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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旅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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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城市一到白天,就成了她一个人的战场。

    吃了早饭,将家里收拾妥当,宗瑛出门去新希。

    大楼的logo灯已经熄灭,阳光映在建筑外体的玻璃窗上,亮得刺目。

    因被曝光涉嫌隐瞒弃用试验数据等问题,新希这几天已经疲于应付前来质询的媒体,前台对来访者更是充满敌意,何况宗瑛点名道姓要找的是药物研究院院长秘书。

    作为新希核心部门,继723邢学义涉毒案之后,药物研究院本季度第二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理所当然就成了新希的敏感话题。

    前台不认识宗瑛,打官腔地问她:“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

    “那请你预约了再来。”

    宗瑛拿起电话,正要拨给新希的一个熟人,这时却突然有人喊她:“小瑛?你怎么过来了?”

    宗瑛收起手机看向来人,喊了一声:“陈叔叔。”

    陈叔叔在新希工作多年,目前已经是人事部门的负责人之一,他招呼宗瑛:“上去坐坐?”

    凡事总要有个突破口,就算暂时见不到邢学义的秘书,能从侧面打探一些消息也算没有白来。

    宗瑛应了声“好”,随即跟他走向电梯。

    大理石地面明亮光洁,昔日血污痕迹早就没了。

    宗瑛不由抬头,楼上环形走廊外装妥防护栏,现在就算想要往下跳也得费好大的劲。

    陈叔叔回头,正见她朝楼上看,只念她是触景生情,便说:“你妈妈离开也好多年了啊。”

    宗瑛敛回视线,点点头。

    到电梯口,陈叔叔又问:“听说你前阵子减持了股份?”

    宗瑛应道:“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处,想处理掉就处理了。”

    她既这样答,对方也就没什么可往下问的。

    电梯门打开,宗瑛请他先进,随后跟进去按下关门钮,问:“您还在原来的办公室?”

    陈叔叔答:“对。”

    宗瑛按到相应楼层。

    她如果没记错,邢学义在新希的办公室也在同一楼层。

    两人走出电梯,沿走廊去往陈叔叔的办公室,途中路过邢学义的办公室,门上牌子还没有摘。

    宗瑛问:“这个办公室现在是谁在用?”

    “暂时没有人用,老邢的东西刚刚清出来,昨天晚上他家人才过来搬走。”

    陈叔叔说着带宗瑛进了隔壁办公室,吩咐助理去泡茶,请宗瑛坐。

    宗瑛坐进皮沙发,陈叔叔又问她:“你今天来找谁的?”

    宗瑛回:“我刚好路过,过来看看。”

    她这个说辞显然可信度不高。

    陈叔叔笑说:“你不像是有这个闲心的人啊,是想问什么才来吧?”

    助理这时将茶送进来,宗瑛接过茶杯,道:“那我就如实问了,我妈妈走的那天,您见过邢叔叔吗?”

    对方无意识地拿起一支笔,捏住两头缓慢搓动:“见过。”

    “在哪里见过?”

    “老楼。”

    “什么时候?”

    “傍晚。”陈叔叔说着往后靠,挨着椅背接着回忆:“那天我下班了,他匆匆忙忙回来,说是加班。因为只是在门口打了个照面,我没有细问。你问这些干什么?老邢和你妈妈的事故有关系?”

    宗瑛交握双手:“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很好奇,所以问一问。”

    陈叔叔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抬眸朝她看过去:“听到什么了?”

    宗瑛敷衍道:“太多了,感觉没有头绪,不知道怎么讲。”

    陈叔叔便说:“最近公司里也有不少传言,弄得人心不稳,总感觉有人在故意散播,听听就好,你也不要太当回事。”

    这时他台上座机突然响起,他拎起电话听了十几秒挂掉,抬头同宗瑛说:“我还有个会,你是再坐会儿,还是?”

    宗瑛起身:“不,我还有别的事情,打扰了。”

    她说完便和陈叔叔一同离开办公室,路过隔壁房间时,不由多看了一眼。

    邢学义的个人物品已被家人取走?

    据宗瑛所知,邢学义的家人仅剩宗瑜妈妈一个,是她搬走了邢学义的遗物?搬去了哪?她家里、还是邢学义家里?

    宗瑛边想边拐进洗手间,隔着小门,外面有人小声议论:“以前的研发室,现在的药研院,两代领导,都死于非命,也太巧了吧?更巧的是,都在新药要上市之前死了,简直邪门了。”

    “听说大老板昨天还为这个事情发飙的,在公司里不要乱讲。”

    “可都在传啊,又不是我起的头。”水龙头的流水声歇了,那人接着道:“发飙说不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情心虚呢,鬼晓得。”

    紧接着哗啦哗啦几下抽纸的声音,她又讲:“无所谓,反正我也打算跳槽了。这次曝光出来的事情,刚好撞上严查期,要是处罚真的下来,新希直接就进黑名单了,很可能三年内的药品申请都不会被受理,很多项目只能耗着,基本等于掐死药研院了。”

    新希的前景并不像大楼外体玻璃一样明亮,宗瑛从楼里出来时,云层刚刚掩了太阳,脚下路面覆上一层阴影。

    她回了“家”。

    十几岁住校后她就基本脱离这个家了,如无必要,从不回来。

    在这个家工作了很多年的保姆阿姨见她突然回家,骇了一跳,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称呼她:“小瑛回来了呀!”

    宗瑛走进客厅,保姆阿姨又问她:“吃饭了没有呀?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宗瑛往餐桌前一坐,说:“吃什么都好。”

    保姆阿姨一边系围裙往厨房去,一边说:“今天他们都不在家,我只多烧了一口饭,给你炒个饭吧。”

    偌大客厅里只剩了宗瑛一人,阳光从窗户探进来,鱼在透明水缸里摆动尾巴,厨房香气满溢,涌入客厅。

    像回到很多年前,严曼忙实验,爸爸忙应酬,就剩她和保姆在家。

    以前放了学回来,保姆阿姨炒一碗饭给她,拧开一瓶牛肉酱,挖起满满一勺盖在米饭上,迅速搅开,狼吞虎咽地吃完,还是觉得饿,好像胃里有个黑洞,怎么也填不饱。

    熟悉的味道又端上桌,宗瑛却吃得慢吞吞的。

    保姆阿姨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她:“怎么瘦了这么多?工作再忙也要吃饭的呀。”又说:“今天怎么过来了?”

    宗瑛吃完了放下筷子,看着空碗说:“想去看看我妈妈的房间。”

    保姆阿姨听她这样讲着,心里叹了口气,声音也放缓:“去吧。”

    宗瑛起身上楼,一路走向顶层阁楼。

    这个房间早年作为严曼的工作室,连宗瑛也不能随便进,后来她走了,这地方彻底沦为储藏室,只有保姆阿姨还惦记着,偶尔来打扫一下卫生。

    宗瑛推开斜顶阁楼的窗户,阳光和风迫不及待地灌进来。

    小时候遇上雨天,闭紧这扇窗户,仰面躺在地板上看书,听密集的雨往下落,总以为自己睡在一口井里。

    宗瑛低头四处找,希望能找到邢学义的物品,但这些纸箱看起来都非常陈旧,没有一只像是昨天才搬进来的。

    这时保姆阿姨端着水果上来,讲:“昨天宗瑜妈妈带回来一堆东西,本来以为她要囤在这里的,但今天又全搬走了,你脚下那块地方,昨天特意打扫好腾出来的,看来也白扫了。”

    宗瑛直起身反问:“搬走了?”

    保姆阿姨将果盘递过去,讲:“对,上午搬的,也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昨天搬入,今早搬出,是邢学义的遗物?

    宗瑛伸手接过果盘,保姆阿姨讲:“我还有点活要干,先下去了,你在上面歇一会。”

    她离开后,宗瑛索性坐下来吃水果,还没吃几口头痛又犯,翻出随身药盒吞了几颗药,摊开一张躺椅,关上门就睡了。

    一觉睡到天黑,宗瑛坐起来,胳膊上三五个蚊子包。

    她起身关了窗,低头看一眼表吓一跳,已经晚上九点多,保姆阿姨竟然也没有上来喊她醒。

    宗瑛小心翼翼关门下楼,却隐约听见有人在楼梯口压低声音讲话。

    “我晓得,所有东西都已经搬到他公寓去了,你们自己处理掉,近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语气显露出些许烦躁与焦虑,这个声音属于宗瑜妈妈。

    宗瑛等她挂了电话平息下来,这才下了楼。

    宗瑜妈妈一转头,看到宗瑛,登时一愣。

    保姆并没有来得及同她透露宗瑛回来的消息,她也丝毫没有预料到宗瑛会突然出现在楼梯口,这是极其不合时宜的遇见,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心虚得都无余力掩饰,慌张全写在了脸上。

    宗瑛若无其事地同她打了声招呼,也没有说明来由,只说“我先走了”就下了楼。

    她到玄关匆忙换了鞋,保姆阿姨连忙跑出来说:“小瑛要走了呀?快把这个酱带着,你拿回去放冰箱,可以放许多天的。”

    “不要了。”宗瑛拒绝了她的好意,径直往外走,前脚才迈出去,迎面就撞上回家的宗庆霖。

    宗庆霖显然正在气头上,劈头盖脸即问:“今天去公司了?”

    宗瑛抬头应:“对。”

    “持股的时候没见你对公司有兴趣,现在抛光了倒想起去公司?”

    “我去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谁害死了你妈妈?”

    “不是这样。”宗瑛深吸一口气,口袋里的电话却震动起来,她拿起来按下接听,宗庆霖却突然抬手挥掉了她的手机。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去公司确认传闻,想要告诉全公司我害死了严曼?!”

 47|699号公寓(1)

    宗庆霖满腔怒火已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说话时手都发抖。

    宗瑛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手机,屏幕挣扎着亮了几秒,最终一片漆黑。

    她错过了盛清让的来电。

    宗瑛抬头,语声仍努力克制着:“好好讲,有必要摔手机吗?”

    她出声质问,宗庆霖气愈急,抬手就朝她挥巴掌——

    手掌尚未挨及头发丝,宗瑛骤然出手一把握住他手腕,几乎拼尽全力抵抗这种不讲道理的发泄,她盯紧对方,眸色中蓄起不满,咬牙讲:“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真的问心无愧,传闻又有什么可怕,何至于气成这样?”

    她气息转急,面部肌肉纷纷绷紧,言辞中攻击性陡增:“我妈妈的案子,既然你当年没有费心去查证,只一口咬定她是自杀,那么现在也不用你劳神——我要不要查,怎么查,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语尽气促,宗瑛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右手边,弯腰捡起屏幕破碎的手机。

    用力长按电源键,想让它重新工作,但它毫无反应。

    坏了的机器,愈发冷冰冰,宗瑛却还是将它装进口袋,快步下了台阶往外走。

    她一贯沉默容忍,小时候听说妈妈意外去世都没哭没闹,眼下的强硬态度和举动是宗庆霖始料未及的,他吃惊之余,更加生气,转身高声勒令她:“你给我站住!”

    宗瑛收住步子,在茫茫夜色中停顿了两秒,最后也只稍稍侧了头,留下一句“你多保重”,脚步匆匆走出了大门。

    先是股权之争,后是造假丑闻,新希现在风雨飘摇,宗瑛能平心静气同他讲这一声保重,仁至义尽。

    她抛光了手里的股份,已和新希没什么瓜葛;和这个家闹成这样,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迎面驶来的车坐满回家的人,宗瑛却孤身往外走。路灯敷衍地照亮前路,已经走过的路则一片晦暗。

    走出来,就是一刀两断吗?

    宗瑛站在别墅区僻静狭窄的小路上,一辆一辆归家的车从她眼前驶过,远处闪烁着万家灯火,都跟她毫无关系。

    她长叹口气,想打电话,手机坏了;想回公寓,别墅区却不好打车。

    一路往外走,走着走着浑身疲惫,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有饥饿与初秋晚风相伴。

    宗瑛在路边坐下来。

    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在主路上疾驰,对面的一排小店稀稀落落亮着灯,不远处的广场里有人在跳舞,三三两两的行人于夜色中散步,甚至有调皮小囡好奇打量她,仰头问身边长辈:“那个阿姨坐在地上好奇怪哦,是乞丐吗?”、长辈就低斥:“小宁(小孩子)勿要乱讲!”

    坐了大概十几分钟,一辆出租车突然刹车在她面前停下来。

    刚刚停稳,副驾车门就被推开,盛清让急忙忙地下了车,俯身问她:“宗小姐,怎么了?”

    宗瑛抬头看他,路灯仍然只能照亮他一半的脸,她却能看出他满脸的焦急与不安。

    她突然平静了很多,语声也和缓:“怎么找到我的?”

    盛清让拿出手机,语气犹急:“我看你不在家,就打开它查看你的位置,但后来打电话给你,只听到一两声争执,电话就突然断了,我担心——”他讲到这里霍地顿住,复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要不要紧?”

    宗瑛其实不在乎他解释的内容,但看他这样不停地讲话,令她觉得这个夜晚好像有了一点恰到好处的人情味,不再那么茫然苦闷了。

    她宽心地叹口气,素来寡淡的脸上浮起难得笑容,虽浅却发自肺腑。

    她由衷讲:“我没事,没事了。”

    盛清让松口气,她将手伸给他:“吃饭了吗?去吃饭吧。”

    盛清让握拳又松开,抓紧对方的手拉她起来,应道:“好。”

    两人重新坐上出租车,驶向还在营业的饭店。

    深夜里,只有食物热气腾腾,对来客一视同仁。

    宗瑛饭量极好,两个人点了三人份的食物,最后吃得干干净净。

    等到吃完,饭店也要打烊了。

    身后灯牌接连灭掉,宗瑛站在门口等出租车,她理理思路,转头同盛清让讲:“我等会儿要去个地方,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我。”

    她的行踪是个人*,本不好打探,盛清让却无法放心她深夜出门,犹豫片刻还是问:“要去哪里?”

    宗瑛抬头看马路斜对面的交通灯:“邢学义的家。”

    “去翻查他的遗物?”

    “对。”

    宗瑛回得干脆利落。

    宗瑜妈妈在楼梯口打电话时说的那句“所有东西都已经搬到他公寓去了,你们自己处理掉”,她记得十分清楚。

    这话意味着邢学义的遗物已经搬去了他的住处,且有人想尽快处理掉这些遗物。

    哪怕是非法擅闯,宗瑛也必须尽快去一趟。

    “我同你一起去。”

    宗瑛扭头看他:“你需要休息,盛先生。”

    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后车门转身同她道:“不,宗小姐,我不能让你独自冒险。”

    宗瑛看他数秒,弯腰坐进车内,同时做了决定:“先回699号公寓,我要去取个东西。”

    十五分钟后,汽车在699公寓楼下停住,宗瑛下了车,隔着车窗对副驾上的盛情让讲:“在这里等我,我上去一趟,马上下来。”

    言罢她快步进门上楼,盛清让只见顶楼那扇窗户迅速亮起又很快黑下去,一分钟之后又见她换了身衣服从公寓大门出来,手里多了一只银色勘验箱和一把雨伞。

    晚上的空气愈潮湿,连续晴朗了数日的上海,可能要迎来一番降雨。

    出租车在湿润夜色里飞驰,两个人穿越大半个城市去往邢学义家。

    邢学义虽然身为上市公司核心部门的负责人,但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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