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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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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瞬间的平静之下后,沈轻舞脑子里的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涌上心头,那句话,亦不住的在心间回荡着“各归各位,各归各位……”沈轻舞不住的喃喃着,预感十分的不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一起上路吧

盛夏的七月,澄蓝的天,挂着一抹如火球般炙热的日,焦灼着现下滚烫的大地。
沈轻舞用手枕着头,靠在这翠竹所制的窗檐之上,望着外头的一大颗石榴树,七月里,石榴花已经结成了一个一个的橙青色果子,躺在黄绿色的树叶之上,像是一个个的璀璨的人参娃娃一样,甚是喜人。
这里就像是个世外桃源,坐落于群山绿水之间的院子,每日里小河流淌,晚风送香,守着日出日落,听着泉水叮咚,整个人活在这里,竟真的有一种归隐于世的感受,沈轻舞觉得无名好像很神秘,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醒来后的沈轻舞恢复的极快,现下除了手尚且不曾好外,旁的,她与正常人无异,能跑能跳,胃口也极好,丝毫没有一点所谓的妊娠反应,若不是无名说她有了身孕,或许她都不认为自己又成了一名孕妇,偶尔摸着腹中的孩子,沈轻舞尚在那儿不住的自言自语着,与孩子说着话。
“喏,吃药了!”
天定照旧一身白衣棉质长袍,不染一丝尘土的端着药丸递到了尚在发呆着的沈轻舞面前,从最初的一句丑八怪,发展成现下的一句喏,算是给足了面子,沈轻舞爽快的接过了天定的药,一口气喝的干净后,对着天定说了一句谢谢。
天定唤无名为哥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身上永远都是不换的白色棉质长袍,永远的道士头,粗看看,当真会以为这两个人是个隐士高人的道士,可道士不吃肉,这两位仁兄每日里都吃的挺欢,天定成天的上山下河,野味算是吃了个遍,昨儿个,天定还抓了两只沈轻舞说不上来的野鸟,帮着自己炖了一锅汤,确实鲜美。
天定接过了沈轻舞递来的空药碗,随后将盒子里的一记膏药在灯火上烘暖烘化后,贴在了沈轻舞的脸上,也不知无名用的什么膏药,沈轻舞脸上的黑斑竟然没有扩散,就是这膏药必须贴满一整天,比起顶着那块黑斑,这膏药贴在脸上当真也没好看到哪儿去,还显得有点像是个泼皮无赖。
对于这位隐世高人无名先生,沈轻舞当真佩服,总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自己寄人篱下,还要靠着他来帮自己医治身体,沈轻舞还是觉得少点好奇心要来的好些。
“诶,你为什么不在乎自己的样子,要去管一个还没成形的孩子,他们外头的人不是常说,孩子以后还会有,既然孩子一直都会有,为什么,你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你明明很好看。”
难得的,天定帮着沈轻舞贴完膏药之后并不曾离开,他就这么定定的坐在沈轻舞身旁,歪着脑袋,褪去了故作老成的脸,满是疑问与好奇的看着沈轻舞,现在的模样,倒是十足的像个孩子。
“生下的孩子再多,可始终不是这一个,那些人说孩子还会再有,那是被逼到了绝路,又或者说,只是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我有过两个孩子,这个孩子是第三个,我的第一个死在我自己的肚子里,我都不知道,当生下他后,我很自责,很难过,所以,我告诉自己,只要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这只是一张脸,这里,只是一块斑点,比起一条命,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不说是脸,就是一命换一命我也换,根本不会犹豫。”
沈轻舞指着自己脸上贴着膏药的地方,回答着天定道,孩子在自己的腹中从形成的那一天起,那便是自己的一条命,与自己紧紧联系,再好的如花容颜总有凋谢的一天,谁都对抗不住时间的流逝,可孩子是生命的开始与延续,那空有的皮囊,最后躺到棺材里头后,最后,还不都是一具白骨,一胚黄土。
忽然见,沈轻舞有点想念顾光晔小朋友了,也不知道现在的他长成什么样了,快七个月的他,应该已经会坐了吧……
瞬间的,沈轻舞的眉眼之间有些黯淡了起来,而一旁的天定只抿着唇,轻轻的拍了拍沈轻舞“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叫光晔,希望他永远的活在阳光之下,做个聪明灿烂的孩子的意思,他从前有个哥哥,名叫曦儿,是初升的阳光,可惜他没能看到他的哥哥,不过,他马上就是个哥哥了,等我养好了身子回去找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天定开口问了话,沈轻舞连声回答道,眼角眉梢又有了笑意“你要离开这里吗?这里不好吗?你可以把你的孩子接过来和我们一块住的!”天定听后,眉眼之中越发的落寞起来,话语里显得有些急躁。
沈轻舞点了点头,第一次亲昵的摸了摸天定头上的这颗丸子发啾,笑道“傻样!”
天定亦发觉自己的失态,现下,只嘟着嘴,弱弱着道“好吧,你的孩子真幸福!”
面对于现下天定的失落,沈轻舞只碰了碰他的肩膀,浅声道“你有你的无名哥哥,你不也是幸福的。”
天定不再说话,只哦了那么一声,就悻悻的走了,沈轻舞未放在心上,在屋里寻了一本自己还能看得懂的书,就这么略略的翻着,打发着时光。
可直到未时过后,天定小少年也不曾回来给自己送饭,饿的咕咕直叫的沈轻舞只能自己去到灶台上找些吃的,垫垫肚子,恰巧,看见一向难得路面的无名先生正立在桌前与一份白面斗智斗勇着,比之第一日所见到的清风朗逸所不同,今儿个的这位先生身上满身面粉,连带着鼻头眉眼都是,这让沈轻舞见到了他沾得人间烟火的一面。
“先生在做什么呢?”沈轻舞好奇,凑上前。
无名尚对着那一份干湿不均的面粉有些为难的当下,乍听沈轻舞的话后,抬头,冲着她淡淡道“今儿个是天定的寿辰,我本想给天定做一份寿面,可手艺不佳,连个面都和不成,想来是做不了了。”
“对了,你看见天定了吗,他去给你送完药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其实,无名也是为着肚子饿,才回醒了神,想起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可跑到灶台一看,发现收拾的好好的灶间内,除了生的米面瓜果,旁的没有下咽的东西,一直都是天定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难得有这份心的无名想今儿个帮着天定做一顿午膳,想来今日,天定的心情应该很不好才是。
“他和我说了一会话,后来好像有些不高兴的就走了,我肚子饿的没办法了,就出来找吃的。”
沈轻舞把自己与天定所说的话,大致的与无名说完了一遍,无名听后,了然于心般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还是没能忘了自己的亲爹亲娘,慧极必伤,唉……”
在听完沈轻舞的话后,无名只自言自语的在一旁说了这样一番话,沈轻舞听后,只莫名的看着无名,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也知道,只怕今儿个的日子,对于天定而言,不是个开心的日子。
“八年前,我捡了因为蝗灾被父母卖到城中做小倌的天定,天定因为想要逃跑,那会让人打的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就差那一口气,自那以后,今日就成了天定重活一世的日子,天定自己定了这天做自己的生辰,就连名字也是他自己要改的,天定,很有意思的名字,他说是老天爷定下了他,要让父母把他卖了,好养活余下的兄弟姐妹,这个孩子太过早慧,唉……”
像是解答沈轻舞心中的疑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沈轻舞知道,原来天定与无名先生并非亲生兄弟,那只是无名先生捡回来的孩子,就好像自己,也是他捡回来的一样,别人喜欢捡小猫小狗,而无名先生则喜欢捡人,大人小孩的往家里头捡,也是一种特殊的癖好。
“天定很喜欢你,我平常不爱说话,他也没个玩伴,你若不介意,就在这儿多住上一段日子,以你现在的这个情况,也跑不了多远,你就和天定好好相处吧。”嘴里头说着话,无名的手下不停,总算在不断的加水加面调和之下,一块面饼总算是揉出来了。
而沈轻舞听得他的话后,在那儿着急的只摆手“虽然我很喜欢天定,可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做,正巧今儿个我遇到你,我想问问你,你能不能把我送出这个山谷,我要回大周去,我要去找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我的孩子,现在都在大周,你看行吗?”
“不行!”
正好今儿个无名先生出关碰着了人,沈轻舞便把自己想要出谷的想法一并的告知了他,随后眼含期待的看着这位先生,可惜,话音刚落,后头就已经传来了,另外一个坚决反对的声音!
“你的身子还没好,根本不适合上路,你脸上贴的药,需要哥哥每天给你配,没了那药,你的脸就会变得越来越黑,你的身子太差,你离开这里,没到大周,你就一尸两命了!”
身后,黑着一张脸回来的天定冷声的帮着无名拒绝了沈轻舞的要求,随后自己净手之后,接过了无名手中的面团,很是熟稔的开始摔打揉搓,不大会,擀面棍下,一张硕大的面皮子就这么出现。
“那就……一起上路吧……”在天定黑着一张脸的当下,立在一旁的无名,摸着天定的头,扬声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两个夫人

“你说真的?”
“当真?”
在无名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道声音刹时的出现,言语里头带着期待与惊喜,天定甚至连手中的面条都不再管,就这么直接仰头,望着身边的无名,眼神里说不出的欢喜与雀跃,十足的小孩子心性。
“你这小子,既然想去,那就陪着一起出去玩玩就好,知道你不放心,真是个傻子!”无名的手上尚存着面粉,就这么直接摸了摸天定的头,一下子,天定的发上全是一片白色,无名却只傻兮兮的这么笑着,让沈轻舞觉得,他竟然还有点人味了。
“我才没有不放心!”天定撅着嘴倔强的没好气着,小大人故作老城的模样又一次的表现在了脸上,像是觉得底气不足,又挺直着胸膛道“我……我是怕她死了,千辛万苦救活的,死了多不值得,白浪费我采的那么多草药,白瞎了我照顾她那么久而已!”
可这话一出口,不说是沈轻舞,连带着无名都已经笑了,沈轻舞怒了努嘴,笑着道“固执的孩子!”
这一日的午后,在热气腾腾的一碗寿面之中,难得的,三个人都这般的开怀的笑着,沈轻舞心情大好,连面吃着都觉得格外的香甜!
而远在京城的王安在收到顾靖风的飞鸽传书之后,当下便日夜兼程用了七日的时间赶到了堡城与顾靖风的大军会和,之后连顾靖风的面都不曾见到的他,便被顾靖风直接派去了霓裳的大帐之中,伺候霓裳去了。
王安心中虽是不解,却也不敢有所怠慢,正好手里有着沈夫人捎来的书信,便兴冲冲的去到了大帐之中,给“夫人”请安,并且将书信呈到了霓裳的手中“夫人,这个是沈夫人让属下捎来的,小少爷最近很好,能吃能睡,家中一切平安,沈夫人说,请夫人不必担忧与挂念。”
大帐中,王安将手中的书信上呈着,向其禀告着关于家中的情况,与其柔和,原以为,霓裳会速速的拆开了手中的信笺,可她却只是不急不缓的“嗯”了一声,就这么随意的把信笺摆在了手边的小几上,继续着手上的活计,帮着将军缝制着手上的衣衫。
王安尚且弓着身子,瞧着那桌上的信笺,现下一阵的皱眉,刚想开口,却见一直埋头不曾说话的霓裳已经抬起了头,对着王安道“这儿用不着你伺候,你先出去吧,书信我一会会看的,你自去照顾将军就好!”
那一句话,冷漠而疏离,王安只诶了一声,便退出了屋子,临走时,还是忍不住的多望了一眼坐在那儿笔挺着身姿的“夫人”,满肚子的不住在打鼓着,心中有许多的好奇,可也无处诉说。
就这么,王安在军中伺候签前前后后的照顾了“夫人”三天,说是照顾,也只是端茶递水,守在帐外等候差遣而已,这三天,王安在有机会时,就会打量着这位和往常像是变了性儿的夫人,十分的不明。
直到大军即将班师回朝的前一日,王安被叫到了顾靖风的帐中,现下,顾靖风正坐在那儿饶有闲情的烹着茶,四溢的茶香萦绕在这在这小小的四方桌面之间,顾靖风让王安坐下喝口茶,待往下刚坐下捧着那碗茶水后,刚刚吞了一口之后,顾靖风便直言不讳的开始问起了对面而坐的王安。
“你觉得,现在的夫人和从从前比,有什么不同,又或者……”
“将军想说,现在的夫人是假的吗?”
顾靖风的话刚起了头,还不曾说完,那边厢王安便已经就着他的话音,直接把自己心里头想得后半句说了出来,这一下,顾靖风的脸色瞬间的变了。
“连你也这么觉得?”顾靖风接声道。
晋中青莲她们跟在沈轻舞的身边不长,从而并不能够发现,现下这个“沈轻舞”与从前有什么不对之处,可他不一样,这两年,他和沈轻舞一直在一起,已经让自己对于沈轻舞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种习惯,当那个“沈轻舞”睁开眼开口的刹那,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未免打草惊蛇,所以顾靖风才会修书让王安快马加鞭的赶来,不过三天,王安也发现了“沈轻舞”的不对劲儿。
在顾靖风尚拧着眉头的那一刻,王安自揪着下巴,在那儿又一次开口道“可我瞧着……夫人并不像是假的!”一句话,让顾靖风的眉头越发皱的深了起来。
“细细思量起来,自将军带着海棠回来后,夫人像是变了性,性子要强,十分泼辣与倔强,可内心善良,非常护短,尤其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特别多,人也变得格外的外向,与我们这些下人,更是没大没小,没有主仆之分,与那时候嫁到府中的夫人十分的不同,只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谁都不曾去分辨过,夫人那会是怎么了,又或者说,在经历过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件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去在意,夫人为什么变了性儿!
而现在的这个夫人,就好像一直在将军未带回海棠前的夫人一样,娇气,端庄,却对主仆之分泾渭分明,与我们也冷淡的很,有着端正的夫人态度,会不会,这世界上有两个夫人,又或者说,夫人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从前顾靖风常年驻守边关,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只有这两年,顾靖风才一直在京,对于从前的那位夫人,王安了解或者说熟悉的要比顾靖风来的全面,所以对于那里坐着尚在缝衣的沈轻舞,王安亦不觉得陌生活着突兀……
王安是顾靖风身边最得力的,说出的话与顾靖风这段日子里琢磨着的事儿虽不是一模一样,却也不出一二,从前,他认为那里的“沈轻舞”或许只是洛漓又或者是南陲派来放在自己的身边的细作。
因为沈轻舞从来不唤自己夫君,一向顾靖风顾靖风的叫惯了,又或者说是从一段时间之后,顾靖风便再也没听到过沈轻舞唤自己夫君,那五年,好比王安所言,她一直是唤的……
在她睁眼之后的第一声夫君后,顾靖风一度怀疑,大帐之中的人,是细作,是易容成沈轻舞的模样来哄骗自己的,可那一针一线所缝制的衣衫罗袜,却否定了他的想法,这样细腻的阵脚,自己穿了五年,他不会认不出!
到底,是怎么了,这里头错了哪里……
顾靖风一直在问,也一直在寻找着答案!
主仆二人就这么对坐着,王安捧着杯盏,亦在不住的思量,忽的想起了一些自己所听到的奇闻异事“从前在老家时,属下曾听过村里一个女子,生有两副心肠,白日里谦卑恭顺,可到了晚上,甚至能够举刀砍人,受不得刺激,一旦受了刺激,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老人家说,那是一种病,你看,会不会是夫人,受了刺激,得了病,就好像那个女人一样!
那会,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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