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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 那时错-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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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的身影挡住她,把她挡在自己背后,眼睛已经找到声音出处。
糖果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几名穿着保全人员站在门口,其中一名手还落在开关处。
“快把灯关了!快把灯关了!马上!”大叫着。
瞬间,周遭回归黑暗。
大叫声尾音还在天花板回响着,眼前人影一晃,连嘉澍伸手。
质地柔软的衣袂擦过他指尖。
再下一秒,那抹人影已经朝门口飘去,眨眼间消失。
喃喃唤着“小画眉”,移动脚步。
脚步往前,经过门口时他和呆立在门口的人说“你们把她吓跑了”,走了几步,他听到背后有声音说“我们是通过监控镜头发现有小偷潜进来。”
蠢货。
迎面跑来一个人,这个人说:“你们怎么不开灯,我刚刚差点抓住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小偷身份是女的,长头发。”
一边说着,手里的手电筒一边往着他。
片刻。
“连……连先生。”关掉手电筒,侧着身体让到一边。
走了几步,停下。
正好停在手拿手电筒的保全人员面前。
问:“头发有多长?”
回答:“我想,应该……应该在腰部范围内。”
脚步倒退。
在脚步倒退过程中,连嘉澍想起不久前在自己房间门口徘徊的南茜,想起南茜说的话“我好像见到一位熟人了。”南茜的话之后是小野莎莉的话“刚刚有人在看着我们。”
快步来到糖果屋,打开灯,指着靠窗位置,颤抖着声音,问:“你们刚刚看到我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了?”
片刻。
“是……是的,先生。”其中一名回答。
“你们确信?”腿在发虚。
“是的,先生。”这次回答地是另外一名保全人员。
“你们……你们敢发誓,你们在我怀里看到了一个女人?”提高声音,“你们都看到那个女人从我怀里逃走了!”
“是的,先生。”这次异口同声。
连嘉澍抚额。
就在几分钟前,在这间糖果屋里,他似乎干了一件再蠢不过的事情。
导致于他干了这件蠢事最大的罪魁祸首是巫延吉上个月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个世界每天失踪的人多到以几分钟为单位来计算,在这些失踪人口中排名第一的是孩子,排在第二的是年轻女孩。”“连先生,我们在找她,别人也在找她,然而,不管是我们还是另外找她的人都没有找到他。”“去年另外的那些人已经不再找她,连先生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连先生,寻人机构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五年了,即使躲得再深的鱼儿,也终究会觅得一丝踪影,可没有。
林馥蓁宛如人间蒸发。
于是,他害怕了,害怕得不敢再去寻找。
害怕着,在他想她念她时,她已经变成一堆粉末。
在这片蔚蓝海岸区,流传着:有很多人在夜里走着走着就没有了。
是不是,她也成为了消失于美丽夜色中的人。
小画眉不在了,小法兰西还在。
最为可怕地是:现在他只有二十五岁,起码,他还得需要五十个春夏秋冬才能走完他的人生。
小画眉早已经不在了,可小法兰西却一直还得在。
于是,喃喃着“不找了,不找了”他给巫延吉打了一个电话,这样一来他就不会遇到那个可怕事情了。
导致于连嘉澍干出蠢事情的罪魁祸首其二为:幻像。
连他无法解释出那常常来到他眼前的幻像,偶尔低头垂眸;偶尔浅浅一笑;偶尔满脸不悦;来时候总是很安静,消失时让人猝不及防。
也许,她变成了消失于美丽夜色的人。
林馥蓁,睚眦必报。
她耿耿于怀于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婚礼上,她耿耿于怀于在她为他顶着十级海风来到他面前换来的是他的指责。
于是,她以那样的方式来折磨他,来让他不好过。
抚额,连嘉澍笑。
多么愚蠢的想法。
导致于他干出这愚蠢至极的事情其三应该是酒精了。
在酒精的驱使下,鬼使神差。
过去几分钟发生在糖果屋里,他说的那些蠢话无比清晰。
只是现在,连嘉澍没时间为自己说过的那些愚蠢至极的话捶胸顿足,目前,他得把潜进他家的小偷找出来。
这是一名长发的女小偷。
数了一下,就为了这名小偷,保全室出动了四名保全人员。
“你们没说错,这里潜进小偷了。”连嘉澍对那四名保全人员说,“听着,马上回到保全室,在不惊动客人的情况下封锁所有出口,让监控人员眼睛一刻都不许离开监控镜头,一发现小偷的踪影,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脚踩在草地上,小径上,银色碎石铺成的车道上,从开始的奔跑,到逐渐放慢脚步,到脚步变得十分平静。
到了最后,心也变得和脚步一般平静。
几分钟前,连嘉澍接到保安室打来的电话,长发小偷进入了生日会场。
生日会场一派灯火辉煌。
小偷是笨小偷,躲到这里来无疑是自投罗网。
把因为奔跑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一步一步往着生日会场。
从白色花台前走过,挂在树上埋在草地上以倒着悬挂式的霓虹忽闪忽灭,忽明忽安,把周遭装点得宛如银河系。
身着华服的宾客们则像银河系的漫游者。
第一位上前和连嘉澍打招呼的是他伦敦来的朋友。
和他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或以微笑,或以点头致意一一回应,目光漫不经心经过每一个角落,有可能下一秒他的眼睛就找出小偷的藏身之所了。
迎面而来的是科恩,这两年科恩发际线上移趋势严重,灯光打在他脑门上,有点滑稽,像灯泡。
德国人的表情一看就是有话对他说。
该不会他遇到小偷,不仅遇到小偷,他还把小偷的身份给认出来了?
科恩快步来到他面前,侧身。
“你是不是也见到林馥蓁了?”连嘉澍没给科恩说话的机会。
德国人从来都从容淡定:“是的,先生,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她。”
据说,人类在少年迈向成年的容貌变化就像一棵树的年轮,这阶段为五年一个周期,在这一个周期里会历经一次小小的容貌改变。
糖果屋,灯光亮起,状若惊鸿一瞥中,他还是察觉到五年时间在林馥蓁身上留下的改变。
眉还是那眉,目还是那目,五官都未曾改变,只是……
“她现在变得有点胖,是吧?”连嘉澍微笑和他的管家说。
“是的,先生。”
真是没心没肺的姑娘,东躲西藏时顺便把自己喂胖了?
连嘉澍目光往前:“她在哪里?”
“连先生……”德国人语气忽然变得迟疑了起来。
“带我去见她。”脚步往前,目光往前,那是科恩来时的方向。
“连先生,薇安现在……”
目光落在那棵银树下,再也移不开了,朝科恩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现在,他不需要科恩告诉他她在哪里,因为……
他的眼睛已经找到她。
单是一个侧面,他心里就知道是她了。
从心里延伸到眼睛。
小画眉,这一刻,我没说大话。
虽然不在茫茫人海中,但这块场地来了有不下一千人。
她站在银树下,着浅色礼服,长发及到腰间。
笑,笑时心里苦涩。
苦涩在瞬间转为甘甜,在下一个脚步伐出时,眼前景物浮浮沉沉。
看清她周围的环境,连嘉澍微微敛眉,那紧紧挨着她的男人是谁?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形成小鸟依人状。
这视觉让人看着心情不好。
还有,不仅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她对面也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站姿对她形成虎视眈眈状。
加快脚步。
几步之后,连嘉澍把站在林馥蓁面前的男人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堂兄连圣耀,如果没记错的话,连圣耀追过林馥蓁,所以,这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是存在一点点旧情情分。
再几步之后。
连嘉澍把站在林馥蓁旁边的男人也认了出来,还是连家的人。
连家还有那么一号人物。
这号人物之前名字叫做连鈤,被连钊诚“请”出连家后他改冠母亲的姓氏,算起来其实连钊诚有四房妻子,第四房妻子姓柯,比连钊诚小十几岁。
连钊诚和四房妻子之间有这么一段罗曼史:
柯姓女子为被连钊诚逼得跳楼自杀商人独生女,为了平息这位商人自杀所导致的风波,和之前连钊诚势在必得归属于自杀商人名下的地皮,他掩盖真相伪造文书迫使自杀商人在英留学的独生女下嫁于他,当时据说这位柯姓女子已经有谈婚论嫁的男友。
婚后,源于愧疚感连钊诚对小妻子疼爱有加,壮年时代的连钊诚风度翩翩再加上他的甜言蜜语,柯姓女子很快就对连钊诚死心塌地,不久之后为连钊诚生下一个男孩,男孩单名鈤。
若干年后,柯姓女子得知一切真相,她的报复方式就是在报纸上大面积刊登她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之事。
一时之间,连钊诚不仅被小妻子戴了绿帽还喜当爹多年为街头巷尾所热议,恼羞成怒中,连钊诚把柯姓女子母子“请”出连家,至此之后,不闻不问。
连钊诚和柯姓女子的罗曼史也成为他人生一个污点,这段罗曼史伴随时间流逝鲜有人再去提及。
由于柯姓女子说得有板有眼,以及连钊诚对那对母子不闻不问的态度,那个叫连鈤的男孩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孩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时至今日,两位当事人其中一方离开人世另外一方忘却前尘往事,想必没人再去关心这个谜题。
连鈤也变成柯鈤。
虽然,连鈤变成了柯鈤,但连钊诚并没有把他从族谱除名,从某种意义上柯鈤还是性属于连家一份子。
柯鈤,按照辈份连嘉澍应该叫他“小叔叔”。
几天前,他的小叔叔登门拜访,对了,他的小叔叔还宣称十月中旬即将举行婚礼。
现在,即将举行婚礼的男人在公共场合上公然占年轻姑娘的便宜。
他得上前去提醒小画眉:迟钝的姑娘,站在你身边的男人下个月就结婚了。
☆、第117章 游园惊梦
连嘉澍脚步飞快,林馥蓁和柯鈤形成小鸟依人的画面看着碍眼极了; 碍眼到让他心里产生了破坏欲; 破坏欲导致于连嘉澍的手形成拳头状。
到时候不知道在众目睽睽下; 拳头会不会挥向柯鈤的头。
伴随一个个飞快的步伐; 眼前一切逐渐清晰了起来,夜风擦着他的脸; 拂过他耳畔。
逐渐清晰的场景里; 事物的轮廓; 人物脸部的细微表情以及肢体语言以一种无与伦比的明亮姿态展现在连嘉澍的眼前。
脚步变得迟疑。
怎么……
怎么看都不像是林馥蓁被即将结婚的男人占便宜; 怎么看都像是林馥蓁在占即将结婚的男人便宜。
他得加快脚步,他得把林馥蓁穿进那男人臂弯里的手狠狠拽出来; 然后——
“林馥蓁,你还真是饥不择食,他都可以当你爸爸了。”
不,不不,爸爸听起来很容易暴露出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也有失脸面; 改成舅舅; 就改成舅舅。
“林馥蓁你饥不择食到和一个年纪都可以当比舅舅的男人挨得那么近,还有; 这还是下个月即将举行婚礼的人。”
这话听着有点蛮不讲理,连嘉澍得承认; 在某种隐隐约约念头的驱使下; 他现在思绪极度混乱; 思绪混乱从而导致口不择言。
再走几步时,连嘉澍看到那双戴着对戒的手,戴着对戒的手其中一方来自于林馥蓁,另外一方来自于柯鈤。
此刻,他是不是应该针对这个现象做出以下解释:
某商场,一女的看重一双对戒中其中一只,说服服务生,把对戒其中一只卖给她,那女的前脚刚走,就来一男的,一男的买走剩下的另一只对戒,然后,这女的和这男的在一场生日宴会上碰见了,这女的名字叫做林馥蓁,男的名字叫做柯鈤,之前他们素不相识,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世界让人跌破眼镜的巧合事情多的是,不是吗?
那么,该怎么解释林馥蓁把手穿进柯鈤的臂弯呢?又该怎么解释柯鈤一个劲儿瞅着林馥蓁时的目光呢?
分明,那是老熟人的眼神。
该死的!
更加该死的是,此时此刻,连嘉澍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了柯鈤那天说的话“我十月中旬即将举行婚礼。”当天,也是在这个花园里,他是怎么回答来着“恭喜。”
可真滑稽。
荒唐至极。
如果那个荒唐至极的想法成真,那么,林馥蓁就从“连嘉澍的前未婚妻”摇身一变,变成“连嘉澍的小婶婶。”
这荒唐的称谓直接让连嘉澍笑出声音。
笑的同时,一颗心以一种光速为单位的速度在急速下沉。
只有连嘉澍知道,那笑声其实在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慌乱中可以隐隐约约窥见,愤怒的乞求:千万别是那样,已经受够了。
在笑声中,戴着对戒的男女侧过脸来,目光再也移不开,以一种胶滞的姿态落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一步一步靠近着。
慌张,乞求,愤怒一一远去。
只剩下唯一的念想。
原来,二十五的林馥蓁会长成这般模样。
那念想,类似于恋物癖。
在没有她的时日里,牵挂着,在有她的时日里,依然还在牵挂着,那牵挂偏执得让人毫无办法。
他和她隔着大约五个脚步的距离。
眼前,有无数银色光芒交汇,在交汇的银色光芒中,宛如——
他在银河系的这一头,她在银河系的另外一头。
旧日屋檐下的风铃声在叮叮当当响着;风中带着刚刚成熟的车厘子味;窗台上红色海棠花开得正欢;放眼望去,像一簇簇火焰。二十岁的林馥蓁脸映在被清晨海港雾气蒸得朦朦胧胧的玻璃窗上,肌肤胜雪,发黑如墨,嘴唇红艳。
一桢桢,如影像。
连嘉澍听说过沧海桑田。
在连嘉澍十岁到二十岁期间,林馥蓁一直在连嘉澍身边。
在连嘉澍二十岁到二十五岁期间,林馥蓁一直不在连嘉澍身边。
在林馥蓁二十岁到二十五期间,林馥蓁会在谁的身边?
整整五个年头里,林馥蓁在谁的身边。
夜风吹过,银色花火在摇曳着。
连嘉澍慌神了。
曾经流淌于眼角处的泪痕已经被时间,被风,被阳光,被空气蒸发得一干二净,初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十岁时的,二十岁时的,甚至于十几分钟前的。
没人能知道被蒸发的眼泪最终去了哪里,变成何物,唯有日后回忆它经过眼角时,彼时间心情是苦是甜。
在熟悉又陌生的笑声中,她侧过脸。
迎面有抹修长身影朝她走来。
目光落在迎面而来的人脸上,耳边听到那声轻轻的“薇薇安。”
挽着他手的力道稍微收紧,低声应答一句“嗯。”
是薇薇安,也是林馥蓁。
现在,所有人都叫她薇薇安,可她知道自己是林馥蓁,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天天对着镜子提醒自己你不是薇薇安,你是林馥蓁。
是林馥蓁就是林馥蓁,也永远将是林馥蓁,即使某一个阶段胖得她都不敢再去照镜子,即使现在24寸的腰围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奢望。
在过去五年时间里,她是来到苏黎世求学名字叫薇薇安的普通姑娘,同学朋友邻居老师对于薇薇安的第一印象是体重严重超标,每个月都得到牙诊所去矫正牙齿的胖妞,薇薇安住学生公寓打小时工留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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