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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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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换算;有些麻烦;碧青用了几天才把账本立好。
碧青一直认为,长久合作的先决条件就是账面清楚;稀里糊涂的买卖长不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更何况,自己跟小五是两家;虽说亲近,买卖上也得掰扯清楚了;从找莲子到种,到最后的销路小五都出了大力;收益自然也不能少了人家。
碧青记下最后一笔;把算盘珠子拨平;把桌上分出来钱推过去道:“两天一共挖了四百斤藕;三十文一斤;四百斤共得了十二两银子;刨了了王兴哥仨的工钱;一千四百文;剩下的咱两家对半分;这是钱,这是账;等下回再挖藕再算。”
小五忙道:“嫂子这是干啥;俺又没出啥力;就帮了点儿忙;哪好意思分钱;忒不厚道了。”
碧青笑道:“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先头就说好了;买卖是咱两家的;不止那一百多亩山桃林;藕田也一样;没有你,咱的藕都不知卖给谁去呢;这里头你的功劳最大;听嫂子的,拿着;你瞅瞅账,看对不对?”
小五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俺哪会看账啊;俺就是个睁眼瞎。”
碧 青摇摇头:“这可不成;以后咱的买卖做大了;不识字不能看账哪行;就算雇了账房;咱自己也得明白;别回头忙活一年;让账房的糊弄了去;可不亏死了;这么 着,明儿你两口子搬过来住些日子;秀娘也能脱开你娘;你跟着二郎学学认字;不用学成秀才;能看懂账本子就成;我让碧兰小海跟着你一块儿;明年桃子下来,光 我跟二郎可忙不过来了;我婆婆跟爹娘年纪大了,不能指望;你们几个都得学;一个也不能少。”
小五道:“只要二郎兄弟别嫌俺笨就成。”
碧 青笑了:“不是什么难事;比你跑街串巷的做买卖简单;要我说,你那个买卖也甭干了;成天在外头跑得不着家;丢下秀娘在家受你娘的气;她那个病,我瞅着就是 不松心憋屈出来的;长辈的错处咱也不能挑;躲着总成吧;咱那一百亩桃林拾掇起来可短不了人;嫁接;修枝;整地;除草;施肥;我答应了杜大人安置五十个灾 民;说是五十个,拖家带口的;怎么也不止这个数;估摸着十几户总是有的;人家既然给咱干活;就不能让人没地儿住;前儿咱俩去瞧了;山桃林北边那十亩荒地正 好没用;我跟杜大人说了;趁着还没入冬;在哪儿盖几间房;把那些灾民都先安置进去;眼瞅天就凉了;要是等到落雪;那些睡在大街上的乡亲,不知要冻死多少 呢;明儿那些人就去临山屯了;人咱不缺;挖土和泥掺上麦草脱坯,先把房盖起来再说;粮食锅灶先买;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连着三年大旱;能得一条活命就不容 易;别吝惜粮食;这些也不是外人都是乡亲。”
小五点点头:“嫂子放心;家里也没什么活儿了;明儿我跟二郎王兴儿就一早就过去;到了先埋锅做饭;让那些乡亲们饱饱的吃一顿再商量干活的事。”
碧青点点头;说完了正事儿,见小五没有走的意思;碧青看了他一眼;小五吱吱呜呜的道:“那个,嫂子刚飘香居的钱掌柜说要跟嫂子合伙开馆子;嫂子怎么不应?”
碧青放下手里的笔:“知道你想做大买卖;可这会儿还不到时候;再说,我记得听你说过飘香居的买卖快干不下去了;你可知为什么?”
小五道:“这个倒是听说了;是让如意楼给挤兑的;如意楼就开在飘香居正对过;两家打着对台呢。”
碧青扣了扣桌子:“飘香居是老字号;如意楼是新开张的;这饭馆子的主顾就认个老字号;如意楼为什么能挤兑飘香居;这不太奇怪了吗?”
小五道:“听说如意楼是冀州府台大人的小舅子开的;飘香居的字号再老也不成。”
碧青点点头:“正是这个理而,飘香居干不下去根本就不是菜的问题;而是没有后台;咱家小门小户的乡屯人家;掺和进去能有好儿吗?”
小五顿时明白过来:“是这个理;我怎么就糊涂了呢。”
碧青笑道:“你也别着急;我其实也想开个馆子呢;不过眼下不行;等以后有机会咱开个大的;比飘香居如意楼的买卖都大。”
小五激动地脸都红了;搓了搓手:“那俺去收拾粮食去了。”撂下话就跑了;碧青笑着摇头。
小五刚出去;碧青娘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道:“娘知道你心眼儿好;念着咱那些挨饿的乡亲;可青儿啊,你也不是活菩萨;那可是一百多张嘴呢;刚我在外头听着都着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咱家有多少粮食;够喂这么多张嘴的;你莫不是疯了。”
碧青扶着她娘坐下:“您就别操心了;这两天不过应急罢了;杜大人说了;官府会贴补灾民的口粮;满打满算就一冬的事儿;熬过去,明年一开春就好了;那些乡亲只要干了活就有工钱;手里有了钱还会饿肚子不成 。”
刘氏一听更着急了:“给工钱?你有多少钱堵得住这个瞎窟窿;手里刚攒了几个钱就烧的慌了;你婆婆不管你;你就变着法儿的胡来,不成。”
碧青见她娘急了;冲跟进来的碧兰打了眼色;碧兰忙出去倒了碗水进来,递到刘氏手里:“娘,您别生气;听姐慢慢说;这些日子过来,您还不不信姐啊;姐干的事儿一准错不了。”
刘氏叹了口气:“大郎拿军功换的钱不是容易得的;打了五年仗;小命没丢是老天开眼;那可是用命换的钱;你做买卖还罢了;若是拿着添那些灾民的肚子;大郎回来你可怎么交代哦!”
碧青道:“娘放心吧;二百两银子到明年中秋就能翻几番;钱下来;咱家就盖新房;爹娘住的那个院子也买下来;旁边儿隔邻铁蛋家空的宅子也买下来;后头是荒地没主;阔出去;合在一起盖个大院子;以后晒麦子就不用愁了;鸡鸭也能再多养些;我估摸着,使不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刘氏倒吸了口凉气:“听小五说,县城里好地段的铺面也不过十两银子,就能买下来;还是上下两层的;闺女,你这是打算盖多大的房啊?”
碧青道:“娘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咱家人口多;以后说不定更多;房子不能小;要不然,过几年还得重盖;更费钱。”
碧兰拽着她娘道:“您不懂这些;就听姐的吧;刚我数着,好像咱家的鸭子少了一只。”刘氏一听,蹭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跑;碧兰冲姐姐眨眨眼;也跟着跑出去了。
碧青不禁好笑;那些鸡鸭如今可是她娘的命根子;少一只都不行,不过要是没有大郎拿军功挣来的金子,自己也真不敢打那一百亩山桃林的主意。
说起大郎,碧青脑子里忽然划过蛮牛那张脸,咧开嘴笑的憨傻憨傻的,一口一个媳妇儿叫的也不害臊,力气贼大,把自己压在麦草垛上,仿佛一座大山,自己差点儿给这混蛋压死。
这么想着,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忙把她娘没喝完的水拿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方觉好些,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想那个憨货做什么,他不回来正好,回来不定又要缠着自己,忽想起秀娘说京城里不正道的女人多,好些专门勾搭当兵的。
其 实碧青对这些看的很淡,不淡也不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男人拥有的地位权利决定了,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跟这里的男人谈忠诚,纯属扯淡,就算大郎知道疼媳妇 儿,可要是眼前站着一个脱的清洁溜溜的女人,碧青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男人不好色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性无能,一个是同性恋,大郎跟这两种情 况都不沾边儿,所以,一旦有诱因,绝对禁不起诱惑。
男人就这么点儿出息,谁都一样,只是不让自己知道,就这么过,一旦大郎有外 心,自己抽身走也不难,给王家置下这么大的家业,也算对得住当初的救命之恩了,自己带着爹娘弟妹,去城里开个小买卖,一样过日子,怎么都比在沈家村的时候 强,再说,凭着自己混下来名声,就算卖菜谱也能养活一家子,她有这个自信。眼瞅着就是太后的大寿了,想来大郎在的骁骑营也该忙了,就是不知道大郎的工作是 站城门还是巡大街,估摸好差事轮不上他。
碧青猜的没错,大郎真就成了守城门的,不过守的可不是内城门而是西华门,西华门正对着西苑,皇上游幸西苑就是从西华门出去。
太后稀罕热闹,西华门经西直门外的彩棚一直搭到了海子边儿上,太后寿诞之日,这些彩棚子里的乐戏会唱上一整天,到时候皇上太后也会驾临游幸,故此,西华门的戒备尤其森严,特意从骁骑营抽了人手过来,以保万无一失。
这 样的差事按说轮不上大郎,那些勋贵二代们都恨不能打破了脑袋往前冲,都知道这是露脸儿的机会,穿着骁骑营的铠甲往西华门一站,就算皇上太后瞅不见,自己老 子总能看见吧,看见了就是露脸,所以,一个个跑到副统领赵勇跟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想谋个西华门站大纲的差事。
赵勇也不得罪这帮人,直接把分配岗位的花名册丢过来,说了句是太子钦点的人,几个人忙趴上去一看,看见崔九的名字谁也没说啥,看见王大郎,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话儿,怎么有他?有心难为赵勇,可一想赵勇刚说是太子点的名儿,也只能一窝蜂散了。
王大郎就跟着崔九跑到西华门外站大岗来了,站着无聊,崔九就跟王大郎说话儿:“大郎,你家种的那个番薯还有多少?”
大郎道:“走的时候俺帮着栽的苗,俺家今年种了五亩番薯呢。”
崔九又问:“这个番薯一亩地能有多少收成,你可知道?”
大郎挠挠头:“这个俺不知道,不过,听俺媳妇儿说过,怎么也有四五千斤的收成,照管的好,还能多。”
崔九傻了,嘴张开半天才合上:“大郎,你哄着我玩呢吧,什么庄稼能有这么多收成?”
“俺哄你干啥?俺媳妇儿说了,这个跟萝卜差不多,不挑地,收成高,还好吃,所以,俺家才种那么多。”
崔九一把抓住他:“大郎你说的是真的?”
大郎点点头:“你没见俺媳妇儿一送就是一麻袋吗,指定是家里多的是,不信,明年开春你跟俺家去瞅瞅,俺家的地窖是我挖的,估摸里头的番薯都满了。”
崔九点点头:“成,明年开春我跟你回家。”
大郎瞥了他一眼:“跟俺回家成,不过,咱丑话可得说在前头,俺回家是去干活的,你要是跟着俺回去,也得干活才行,俺家没有白吃饭的人。”
崔 九反倒笑了,这就是自己喜欢大郎的原因,这家伙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从来不会藏着掖着,对谁都一视同仁,自己在他眼里,跟何进几个没有任何差别。其实 不止番薯,他对大郎那个小媳妇儿也异常好奇,反正在京里待着没事儿,去大郎家溜达溜达也能解解闷,如今自己年纪还小,往外头跑没人管,等以后想出去就难 了,想起这些,崔九脸色有些暗。
大郎哪会管崔九想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小媳妇儿,吃了番薯更想小媳妇儿了,想着,不禁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子包,宝贝似的打开瞅了一眼,忙又裹起来塞进怀里,拍了拍,确定不会掉了还不放心,又伸进去摸了摸。
崔 九不禁翻了个白眼道:“我那天就说不让你买,你非买,那货郎明明白白就是糊弄你,什么蓝田玉,也就糊弄你这样不懂行的,蓝田玉可是宝贝,你手里那个镯子要 真是蓝田玉的,就算成色一般,也得值上千银子,把那货郎的家当都卖了,也买不起一块蓝田玉,你二两银子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要是真 想买,等下了差,我带你去藏玉阁,哪有的是好东西,你要是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啊,你以后慢慢还就成,我不催你。”
谁知大郎大脑袋一摇,看着崔九异常认真的道:“俺媳妇儿嘱咐俺了,不叫借别人钱,俺媳妇儿白,这个镯子戴上肯定好看。”
崔 九没辙了,这就是块榆木疙瘩,说什么都没用,榆木疙瘩认死理儿,大郎就认准他媳妇儿了,他媳妇儿说炭是白的,大郎也肯定觉得对。都说大郎的媳妇儿是个才十 三的小丫头,这么大点儿的丫头,怎么就把大郎管的服服贴贴了呢,自己真是越发好奇了,还有番薯的事儿,自己也得亲眼去看看才作准。
碧青可没他们这样的瞎想的功夫,她正忙着打枣呢,菜园子边儿上那颗酸枣树,从开春嫁接之后,二郎可是天天围着树转,浇水,施肥,照顾的别提多经心了,入夏的时候,开了满枝的枣花,花落了就是一树青枣。
枣树爱招虫,绿油油带着毛刺的巴拉子,掉在身上,蛰的生疼,都是二郎一个个用手拿的虫,每天都能拿几条,院里的鸡倒是解了馋,不知是不是因为吃的虫子多,下的鸡蛋也比去年多了不少,新长起来的小鸡仔儿加上去年的母鸡,下的鸡蛋吃都吃不清。
柳泉居的掌柜吃了一回,就非要买回去,碧青没卖,拿着跟他们换了东西,各种调料只有饭馆里最全和,倒省的自己到处找了。
掌 柜的也觉得这买卖值,两人一拍即合,买卖就算做成了,还送了碧青两大坛子酒,这可不是街当刘寡妇酿的浑酒能比的,小五说过,柳泉居的买卖之所以能在冀州府 叫响,就是因为人家后院有口甜水井,用那井里的水加上祖传秘方,酿出的酒正是人家的招牌,因为井旁边有颗一抱粗的大柳树,所以才有了柳泉居的字号,因酒得 名,可想而知这酒自然不差,碧青琢磨等回头把家里的泉眼通开,也酿酒试试,弄不好也能酿出好酒来。
有了好酒,再瞅瞅枝头的大红枣,碧青就想起了做酒枣,因是头一年嫁接,碧青家的枣树比别家的晚熟了一个月,人家八月十五就把枣摘了,碧青家的枣现在还挂在树上,不过,很甜,比王富贵家的枣还甜。
村子里的孩子淘气,看也看不住,以前结的枣酸苦,小孩子都不吃,今年可不成了,能够着的早没了,不是二郎跟爹娘看的紧,估摸不等熟就让村子里孩子们揪没了。
碧青想着,明年在杨树林子旁边多种上几颗,莲花山那边儿有不少酸枣树呢,移过来嫁接好了,多说两年就能结满树的枣子,嘴馋的孩子再多也吃不清。
做醉枣是比较讲究的,不能有坏枣,也不能有硬伤,所以,不能用竹竿子往下打,得用手一颗一颗的摘,嫁接的枣树不高,小海人小,份量轻,三两下爬了上去,一边儿摘一边儿吃,等把篓子摘满了,也差不多吃饱了。
刘氏气的拍了儿子一下:“瞧你馋的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饿着你了呢。”
小海嘿嘿一笑,手里一颗大红枣塞进了刘氏嘴里:“娘您尝,咱家的枣子可甜了 。”刘氏给枣子堵住嘴,只能又抽了儿子一巴掌作罢。
枣子摘下来再捡一遍,挑最好最囫囵的,洗净,晾干,柳泉居的酒开了一坛子,舀出来涮枣,涮了酒的枣子放在大坛子里用油纸密密匝匝的封住,要保证不进空气就得多封几层,封好了墩在墙根儿底下,腌上半个月就是一坛子味浓醇香的醉枣。
先 装了两小罐,一罐叫二郎跟着小五跑了趟间河县给杜子峰送过去,安置灾民是自己一早答应的,可山桃林边儿上那些房子杜子峰也帮了大忙,盖房用的木料麦草乃至 过冬的粮食,大都是杜子峰舍了脸,让间河县的大户捐的,不然,以自己的能力,真盖不了那样的房子,虽是土坯房,却砸的夯实,房梁跟檩条都是好的,等以后有 了钱,再翻盖也不用再买木料了。
说是五十个灾民,最后却来的有二百多,大概杜子峰也觉得对不住碧青,所以安置上出了大力气,碧青 倒是不嫌多,只要熬过最初这一年,明年桃子一下来,多少人都使的上,弄不好这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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