爷奶偏心眼儿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儿了。把咱们丫头片子换钱儿用，更不是现在才有的哟。你这样伤心难过，能有啥用啊，赶紧起来，赶紧吧。”
　　“反了，反了天了，这都是什么话，这都是什么话？”老寒头气坏了。
　　他最看重名声。
　　然而，今天这老三家的一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一个两个的，全都这么折腾。再要闹腾下去，他在这村里还怎么抬头啊。
　　当下便暴躁如雷跳着脚揪寒老三。
　　“赶紧把你这一家子烦心事儿处理妥了。甭搁人前丢脸现人。”
　　寒老三看着这一群又是要砍人，又是说不活了，还哭又闹的子女，也是懵的。
　　就在这般乱腾的时候，寒青神从里面走出来。
　　“都别闹了。闹什么闹？这个家，既然容不下我们，那咱们就走好了。”
　　众人被他这一吼，都吼愣了。
　　老寒头和寒老三愣头愣脑地问，“走，走哪去？”
　　寒青神却在这时候大步走到寒老三和老寒头面前。
　　直直地下跪。
　　砰砰砰砰几个响亮的头磕了下去。
　　“爹，爷，你们放过我娘和我弟妹们吧。今天你们定要指着配三妞儿的阴婚。明天，不定就配四妞儿五妞儿的阴婚。或者是遇到灾难年啥的，家里一没钱，肯定就是拿丫头们换钱儿。与其这样把她们当成物品售卖了，不如，爹和爷你成全了我那疯子娘，跟她和离了吧。我娘的愿望，现在也只剩下了跟你和离，带着我们离开老寒家。旁的，咱也不要求了呀。”
　　他说着，疯狂磕头。
　　每磕一下，额角以上碜出殷红的血。
　　一会儿功夫，便把整张尖细的下巴染的血红血红的。
　　“寒老三，我要跟你和离……”
　　“休弃，这样的妇人，不要也罢。休弃了事。”就在这时，老良氏又嚷嚷起来。
　　休弃和离，这是两码事儿。
　　休弃，这是妇人做的不好，才被休弃的。
　　于子女来说，名声不好。
　　毕竟，背负着一个休弃的母亲，从长远来说，这都不是太好。
　　而和离，则要好太多。
　　寒初夏皱眉，眼睛冷冷瞪着老良氏。
　　“娘，咱奶在那边儿，你找错了人，那是咱们隔壁的黄婶儿。”
　　还在人群里面找人要砍人讲道理的万氏，这会儿披头散发，只有一个信念：必须要找到老婆子，跟她说清楚不可以售卖自己家儿女的事儿。
　　这会儿一听说老良氏在左边，嗷嗷地一声尖叫，提着刀，又往前冲来。
　　还在地上哭闹不休的寒四妞儿，看老良氏慌不择路逃到这儿来。
　　她也是灵机一动，一声怪叫便扑到了老良氏面前。
　　“奶啊，你不要配我三姐儿啊。”
　　寒三妞儿这会儿也是真的有些被情绪感染。
　　整个人处于亢奋和颠狂当中。
　　一听到四妞儿扬长的尖叫声，也提着刀赤着足过来。
　　“我奶在哪，俺得问问她，是有多不喜欢我，才会指着我去嫁给一个即将死去的男人。为什么我老姑比我大一些，正是好婚配的时候，她不指着她去，定要我去呢。
　　既然俺奶说的这么好，好象这世界上就这阴婚家的最好一样，就应该管叫我老姑去婚配啊，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指着我去婚配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一脸狰狞逼近。
　　那藏在头发下的眼睛格外凶悍。这样反常的她，终于让老良氏吓的尖叫不断。
　　“拉开，拉开，这也是个小疯子。”
　　万氏这会儿跌跌撞撞跑来。
　　“我没疯，娘，你跟我说说，为什么非要配三妞的阴婚。我不要，三妞是我生的，她生下来只有这么大一点。现在长大了，你要用她换钱，我不服……”
　　四周，围观的人看着这闹腾的。
　　一个个齐摇头。
　　“唉呀，我说老寒家的啊。你们这样真不行，这好好的日子，咋也活的下去吧。之进三妞儿好手好脚，身体也康健，你这非要指着人去阴婚，多坑人啊。”
　　“不是我说你们老寒家的，没你们这样办事儿的。就算寒老三这人好说话，可那闺女也确实是人家万氏生出来的。你这活活的非要人去配即将死去的人，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那可不么，据我所知的，哪怕是隔壁那个罗家的女儿，歪着脖子病了这么多年，可人家也好好的养在家里，没想着为女儿配阴婚的。老婶子啊，你这一时的鬼迷心窍，可是迷误了你三儿一家子呢。别再指阴婚了，答应那万氏，先哄着和离，以后再哄回来便是。”
　　“和离，和离，赶紧和离。”
　　眼看着万氏也提着刀逼近自己。
　　老良氏吓的尿都要出来了。
　　当下，不顾一切吼出声来。
　　一边，寒老三则是犹豫着看向老寒头。
　　“爹啊，这个，这婆娘怎么说疯就疯了呢，现在不答应她？”
　　“不答应她，只怕会更加疯魔的。”寒初夏闲闲补上一句。
　　但是，她看着万氏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心慌来着。万氏，明显的不对劲儿呀……

　　☆、第093章：老寒头的盘算

　　老寒头这会儿也是紧盯着万氏，不错过她每一个表情。
　　直到，确定万氏是真不得劲儿后，才打了一声唉。
　　“三儿啊，这个婆娘，终归也为你生了六个孩子。这一次配阴婚的事情，也只是提了一嘴儿，并没有真的怎么着，你们怎么就当真了呢。这孩子是你们俩口子的，但她们也是我老寒家的孙女儿啊。阴婚，我老寒头儿是绝不允许的。就算是下面的姑娘们，也不允许。我们寒家以前出了你姑的事儿，这都是我心里的痛了呀……”
　　提到痛。
　　他就捂住胸部的地方，一脸伤心难过。
　　原本就布满皱纹的眼，这会儿也跟着湿漉漉泪汪汪。
　　那伤心哀怨的样，直看的寒初夏长叹一声。
　　原来，这个家里最擅长做戏的，不是良氏，而是，这老寒头棺材把子呀。
　　就冲他这眼泪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多少人得被他这一把年纪的愧疚者哄了去。
　　果然，现场原本还在指责着他们老寒家行事不端的人，这会儿看着他这样，也是闭了嘴，改成了劝慰的话。
　　“老寒兄弟啊，你当年那个妹子的事情，我们也是知道的。那会儿天灾旱涝的，把人留在家里，不定哪天就饿死了。当时你那小妹子是个有福气的，被贵人瞧上了，当场给了你们银子买走了人，这事儿，要说来也真不是亏待你那老妹子。”
　　“对对，寒叔，你别急，这天灾人祸的，谁还没个应急的时候。我们村当时好些人都售卖了家里人口呢。”
　　寒初夏听的更皱眉了。
　　显见的，这形势是一边儿倒了。
　　“可是，那个老妹子的事儿我惭愧没能力，这后面，我也是监管不当，怎么就让四姑娘，愣是嫁了那样一户人家啊。唉，到现在，我家四姑娘也不上门了。不少人也说我黑了心，非要售卖姑娘拿银子，我，我……”
　　提到四姑娘，有些人脸上就添了回忆的神色。
　　想当初，这寒家的四姑娘，也是跟她老姑一样，是个长的极漂亮，水灵灵的人儿。
　　偏偏，这样的人儿却是半天也闷不出一句话来。
　　据说，当年一个外乡人到这一片来做编织活，人嘴巴会说，手艺好，面相凶，但是一双腿不怎么好的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瞧上了寒四姑娘，于是许下了所有身上赚来的工钱要娶寒四妹。据说也有不下二十两银子，愣是哄得老良氏把女儿许了那凶相的跛子男人。
　　离开家的时候，寒四姑娘是一床棉被子也不曾有的。
　　当时，寒冬腊月的天儿，就带着两件薄衣，头也没回跟着跛子走了。这么些年，从嫁出去后，就再也不曾听说过人信儿。
　　有人说，那走乡编织席面的跛子是个面凶的人，只怕，水灵灵却话极少的寒四姑娘嫁过去，也落不得好。
　　这事儿，好些人家都只记得寒四姑的漂亮脸蛋。
　　要说旁的，真不记得了。此时被老寒头一提起来，众人也只得安慰他一番。
　　“家里的婆娘有时候不听话，老爷们也是没法不是，老哥啊，你还是别伤心难过了。”
　　“谢谢各位，我老寒家以后断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今天这事儿，让各位看笑话了。”
　　老寒头做揖，抱拳头拱送四面乡邻，却是绝对不再说旁的事情。
　　至于和离还是休弃万氏这些，更是提也没提了。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老寒头才把头一抬。冷冷看着寒青神还有寒初夏。
　　“你们俩进来，家里老二家的，你们几个把老三家的扶进去关在屋里。还有那几个丫头片子，全给我正经地站起来了，再要哭闹，可莫怪我这当爷的不给脸子。”
　　寒三妞儿几个愣愣瞧着这发起飙来的老寒头。常年被他管束惯了的，咋然瞅着这么严肃的老头，一个个都习惯性地畏缩，害怕。直到，退出后，才反应过来，今天这事儿，咋就应了老头子的话了呢。
　　“唉，我一瞧着爷发火，内心发毛啊。”四妞轻声嘀咕。
　　“可不，这下可怎么办，没搞成啊？”五妞有些烦躁地自问。
　　听着这姐妹俩的讨论，寒三妞也是无力的很。
　　她无助靠在桌边，“只怕，暂时是离不了。”
　　她们不要脸不要名节地豁出去闹腾，可最后，却被爷这么三二招就化解。
　　到这时候，三妞儿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
　　屋外，老良氏还在骂骂咧咧，指着寒三妞几个的屋子不断吐口水。
　　骂的词儿是一个比一个难听。
　　内屋，老寒头震慑感十足的眼神紧盯着寒青神和寒初夏。
　　眼神，就轮番在俩人身上打转转。
　　“青神，大妞儿，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
　　寒青神咬着唇不吱声。只是颓然坐在那儿，抱着个脑袋不搭理他。
　　寒初夏扬眉，淡然与老寒头平静对视。
　　“爷，今天这事儿怎么着，怕是要问我奶吧？要不是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