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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抽烟,朕烫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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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官运亨通,便来娶她过门。
  冰人先是失望,时日久了这个夫婿久不现身,她们又来了。
  “祁家娘子,你家郎君还没有回来啊?你说又不是什么尚书侍郎的大官儿,至于忙得几年不着家么?”
  祁欢心想:老实讲挺大的,早两年还是太傅,听说入了春被邹钰提为左相了。
  “你看看,他将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放在这么一个偏地方,也能放心?”
  祁欢:没有,不是,他比我要如花似玉一点。
  众人:“……”
  ……
  这天,又打发了一拨冰人,祁欢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地拨弄手腕铃铛,准备回房时,一扭头就看见郑朗神色复杂地站在花厅门口,郑重其事道:“我明白了。”
  “?”
  你明白什么了大兄弟?
  “我在京为官肯定树敌不少,回来找你的路上受了埋伏昏迷三年,错过了你我的婚期,你气我,所以装作不认识我,对不对?”
  祁欢:“??”
  你他娘的都看了些什么绝世话本?
  郑朗:“你怎么不说话,我猜对了是不是?”
  不,我在想怎么打醒你。
  手刚抬起来,郑朗三两步上前抓着她手腕:“你看这串铃铛,一定就是你我的定情信物,怪不得你时常对着它发呆。”
  “……”
  最后,郑朗留下一句“你等着”便风一般离开了。
  半晌,祁欢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我当年是不是把他打傻了?”
  默默目睹全程的良言:“……或许吧。”
  ……
  暂且不论失个忆等同失智的郑朗,隔壁书院开张了半个月,每日学的东西越听越耳熟,祁欢的面色也越来越古怪。
  终于这一日,她借着给祁瑞报名的名头,踏入书院大门。
  两个书童打扮的小少年将她领到书房,去请先生了。
  祁瑞因先天的病症,已经九岁了,身量却同三年前没有半分不同,乖乖依偎在祁欢身边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书童领着一个年过三十的中年男子进来,尊敬地称他“陈夫子”。
  夫子蓄着美髯,一脸和乐,一点都不像是墙那头听见的将学生罚得嗷嗷直哭的冷酷模样。
  见到了人,祁欢便没什么兴趣呆着了,客气几句准备告辞。
  祁瑞忽然停住脚步,耸了耸鼻子,往屏风后头看去。
  祁欢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发觉屏风后头的桌案前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祁欢眨眨眼,问夫子:“屏风后头这位是?”
  夫子神色如常,笑眯眯:“哦,是我的助教,平素帮我批一些功课。”
  “哦。”
  祁欢牵着祁瑞往外走,脚刚迈上门槛,出其不意体态灵活地往回跑了两步,脑袋一伸要往屏风后头看。
  那个陈夫子似乎早有防备似的,跨上前一步,将身后挡了个严实,笑眯眯地:“姑娘,门在那边。”
  祁欢讪讪地直起腰:“忽然扭了下腰,哈、哈哈。”
  陈夫子:“现在可好了?要不要帮姑娘找大夫瞧瞧。”
  “不用不用,忽然又好了。”
  祁欢小眼神不甘心地往屏风那儿又瞟了眼,身后的人影动了动,似乎是在笑。

第33章

  从书院回来,祁欢便有些不自在了。
  日常警警惕惕,疑神疑鬼。
  有时在院里晒着太阳,忽然一个扑棱从藤椅上坐起来,小眼神滴溜溜往四周看。
  常魏给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祁欢“嘘”了一声,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暗处看我们?”
  “啊?”
  常魏被她说得心里发毛,也小声:“不会吧。”
  然而凝神四顾,院子里静静悄悄,只有雪花落在枝头的簌簌声。
  祁欢狐疑地看了两眼墙头,慢吞吞躺回去,眼睛刚闭上,刷地一下又睁开。
  一只花狸猫甩着尾巴从墙头跳下来,优雅地舔了舔爪子,高傲地走掉了。
  常魏:“噗。”
  祁欢恼羞成怒,一脚踹他屁股上:“笑个屁!”
  ……
  这日初八街市,祁欢戴着兜帽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怀里还揣着一个小暖炉,抱怨:“月月看年年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祁瑞拿着盏兔儿灯嘿嘿傻乐,没走两步又兴冲冲指着溯源河的花灯:“那边!”
  祁欢被他扯得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身侧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牢牢将人扶住。
  祁欢心有余悸,抬起头,周身全都是人,各色辟邪面具在眼前晃过,花灯斑斓五色,交相辉映。
  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又来了,后背一阵阵发凉。
  良言跟常魏拎着些吃食玩意挤到跟前,气还没喘匀,见她愣愣站在路上发呆,不由问:“小姐?”
  祁欢搓了搓手臂,摆手:“无事。”
  八茴桥旁的花船上,祁瑞乖乖抓着小兔灯蹲在甲板口,眼巴巴看着湖心中央漂漂悠悠的花灯。
  几个妇人见他神态憨憨的,笑着送了他几个空的莲花灯。
  见祁欢跟上来,他小手一伸,指着怀里满满当当的许愿灯,咧嘴笑:“许愿!”
  祁欢牵着他往花船上走,撇着嘴:“我在这儿吃好喝好,还不用做功课,日子过得美滋滋,没什么要许愿的。”
  “啊。”
  祁瑞有些失望的样子,想了想,作罢,找了个靠窗的位子,自己揽着那些空白的莲花灯一个个写字。
  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说笑笑地座位旁走过去:“听说这河灯只要飘到河中心,上面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嗯!我们快去抢个好位子。”
  祁欢耳朵动了动,目光往河畔那边飘过去,果然就见到靠近河中的地段围了一大群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面色含春,期待地看着漂出去的河灯。
  哼。
  幼稚。
  无知。
  恋爱脑!
  祁欢鼓着腮帮,河豚似的,噗噗噗就开始颅内喷火。
  眼前忽然递过来灯跟笔。
  良言笑眯眯地:“往常过来都写的呢。”
  祁欢觉得这个笑速赓獾兀骸澳阏馐鞘裁葱Α!�
  良言歪着头,眨了眨眼:“好像那日从书院回来,您就很有精神了。”
  祁欢莫名其妙:“我向来精神。”
  良言含笑不语。
  在淄水的这两年多,陛下肉眼可见地消沉下来,原来那样爱玩闹的一个人,竟然被邻里夸赞温娴雅致,若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她宽慰道:“太傅大人之前久不通书信,如今应当是知道您在气头上,正想办法给您消气呢。准备好,自然就出现了。”
  祁欢蹬着地往躺椅上一靠,摆谱:“想得美,老子这个气消不了!”
  良言显然不信,小声嘀咕:“小公子说那天您的眼睛可就差贴那屏风上了。”
  祁瑞机敏地转过头,用力点了两下:“贴屏风上了!”
  “……”
  你个小兔崽子连你姐姐的谣都敢造!
  祁欢坐直了,一脸正色掷地有声:“我!祁长乐!就算是死!死外边!从这个画舫跳下去!都不会再看傅予湛一眼!”
  ……
  话音刚落,画舫的帘子掀开。
  傅予湛一身玄色长袍踏上甲板,也不过来,就靠在窗边一副“我看你看不看我”的表情。
  祁欢:“……”

第34章

  祁欢双手捂着脸,从指缝中看一看他,又望了望外头漆黑、寒冷、刺骨、无情的河水,很是纠结。
  傅予湛站在十步开外,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低声笑了。
  他抬手扣了扣船壁,故意问:“跳么?”
  “……”
  跳你爷爷个腿!
  祁欢甩下手,狠狠瞪了他一眼,从良言手中捞过一条帕子,严严实实蒙在眼前,铁骨铮铮哼了一声:“常魏,背老子回去。”
  常魏偷偷觑一眼唇角含笑的太傅,舒了一口气,屁颠屁颠地上前:“哎。”
  那头祁瑞刚放完了一半的河灯,一转头就看见祁欢趴在常魏背上准备下船了,眨眨眼,扯了扯良言的袖子:“背!”
  良言有些为难,小殿下个子不见长,生得却敦实,她这小胳膊腿,还真怕把小祖宗摔着。
  “我来吧。”
  祁瑞扭过头,眼睛一亮,扑腾着小短腿跑过去,抱住他的腿,脆生生地喊:“太傅!”
  傅予湛俯身将他抱起来,笑了:“看起来她倒不曾在你面前骂我么。”
  祁瑞搂着他脖子,懵懂地眨了下眼睛,而后说:“阿姐,想太傅。”
  “是吗?”傅予湛并不大信,她一贯没心没肺的。
  祁瑞用力地点点头,歪着脖子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扯出个皱皱巴巴的小册子,小声跟他说:“阿姐的。”
  傅予湛看着他一张张展开来递到眼前。
  应当是她的睡前记事,写得不多,字里行间看起来十分欢乐。
  这位祁瑞口中十分想念太傅的人在册子上写道:
  “潮来馆的淄团!东来街的灯会!我可以!十分可以!”
  “今年旱涝连着来,常魏都下田干活了,满头满脸的泥,连良言都很嫌弃。太傅还是好好在汴京干掉秦相爷好了。做相爷香喷喷的,比庄稼汉适合他。”
  “西街的冰人介绍了潮来馆的小公子,想一想潮来馆堪比御厨的手艺,甚是意动。啊啊啊啊不应该许下三年之约的!痛心!悔恨!潮来馆再等我三年!!”
  当初亲眼看着祁欢趴在床头写下这些的良言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傅予湛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示意祁瑞继续往后翻。
  三年来,两人每月只写一封书信,祁欢不愿叫他在政事上分心,只流水账一般记一些,远没有这本册子里来得生动。
  ……
  那边祁欢丝毫不知后院失火,由常魏背着坐上马车,小声问常魏:“怎么样,太傅跟来没有?”
  常魏往后瞥了一眼:“嗯嗯,跟着呢。”
  “哦。”
  祁欢克制地翘了唇角,装模作样将脑后的帕子系紧了些。
  等了一会儿,马车的帘子掀开来,突突突滚进来一个小团子,砸进祁欢的怀里。
  祁欢伸手接住,然后眼前影子一晃,一道颀长的身影进到马车里,就坐在斜对面。
  车轱辘慢慢转起来,祁欢一只手握住祁瑞抓她脑后系带的手,一边暗搓搓往对面侧耳。
  静悄悄的,只听见纸张沙沙翻页的声音,不由皱了下眉,心想,跟过来又不说话算怎么一回事啊。
  她有些恼了,索性别过头也不管他了。
  至于祁瑞,有大半的字条还没来得及放进花灯,这会儿全部攥在手里,巴着祁欢的脖子开始委屈了。
  祁欢小声哄他:“下回我们再补放。”
  祁瑞扁着嘴:“补好多好多!”
  “行!”
  祁瑞又可怜兮兮地看一眼那边的太傅:“太傅帮我写!”
  傅予湛放下手中册子,抬头看他,温和地笑了笑:“想写什么?”
  祁瑞抹了抹眼睛,从祁欢怀里跳下来,抱着字条啪嗒啪嗒过去:“这些!”
  傅予湛展开来,都是些不成句的词,零零散散十分多。
  祁欢不情不愿地给他解释:“是他刚学会的字,往常学会了一个字就放一只河灯的。”
  傅予湛摸摸祁瑞的头:“回去后,我继续教你写字可好?”
  祁瑞抹抹眼睛,犹犹豫豫地:“就……每日就一个。”
  一双眼睛被泪冲刷过,如同黑曜石一般。
  说来奇怪,他跟祁欢不是一母同胞,这双眼睛却像了十成十,这委委屈屈的模样,不由就叫人软了心肠。
  傅予湛笑了笑:“好。”
  祁欢坐在角落无比怨念:当初她一天学一整篇文章的!背不会还不给吃肉!凭什么区别对待!
  傅予湛似是知道她的想法,凭空接话道:“你要同祁瑞比?”
  怎么不能比!就比!就比!
  祁欢愤愤地,还要再说话,外头马车忽地毫无预兆停下了。
  车里的人没有防备,齐齐往前冲。
  祁欢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将祁瑞护进怀里,而后手臂被人一拽,连同祁瑞一起撞到了傅予湛怀里。
  鼻尖有熟悉的,夹杂在街边食物香气中的浅淡檀香。
  祁欢下意识往他衣襟上蹭了蹭,心想,看来这个左相也是没什么油水,这么些年了,连个熏香都换不起。
  手臂摸了摸那衣料,唔,衣裳也不怎么样,料子过软不够□□,哪有当初她专门送去暖阁的云锦来得舒服。
  啧,可见果然还是自己当皇帝时对他最是贴心。
  如此一想,祁欢心里头舒坦了一些,拍一拍他的肩膀:“你知道的,常魏驾车的水平向来不怎么好,起来吧。”
  “嗯。”
  傅予湛低低应了一声,伸手将那本掉落在地的册子拾起来,从展开的那一页往后又翻了翻,却见后头什么内容也没有,一页一页地,写满了他的名字。
  ……
  进到府里,祁欢正准备放下芥蒂展示一下府上的待客之道,忽听傅予湛问:“饿不饿?”
  祁欢愣了会,下意识答:“不是很饿。”
  傅予湛点点头,对常魏吩咐道:“让厨房煮一些易克化的汤羹温着,再备一些面条。“
  常魏轻车熟路地应下来,点点头,弯腰退下了。
  傅予湛又安排良言带着祁瑞回房洗漱休息。转眼间,偌大的一个花厅就只剩下他跟祁欢两人了。
  祁欢:“……”
  不是。我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傅予湛近前走了两步:“住在西侧的院子?”
  “啊?啊……”
  祁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着走回房里去了。
  总觉得这人马车上下来就有一些不对劲了。
  她单只手往后摸到那个结绳,不大利索地解下来,人已经进到房里了。
  身后房门砰地一关,天旋地转地,就被他推着摁在门上。
  不疼,就是心口砰砰地跳着没个着落。
  她抓住傅予湛的衣襟,原本准备耍性子的脾气也没有了,看着他深沉的眸子,结结巴巴道:“怎么了啊?你忽然这样不言不语的,我有些怕。”
  傅予湛靠得很近,低头俯视她的脸。
  那双同祁瑞相像的黑亮眸子映着门外廊下的烛光,这会儿如同受惊的猫似的随时准备伸出爪子抓他。除此之外,旁的都看不出来了。
  从某些方面来看,祁欢骨子里便像个皇家的人。
  隐忍克制,以及永远只流于表面的情绪。
  往浅了看,是心性单纯,若是往里深究,帝王家骨子里的凉薄却也有□□成。
  祁欢对自己的心思,傅予湛是知道的。但要说这心思有多深,他却总也没有判断。
  三年间,他不止一次想,似乎不应该就那样放任她走。这个小姑娘,比野猫可难驯养多了。保不准在外头呆久了,又认了别的饲主。
  到淄水五六天,傅予湛生平头一回有了怯意。
  ……
  收回思绪,傅予湛垂眸望着她,忽而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直直放在床榻上。

第35章

  祁欢一脸懵地被扔上床榻,抬眼看见太傅沉着眼开始宽衣解带了,一个激灵,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翻到墙角。
  她痛心疾首地想,完了完了,太傅学坏了!见到姑娘都知道扒衣裳了!
  狗屁邹钰,才这么两年功夫就把她沉稳冷静坐怀不乱的太傅教成了色中饿鬼!
  祁欢后脊背贴着墙根,单手捂着眼睛,伸出跟手指头抖抖索索:“你你你使美人计也没用!我是不会消气的!”
  傅予湛:“你气什么?”
  “??”祁欢炸毛:“你说气什么?你是不是到淄水好些天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躲在隔壁书院干什么呢?”
  她越说越来劲,踩着被褥咚咚跺了两脚:“上回!前两天!就是你躲在屏风后边笑话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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