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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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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去自如、把他当猴耍的人是谁。
“东翼被夷军压制住了,下归离,上平坎,让那二十颗火油弹出去。”
娇音如云似雾,轻轻渺渺地回荡在半山腰上,几句话就将阵型变化说了个通透明白,当燃烧的火油弹砸进夷军西翼之时,楚军攻击东翼的压力立刻减少许多,赫然上演了一场围魏救赵的好戏。
楚襄不着痕迹地朝上面望了一眼,然后以内力振声道:“全军听令,变为矢形阵,集中攻击敌军东翼!”
刹那间,宁王和夜言修所率领的部队立刻朝楚襄这边靠拢,继而拧成了一条坚不可摧的铁索,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夷军东翼。夷军后方出口被堵住,前方又突然被重兵压制,顿时方寸大乱,不断有士兵被卷入铁蹄之下,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元问道也摸清了阵眼所在的方位。
“快朝山上射箭!破了幻象阵我们就能出去了!”
在耶律奇的应允下,夷军之中所有的弓箭手同时瞄准了岳凌兮所在的位置,一阵刺耳尖啸之后,无数支闪着冷芒的精钢箭打着旋儿扎进了那片空地。
“凌兮!”
夜言修目眦欲裂,恨不得插双翅膀飞上去挡在岳凌兮身前,说时迟那时快,流胤突然从暗处闪了出来,足下生风连移数步,扣着岳凌兮退到了安全范围之内。
人无事,阵眼却被毁了个彻彻底底。
夷军背后的屏障飞速后退,退成一道遥不可及的幻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没了这层阻碍,围剿之势瞬间削弱不少,耶律奇仗着对地形熟悉开始指挥夷军边打边撤,先前的混乱之象已不复见。
夜言修背后涌出一阵潮热,似乎还未从那惊险的一幕中脱离出来,反观楚襄,却看都没有朝那边看一眼,亲自率领骁骑兵对夷军展开了强攻。
狼烟滚滚,尘土飞扬,两军绞杀成一团,甲胄上已分不清是谁的血。
夷军最开始遭到了埋伏,损兵折将自不必说,眼下虽说是在平稳撤退,可终究难挡越战越勇的楚军,一不留神,被夜言修麾下的轻骑从侧面攻了个措手不及,再度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之中。
满脸血污的耶律奇一刀砍下蹿到身侧的偷袭者,然后大声吼道:“起盾阵!不要恋战,先解决后方的轻骑!”
夷军立刻架起了厚重的盾牌,并把目标转向了孤军奋战的夜言修,试图将这支三千人的队伍吞吃入腹,岂料中军阵型突变,犹如猛虎扑食般死死地咬了上来,楚襄一马当先砍下了夷军副官的人头,西翼登时大乱。
如此连削带斩,二十万大军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
“别慌!保持阵型撤退!”
耶律奇放声指挥着,看似是想减少伤亡,可在这种情况下不全力狂奔是摆脱不了楚国的骁骑兵的,不消片刻,西翼部队再次被楚军包围,情况危急,然而身在后方的耶律奇却悄无声息地笑了。
“放箭!”
刹那间,两旁密林之中突然飞出无数支冷箭,直冲楚襄而去!
第103章 鏖战(下)
耶律奇知道,即便今日能安全撤回灵霄关,死在幻象阵里的几万人马也回不来了,他将要面对的是耶律凡的处罚和朝廷大臣的责难,无论结果如何,之前费尽苦心才得来的权势与地位都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除非他能抓住楚襄。
若说现在还有谁能改变两国之间的局势,那个人一定非楚襄莫属,有他在手上,楚国必定不敢再兴兵酣战,先前被攻占的城池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拿回来,甚至,西夷还可以将他长期囚禁,用以换取更多的利益。
届时,耶律凡肯定不会再计较他这次的过失,大臣们也会对他刮目相看,西夷更是拥有了与楚国对抗的筹码,数年之内不必再有任何担忧,而这一切,需要的只是牺牲一个小小的西翼部队。
用五万人马去换一个敌国皇帝,无论怎么看都很划算。
这个念头在耶律奇脑海中形成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不过短短几秒,他已经迅速制定好了计策并付诸实行,先是让弓箭手率先进入密林埋伏好,等楚军追上来之后又故意让西翼部队的阵型出现漏洞,不出意料,楚襄果然上当,想也不想就领着骁骑兵冲到了西边,完全暴露在弓箭手的视野之中。
无数支精钢箭在同一时间射向了众星拱月的正中央,即便他有护卫在旁,有盔甲覆身,恐怕也难以抵挡如此庞大的攻势。
耶律奇策马立于高高的山丘上,亲眼见到楚军在匆忙之中架起了盾墙,可漫天箭雨落下的一刹那,中心点还是猝不及防地凹陷了一块,楚襄从马背上跌落,溅起数点猩红。
迟迟赶来的夜言修失声大喊着陛下,冲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黑色的荆棘盾像雁翅一样展开,看不清中间的情形,但是骁骑兵明显已经开始簇拥着他们往回撤,阵型瞬间大乱,见状,耶律奇顿时喜不自禁。
成功了!
事不宜迟,他立即转过头对传令兵说:“让东翼部队迅速包围他们,活捉楚国皇帝!”
“是!”
说时迟那时快,一束红色的焰火倏地飞入了云端,状若鸢尾,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的印痕,夷军见了信号,一扫先前的疲态,立刻回身扑向了围绕着楚襄的骁骑兵,势头极猛,竟将那道严密的防线撕开了一个缺口,即将杀进内圈。
耶律奇脸上的笑容已然掩盖不住。
釜底抽薪,实在妙哉。
他正是得意之际,耳边突然划过一丝极细的锐响,他下意识地回身去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半截冒着寒光的箭镞从胸口钻了出来,鲜血如瀑布般疯狂涌出,他脸色煞白,还没发出任何声音便轰然倒地。
旁边的人这才发觉不对,满脸惊惶,连声音都在颤抖:“快来人!侯爷中箭了!”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耶律奇团团围住,然后才仰起脑袋寻找放箭之人,岂料才一转身就见到十数支白羽划破天际,凝聚成一道流光,携着锐不可挡的力道精准地射入了他们的身体,完全来不及闪躲。
“后方有人偷袭!”
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了端倪,一边往高处跑一边大声提醒着其他人,谁知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站稳了,头盔却没扶住,叮呤咣啷地朝山坡下面滚去,他弯腰去捡,一支羽箭恰好擦着耳朵飞过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立刻严阵以待,随后忍不住朝羽箭射出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列装备精良的轻骑冲他们飞奔而来,为首之人骑着一匹通体黝黑的战马,迅捷如风,刹那间就突破了夷军后方的防线,手中的弓弦还在微微颤动,却已弃之不用,一杆银枪左扫右刺,犹如奔雷闪电,吞吐之间便将无数人撂倒在马下。
耶律奇被一箭射穿,早就是进气不及出气多了,挣扎着转过视线,在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后骤然双目充血,几乎突出眼眶。
不可能!怎么会是楚襄?
就在这时,被围住的楚军主力部队突然开始反攻,打了夷军一个措手不及,向南压缩战线的同时,铁蹄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整支队伍就像是一川冰流倒灌而来,瞬息之间就浇灭了夷军高涨的气焰。
这般前后夹击,算是彻底封住他们撤回灵霄关的道路了。
夷军不肯轻易认输,拼了命也要杀出一条血路,于是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变回了雁翅阵,扭头直奔那一列轻骑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楚襄只带了五千人,自然抵挡不住十几万大军,所以他开始向东边转移,谁知才走了几百米远,后方突然一阵剧烈晃动,树木碎裂,动物四处逃窜,崖壁上凸出的岩石一块块剥落,尽数砸入了夷军阵营,方圆十里之内顿时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这是——
楚襄收缰勒马,停在山林之外注视着这一切,从侧面绕过来的夜言修也在此刻与他会合,见他安然无虞,遂开门见山地问道:“陛下,我们的计划中似乎没有这一环……”
整个计划是在出发之前就制定好的,此前他们衡量过,以夷军的脚力和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而言,要逃回灵霄关他们是完全拦不住的,所以,如果要将这二十万人马留在云梦山下,他们就必须给耶律奇一个主动出击的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楚襄。
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换一个方向来理解,就是要赢得一场战斗必须摸准主帅的心理,所以楚襄先让岳凌兮设下幻象阵,剿灭夷军上万人马,在耶律奇陷入绝望之后又估计让楚钧伪装成自己露了下脸,果不其然,耶律奇立马动了心思,不惜牺牲那么多人来捉拿他。
岂不知那时的他早就带人埋伏在山谷的另一头了,只等夷军经过,然后伺机偷袭,唯一的漏洞恐怕就是云梦山上的岳凌兮了。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会参与突袭。
本来是怕她担心,不料耶律奇玩了这一手,楚钧也顺势演了场受伤坠马的戏,她隔得那么远,分不清真假,此刻恐怕已是急火烧心,所以才痛下杀手。
面对一脸疑问的夜言修,楚襄并没有解释,只道:“无妨,我们迅速回去罢。”
夜言修何等机敏,见楚襄不愿多言,目光又若有似无地掠过远处的某一点,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切,当下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凌兮在操控阵术?”
楚襄嘴角微微一弯,似欣慰又似无奈地说:“她生气了。”
夜言修望着那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半晌没有说话,如鲠在喉。
虽说沙场无情,岳凌兮只不过是站在她的立场为楚国效力罢了,非但无错,还可论功,可对他而言却有些无法接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岳凌兮,软弱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凌厉、尖锐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
一时五味杂陈。
楚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认识的从来都不是全部的她。”
她的坚韧不屈和善恶分明,第一次在战场上相遇他就已经知晓了,最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她有多爱他,爱到可以赴汤蹈火,大开杀戒。
夜言修不知道,她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来之前还在跟他反复敲定细节,把阵中许多致命的杀器都换成了限制行动的绳索和丝网,可在他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她不再心存怜悯,想的念的全是要为他报仇。
从前她只是不懂爱,一朝开了窍,她也会热烈似火,而这火亦是会灼人的。
夜言修并非局中人,自然体会不到她的一腔深情,所以看得片面,楚襄心里却是十分透彻,当下就驱马往回赶。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耶律奇已死,楚军占据上风,他要做的是尽快回去安抚那个处于惊慌恐惧之中的人。
云梦山下。
如果说流胤先前还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楚襄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岳凌兮,现在他或许明白了,看着岳凌兮在隐蔽的山石之间开启另一个阵眼,并将数以万计的夷兵诛杀于百米之外,他实在忍不住惊叹。
娘娘当真是深藏不露。
元问道破阵的时候他还暗自着急,怕坏了大事,可随着岳凌兮来到山下他才恍然大悟——半山腰上的那些摆设分明都是障眼法,真正的阵眼在这里。
感慨之余他不免又有些担心,因为岳凌兮已经许久不曾说话了,前方的山谷几乎变成一座修罗场,夷军在人为操控的自然之力下毫无还手的能力,局面渐渐不受控制,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要适当阻止一下,身后忽然传来了楚襄的声音。
“兮兮。”
岳凌兮蓦然回首,直直地瞅了他半天,然后像是乳燕投林一样扑进了他的怀抱。
楚襄搂着绵软的娇躯,只觉抖得厉害,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他的心一阵紧缩,一边上上下下地摩挲着她的背部和手臂,一边轻声安抚道:“别怕,为夫没事。”
岳凌兮不吭声,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似要把整个人都埋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可是他的盔甲上到处都是血污,她一闻见那股腥臭的味道,顿时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唔——”
楚襄面色骤沉,飞快地脱下盔甲扔到一边,又取来水壶喂她喝了几口,她这才止住了呕吐之意,身子一软,挨着旁边的大石块就坐下了,然后靠进了楚襄怀里,水眸半阖,似已累极。楚襄知道控阵极其耗损心神,方才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她的身体估计是撑不住了,于是他示意流胤关闭阵眼,然后抱起她上了马。
“我们先回大营。”
岳凌兮破天荒地没有询问前方战况如何,只用双手环着他的腰,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仿佛这样就已经心安神定。
赢也好,输也罢,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
第104章 回营
两人共乘一骑往回走,路程不短,岳凌兮却一直都没有说话,侧着身子安安静静地靠在楚襄胸前,只是两只胳膊始终紧紧地环在他的腰上,直到抵达大营才松开。
飞奔的骏马穿过层层守卫和栅栏,最终停在了主帅帐前,楚襄率先落地,伸出双臂欲将岳凌兮抱下来,她不经意地一转眼,这才发现他右边袖子红了一片,顿时又惊又急地滑下了马背,脚心被坚硬的石板路震得生疼也不管,慌慌张张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受伤了?”
他面色从容,动作也没有丝毫迟缓,她便下意识地以为盔甲上的血都是别人的,如今再看,竟然连里面的衣服都染了血,她再迟钝也明白了,想起方才他还抱着她上上下下,她的心顿时一阵紧缩。
楚襄看她如此紧张,遂不着痕迹地拢了拢袖子,浅声道:“小伤而已,无妨。”
小伤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岳凌兮知道楚襄是想宽她的心,可她刚刚才从失去他的恐惧中脱离,眼下又见他受伤,哪里冷静得下来?她果断吩咐流胤去请军医,然后就拉着楚襄进了帐篷,步履匆匆,急不可耐,与平时那副温吞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进去之后,岳凌兮先让楚襄在紫檀半圆桌旁坐下,然后从屉子里拿来了医药包,准备先替他简单处理一下。湖蓝色的袖子如水波觳纹般漾过楚襄眼前,他看着从皓腕蜿蜒而上的旧伤疤,薄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什么,默默递过受伤的手臂,由她去拾掇。
岳凌兮三下五除二地剪开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揭去伤口上面的那一层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三条血痕纵贯其中,皮肉都翻开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武器所伤,甚是触目惊心,她捧着他的胳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兮兮……”
楚襄张口欲言,可才说了两个字她立刻轻颤了一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低着头去拿桌上的棉签,沾了碘酒轻轻擦去伤口周围的污迹。楚襄垂眸凝视着她,半晌未动,稍一侧首就看到了她眼角的水光,悬而未落,宛如碎钻。
“兮兮,等军医来了让他们处理吧。”
楚襄轻声劝着,岳凌兮却不听,依然固执地替他处理着伤口,只是双手已经抖得连棉签都拿不住了,有时不小心碰到绽开的皮肉也没有听见楚襄呼痛,他就这么脉脉地看着她,眸光沉得发暗。
第一次见到这么惊慌失措的她。
岳凌兮不知他内心所想,只觉自己这双手已经无用到了极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越是包容她就越是难受,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冲出了眼眶,任那抹猩红和袖间的艾草融成一团,最后被水色天光搅得支离破碎,再难看清分毫,而她的心也像是被打湿了一样,沉沉落落到了谷底。
忽然,颊边微微一热,紧跟着泪水就被吮吸一空,她茫然地抬起头来,恰好迎上他滚烫的唇息,带着咸涩的湿意,缓慢而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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