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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 作者:闲听落花-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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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浅皱起了眉头,头七还魂,这天吵起来了,为什么?什么事把小高气成这样?在莲生面前踹裂了门,那是真气极了,小高性子直,会是什么事呢?
“朝里……一直没听到有什么事儿,”余七的声音低而忿忿,李思浅知道他这句‘没什么事儿’,说的是她受冤又被人害死这件事,没人提、也没什么说法,如水落河中,转眼就能无影无踪。
“还有件事,”余七有几分迟疑,“不知道跟姑娘的事有没有什么关联,林府大娘子,叫林明玉的,昨儿去云隐山随喜,回去的路上,竟然遇到歹徒,被掳到半山,被人追到救回时,衣服被撕的稀烂,大约是被人污了清白了。”
“歹人呢?”李思浅两根眉毛一起挑起,忙追了一句,余七摇了摇头:“我今天早上从京城出来前,还没听说捉到歹徒的信儿,昨天晚上,衙门的黄捕头还发愁,说要找这歹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分别。”
李思浅眉毛落下又蹙起,这是谁干的?小高?二哥?莲生?小高心眼少心地厚道,想不出这样阴损的法子,再说,林大娘子在这件事中到底是主谋、从犯还是顺水推舟,小高不一定清楚,不大会先拿林大娘子开刀。
是二哥?还是莲生?李思浅想的出神。
“姑娘,韩府里还有件事,姑娘也知道,韩府从前一直没有正经主子,也就是几个管事、婆子各个府里走动送送节礼、走走人情,我就渗了几个自己人进去,原是想着以后能有机会到别的府里侍候什么的,没想到赶上这事,那府里一个在正院管灯烛的洪婆子说,从韩家六娘子死了那天起,她进进出出,就没见韩四爷跟简夫人说过话,洪婆子还说,有两回她看到夫人跟四爷说话,四爷梗着脖子只当没听见。”
“韩四一直守在六娘子灵前?”李思浅敏感的问了句,余七忙点头,“说是韩四爷难过极了,一直守在六娘灵前,几乎哭死过去。”
李思浅眼睛微眯又松开,韩六娘落马这事,要说简夫人不知道,她是说什么也不信的,说不定这简夫人就是主谋,只是不知道她所图何事,或者是瑞宁公主授意?是官家的意思?
韩四这般态度,那就是不满意母亲的做法?
“你再去寻松绿,打听清楚玉姐儿那天指认我,是不是受了谁的唆使,还有,出事前半个月,玉姐儿都去过哪里,见过谁,打听的越清楚越好。”李思浅想了想吩咐道。
余七声音里透着兴奋又硬要压下去,猛一垂头干脆应诺:“是!姑娘!”
一句应了,余七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李思浅,“咱们不能白让人欺负了,姑娘只管吩咐,就算天王老子,咱们也要把他打个满脸开花,连本带利全数讨回来!”
李思浅一脸苦笑看着他,她如今假死在外,又要顾忌大哥的态度,这一回受的这欺负,怕是只能和血吞下了。
京城端木府,白茫茫中透着沉沉的暮气,园子深处那处房舍精致、花木扶疏的院子里,玉姐儿裹着厚厚的狐裘,缩在炕上一角,望着渐渐暗沉下来的窗外,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升起。
“来人!快来人!”窗外的亮光好象一眨眼就落没了,玉姐儿把自己缩成一团,声音尖利刺耳。
“把灯点上!”两个小丫头跑进来,玉姐儿厉声吩咐,小丫头冲她横了个白眼,磨磨蹭蹭一边点灯一边嘀咕,“一个人当十个人用!牛马也没有这么累的!早晚得把人累死了!”
见玉姐儿只顾咬着手指盯着灯烛发呆,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牢骚,小丫头将手里的灯台重重的砸到炕几上,直瞪着玉姐儿道:“大娘子!这院子人都快走光了!就剩我们几个可侍候不了大娘子,大娘子再不找乔嬷嬷要人,反正我是要累死了!”
“大娘子天天跟个活死人一样蜷在这炕上也不是个事儿。”另一个小丫头见玉姐儿仿佛没听到一般,走过来推了推玉姐儿,“我跟大娘子说过好几回了,从前有夫人理家,府里没谁敢怠慢,如今夫人没了,又是大娘子害死的,这府里可没人再替大娘子操心,大娘子得自己操心这院里的事了,你看看,今天的夜点心到现在也没送过来,还有炭,这天虽说不算太冷,可大娘子一向身子弱,再说昨天夜里下了半夜的雨,又潮的厉害,这屋里熏炉肯定不能断……”
“我让你去靖海王府,让三婶接我回去,你去了没有?”玉姐儿被小丫头烦的简直想尖叫,小丫头横着她,“前儿不就跟大娘子禀过了,三太太说靖海王府的事她做不得主,大娘子要想到王府去住,得问了王爷才行,三太太还说了,她如今身子重,实在顾不了大娘子,王爷就在前头正堂呢,大娘子要问王爷就自己去问。”
☆、第348章 拿什么报仇
玉姐儿神情愣怔,这才突然恍悟过来,这些天,她打发人去过靖海王府,去宫里寻过瑞宁公主,去林府寻过林姨,去宁海侯府寻过林家二姨,甚至去韩府寻过贾姨……没有人帮她,没有人来接她过去……
一定是二叔,他不让她们接她……二叔最疼她,阿娘说过,二叔最疼她……玉姐儿刚刚有几分清醒的脑子又是一片混乱混沌。
“玉儿,咱们都被人家骗了……”恍恍惚惚中,玉姐儿看到韩六娘站在炕前,一脸灿烂笑容,“她们骗了你,也骗了我,咱们俩都是傻子呢!”
“六姨,你好了?你又来了?”玉姐儿只觉得头痛欲裂,六姨怎么又来了?不对不对!六姨不是死了么?一滩血……
眼前的韩六娘头上缓缓渗出血,越渗越多,流过那张笑容灿烂的脸,“玉儿,咱们被人家骗了噢……”
“不是我!你走!六姨……不是我……你走啊……”玉姐儿抱着头,尖叫痛哭,两个小丫头紧紧靠在一起,惊恐而又厌恶的看着玉姐儿,不约而同转身就跑。
穿过大半个府邸的前院,白渗渗的灯笼中透着暖暖的烛光,端木莲生一身素白,乌黑的头发散在身后,负手立在堂后,透过稀薄的麻纱帘,怔怔忡忡的看着那具黑沉沉的棺木。
莲生身后,黑山和白水垂手侍立。
“南边还没有动静?”端木莲生头也不回的问道,白水上前半步,小心答话:“回爷,还没收到信儿。”
端木莲生的脸色更加阴沉,白水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解释又没说出口,从飞鸽传令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天,雲娘就算收到传令立刻就能说动南周君臣,南周朝廷旨意传到厉大将军手里,厉大将军再有动作,这也不是二十天能来得及的,自从起了这灵堂,爷就有些不怎么正常。
端木莲生慢慢踱进灵堂,抬手按在黑沉的棺木上,抚着棺木,围着棺床一步步往前挪,连转了两三圈,端木莲生站住,神情怔忡的看着棺木前的魂幡,浅浅说过,人是有魂灵的,他从前不怎么相信,可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深信人是有魂灵的,人若有魂灵,浅浅一定就在某个地方看着他。
端木莲生伸手出,动了动魂幡,他只是看不到她而已,她还在,就在这里,在自己身边。
浅浅死了,烧成那样,也许是死后才着的火,他宁愿相信是死后着的火,若是活活烧成那样……端木莲生一颗心抽成一团,痛的不能自抑,浅浅死前,要痛苦成什么样?
他们害了她!他害了她!
娶她的时候,他承诺过她,这一生要好好护佑她,他竟然让她死的这样凄惨!端木莲生双手用力抠在棺木上,只抠的指甲惨白。
他食了言,他没能护住她,无论如何,他要替她报了这仇,那害了她的罪魁祸首……他一定要替她报了这仇,哪怕大逆不道,哪怕与天下为敌!
樊楼二楼一间宽敞的雅间里,小高一个人坐在张巨大无比的桌子前,桌子上各式菜品点心摆的满满当当,小高一手执壶,一手捏杯,倒一杯仰头喝了,再倒一杯,再仰头喝了,一口气喝光了一壶酒,扯着嗓子叫小厮又添了一壶,再倒再喝。
连喝了两壶,再让添酒,小厮期期艾艾苦着脸上前不停长揖,不敢再添,小高‘啪’一声猛拍在桌子上,两眼圆瞪,“连你也敢欺负爷了?”
“王爷,您酒多了,王妃有吩咐,不许您多喝,求王爷体贴小的们则个……”
“我听着是你的声音。”帘子掀起,姚思聪探进头。
“小聪……你进来!进来陪哥喝几杯。”小高见是姚思聪,招手叫他。
“你要请人?”姚思聪进了屋,看着那张巨大的桌子和桌子上摆的满的都摞起来的碗碟问道。
“请个屁!”小高又猛拍了一把桌子,震的桌子上的碗碟一阵叮咣。
“还真不是请客。”姚思聪看着桌子边小高坐着的唯一的一把椅子,小厮已经搬了椅子过来,姚思聪坐了,和小高碰了杯酒,小高仰头一口喝了,姚思聪抿了半口就放下了,看着小高皱眉道:“怎么一个人跑这儿喝闷酒来了?”
“哥心里难受!”小高猛的将杯子摔到墙上,“小聪,浅妹子……我是说,你浅姐,待你不薄吧?浅妹子,李家兄弟,你姐姐,你们兄弟,还有我,咱们几个是一处长大的,就是亲兄弟也没咱们亲,你说是吧?浅妹子……浅妹子她……”
小高抬手掩面,放声大哭。
“我心里难过!难过!难过啊!”
“姐夫,别哭了!别哭,这墙不隔音,让外头的人听到……姐夫!快别哭了!”姚思聪手忙脚乱。
“小聪!小聪!我这心里难受!那是浅妹子,浅妹子啊!”小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不成体统。“浅妹子死的冤!比死还冤的冤,我这个当哥的,没护住她,没救下她,她死了,可她冤啊!浅妹子那脾气,她冤成这样,这仇得报,害了浅妹子的人,浅妹子不能给自己报仇了,咱们得替她报!”
“那是,李家大哥还有二哥有什么打算?”姚章聪极其赞成,阿浅的仇不能不报!
“就是……就是,他没有打算!他竟然没有打算!”小高一脸愤恨,一下下捶的桌子上的碗碟咣噹乱响。
“谁?李家大哥?李家大哥怎么说的?”姚思聪很清楚自己这位姐夫的脾气,直来直去的过了份,向来讲究现时报,只怕李家大哥晚一晚,他就得怒了,这事他得问清楚。
“小聪,你比我聪明,从前你浅姐也说你聪明,你说说,这事能不能这样?大哥说这事没法追究,说韩六娘的死咱们管不着,这事咱们确实管不着,大哥说浅妹子的死,就是因为端木家大娘子诬指,可端木大娘子是端木大帅嫡亲的侄女儿,又是个遗腹女,浅妹子如今已经死了,难道还要逼死端木大娘子?我没说要逼死她……真要是她害了浅妹子,凭什么不能逼死她?”
小高说的凌乱,这是他一惯风格,姚思聪听的明明白白,皱起了眉头。
☆、第349章 各有打算
“姐夫,你先别急,阿浅……我是说浅姐,”姚思聪听的心里一跳,“浅姐这事,还有韩家六娘的死,背后肯定不简单,端木家大娘子!”姚思聪对这位玉大娘子知道的可不少,那丫头被她娘养的跟个傻子不差什么!
“姐夫,那位大娘子就比傻子多口气,要说韩六娘的死,还有浅姐这事都是她干的,说死我都不能信,这背后肯定另有其人,李家大哥那么精明的人,要说连这个都看不明白,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儿!”姚思聪边说边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我觉得吧……姐夫,李家大哥和二哥都是护短的人,浅姐被人害死,他们肯定不会不管,我觉得吧……照李家大哥那脾气,一向不出手而已,一出手必定连根拨了,这事,李家大哥肯定没查清楚、没准备好,他肯定怕你嘴巴不牢,又太冲动,所以不告诉你、瞒着你,肯定是这样!你看着吧,要不了多长时间,肯定就得发动了!”
“小聪,我总觉得不是这样,”小高的情绪比刚才好些了,“虽说说不清楚,可我能觉出来,大郎真不打算替浅妹子报仇,老二……快醉死了。”
“肯定不会!”姚思聪接的飞快而肯定,“他心思多深,怎么打算的你能看出来?我都看不出来!你别急,先安心等等,浅姐还没出殡,等出了殡再看,要是李家大哥还没动作,我跟你一起去问问,他要是真不打算替浅姐报这个仇,肯定得有个说法,咱们听他怎么说。”
小高横着姚思聪,姚思聪忙接着道:“要是你……我是说咱,要是咱觉得他说的不对,咱们自己动手!”
“好!就这么定了!”小高猛一拍桌子,算是拍板定了。
那位‘李夫人’的灵位停足了七七四十九天,压地银山一般从端木府出来,浩浩荡荡前往云隐山大觉寺。
田太太依旧病着,没去祭奠,也没跟出来送殡,大觉寺远离京城,棺椁到大觉寺时,天色已晚,李思清和李思明看着落了棺,又听了半卷经,就先到寺旁边事先备好的别院歇息。
李思清比半个月前削瘦了几分,李思明脸色青灰,微微有些浮肿,这些天,他酒喝的太多。
“大哥,虽说……可就这样无声无息算了,我总觉得心里憋闷!虽说不是真没了命,可阿……从此隐姓埋名,跟死了有什么分别?她那样的性子……”李思明声音发哽,“你说不能让莲生知道,他以为真死了,也不过一年半载,他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总得续娶,莲生再娶,那她……除了命,她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活着也不过就是比死人多一口气!大哥,我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
“那你说怎么办?”李思清看起来心情极其不好,李思明噎的‘咯’了一声,“当初就不该让她……什么真死假死!我知道现在再说这些没用,我的意思是说,前头错过一回,现在不能再错第二回!得让阿浅活回来!”
“怎么活回来?说那寺里那棺材里的是个西贝货,说阿浅没死?韩六娘那桩案子不说,这假死潜逃一件,就足够阿浅再死三回五回!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还不明白?阿浅这死,是官家要她死!你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跟你说过,一件件一桩桩剖开了揉碎了说给你听过!就算我不当这帝师、不当这未来宰辅,不要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官家也不可能容阿浅活着!那是帝王!那是皇权!你让我怎么做?你让我能怎么做?”
李思清脖子青筋暴起,几近失态。
“我……”李思明肩膀一路往下耸拉,“我难过……”
“阿浅是个心宽的。”半晌,李思清哑着声音,劝李思明,也是在宽慰自己,“有外翁陪她,她从前一直跟着外翁游山玩水,她不是说过,要有朝一日走遍这大好山水?阿浅心宽,也不过一年半年,也就过去了,以后说不定她还能遇到合心的人……”
李思明直直的看着李思清,拧过头,接着转身就走。李思清呆呆看着李思明的背影,好半天,仰头长长重重叹了口气,垂着头,拖着步子往回挪。
大觉寺偏殿,端木莲生一身麻衣,盘膝坐在蒲团上,旁边一只蒲团上坐着大皇子。
“入土为安,你这样把她放在寺里不落葬,这岂不是让她也无法安宁?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不能平,可是……”大皇子一脸苦笑,“你又能怎么样?玉姐儿是个可怜的傻子,就算不傻,你也不能要了她的命,韩家已经自食了恶果,林家大娘子……我知道是你动的手,如今生不如死,瑞宁……至少现在,你还动不了她,其实,”
大皇子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她也不过是只棋子,就象你我一样,阿娘死的时候,我好几次都想一头碰死算了……又能怎么样?那是君父。”
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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