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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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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呢?
这句话在怀恩嘴边打了几个转,终是没敢问出口。
大军出了金陵之后,一路往南行去,按着今晨送来的急报,他们应该会在数日之后与齐军相遇,开始一场恶战。
在一处高山上,张启凌负手而立,垂目注视着山脚下黑压压不断的军队,站在他身后的小厮轻声道:“公子,您说这一战北周能赢吗?”
张启凌微微一笑,“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更何况国力正盛的北周,齐国想要独战北周……”他摇头道:“还不够资格。”
小厮眨一眨眼睛,道:“不是还有西楚吗?”
策马走在东方溯身后的几个人突然抬头往这边看来,张启凌脸色一变,迅速拉着小厮往后退了一步,隐身于一棵大树后,直至这些人走远后,方才缓步走了出来,轻声说了一句“好险”。
小厮心有余悸地道:“那几个人好利害的感知能力,隔了那么远都能察觉到咱们的目光。”
张启凌捻着拇指上价值千金的白玉扳指,遥望着已经远去的大军,凉声道:“若我没猜错,这几个,应该是平日里暗中保护睿王的高手。”
“是他们?”小厮惊讶地道:“奴才还以为是北周的将领呢。”
张启凌冷笑一声,“这位睿王身边的人,可比那些个将领利害多了。”
“奴才仔细查过睿王,他排行第七,承帝在世时,他是众皇子中最不得宠爱的那一个,倒是与当时还是贵妃的卫太后走得颇近;之后承帝过世,太子登基为帝,睿王方才被封为一品亲王,得以重用;可这算算时间,统共不过三年,奴才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养出这么多人来,咱们……”
张启凌目光一横,冷冷打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
小厮闻言,赶紧掌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奴才多嘴,请公子恕罪!”
“此处无人,我尚要饶你,可若是以后在他人面前饶舌多嘴,可别怪我这个做主子的狠心。”
小厮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奴才明白。”
在训斥了小厮一句后,张启凌又将心思放到了东方溯身上,思忖半晌,凝声道:“这个睿王,必不像咱们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顿一顿,他想起一事,“神机营有线索吗?”
小厮摇头道:“奴才一直都有按照公子的吩咐加派人手追查,可自从上次惊鸿一现后,就再没有出现。”
“神机营藏得还真是深。”张启凌抚过玉扳指上细腻的雕刻,声音冷如山石,“可就算它藏到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把它连巢挖出来!”
第一卷 第两百四十五章 江山
第两百四十五章 江山
小厮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几抹浮影,连忙指着山下道:“公子您看!”
张启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约有五六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中年人策马自山上奔过,一个个太阳突鼓起,显然都是武功高手,不过论感知能力,却是输给前面那几个,一路过去,都没发现站在山顶的张启凌二人。
小厮思忖片刻,道:“公子,其中一人,奴才在琉璃坊见过。”
“琉璃坊……”张启凌徐徐重复了一遍,唇角上扬,露出一抹魅惑邪气的笑容,“果然是有古怪。”
小厮遥遥望了山下一眼,道:“要不要奴才跟上去?”
“不急。”在阻止了小厮后,张启凌负手在山顶徐徐走着,目光一直注视着山下之人,他们同样一路往南,路线与大军相同。
慢着,相同……相同……
张启凌脑中灵光一闪,抚掌笑道:“我懂了,懂了。”
小厮听得不解,好奇地道:“公子您懂什么了?”
张启凌微笑道:“还记得我让你送去尹秋家中的那封信吗?”
小厮下意识地点头,“自然记得。”
“周帝既要用睿王,又怕他心生不轨,故而派人暗中跟踪,监视睿王的一举一动。”
小厮恍然道:“原来如此。”说着,他又不屑地道:“自从来了金陵后,总听那些无知妇孺说什么周帝是仁君英主,结果还不是一个满腹算计的阴诡小人。”
“你也说了是无知妇孺,还听来做甚。”这般说了一句,张启凌徐徐道:“琉璃坊应该是神机营的一个据点,只是……”他蹙眉道:“我倒不知,神机营竟有这么多女子;看样子,我们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小厮会意地道:“奴才会派人日夜盯着琉璃坊。”
张启凌弹一弹指甲,似笑非笑地道:“琉璃坊自然要盯,但有一件事更加重要。”
小厮猜不透他的意思,恭声道:“请公子示下。”
在蓬勃洒落的春光中,张启凌眯着那双似碧水琉璃的眼眸,徐徐道:“在北周与齐国军队交战之时,设法逼睿王身边那群人动手。”
只要那群人一动手,琉璃坊那些人就会发现,只要他们将消息带回去,周帝的性子,一定会想调查睿王身边的那群人;而他……只需要跟着周帝留下的脚印,就会知道一切,省了许多功夫。
在往山下行去时,小厮想到之前的问题,好奇地道:“公子,您说这一仗齐国赢不了北周,可齐国那边,不是还有西楚吗?难道合两国之力,还赢不了北周?”
“如果他们真心结盟,或许有一拼之力,可惜……楚帝与齐帝都是疑心深重之辈,岂会全然相信对方,所谓结盟,不过是互相欺骗,互相利用罢了;更何况北周还有璇玑自《风后八阵兵法图》中研究出来的三才阵襄助,齐楚两国……凭什么去赢!”在说到最后一句话,话语中透出深深的不屑。
从这里望下去,能够看到金陵城的全貌,这座被称为天下第一大都的城池屋宇鳞次栉比,连绵至城墙的每一处,被围拱在正中的昭明宫更是宫阙重重,飞檐卷翘,金黄色的琉璃瓦顶在日色璀璨下耀眼夺目,华丽恢弘,似如一颗世间最耀眼的明珠。
张启凌居高临下地伸出手,五指伸展,仿佛要将整个金陵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握在他一人的掌心!
终有一日,他会将这片江山牢牢握在手中!
王府中,沈惜君意外地望着正朝自己屈膝行礼的逐春,“姑姑你怎么过来了?”
逐春直起身,笑吟吟地道:“自您出嫁后,王爷与王妃一直都很想念,此次睿王出征,王妃想着宗姬一人在府里会冷清寂寞,特命奴婢来接您回去住一阵子。”
沈惜君满面惊讶地道:“回平阳王府?”
“是。”逐春恭敬地道:“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随时都可起行。”
沈惜君思忖片刻,道:“我也想与父亲母亲相聚,但我身为睿王妃,岂有睿王一出征,就回娘家居住的道理;你回去告诉母亲,过几日我自会去看他们。”
逐春心中着急,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得道:“只是去住一阵子罢了,并不打紧。”
沈惜君犹豫再三,终还是摇头道:“始终是不好,还是算了。”
逐春为难地道:“来之前,王妃再三叮嘱,一定要请宗姬回王府,您现在不回去……奴婢很难向王妃交差。”
沈惜君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好为难的,只管将我的原话告诉母亲就行了,母亲还能怪罪于你不成。”
“可是……”
“好了。”沈惜君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逐春,“我还有事,你回去吧。”
“是。”见说不动沈惜君,逐春只得屈膝告退,离开了睿王府。
就在沈惜君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之时,平阳王妃竟然亲自来了睿王府,要带她回平阳王府。
这一次,沈惜君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了,“母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平阳王妃掩袖抿了口茶,淡然道:“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你回家住一阵子,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只是……”
平阳王妃搁下茶盏,起身截断她的话,“既然不是,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东西也不必收拾了,府里都有,再不然重新做起来就是了。”
沈惜君跺一跺脚,倔强地道:“除非母亲把话说明白,否则女儿绝不离开睿王府半步。”
平阳王妃展一展宽广的莲袖,“为娘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睿王不在,赵平清也是什么善与之辈,与其在这里与她两看两相厌,不如回平阳王府住上一阵子,有为娘陪着你,也不至于寂寞。”
沈惜君连连摇头,满面疑色地道:“这不是理由。”
平阳王妃挑一挑以螺子黛描绘而成的双眉,“那你觉着什么是理由?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连自己女儿也不能想?”
“我……”沈惜君答不出来,咬牙道:“总之女儿不走!”
第一卷 第两百四十六章 再见珍珠
第两百四十六章 再见珍珠
平阳王妃面色一沉,冷声道:“你现在连为娘的话也不听了是吗?”
“母亲若有道理,女儿自然会听,反之……”沈惜君转身回椅中坐下,“恕女儿无法盲从!”
平阳王妃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见她一味与自己作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今日我一定要带你走呢?”
沈惜君赌气道:“除非五花大绑抬出去,否则就休想让我离开这里。”
“你!”平阳王妃气得身子不住发抖,逐春赶紧上前扶住,劝道:“王妃息怒,宗姬毕竟还小,您慢慢劝,别动气伤了身子。”
“她都已经嫁人了,还小什么?”平阳王妃没好气地喝斥了一句,再次看向沈惜君,“我问你最后一遍,走不走?”
“不走!”沈惜君自幼骄纵,吃软不吃硬,对方越是逼迫,她就越是不肯顺从。
“好!”平阳王妃缓缓吐出这个字,旋即面色阴冷地朝跟随她过来的两名小厮道:“立刻去取绳子来,绑住她的双手双脚,抬到马车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被吓住了,尤其是沈惜君,怔怔地看着平阳王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幼女,又是几个子女之中,最像母亲的,所以从小到大,母亲对自己都格外宠爱,不论她如何任性妄为,都顺着宠着,连终身大事也由着她自己做主,这会儿却说要绑自己,母亲她……她简直是疯了!
“谁敢替她说话,一律重责三十大板!”平阳王妃这句话,令逐春无奈地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劝说。
很快,两名小厮拿了绳子来,却畏缩着不敢上前,平阳王妃喝斥道:“还不快去!”
“是。”小厮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挪到沈惜君面前,颤声道:“宗姬,得……得罪了!”说罢,二人紧紧闭了双目,慌乱地将绳子往她身上甩去。
沈惜君一把扯住手指粗细的绳子,难以置信地道:“母亲,我可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平阳王妃没理会她的话,只冷冷道:“总之今日你一定要走,至于是自己走出去,还是被人抬出去,你自己决定。”
面对强势的平阳王妃,沈惜君气得红了眼圈,“你实在太过份了!”
这一次,她终归是拗不过,被迫回了平阳王府,但这心里憋了一股气,任是谁人来与她说话,都一字不接。
金陵城外,大军有序地往南方前进着,待得天黑时分,已是行进了十余里路,东方溯看了一眼天色,对身边的副将道:“传令下去,就地扎营,今晚在此过夜。”
在副将离去后,东方溯勒绳下马,在他袖子垂下时,一道细微的光芒自袖中掉落,在“叮”的一声轻响后,滚入路边的碎石中,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珍珠?
东方溯俯身捡起,眼中满是疑惑,真是奇怪,他袖子里怎么会有一颗珍珠?而且……这珍珠未免也太轻了,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论份量甚至不如一张稍厚些的纸。
在一番探究后,他发现了珍珠当中的玄机,手指微一用力,珍珠顿时被捏碎,露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这粒珍珠与当日慕千雪拿到的一样,皆用特殊手法将之打磨成空心,用来藏书传信。
只看了一眼,东方溯便迅速攥起了纸条,脸色难看异常,纸上只写了十一个字——“帝已疑心,切不可交还兵权!”
十三一直跟在东方溯身边,见他面色不对,低声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东方溯将纸条交给十三,“看过之后,立刻将它毁了。”
十三初时尚有些疑惑,待得看清纸上那一行字后,立刻攥紧了手,待得松开时,张纸已是化为了纸屑,四散在幕色中,“王爷,是谁送来的?”
东方溯摇头道:“本王也不知道,刚才下马时,一颗珍珠自袖中掉了出来,捏碎之后便发现了这张纸条。”
十三扫了一眼散落在脚下的珍珠碎屑,“这人能知道陛下的心思,属下若猜得不错,应该是陛下身边之人。”神机营诸人之中,以他心思最为周全缜密,善于分析推断,故而此次出征,东方溯特意将他带在身边。
十三的话令东方溯心中一动,二哥身边的人,又有机会将珍珠放到他袖中的……难道是怀恩?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他否决了,东方洄还是太子的时候,怀恩就已经暗中投靠,怎可能向他通风报信;可若不是怀恩,又会是谁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费那么大的功夫送来这封密信,断不会是无的放矢,东方洄……已是对他起了疑心。
“按信中所言,我一旦交出兵权,皇兄就会对我动手。”
十三点一点头,神色凝重地道:“兵权就是王爷的护身符,绝对不可以交还予陛下。”
东方溯沉声道:“可若不交,就是抗旨!”
十三叹了口气,“此事确实难办,所幸咱们知道的早,可以慢慢思索对策。”停顿片刻,他疑惑地道:“属下有一事想不通,既然陛下已经疑心王爷,为何还要让王爷统兵出征,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东方溯心思飞如轮转,很快便猜到了其中缘由,“应该是许以兵权之后才起的疑心,金口之下,难以更改,唯有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待逼退齐军,交回兵权之后,再对付本王。”
十三冷笑道:“他倒是沉得住气,可惜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身边的人。”
东方溯望着金陵的方向,眸色幽冷地道:“立刻传书给阿二,让他加派人手,一定要保护好母妃与璇玑公主。”
东方洄既不打算念兄弟之情,自然也不会念及与庶母的情谊;至于慕千雪……与他走得太近,恐怕也难善其身。
“是。”十三答应一声,又道:“王妃与平妃那边,可要派人保护?”
“王妃是卫氏一族的人,皇兄当不会为难她;至于平妃……”东方溯不带一丝感情地道:“看她自己的造化。”
第一卷 第两百四十七章 被监视
第两百四十七章 被监视
赵平清本就是他制约刺激沈惜君的一颗棋子,并没有什么感情,更何况赵平清才入府几日,就处处算计,自是令他心生厌恶。
信鸽,在夜深人静时飞起,振翅掠过夜空,飞往金陵城。
慕宅内,夏月正拿着杆子,一盏一盏点亮烛台上的蜡烛,驱散渗进堂中的黑暗,慕千雪美眸半闭,静静听着徐立这一日所打听到的事情,柔美的脸颊在橘红烛光照耀下莹然如玉。
“王爷出征后不久,平阳王妃亲至睿王府,带走了昌荣宗姬,说是怕她一人在府中寂寞,接回去住一阵子。”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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