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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抽烟,朕烫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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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予湛看她一眼,把人拖到怀里,云淡风轻道:“气什么,我教你。”
  宽厚的身躯从后将她拥着,握着她的手抓住把杆,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后:“杆子抓牢,不要晃。放饵时不要太多,鱼吃到饵就跑了,也不可太少,鱼不会过来。”
  祁欢缩着脖子,结结巴巴:“哦、哦。”
  余光下意识去看两侧的仆人。
  幸好住进来时刻意隐瞒了身份,大家只当她是傅予湛带来的女眷,此时看见两人姿势亲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这这这……也太高调了叭!
  有点刺激,想掏一颗静心丸吃一吃。
  傅予湛还在教她看钩的技巧,目光下落,扫到她通红的耳垂,不由勾了下唇角,下巴往她头顶一搁,声音还是从容淡定瞧不出端倪:“眼睛别乱瞟。”
  “哦……”
  傅予湛陪她坐了小半个时辰就有鱼来咬饵了。
  祁欢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咬了咬了!可以拖了吗?”
  傅予湛握着她的手,顺着鱼浮的方向斜向上提杆,对她说:“斜向上拉,肘部用力,不要晃……”
  没一会儿,一条草鱼从湖面跃出,落在地面啪嗒啪嗒地蹦着。
  祁欢兴奋地卷起袖子,拦住小厮:“我来我来!”
  她跃跃欲试蹲过去,正要掐着鱼肚子把它捞起来,忽然咦了一声,戳了戳草鱼滑溜溜鼓起来的肚子,仰头看傅予湛:“肚子有点奇怪。”
  傅予湛跟过去看了下,说:“怀孕了。”
  “啊……”祁欢有点失望,好不容易钓上来的。
  但也没有办法,祁欢依依不舍地把鱼放回湖里,自觉地坐回席子上,朝太傅招手:“继续继续!”
  接下来的运气似乎一下好了很多,不到一个时辰,已经钓到了三条。
  有一只还是斑斓的锦鲤,品种看起来颇为名贵,应该是作观赏用的误放在钓鱼池里了。
  婢女端着鱼篓站在一旁,等着祁欢将那条鱼放回来,谁知她眼珠子一转,说:“将这条鱼煮了,送到长公主的院里。”说着,阴测测笑了下:“就说是我特地钓上来孝敬她的。”
  婢女啊了一声,为难地看了眼那条价值千金的锦鲤:“可是这条鱼是观赏鱼……煮来也不好吃的。”
  祁欢理所当然:“当然不好吃。喏,这两条好吃的也让厨房烧了,一条清蒸一条红烧,送到我的听雨轩来。”
  婢女求助般看向太傅,太傅没什么表情,道:“听她的办。”
  婢女只得战战兢兢捧着三条鱼往厨房去了。
  祁欢便开心了,转过来,对傅予湛道:“太傅,中午来我这儿吃鱼呀!”
  傅予湛垂眼将她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语气随意地训她:“孩子气。”
  ……
  午膳时,祁欢叫来祁瑞和傅予湛,三人围坐一桌吃了丰盛的全鱼宴。
  祁瑞摸着肚子满足地舔嘴唇,意犹未尽:“好吃!”
  祁欢得意地抖着眉毛:“那当然!姐姐亲自钓上来的!”
  祁瑞哇了一声,星星眼看她:“瑞瑞也!”
  祁欢自感钓鱼技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豪迈道:“好!下午我们一起去把池子里的鱼都钓上来!”
  傅予湛盛了碗鱼汤,并不戳穿她。
  午睡后,祁瑞心心念念着钓鱼,早早换了衣裳等在祁欢门外。
  到湖边,傅予湛已经命人支好了遮阳的棚子,席子铺了两块。
  傅予湛坐在右侧,身后垫了个软枕,拿了书卷靠着看。
  过来的路上他问了祁欢是否需要帮忙,祁欢自信满满:“不用!我已经出师了!”
  说着往他怀里塞了本书:“太傅你已经没有用处了,在旁边等着吃鱼就好!”
  ……
  祁欢抱着祁瑞坐在左侧席子上,着小厮放饵下钩,还学着傅予湛上午的模样横眉冷对叮嘱了一番。
  小厮忙不迭保证鱼饵绝对新鲜。
  祁欢像上午傅予湛那样将祁瑞圈在怀里,小声跟他科普自己刚刚学来的知识,说着,忍不住往右边扫一眼,心想,这样抱着还真挺舒服的。
  日头慢悠悠升起来。
  傅予湛时不时往他们那儿看看,就见到姐弟俩伸长着脖子,望眼欲穿地望着鱼竿线。
  忍不住轻笑一声,举着书册又翻过一页。
  祁欢信心满满地在湖边坐了一个多时辰,然而鱼浮安安静静漂在水面,一丝动静都无。
  好不容易有鱼咬了杆,手忙脚乱把杆子收回来,却又被它挣脱游走了。
  祁瑞眼巴巴地仰头看她:“鱼。”
  祁欢:“……”
  她将祁瑞抱在身前,厚着脸皮凑到傅予湛身边:“太傅,给我们指点一下吧。”
  祁瑞:“指点一下。”
  傅予湛目光落在书页,并不看他们:“你不是已经出师了吗?”
  祁瑞脑袋又扭过来:“出师了。”
  祁欢:“没有没有。学海无涯,孜孜不倦。老师能教我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句话太长了,祁瑞学不来了,余光扫见一只蜻蜓,立马扑腾了两下从她怀里蹦出来,追到那边草丛去了。
  傅予湛给常安使了个眼色,常安甩着拂尘就跟上去了。
  这才看向她:“还想学?”
  祁欢诚恳点头:“我这次一定好好学!”
  傅予湛看着她因暑气泛红的脸颊,说:“过来。”
  嗯?
  祁欢看看两人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也不知还要怎么个过法。
  想了想,脱了鞋,矮身半跪着凑到他跟前:“要说什么小秘密?”
  傅予湛眉眼弯了下,托着她的后颈拉到书册后,轻轻咬住她莹润的唇。
  “补课要交学费的。”

第27章

  在祁欢的“诚心求教”下,太傅大人勉为其难又教了她一回。
  然而这次却只钓上来一条不甚肥美的小鱼。
  祁欢提着干瘪的鱼尾,瞪大眼:“你把我的补课钱还回来!”
  “……”傅予湛摁着她的脑袋转到一旁:“后面去。蹦蹦跳跳,让我心浮气躁。”
  祁欢鼓着腮,哼了一声挪到草丛陪祁瑞编草环去了,一边编还一边对着祁瑞碎碎念:“瑞瑞,以后我给你找别的夫子,咱们不跟太傅学了。”
  祁瑞茫然地抬起头。
  祁欢愤愤:“骗我学费还嫌弃我!我被牙齿磕到很疼的!”
  常安捂住小殿下的耳朵:“……”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
  如是在别苑住了三天,傅予湛提醒乐不思蜀的祁欢:“算一算时间,差不多该回宫了。”
  祁欢正招呼了周礼常安来打马吊,闻言,小腰瞬间塌下来,埋头码牌:“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傅予湛残忍地继续说道:“明日傍晚回行宫,休整一夜出发汴京。”
  祁欢哀怨地抬起头:“我恨你。”
  “积了一个月的功课可以提上日程了。”
  “……”
  太傅好无情。
  好无情好无情。
  交过的学费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
  ……
  一想到要离开,祁欢觉得这别苑富丽堂皇到俗气的饰物都显得和蔼可亲起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不舍极了。
  傅予湛慢悠悠跟在她身后,见她这样,便道:“又不是见不着了,来年避暑还来这里。”
  祁欢摇头,低落道:“那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祁欢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傅予湛领着她在别苑各处又转了转,回了听雨轩。
  傅予湛嘱咐她:“今夜不可乱跑了。”
  “哦哦。”
  祁欢随口应着,心想老子才不听你的。
  然而一踏进院门,远远就看见竹屋门口重胄银盔围成铁桶似的一个圈,不由一呆。
  她说邹钰大老远鬼鬼祟祟回汴京干什么呢!
  就半夜爬起来偷两个鸡爪,他千里万里地调了衢州的寿宇军来?!
  这他娘的祁凝都没这么虐待她啊!
  她鼻头一酸,手中凉壶往地上一丢,哇的一声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太傅!我错了!”
  “我不该嫌弃你做的面条不好吃一个人去厨房开小灶!呜呜呜呜你不能把我关起来,齐大妈晚上做了红烧乳鸽我想吃很久了呜呜呜嗝!”
  傅予湛:“……”
  纡尊降贵下了两天厨的太傅很受伤。
  祁欢嚎得更大声了:“傅卿!傅老师!傅叔叔!”
  傅予湛额角跳了跳,默然拿开她的手,直起身,面色不善:“早上同你商议的时候,是不是又打瞌睡了?”
  “啊?”祁欢嚎到一半,喉咙有点干涩,不解地看他。
  见她这模样就是没有上心,傅予湛眉头微叠,十分不悦。
  “郑府大肆招兵买马,照理别苑是最佳下手时机,他们却一直没有动手,你心中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
  祁欢有许多想法。
  首当其冲便是:兴许这两人垂钓时候失足落湖淹死了呢?
  “……”傅予湛一掌拍在她额头上:“你清醒一点。”
  祁欢:“……哦。”
  “今夜在房里好好呆着,听见什么动静都不准出来。”
  “哦。”祁欢耷着脑袋,蹲地上怨念道:“红烧乳鸽没有了。我真的,好惨一皇帝。”
  明知她是装的,傅予湛还是忍不住勾起唇,半蹲在她身侧,揉了揉她乌亮的长发,压低了声音:“等事情解决了,带你去淄水吃滋团。”
  祁欢心口一跳。
  虽然知道傅予湛在为她谋划些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清楚地挑明来。
  她讷讷地:“我可以吗?”
  傅予湛深深看她一眼:“你不要添乱就可以。”
  祁欢别开眼,悻悻地说:“我什么时候给你添乱了。”
  傅予湛没再说什么,送她进了房便离开了。
  ……
  夜深,祁欢四肢伸展,躺在榻上发呆,床上四角的冰盆丝丝地冒着凉意。
  她想,这里毕竟是郑家的地盘,祁凝想做些什么总有门路的,也不知道邹钰带来的这些寿宇军牢不牢靠。
  如傅予湛所说,她的听雨轩外可是有半个寿宇营的精英,被围在一个铁桶里的自己,祁凝有办法带走吗?
  二更天时,祁欢爬起来倒了杯水,推开窗子往外扫了眼,两个侧脸坚毅冷若冰霜的将士正站在窗前,闻声转过来,面无表情道:“陛下请进去歇息。”
  “哦、哦……”
  祁欢悻悻关上窗,躺回去发呆。
  三更天,竹屋里愈发寂静,有风灌过竹林带来的沙沙声。
  祁欢眼睛微微阖起,有些困了。
  正这时,寂静中响起沉闷的“咚咚”两声。
  祁欢刷地睁开眼。
  声音是在耳边响起来的!
  她拥紧被褥,紧张地环顾一周。
  房里黑漆漆一片,并没有任何不妥。
  过片刻,又有咚咚的声音响起。
  祁欢一僵,低头去看床板。
  下一刻木制床面向下打开,失重感袭来,祁欢连人带被跌进黑漆漆的暗阁内。
  “……”
  你他娘的这不是作弊么!!
  失声中只来得及挥开软枕砸在床脚的冰盆,便直挺挺掉了下去。

第28章

  失重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声闷响,祁欢裹着被子沉沉砸在地上,有一瞬间的晕眩。
  头顶的床板嘎吱又合上了,周遭是黑漆漆的一片。
  祁欢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身侧静悄悄一片,并没有人。她默默扯开厚重的被褥,从怀里取出一只火折子。
  豆苗大小的火光从掌中摇曳,勉强照亮了四周,祁欢爬起来,看一眼两人高的头顶,摸着墙壁往密道那头走。
  说是密道,却更像一个天然而成的山洞,洞底潮湿,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泛着一层水雾。
  祁欢走了两步,有些嫌弃地将手掌在身上蹭了蹭,不再扶着了。
  她想,怪不得祁凝不亲自过来押她,原来是嫌这山洞湿哒哒,脏得很。
  不知走了多久,山洞终于到了底。
  祁欢举着火折四处找了找,摸到两块木质的板子。
  她深吸一口气,从中推开,露出一条半人高的甬道,这是要爬了。
  祁欢一边钻进去,一边默默念叨:小公主能屈能伸,老子出去就跟郑府这群逆贼同归于尽。
  通道九曲十八弯,祁欢磨得膝盖手掌生疼,只觉得前头的板缝里有烛光闪动。
  终于到尽头,祁欢一头顶开木板,跌坐到一方绵软的柜子中,尚来不及喘气,眼前光线一晃,一把匕首横在她脖前:“爬得还挺快。”
  祁欢平静地抬眼,对上祁凝嘲讽的脸。
  ……
  祁欢被缚住手脚扔在地上。
  祁凝神态安然坐在一旁悠悠喝茶,时不时瞟她一眼。异域风情的卷发软软搭在脸颊旁,身上的大祁宫装妥帖合身,是她出嫁前最爱的红色。
  看这架势,好像一等祁欢咽气就准备原地登基了。
  见她一双死鱼眼睛无波无澜,嗤了声:“我的皇帝陛下,怕不怕?”
  祁欢:“怕什么,郑府不过百来号人,焉能抵挡太傅的寿宇军?”
  祁凝笑起来,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光:“郑府?陛下怕不是对此时的形势有所误解?”
  她站起来,推开窗户,窗外是一地碎草,荒败得很。祁欢脸色微变,这是在郑府外了,瞧远处山势,似乎是在山的另一侧。
  若她下落前砸出的动静惊扰了守卫,他们此时恐怕正在郑府各个院落搜人,定然想不到那一方密道竟然贯通九微山南北两侧,通到此处的一座茅草屋。
  嘶,祁欢隐隐觉得膝盖开始疼了。
  祁凝看见她的脸色,笑了:“郑朗还说密道曲折漫长,你怕是会停在半道等人营救,只有我知晓,你必然能爬过全程。”
  “你可是我见过宫中最能隐忍的女子了。论能屈能伸,谁也比不上你。”
  祁欢没什么表情:“皇姐谬赞了。”
  祁凝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你是不是在想,或许你的人能找到密道一路摸过来?你大可死了这条心,密道机关在这一头,除非他们将床炸开,否则过不来的。”
  “哦。”
  从小到大,祁凝看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来气,端起桌上凉透的茶壶,当头泼了她一脸水。
  祁欢被呛住,闭着眼狼狈地斜倒在地,鬓发糊在脸上,别过头咳嗽。
  祁凝心中稍宽,冷眼瞧着:“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副嘴脸,心里怕得不行,却强作镇定,看着就叫人厌恶。”
  祁欢:“我怕什么?横竖你不可能杀我不是?若我死了,傅予湛大可借着弑君的名号讨伐你同郑府,那一书密旨,只要他不认,你有什么办法?”
  所以,祁凝便是要以她为饵,逼傅予湛承认密旨的存在,而后她便成了那篡权谋位的逆臣,可以堂而皇之地被处死。
  祁凝眸光渐冷:“你果然知道。”
  随即,她嘲讽一笑,撕开她后颈的衣料露出尚在的暧昧痕迹:“也是。你都将傅予湛勾到手了,他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祁欢望着她嫉妒的眼,拿肩膀蹭了蹭湿乱的侧脸,挑衅道:“是啊。从小到大我处处不如你,即便做了皇帝也是为你挡箭铺路,不过不要紧,至少傅予湛要的是我,不是你。单凭这一点,我就胜你千次万次。”
  祁凝心中恼火,反手就是一巴掌:“闭嘴!”
  脸颊火辣辣地疼,祁欢余光瞥着桌面的那把匕首,垂着头继续道:“傅予湛还说,他就是看不上你,当初云英未嫁时看不上,如今一个寡妇,他更瞧不上了!”
  “你闭嘴!”
  祁凝脸颊涨得通红,一把掀翻桌面,狠狠往她小腹踹去。
  祁欢闷哼一声,拱着背直冒冷汗。一边侧身躲过祁凝的毒打,一边艰难地支开袖子,不动声色握住了那把匕首。
  腹部剧痛,祁欢咬牙扭曲着肘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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