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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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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文箐弟弟讲的“穆姜仁爱”。说的是汉代陈文矩的继妻如何善代前妻之子,以爱感动几个非亲生儿子的故事。这个是前世的时候,文箐陪表外甥女看动画片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当时外甥女被白雪公主里的后母吓坏了,表姐便说起这个故事来,为了给小孩例证:中国都是好人多。外甥女还央求文箐陪着唱歌。
  她现下说完这故事时,便也免不得哼了几句调儿,文简求着学,文箐一想,且让大家高兴吧,便也没保留,羞惭地教了半首不着调的儿歌。
  可是,又过了一日,文箐听弟弟讲,今日先生竟是教他们新故事:乃《世说新语》内的一则——王祥有后母母初始恶劣,王祥却以孝感其继母,终待其视若己出。
  这令文箐有些诧异,说了一句:“你家先生会讲故事,好本事。”
  可是私下里又问文简:“家中先生不是在教你《千字文》吗?你怎生也随了表哥,学《小学》了?”
  文简道:“这个,是我喜欢听故事,央先生每日也同我们讲两则故事的。”
  文箐道:“就你顽皮。偏舅姆家这先生也好说话,竟是依了你。”
  文简昂着头,道:“那当然,先生极喜欢我。”说到此处,又兴奋地道:“先生前日还说肇哥哥屡教不改。”
  文箐问道:“说他甚么了?”
  文简道:“好象是说君子之容什么的,我记不得了,就记得说是:手啊,足啊,眼啊,还有口啊,都要如何如何。以正我也没太听懂。”
  文箐听得,心道这不是的仪容举止吗?
  文简停顿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道:“就是姐姐上次教的,侍于君子一侧,不愿望而非礼。”
  这个其实是《小学》中内容,原话是:“侍于君子,不愿望则对,非礼也。”难得文简记住了,并且上次还说了沈肇一次。
  家中先生说四小姐教弟弟,虽好,却是性急,有拔苗助长之态。这话说得,好似文箐平时教弟弟,有些夺其职了。另外,现下思来,确实是自己有不当,文简智力终归是小孩,教得太多,贪多而不精,不求甚解,着实不好。她便也改了,不再教这些,只说些故事,教弟弟为人处事原则。
  问清楚了,方才晓得这位先生是说沈肇平时与人说话时,有些不直视对方。正好,念到《小学》中有一段《礼记》内容,要求为:“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
  文箐一笑而过。《小学》,甚好,实是教人初学知礼,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妥,有个标尺在那。
  她故作正色道:“你既知先生训肇哥哥,就不能在背后再转述给我听。否则有背后告状之嫌,此乃阴私之作,不好。”
  文简点点头,出卖兄弟一事,不能做。姐姐先时讲过卖友求荣,要不得。可是又想了想,问道:“那先生教我们的故事,姐姐要不要听?”
  文箐冠冕堂皇地道:“要!姐姐最近忙,不象在家中,还能去听许先生的课。文简帮姐姐好好听着,回来教姐姐。”
  同孩子说话,很适合调剂心情。另外,养文简,文箐不知不觉中,投入了极大精力,确实如养儿子一般,恨不得时时跟在他身后,看他到底做了甚么,学了甚么,想了甚么……
  这一日,她因为与沈吴氏商量妥当,届时如何应对债主。华庭为家中长男,不得不挑这个担,在旁边听得姆妈,姐姐及表妹的话,便有些疑问,道:“咱们既要守信,眼下说要还钱,却没得钱还,岂不是失信于人?”
  文箐道:“表哥,咱们并没有故意欺哄他们,何来失了诚信。去岁,舅姆与债主们说好,每年还一些,如今咱们一直都这么办。现下是他们反悔,急着催债,逼迫于咱们。按以前约定,说不准十年才还得清债务,我现下说以一年之期为准,虽不是眼前马上还,略有拖延时间之故,可相较之前,却是提前了八年。”
  回屋,文箐同弟弟提到了守信的故事,讲了洛阳商人船沉时,提议救己者许以百金,后却悭财而食言,人传其恶名,再次遇溺,终无人再救,溺水而亡。
  可是,这回,先生那边讲的亦是诚信故事,说的是秦时季末重信有美名在外,故而被朋友所搭救一事。谚语“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自是说得他。
  文箐听了弟弟转述,心中已不再认为这是巧合,而是心生好奇:这先生何许人也?
  她这边说兄弟之争,先生那处教导:为兄需要教导其弟言行过失;
  她说后母要待前妻之子仁家,先生言及:前子需敬重继母,以孝动人;
  她说商人重利失信丧身;先生却道:季节重诺而受人爱戴,被人抛家舍命相救。
  就算先生专门三个学生讲《小学》,可是,所讲故事,着实出奇——
  自己没说到的,先生补之。自己说故事,是随兴而为,哪里想到,先生那边也能找到相补的故事来教导。若说自己这是上联,那先生那处便对的是下联。
  天下没这般巧合。
  文箐问华庭道:“你家先生高姓?哪里人士?贵庚呢?”她现下受教于年轻的许先生,后又在家中闻得四叔周同聘请的先生并非一个个都是年高,故而此时发问,也没说“高寿几何。”
  华庭提到先生,十分自豪,满口敬重与夸誉:“商先生年少呢,家在淳安,是来杭州备府考的。”
  这个地方的少年先生,还姓商?
  文箐愕然,难道是商太朴?还是商辂?到底是哪个?
  嗯,穆姜仁爱这个故事,为《中华德育故事》其中一则。有动画片的,还有陪配乐儿歌呢。
  古代按年岁来说,教书也有先后顺序的。元代就有人写过专门笔记,具体提到各年龄层次所阅书籍。分为八岁前所学内容,八岁后开始正式学习的书卷,为《小学》,《四书》,其后为十五岁左右,后读经注,学赋,看策,作八股(明)。

正文256 天大的乌龙
  文箐愕然,难道是商太朴?还是商辂?到底是哪个?
  前者,自己还打过交道。若是后者,那可是个名人,大才子,三元及第之人。实在是心中跃跃欲试,想近前瞧一眼。
  华庭笑道:“表妹想见先生,这有何难。姆妈,您说呢?”
  沈吴氏提到这位先生,也是带了些赞许的意味,对文箐道:“先生确实好学问,连你大舅都倍加赞许呢。你在家中,本来还能读书,如今到得我这里,却日夜操心。眼下既得了闲,不如也同华庭一道去多学点儿字。”
  因华庭无先生教导,沈贞吉虽有心让他随了自己学,可是奈何他若在苏州,就躲不得债。沈吴氏一介妇道人家,哪里会懂得先生学问如何。于是,年初沈贞吉到得杭州,特意为华庭觅先生。
  华庭见姆妈与表妹说起这些缘故,便小声道:“表妹,先生亦想见你呢。”
  文箐诧异地道:“你,你在商先生面前说我甚么了?他怎知我?”
  华嫣在一旁略听得对答,不满弟弟这么将妹妹说与人听。“你也是读书之人,该用得点心思,想想如何处世。”
  华庭以为表妹不悦,道:“我,我……”
  文简却从桌边蹿了过来,替表哥澄清道:“姐姐,姐姐,不是表哥说的,是我说的。”
  文箐责道:“文简要谨记,姐姐是家中女子,不能随便为外人道的。”她又不好说自己是为了名声。文简年小,哪里懂这些,只让他记住这个不能说。
  文简被小小地责备,有些小噘嘴道:“商先生不是外人,而且,他,他……”
  华庭替表弟解围:“这个,说起来,表姐或许认识。先生第一次见得表弟,便已叫出表弟名来。道是先前在淳安识得。”
  这么巧?文箐心突突地跳起来,道:“先生台甫为何?可是为太朴?”
  说完,她在表哥面前也觉得有点冒失,似乎太唐突了,自己一个女子,哪里能随便叫男人的名字。幸好,华庭一则年少,尚不太注意这些细节,另一则是他因为与表妹亲厚,又喜欢先生,并没觉得有何不当。
  华庭本来想给文箐一个惊喜,没想到两句之后,便问表妹给猜个正中,道:“表妹记得?”
  他这么问,自是说这先生是商太朴了。都说出人的名字来,还问记得不?
  可文箐当时也有些没回过神来,只点点头,道:“认得。粗粗见得一面。”
  她不说“记得”,她说“认得”。显然在某种程度上,潜意识里想避开这个问题。可实际上,那并不是粗粗一面,不仅是在茶楼中会过面,还在舟中过得了一日多呢。说来说去,与商太朴之间,确实也只是萍水相逢,远不及她与孙豪之间的互动。在她心里,也只有孙豪这个人,才够得上“朋友”称谓,能让自己“记得”。
  可是,商太朴这么年少,就要府考了?那不是比商辂更出名?但是,自己关于明代人物中好象没有这号人物,难道藉藉无名之辈?这个人也不过是寻常一个读书人,最后沦于教书先生度日?
  文箐想得大错特错了。日后才知,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
  想象力太丰富了,也不好。
  可是,若是此商先生即是商太朴,那自己讲的那故事,他的回应是挑衅?相想与自己比个高低?有失厚道啊,这商太朴太小器了,竟是报复自己么?明知自己是女儿身,还这般。总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些不正经呢?这是调戏……文箐有些腹诽。
  华嫣责备弟弟多嘴,华庭辩解道:“先生说是识得文简表弟,故而,我,我……”
  这些,说来,委实非一两言而说尽。
  先时,文简被姐姐一再要求,不要对外提及以前归家路上的“哥哥”实是现在的姐姐,因为怕传出去了,为人所诟。商太朴当日见得文简,却是惊喜有加。“原来小兄弟在此啊。令兄长呢?”
  文简当时左右为难,支支吾吾不能言。华庭倒是想得多些,心想,先生也不是个刁难的人,既然同一宅子呆着,表妹肯定会遇到先生的,不如直言相告。便说到了文箐的真实身份。
  虽也同孙豪一样吃惊,可好歹商太朴是个读书人,惊愕过后,立时便掩饰了情绪。对于这样的奇女子,不,严格说来是女童,商太朴每每听到华庭说到表妹如何帮着自己家的债务出主意时,亦是心生佩服。文箐同文简所讲的故事,他更是好奇:这一个女童,焉能知晓这么多?当日夸口是童生,若是以她之博闻,童生之资实是出人意表。可惜,一介女子,作不得童生,考不得生员。
  他扼腕叹惜不已。心中却生再结交之意。却又要故意装作不识得文简的姐姐,而只知文简的哥哥。可是,因为开初相识便是相争,此时下意识里,不知不觉中仍是起了一较高下之意,于是文箐讲什么故事,到得他耳里,他亦是讲出一个来。讲着讲着,更是惺惺相惜,良才遇俊才,相见恨晚。
  虽是沈吴氏许可了文箐去同华庭一道求学,可是,文箐却没有就此真去。仔细一想,现在要债的人常出出进进,华嫣都没去上学,可想而知,沈吴氏这是要避人口舌。自己若是真想随心所欲而乱来,岂不是给她添了是非。
  铃铛这人,永远是行动上的巨人。心有所想,便会立时付诸行动,在某种程度上,文箐很是佩服这种大无畏精神。
  铃铛道:“少爷他们去上课了,咱们可以到外院偷偷瞧个明白。奶奶都发话了,表小姐自可上学。走,表小姐,我带你去。”
  文箐瞧向华嫣:“一道?”
  华嫣先时有些扭捏,有几分娇羞状,文箐没多想,拉了她一起下水。
  华嫣小声道:“我去又不知该讲什么。”
  她说这话时,似乎颇多为难。因她生在后宅,极少见到外男,除了以前在家中,同沈颛他们一道相处过外,便是她家那些极少往来的表兄弟了。
  文箐设身处地替她想了想,确实如此。见一个陌生男子,很是不适应。“自不去说什么。咱们去认字而已。先时,你不是听过他讲学,可如何?”
  华嫣满面通红,提到与男子话题,不胜娇羞,低头道:“甚好。表妹定能与先生十分谈得来。”
  文箐“哦?”了一声,见她这般放不开,越发起了顽心,促狡地道:“与我谈得来,那肯定也能与表姐谈得来。”
  华嫣作势要打她,佯骂道:“好啊,我与你好生说话,你却是笑话我。”
  文箐笑道:“你与你谈得来,我说我与先生谈得来,换句话说,你与先生亦谈得来。我这话,怎生就不妥了?”
  铃铛见两位小姐难得放开心怀地这般闹腾,亦是傻乎乎地在旁闹着。陈妈在一旁瞧得,也不多言,这便象久雨后难得的晴日。
  笑闹过后,华嫣道:“我是根本没说甚,偏你个多心眼的,想得也多。非胡扯这些。你素来胆大,偏这时还硬要拉我,还气人。”
  文箐见这玩笑话是真不好再开下去了,自己没当真,想来华嫣是怕人有误,于是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姐姐,妹妹胆小,陪我一道去吧。”
  她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华嫣终是放过她。姐妹俩相互打趣,无形中便更加拉这了距离。华嫣也只是这时候,才发现表妹的顽皮,否则她总是少年老成样儿,使自己在她面前总觉得似弟子,似小辈。
  实际上,文箐在逗华嫣开心的同时,华嫣亦在逗她,乃是见表妹日夜为自家债务一事操碎了心,实在感激无以为报,如今难得有表妹十分关切的话题,乐得逗了表妹开心,也没顾忌旁的,只着意满足了她的心思,逗她个笑罢了。
  古人要耍心眼骗人,其实也不差。
  沈家因空房子甚多,故而将前院一间房作为书房,专供华庭上学用,另一间则是作了商先生的住房。
  文箐蹑手蹑脚地与华嫣去瞧这商先生。还未到窗下,却听得商先生抑扬顿挫在讲《大学》中的一段:“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赡彼淇澳,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涧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煊兮。’”
  不细听,根本没听出来其有淳安口音,他官腔较一般人而言,说得甚是地道。古人念书,好似唱歌一般。而商太朴的声音十分动听,若是在一世,文箐会以为他是最出名的播音员,字正腔圆,最主要是那种音质,形容不出来,若非得讲,便有如黑夜中朗星划过,中来十分入耳。
  如果文箐是先时不曾见得商太朴的话,那么定要从心底里说一句:未见其人,已被其音折服。
  唉,如果一个人长得好,还有一口好嗓音,办事少年老成,说话又谦恭有礼,谈史论经博学多才,这样的少年郎,不知世间女子几多期盼?
  偷听到的这一段,太有名了。文箐在前世就记得这小段“有斐君子”,没想到,自己到了古代,寻个先生,也是听得这精彩一段。
  文箐是第一次听得商太朴念书声,心生羡慕。而华嫣呢?文箐偷眼觑得表姐似是听得十分入神,竟连自己瞧她也未发觉。
  若不是铃铛多嘴多舌地道:“先生声音真好听。”
  文箐虽承认,可仍是假意诋毁道:“不如银铃的。”
  她说这话本是无心,不过是从音质上比较。可是华嫣听得,却是皱了一下眉,表妹这话说得十分失礼,银铃不过是卖唱说书的陶真,怎么能同先生相提并论。“表妹,此言不妥。”
  文箐也醒过神来,一吐舌头,道:“是,我错了。”在此同时,发现华嫣对先生很是维护的。
  因是夏日,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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