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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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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原是个秀才,姓裘,只是后来不知何缘故,倒是听说开始给人写状纸,再后来便又开始专门作了讼师。今晨我们请人写呈词时,他便主动说来做我们的讼师,我们想来此事并不太复杂,便也未曾同意,没想到,他居然被赖家请了来。”陆太公叹口气道。
文箐想,原来是这边生意不成,跑到那边作买卖 了。只是这样的话,如果该人量小,只怕会更加尽力帮着赖家那边来胡搅蛮缠,这要是判案再黑的话,陆大伯与陆三叔岂不会因自己而连累吃上人命官司了?
文箐不由心里非常紧张起来。“太公,这个讼师为人如何?”
“咱们也是第一次来大堂投状,哪里知晓这些事。便不算恶人,只怕也会让事情要难上几分。你们也别怕,这明明是赖二作恶自食其果,哪能栽到我陆家头上?”
升堂鼓响过,“威武”之音传来,文箐不由往大堂里看去——
陆大伯与三叔跪在右侧青石上,而作为原告的赖家人则跪在左侧,那个讼师却是站在堂上微倾腰。果然是秀才不跪知县啊。
话说赖二他娘一到堂前未跨进门,便大声嚎哭上了,“知县老爷,可得为我儿作主啊?我儿死得好惨啦……我儿他爹如今也被气病了,需得有人给我家二郎偿命才是啊……”
结果被两旁差役喝斥住,上方惊堂木一拍,传来一句:“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放肆!再有如此喧哗行径,便拉下去先打上十棍再上来分说!”
赖二她娘一下子便刹了声,进了堂,就跪下来磕头哭诉:“求知县老爷还我儿公道!”
“本官自会还人清白,既不污了好人,也不能让恶贼逃脱!”
赖家婆子便哭哭啼啼指着陆家兄弟,说是他们杀了人;道是他们家的长工看见陆家老三从赖二所在院子门口经过,而他们进去时,人却是死的,所以必然为他们所杀。
待她讲完,书吏问陆三叔可有此事?或有其他人证?陆三叔口里称冤枉,道自己有证人,一直在地里干活,直到日近落时方回家,正好见到自家娘子带了三个小童进来,道是被赖二所拐的,其他的当时一概不知情,怎么能去赖家杀人?
那赖家婆子起身要扑上来,堂上一声惊堂木“啪!”,知县扔下一支刑签:“大胆泼妇!无视公堂之尊严,如此咆哮,该当十棍笞刑!拉下去打了!”
那赖家婆子吓得忙跪地磕头,赖家大嫂则磕头愿代母受过,不允,赖家婆子只得转向那裘讼师。
那裘讼师低头只看了眼赖家大嫂,却无视赖家婆子,慢吞吞地道:“请大人留情!看在她一介无知村妇份上,加上年老,要打晕了反而呈供不清了。”
“便看秀才的份上,先拉下去杖打五棍再说。休得再撒泼!”知县想想,赖家婆子要是装晕了;还真耽误时间。
衙役不由分说,拉了赖家婆子到堂下,按住挣扎不已的婆子,打了五棍。
文箐虽见过三人厮杀场面,但如今又亲眼见得这阵仗,听得棒仗声,毫不同情,觉得这老太婆虽不算老,却是格外让人觉得可恶。
这一“杀威棒”果然厉害!文箐觉得堂上的匾额题的“亲民堂”实在太相称了。
转念一想,心里又是一阵发寒——
规矩,到哪里都得记着,否则一个不留神,行差踏错一步,便有可能被打杀了。
古代,生存太不易。
没多久,两方的词供都签字画押。鉴于证人都未在,无法取口供,便派了差役立马去村里,明日再同里甲一起查看路引文凭,是否赖二有出外远行等等,又让忤作快马去现场取证。一干事宜,只等明日再审。
陆大伯与陆三叔因对方尚无凭据;虽不下狱,却也不能离开县里。于是一干人等只能再待明日。
文箐原来是盼望着早点结束快点回归州,如今最大的愿望则是千万别连累上陆家三叔他们。想来,好人的好心付出,总是要受煎熬。文箐希望自己将来能报答他们,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
次日,文箐他们三个小人在仪宾馆那里等着陆家人来。她昨日成为此案干系人,不能与陆家及赖家人往来,知县便派了个婆子侍候她住了仪宾馆里。算是住了回政府招待所了。只是她一夜难安,想的甚多。
才刚等到陆家人;文简便亲热地跑去抱了陆三叔大腿,陆三叔看衙役在那一边并未阻止,便光明正大地抱了他起来。
后面赖家人也跟了上来,那赖家恶婆只恨没冲上来,双眼似喷火一般盯着这边的人,嘴里开骂道:“有你们陆家甚么事!闲的蛋疼,来插一脚!我家二郎便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赔他命来!”
见这边人不理她,便哭着哭着,作势欲在地上打滚。那个赖家大嫂要扶她,被她一推,一下子便也倒在地上,直抹泪。
文箐想有这么个恶婆婆,不知这当大嫂的又如何。
柱子拉紧了文箐的手,在她背后偷着瞧这个热闹。
文简开始还好奇地盯几眼,只是害怕得抱着三叔的脖子越发地紧,见得赖二他娘在地上撒泼,文简乐了,咧开嘴笑道:“真没羞!这么大人了还学小豆丁在地上打滚!羞!”
没想到他说这话时,正好那边哭声停了一下,于是被赖家人听到了;全部都看向了他。赖二他娘“噌”地爬起来,便冲向陆三叔这边来,“便是你,小兔崽子!便是你害死了我家二郎!你且赔来!老娘掐死你给我家二郎赔去!”
这边,陆三叔忙向旁边一闪,快步迈出几步,赖二他娘一下子没扑上,倒是被地面砖给磕倒在地,于是“哇呀呀”闹起来,又骂又叫。
陆二郎嗤笑了一下,文箐看不惯,觉得这老太婆真可以算是一个虔婆,无理得很,忍不住便嗤道:“谁害谁?土地爷可正看着呢!这都让你跪下来了,你还不快磕头告罪?!”
众人一看,果然这边正是土地祠所在,可不就是土地爷看不过去了?
赖家其他人听得,心里一惊。裘讼师也多瞧了文箐姐弟几眼,却是面带笑容。文箐见得,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想他可能就是个“笑面虎”,心里隐隐又增加一份担忧。
赖二他娘本来还要骂,结果抬头一看;就见左边土地公公正盯着自己,打了个哆嗦,有点疑神疑鬼似的。但见得文箐他们对自己并不畏惧,于是又骂道:“便是你个贱 人!都是你害的二郎!还如此咒我!老娘……”
“你再骂?!我倒是知道早先有一个刑为‘割舌’,不知你那样是不是就成了老贱 货了!”文箐被她一句“贱 人”给刺激得,也放了狠话!
赖家族长刚才就装聋作哑,这会儿也眼光很是犀利地扫视过来!
这时,有差役便走了上来,大声地喝斥道:“县衙门口不得滋事喧哗!否则便打上几十板子再下到右侧的牢狱里去!”
赖婆子昨日被打了;估计衙役也没敢打太重,刚才打滚时忘记了,摔在地上还觉得疼,听到又要被打,忙止了骂声。
她家大儿媳便去扶她起来,没想到赖婆子却转头狠狠地骂起大儿媳妇了,骂她“命凶,克了自家大儿子,如今把小儿子又克死了,天煞星的臭婆娘,如今又害老婆子我……”
衙役转对看她一眼,她又收了声。文箐见她大儿媳妇流着泪扶她起来时;被她狠狠地又拧了两下;她大儿媳妇只能躬着身子挨打,一声不吭。
原来做媳妇真的只能顺着,不能反抗。便是这婆婆再不是,也只能忍气吞声。文箐在心里叹口气。相对于21世纪的婆媳问题来说,古代的只怕要严重上好几十倍不止。以后,自己要如何过?想想,未来就可怕得紧。
文箐也放慢脚步,缀在陆家人后,想找个机会问问陆二郎。
却见他正慢慢地靠过来,看看后面的赖家人,然后方小声道:“今日必无事。昨夜我们也请了那位写状词的讼师问过一些子事,他那边的长工证人不会管上大用处的。你勿要担心,我爹让我转告你:要是找你对质,堂上你只需慢慢讲就是了。”
文箐点点头,虽不知对方证人是何缘故管不上用,但是想想对方讼师可在场,陆家可没有。昨天裘讼师居然能让知县饶了赖婆子五板,今天才开始正式审问,还不知对方如何呢?便也压低嗓子问:“他们有裘讼师……”
话还没问完,就见斜侧面出现一只男人的脚,抬头一看,正是裘讼师!
裘讼师却微带着一点笑,对她点点头。
想来自己刚才说到一半的话他也听到了。这背后要讨论人,结果被人家给逮个正着。文箐于是一下子觉得脸颊发烧,也不知红了没红。
文箐忙往前小跑几步,又偷偷地回头去看,却见他又一本正经状了,没啥表情。似乎刚才文箐所见的为幻像。再次回头看时,却是赖家人在与他说话了。
到得大堂门口,文箐深吸一口气,呼出来,平静平静心跳。
第四十一章 对簿公堂二——语惊四座
这次,三声升堂鼓后,各官吏已就位,便开始上堂。
先是主告赖家人跪地分说事由,并列出人证为他家长工。
裘讼师首先是问赖家长工可是识得陆随三,并肯定是否就是他本人?见得的是背影还是正面,是亲眼从院子里出来还是有见行凶?
这一发问,谁也没想到是他首先提出这些的。赖家婆子一听,不解地望着他,这与先前说的不一样啊。而陆家的人虽不解,却是心里大喜。
文箐也想不明白裘讼师这到底是给谁家作讼师。
赖家长工开始说是在靠近赖二院子附近看见陆三叔后背;先是疑惑陆家人怎么到了赖家这地头来了;后来他无意经过赖二院子前的路,发现赖二的院门没关,于是往里一探头,才发现凶杀。吓得不行了,又怕别人说是他杀的;最后到晚上才告知赖二他爹,结果赖二他爹当晚就急晕了过去,风瘫了!
裘讼师在旁边补充道:“这位长工在赖家已干了三年之多了,人倒是实在,其所言之事应不是胡言。”
知县点点头,讯问陆家人有何审辩。
陆大伯昨晚已得状师的指点,也不辩解,而是直接禀报:“回大人,草民家无钱请讼师,所以草民想自辩。”
知县应允。陆大伯于是反问长工:“禀大人,先且不说这位长工是否有从正面确认为草民三弟,也不说仅是在附近地头出现便断定为凶手,无凭无据。只请问这位大哥既是长工,已经在赖家干了三年,不知定的契有几年?”
那个长工一愣,开始以为要提什么为难的问题,没想到这么简单,便道:“十年之久。”
赖家婆子听陆大伯刚才所说两句似乎是自家长工之言听来无凭无据,尚不明陆大伯说契约之事是何故,口里却也只能道:“十年。”继而以质问眼光投向谢裘讼师。
裘讼师却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就是不吭声。
陆大伯便抬头对知县道:“大人,草民不太懂律法,听说有一条,便是主家雇有工人,长工者,定契年头长,其证词便比依奴婢论。不知是与不是?”
知县一愣,没想到陆家人也想到这个了。点头道:“确有此条。赖家长工所作供词便有待斟酌。”
赖家婆子差点儿晕倒在地,脸色发白,哭叫道:“大人,怎能不作数?求大人给民妇作主啊!”
众衙役齐声喝止。知县一声喝斥:“休得胡言!谁许你抬头了?!再犯,必判你个无视本堂之尊!”
赖家婆子怕又打板子,只抹着泪,转过脸恨恨地看着陆家人与裘讼师。
接着,便是文箐三个出来说明当日赖二三人如何厮打,三人相互死去的过程。
文箐提起来就觉得太血腥了,太可怖了,颤抖着把经过简要说了一遍。虽说简要,可是关键点,尤其是赖二如何威胁宋辊,如何逼杀翠娘的,那些话却是说得十分详尽,令在堂所有人都听得这赖二真正是天理不容,十恶不赦之徒。
又有捕房差役将现场打斗痕迹与致死伤痕附上,与文箐所言,大致皆相符,可见所言非虚。
正在大家内心谴责这赖二及其他两个人,并且以为就此必然可判赖二所犯为实之时,却见赖家婆子磕头抹泪道:“大人,民妇不服!”
“你有何不服之处?本县自还公道于部民!”知县说得极为坦然。
“民妇不服的是:我家长工的证词不得作数,那这黄口小儿之言又岂能作得了数?”赖家婆子振振有词地道。她来时,无意中也知道这一条。
文箐一听,气愤啊。难道我这个受害人还不能作证了?“禀大人!小女子也有话要说!”
知县大人听得这周家小女娃理直气壮地语气,本来想喝止,不过看这女娃能带了三个小的逃出一个凶杀现场,还能寻求他人保护,知道要报官,看来真不简单。不妨听听她有何言?于是点头许可:“可!”
众人吃惊地看着她有何语言。
文箐深呼吸一口,平抑一下心绪,想想周夫人如何打发船家的,整理了一下语句,方道:“禀大人,各位叔伯长辈们。小女子不懂,这自身遭遇便是铁证如山,又有官人勘验现场为证,如何却由她道来作不得数?如若作不得数我又怎生由归州便到了这江陵?如若是人痴长几岁,便是说的话方才作得数,我则问:一个目不识丁的泼皮老朽与一位学贯五车孝廉端方的弱冠秀才,哪个说的话更能近人情世理?古有甘罗十二为相,小女子虽不能与其相提并论,自认年岁虽小,却也三岁不到便开始识书,到今日也知礼仪懂廉耻,察人好坏,能书能言。如何便是所遇之事所述之言作不得数了?这赖家婆子如此刁滑,知情不报,包庇护犊,视杀人拐卖 为儿戏,视律法无物。与我母亲对我的教育,这婆子便是无教子之德,无育子之能,无持家之贤,才有了赖厉自小行为失德作恶多端,邻里村人皆嫌弃,工人畏惧。这人贪赃谋害,反死于非命,便是死有余辜。此等妇人,当愧为人母,子死夫病,当愧为人妇!小女子孤苦无助得陆家村众人相助才得以到大人面前来得以周全庇护以求返家归亲,可无奈这刁妇却倒打一耙,此妇人虽无直接行凶,害人之心却如此险毒。自家儿子不教之过,反诬他人谋害。实在可恨!罪不可恕!小女子不懂律法条文,却听得我父亲常道:法理不过人伦世情!”
这番话;其实是她昨晚打了好些腹稿,用古人的语言来表达,另有好多内容找不到相应的词来,又不想太过于一鸣惊人了,所以才用了这些看来还算简单的语句。只是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穿越过来,这番侃侃而谈,只怕在古代便是一个成人也难说得出这么多来。
堂上众人都听傻了。
于是,一堂众人,开始还以为她也只是小孩口头表达一下,便也没打断,谁都想不到她一口气都不带喘地说得如此激昂,听来还那么有理有据。
知县听到最后一句,却说“不过人伦世情”,真正是高祖定律之类似言词啊。这周同知家不知如何教得出这样的女子!若为男儿身,这还了得?!可惜生为女儿身,如此聪彗早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裘讼师算是这堂下众人里学识最高的一个,听得文箐这番话,真正是自愧痴长年岁,刚才听其讲述厮杀过程还想着毕竟一个小女童,害怕不已,没想到这番言论,虽中间起承有点不畅,要是自己初次上堂,也是万难做到这般。如今也算是见得世面一回。曾经功名心尚存,自觉明珠埋尘,如今心便灰了一层。
赖家婆子听了这番话,脸上是青一阵,紫一阵,最后是花白一片,这过程便是染局漂布。终于,等她明白过来自己可能是罪大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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