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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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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院子腾出来给你;若能做出性能稳定的火药;不禁能保家卫国抵御外敌;还能开渠引水;造福百姓,可是大功一件。”


☆、第92章 
    梆子戏唱到了大年三十;最后一出封箱戏唱完,乡亲们还不舍得走呢;大人孩子老人,跟着戏班子的人跑到王大娘家的老院外,往里扒头瞧着戏班子收拾东西。
    淘气的小子踩着砖头爬到墙头上,看戳在院墙边儿上的红缨枪;一脸向往;有胆大的,偷偷从墙头爬过去;伸手往下够;给戏班里的班主瞧见;拿起红缨枪跟墙头的小子道:“想要枪,就来戏班子学戏吧;天天都能耍枪。”
    小 子想了想,觉着这个主意好;刚要点头;忽一双手把他从墙头拽了下去;小子抬头见是他娘;没等着叫娘呢;屁股就狠狠的挨了几下子;妇人恨铁不成钢的道:“不 缺你吃,不缺你喝的;放着好好的出息不长;学戏;等娘我先死了再说;姑娘说了,过了年咱武陵源就请先生开学堂;好好的给我进学堂念书去;再让我瞧见往戏班 凑乎;看不打断你的腿。”扭着小子的耳朵回家去了。
    戏班的班主听了个满耳朵;叹了口气,也怨不得人瞧不起他们看戏的;就是给人取乐子的;但能家里有点儿招儿,谁乐意把孩子往戏班送啊。
    抬眼瞧见沈管家来了;招呼着小徒弟收拾家伙什;自己忙着跑了过去:“沈管家;小的给您见礼了;这两天多亏您照应着;我这儿正想着一会儿收拾好了,带着徒弟去给府里的老夫人;夫人磕个头拜年呢。”
    沈定富道:“你的心意我们姑娘领了;今儿是大年三十;府里头忙起来,怕不得空见你;这不,姑娘让我过来送你;也顺道把这三天的账结清楚了。”说着,从顺和手里拿过一包银子递给他:“班主瞧瞧,数目可对?”
    班主忙道:“差不了,差不了;咱们冀州府谁不知将军夫人是积善的活菩萨啊;府上又有大买卖;哪会把这点儿小钱放在眼里呢。”嘴里说着;还是打开包看了看。
    这一看,忙道:“哎呦这可多了。”
    沈定富笑道:“多了就拿着吧;我们姑娘说,大过年的让你们跑来武陵源冷呵呵的给乡亲们唱了三天戏;也怪不容易的;多出来的十两银子就当姑娘赏给戏班过年的了,回头给你这些小徒弟炖一锅肉解解馋;也不白挨几天冻。”
    班主忙千恩万谢;一边儿送着沈定富往外走,一边儿拿出个银锭子来,往沈定富手里头塞;小声道:“沈管家辛苦;这些拿着吃杯酒驱驱寒气;往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儿;您多想着小的些。”
    沈定富接过银子看都没看,直接丢回他手上:“眼瞅要下雪了,赶紧收拾了走吧。”转身走了。
    班主拿着银子有些无措;顺和落在后头,见他那样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当我们是别的府上;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莫说你手里这一两银锭子;就是你那一包银子,我们沈管家也瞧不上眼儿;真不是跟你虚客气;赶紧回冀州府吧;晚了城门可关了。”撂下话跑了。
    班主愣了一会儿,才回身进了院指挥着搬东西;早有牛车等在外头;箱笼家伙什都搬上去;连箱子带人;把两辆牛车装的慢慢当当;趁着还没下雪;晃晃悠悠出了武陵源。
    班主心里头想不明白;就坐到车前头跟赶车的唠闲话;说起沈管家不收好处银子的事儿;赶车的笑道:“都知道俺们武陵源的日子好过;可咱们武陵源最好过的人家,头一户就是沈家;别人眼红也没用;沈家跟将军府自来就近。”
    班主好奇的道:“这一个姓沈,一个姓王;莫非是亲戚?”
    赶 车的:“不是亲戚;是邻居;咱们姑娘也是深州人;没嫁过来之前跟沈管家住邻居;那两年深州灾荒闹得大;地里连点儿青儿都见不着;树皮都吃光了;姑娘的爹, 病的起不来炕;弟妹又小;多亏了沈管家一家子照顾;后头姑娘嫁到冀州;把日子过好了;心里惦记着爹娘弟妹;就让将军去接;恰好沈管家的舅舅也在冀州府;想 着深州活不了人;一家子就搭着将军的车,来冀州投奔了;您猜怎么着;这亲舅舅硬是不招儿;寒冬腊月把一家子赶了出来;不是我们姑娘收留;估摸一家子都得冻 死在外头;说起来真让人心寒啊;这亲舅舅还抵不上邻居呢。”
    班主点点头:“是叫人心寒;这么说,沈管家念着将军夫人的大恩;帮着府里料理事情;故此,不拿我给的好处银子?”
    赶车的摇摇头:“你那点儿银子;俺都看不上眼;更别提沈管家了;沈家统共三个儿子;老大是桃林的大管事;手里管着上百号人呢;老二就是沈管家;管着将军府的大小事儿;老三如今在深州;过了年那边儿重盖普惠寺;得有人盯着,您说人能稀罕您这点儿好处银子吗 。”
    班主道:“莫非将军府给的工钱多?”
    赶 车的嗤一声乐了:“一瞧你就不是我们武陵源的人;做工拿工钱;要是提拔成管事;那就不拿工钱了;拿的是分红;那可是大钱;过了年,姑娘要办学堂;俺哪俩小 子一早就报了名;这成不成材的;能识字;会算账;守着武陵源将来就不愁没饭吃;要是也能混上个管事,俺们两口子就等着享福了。”说着,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 来;手里的鞭子抽在牛背上;催着牛走快些;一会儿回家还得包饺子过年呢。
    后头唱小生的凑过来道:“照你这么说;整个冀州府就你们武陵源的日子好过了不成。”
    赶车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那个唱小生的;有些不爱搭理,上了戏,那是扮相也还罢了;这都下了戏台;还弄的这么油头粉面的做什么;偏有哪些不正道的妇人,上赶着往前凑;尤其周家的杨喜妹;虽说不是武陵源的人;可挨着近;让人知道,连带武陵源的名声也跟着吃刮落。
    可听他的话又觉着不顺耳:“可不是怎的;莫说冀州府,就是咱大齐都算着;有第二个咱们这样的武陵源不。”
    班主见赶车的脸色有些不好,瞪了徒弟一眼;笑道:“这话儿是;外头人都说冀州府的武陵源是世外桃源呢。”
    赶 车的神情这才缓了些;瞥了那唱小生的一眼道:“虽说临山屯跟俺们武陵源挨的近;可不是一回事;尤其周家,别瞧门上挂着书香门第;内里跟书香门第挨不上边 儿;要俺说,这有学问的人,光装的像可不成;肚子里得有真东西;俺们姑娘是武陵先生的弟子;可从没说过自己有学问;遇上咱们这些乡亲也不拿架子;笑着打个 招呼;叫人从心底里头暖和;这才是真有学问的呢;比那些装的强远了。”
    唱小生的被赶车的点破心思,脸上有些讪讪;手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荷包;里头是对赤金的耳坠子。
    昨 儿散了戏,自己从后台出来;正遇上杨喜妹儿;一错身的功夫;自己手里就多了这对赤金的耳坠子;在武陵源住了几天;大致也知道;杨喜妹是周家的媳妇儿;虽说 比起冀州府那些夫人们差了些;可年纪轻;模样儿也好;举手投足那股子勾人的劲儿;让自己真有些心痒痒;只可惜在武陵源的日子太短;要是长些就好了。
    戏班子离了武陵源;杨喜妹的乐子也没了;望着牛车没影儿了;只得往家走;刚走到武陵源的牌楼外头,迎头正碰上小五正赶着马车从外头回来。
    杨喜妹眼睛一亮;忙迎上去叫了声姐夫;这一声姐夫让小五想起秀娘;叹了口气停了马车,开口道:“不说你女婿伤了;你不在家侍奉汤药;跑这儿来干啥?”
    杨喜妹没好气的道:“谁让他不长眼;把知府大人烫坏了;叫人打成这样能怨谁;都是他自己惹得祸;做什么让我伺候他。”
    小五眉头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话;他再不好也是你男人;伤了身子;你当媳妇儿的不伺候谁伺候。”
    意 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杨喜妹忙低下头:“俺就是说气话呢,既嫁了他,哪能不管呢;姐夫不知道俺的难处;周家外头瞧着挺唬人;内里就是个空架子;也就凑合着能 吃口饭;俺男人又没个正经差事;不从家里拿钱就是好的了;俺手里没进项;这年都不知怎么过呢。”捏着帕子假模假式的抹了两下眼泪。
    小五见她说的可怜;心里过不去,从怀里拿出两个银锭子递给她:“这些你先拿着,好歹把年过去;回头……”正要说回头让人再送些;就被车里的小海拦了话头:“小五哥,天怪冷的;咱赶紧回吧;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家里还等着咱吃团圆饭呢。”
    说着,从小五手里接过马鞭子;对着马屁股就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跑了起来;转眼儿就没影儿了。
    杨喜妹气的直跺脚;心里骂了小海半天,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生怕给周叔文看见,仔细收在怀里;家去了。
    再 说小海;马车到了大门口,小海才道:“小五哥你也真是的,她前头做出那样的丑事;还差点儿栽到你头上;根本就不是好人;就算瞧在小五嫂子的份上儿;她出嫁 的时候,您都陪送了那么一份体面的嫁妆;也算仁至义尽;做什么还给她银子;您给了她,也不见得念您的好;没准倒又惦记着占便宜呢。”
    小五叹了口气:“好歹她是秀娘的妹子。”
    小 海道:“大姐跟我说过;咱能做善事,可不能当烂好人;杨喜妹咎由自取,落到什么结果都不冤;更何况,您瞧她的穿戴;哪像她说的那么过不下去;昨儿看戏的时 候,小五哥不再;我可瞧的真真儿;她跟那个唱小生的戏子眉来眼去的;武陵源好多乡亲都瞧在眼里了;她就是戏文里头说的那种啥,对,水性杨花的女人;小五 哥,您好容易从烂泥坑里出来;就别陷进去了;不为你自己,也得为狗娃子想想;离杨喜妹远点儿好。”
    小五愣了下,忽的笑了起来;看着小海直点头:“倒真是长大了;想事情也周全了;嗯,听你的;往后我们爷俩远着她。”
    小海这才放心;刚进大门,狗娃子就跑了出来;一手牵着小五,一手牵着小海:“爹;小舅;你们可回来了;姑姑问好几回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呢。”
    小海抱起他;点点他的额头:“怎么叫我姐姑姑;却叫我小舅舅;你这是什么辈儿?”
    狗娃子咬着手指头想了想;摇摇头:“俺也不知道。”
    小海笑了起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咱家这辈儿早就乱了,走喽,吃饭去喽……”抱着狗娃子进了前厅。
    今年人全和,年夜饭碧青让摆在了前厅,一张大圆桌上,四位老人上座,下头依次是碧青两口子,小五,二郎,碧兰,小海,几个小的挨着老人坐。
    婆婆怀里抱着虎子,燕子让碧青娘拉着坐在旁边,武陵先生跟碧青爹两人中间坐着狗娃子,一大家子围着桌子坐的满满当当。
    不一会儿就上菜了,一盘一盘端上来摆在桌子上,鸡鸭鱼肉样样不缺,何氏看着满桌子菜不禁道:“当年想都不敢想有这样的日子啊,那时候能吃饱饭就念佛了,那有什么年节儿啊。”
    狗娃子歪着头道:“婆婆,为啥没年节啊?狗娃子最喜欢过年了,过年能穿新衣裳,还能顿顿吃肉,还有糖吃,对了,还有爆米花,还能放炮仗,狗娃子恨不能天天都过年才好呢。”
    狗娃子天真的童语,让桌上人笑了起来,碧兰指着他裤子上让炮仗崩的窟窿道:“还说呢,这身衣裳刚上身就跑出去放炮仗,白等崩了个窟窿,明儿穿出去,看让武陵源的小子们笑话你穿破衣裳。”
    狗娃子道:“俺不怕笑话,杏果儿姑姑最会补衣裳,回头俺去王家村找杏果姑姑给俺补上不就得了。”一句话说的何氏愣了愣,看向碧青:“杏果儿?”
    碧青笑道:“可不嘛,这一两年不见,杏果儿那丫头都成大姑娘了,针线好,还懂事儿,狗娃子在王家村的时候,天天跑富贵叔家找杏果儿,嚷嚷着让杏果儿给他当娘呢。”
    何氏看向小五,小五却站起来把酒给大家满上,端起来道:“今儿过年,这头一杯酒,俺敬几位老人,小五谢谢您们帮着小五看顾着狗娃子。”说着一仰脖干了。
    武陵先生道:“狗娃子是个聪明孩子,我瞧着以后有出息,你这个当爹的就等着沾光吧。”
    小五道:“小五谢先生吉言了。”端起第二杯来:“俺这第二杯酒敬大郎哥大郎嫂子,要是没你们帮着小五,小五不能有今天,俺先干了。”说着又干了,大郎跟碧青陪了一杯。
    小五又端起第三杯来:“这第三杯啊……这第三杯俺想敬狗娃子的娘,虽说她撇下俺们爷俩,自己先走了,可俺不怨她,俺这一辈子都记着她。”说着干了杯里的酒抹了抹眼角。
    本来也没什么酒量,连着干了三杯,有些不胜酒力,碧青见他有些迷糊,让定富扶着他回屋躺着去,小五告罪去了。
    何氏叹了口气道:“小五这心里苦啊。”
    碧青见狗娃子小脸有些暗,不禁道:“行了,今儿过年,咱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吃饭。”
    小海道:“光吃饭没意思,不如,咱们每人说句拜年话儿,也讨个吉利,我先说,愿咱们家的买卖明年更兴旺。”
    碧兰想了想:“我祝二郎哥明年步步高升。”
    二郎笑了:“那我祝小兰明年心想事成。”
    狗娃子也兴奋的站了起来:“狗娃子也会说也会说,嗯,狗娃子希望明年顿顿有肉吃。”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武陵先生捻着胡子道:“要我说,明年能风调雨顺,咱大齐的老百姓都有个好收成,免得饿肚子,这就是最好的了。”
    何氏点点头:“先生的话是,咱庄稼人啊,就盼着丰年呢,但愿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好日子,天下就太平了,也省的大郎再出去打仗了。”
    碧青爹道:“俺就盼着明年一开春,深州能好好下场雨,旱了三年,也该下雨了。”
    碧青娘:“不下雨也不怕,朝廷不是开渠引水了吗,有水,庄稼就能活,有了收成,深州的乡亲们就不用挨饿了。”说着摸了摸身边儿的燕子:“燕子呢?”
    燕子眨眨眼看着碧青道:“我想明年娘给燕子生个小妹妹。”一句话说的大家笑了起来。
    碧青娘直点头:“燕子这话最实在。”虎子不知道听没听懂,张开小手嚷嚷:“妹妹,妹妹……”众人见他那样儿,更笑的不行。
    一顿年夜饭热热闹闹吃到了子时,圆滚滚小猪似的饺子端上来的时候,几个小的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勉强吃几个应应景儿,打着哈气跟老人们回屋睡觉去了。
    虎子早让江婆婆抱走,估摸这会儿已经睡的不知今夕何夕了,碧青跟大郎最后走的,出来的时候,天开始落雪,雪很大,鹅毛一般的雪片子,落在地上,不会儿就是白白的一层。
    地上有些滑,碧青一脚踩下去,滑了一下,不是大郎抓住她,就摔地上了,大郎生怕她再摔了,抓着她的手牵着往前走。
    碧青抿着嘴笑了一声,就让他牵着,嫌他走的快,就拖着他慢些,不从廊檐下走,拖着他从院子中间过去,进了自己住的院子也不进屋,拖着大郎绕着院子散步。
    大郎一开始有些纳闷,不明白小媳妇儿这是干啥,到了咋不进屋,可侧过头,映着廊下的灯影瞧见小媳妇儿唇边那个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由她拖着自己绕圈子。
    冬月跟冬时站在廊下看着,等碧青觉得累了,拖着大郎进屋安置下,冬时才小声道:“冬月姐,你说姑娘为啥刚才拽着姑爷在院子里走呢,大冷的天,又下着雪,咋不怕冷了。”
    冬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江婆婆把虎子被子里的汤婆子拿出来,怕小家伙半夜不老实,踢蹬起来烫着,听见两个丫头的话,不禁笑道:“这个等你们嫁人之后就明白了,要是能找着一个啃陪着你们在雪地里绕弯子的男人,这辈子也就值了。”
    说着,江婆婆不由往窗户外看了一眼 ,雪片打在廊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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