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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别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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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十多头藏獒从珍宝坊鱼贯而出,后面跟着一个倒提着酒壶,执着牧羊鞭的蓝衣少年,英俊非凡。少年的后面还跟着四个弓箭手。
“少年名叫蓝若冰,是杜兰香的第一男宠。”绣春低声对柳叶儿介绍,“别看长得挺帅,却是个酒鬼。除了对兰香一往情深,对其他人却是冷酷得很,他驯养的藏獒更是凶残无比。据说,已有七千七百四十八名各类盗宝者,被咬碎吃掉,由于蓝若冰长期与藏獒共同茹毛饮血,分食人神鬼各类盗贼之肉,被称作蓝色幽灵。”
正说着,蓝若冰酒喝了一半,停了下来,望向这边。
吓得绣春赶紧噤若寒蝉,并将身子向柳叶儿身后缩了缩。
“谁?”蓝若冰喝道,“谁?谁在哪儿?阿达罗,你去看看!”
那个叫阿达罗的藏獒跑过来,冲着石林狂吠了几声。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蓝若冰的眼睛发蓝,瞳光放大,一道蓝光从眼中射出,对着石林扫瞄了一通,顿时脸色大变,将酒壶往地上一摔,挥鞭下令:放箭。
武大郎等四人迅捷地蛰伏在石海棠后面。
嗖嗖嗖……四十支箭如蜂而至,居然有一半准确地射在刚才四人站立的石树上,并都穿孔而过,其力度之大,令人咋舌。四人不禁都吓出一身冷汗。
显然对方已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柳叶儿、小鸾、绣春同时望向武大郎,武大郎向三个女人点头道:“真不愧是蓝色幽灵,瞒不过他的法眼。只有硬拚了,还击!”
柳叶儿玉手一扬,四根柳絮飞针,分四个角度袭向四个弓箭手,四个弓箭手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柳叶儿冲天而起,轻盈地落到四个弓箭手跟前,以极快的手法,用柳叶剑一一割下了他们的头颅。
小鸾与绣春紧接着从石林中飞出,跃入獒群,俩人背靠背,各持兵刃,血战群獒。
这些藏獒并非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且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他们同进同退,有守有攻,小鸾的阴阳剪只是前去一些獒毛,绣春的乾坤刺也没有伤及到他们的皮肉。而两位的衣服倒是撕碎了两片,显得有点狼狈。
武大郎收起灵龟剑,取出犀牛鞭,与蓝若冰打在一处。蓝若冰的鞭术是以响闻名,曾一鞭吓退十万天兵天将,而武大郎的则是以抽为快,也曾抽杀数千佳丽。两个用鞭高手遇到一起,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双方都是各逞手段,互不相让,打得自然是难解难分。“遏云响雾”、“桥断船翻”、“敲山震虎”……蓝若冰的鞭子啪啪响得过瘾,“雷霆万钧”“抽刀断水”“移山填海”……武大郎嗖嗖抽得带劲。
柳叶儿收拾了四个弓箭手,见群獒凶悍,不禁嗔怒,施展开柳叶刀法,“弱柳扶风”、“柳暗花明”、“月上柳梢”接连杀死三头藏獒。小鸾和绣春为之一振,各展平生绝学,阴阳剪剪断两只獒腿,阴阳刺伤一只獒眼。正在三女仙展开大屠杀之际,狡猾的阿达罗见柳叶儿如此厉害,低吼一声,率先逃走,其他藏獒也知趣地放弃了小鸾和绣春,溜出山洞,转眼不见了踪影。
武大郎见柳叶儿她们大胜,也不想再与蓝若冰玩下去了,使出“快马一鞭”,将蓝若冰抽得满地找牙。“香姐,若冰既不能保护你,就不能成为你的累赘!”蓝若冰折断牧羊鞭,泪流满面地跳下了山崖,真正变成了地狱幽灵。
正是: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五回 兰指花妖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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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文王梦熊,渭水泱泱。
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雪霜茂茂,蕾蕾于冬,
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幽兰操》
珍宝坊。
座落在两条交错的沟壑上,与整个天然形成的仙人洞不协调的是,这是一个人工筑成的石坊,琉瓦宫墙,却无门无窗,不知道如何进入。
幸而绣春曾进去过,她面向“珍”字,默念“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等暗语,轻拍“宝”字,“宝”字掉落到地上,地面居然裂开一井,绣春用吊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只见水上有一把长柄铜钥匙,上面刻着一个用甲骨文写的“坊”字。
武大郎不识字,但他看到“坊”字的一点有一细细的阴影,估摸是窄缝,就管拿钥匙在“坊”字的一点上插入,果然宫墙上出现一扇门,随着钥匙的转动,门“吱”地一声开了。
珍宝坊中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楠木棺材。
武大郎用剑轻击棺盖,棺材应声而开。
“闪开。”绣春一把推开武大郎,只见棺材中射出三把飞刀,正是刚才武大郎站的方位。
“好险!”武大郎感激地拍了拍绣春的臀部,以示谢意。
绣春得意地回敬个飞吻。
棺材中有三只古拙的紫金盆。
盆盖造型并无不同,都涂着一层不知名的液体,显得润滑光洁,神秘诡异,但镌刻的象形字不一样,分别写着:“海之蓝,镇海之珠”、“天之蓝,天堂玉玺”“梦之蓝,宇宙的黑匣子”,第三只锦盒上还特别用蚁文字说明“三蓝一后,一统宇宙。”
小鸾儿见绣春露了脸,也不含糊,伸手就要拿海之蓝的盖子。
“别碰,”绣春用银针一试液体,银针赫然变黑。
小鸾惊呼:“有毒!”吓得倒退一步。
绣春用乾坤刺,将三个盆一一打开。
众人眼前顿时升起三道绚丽多彩的蓝光,左手发出淡蓝碧绿色彩的,是一面通灵翡翠魔镜,当为海之蓝;右手边发出湛蓝妖艳色彩的,是一方镇妖压邪钻石大印,正是天之蓝;发出深蓝迷雾色彩的,不用说,肯定是梦之蓝了,可令人奇怪的是,这神秘的东西还真说不清是什么了,硬要说就是像一块泛蓝黑玉,像一个玻璃砚台。
“太好了太好了!镇海之宝终于找到了!”柳叶儿一反往日的矜持,像孩子似的抢过海之蓝手手舞足蹈起来。
绣春也伸手抓起天之蓝,兴奋地大叫:“这下我们发财了!让玉帝赏我们好多好多的钱!不然,我们不还给他。”
倒是小鸾慢腾腾地将梦之蓝托在手中端详:“有那么神奇吗?不就是一破琉璃盏吗?”
“琉璃盏?”武大郎心中一动,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是沙僧打碎的那一只琉璃盏?莫非当初根本就没有打碎!而是被人偷到走了。因后果太严重,只得撒谎说打碎了?如果卷帘大将失窃的或者说打碎的是这关系宇宙命运的梦之蓝,那他被贬就不冤了。”
武大郎进一步想到:“这海之蓝失窃,海难不断,小白龙是不是代父受过?搞不好,柳叶儿也有份。天之蓝是玉玺,玉玺失窃,玉帝无法有效地掌控天庭,导致恶魔猖獗,宇宙浩劫。是不是调皮的七仙女玩丢掉的呢?否则,玉帝怎么会让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穷小子董永?还大张旗鼓地责骂、惩罚?”
“想什么呢?快走!”柳叶儿她们已然收拾好三件宝物,准备撤退了。
武大郎脑中灵光一闪:“慢着,再找找,‘三蓝一后’这‘后’字,莫非就是后悔药?看有没有我要的后悔药。”
柳叶儿脸一红,上天入地为何?怎么把这事忘记了。都是被这海之蓝冲昏头了。
于是四个人在珍宝坊内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通,又将棺材翻了个底朝天。
“咦?怎么会没有呢?”武大郎大失所望,明知不会再有,还是不甘心地用手抠墙、敲地。
“哎!没有就是没有啦!你也太贪心了吧,有这三宝中一个,就是撞大运了,非要什么后悔药,不是没有吗?”柳叶儿牵着武大郎的手,“快走吧,再不走蓝魔就要来了。”
几千里外的铁山寺的钟声忽然响起来。
“不好!”柳叶儿叫道,“杜兰香来了,快走。”
“偷了东西就想走?没那么容易?我,杜兰香,已经来了。”伴着一阵破空而来的狂风,一个头戴湖蓝色斗篷、面蒙海蓝色丝巾、身着天蓝色紧身衣裤,披着黑披风的女人骑着一头藏獒破门而入。
那藏獒正是阿达罗,身上热汗淋漓,毛发根根直竖,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这杜兰香是有故事的人,传说西晋建兴四年春,兰香多次来找一个叫张传的少年,张传当时是十七岁,望见钿车停在家门外,不肯出来。兰香的两个丫环,大的叫萱支,小的叫松支,轮流劝说,他就是不开门。两个丫环指着钿车青牛,但见上面饮食皆备。可是面对香车美女,张传就是不松口。兰香只得放下小姐的架子,顾不得害羞,上前诚恳地坦露心迹:“妾是南阳人,奉母命与张君成亲,君何不敬从?”张传此时已改名硕。张硕叫兰香上前,见兰香大约十**岁,茫然不知所措,道:“事邈然久远。”不从。兰香作诗道:“阿母处灵岳,时游云霄际,众女侍羽仪,不出墉宫外,飘轮送我来,岂复耻尘秽,从我与福俱,嫌我与祸会。”到了这一年八月的一天早晨,又来找张硕,作诗道:“逍遥云雾开,呼吸发九嶷,流沙不稽路,弱水何不之。”第二年,兰香又来会张君,取出三枚薯蓣子,有鸡蛋那么大。实际上是赠给张君三枚神丹,深情地道:“食此令君不畏风波,辟寒温。”张硕吃了两个,欲留一个。杜兰香不肯,令张硕全吃掉。言辞恳切:“本为君作妻,情无旷远,以年命未合,小乖太岁,东方卯当还求君。”意思是望张君服食后与她年命相合好成亲。张君与兰香分别后,在巴县遇见一人对他说:“兰香在白帝城,你若听见白帝城寺院的钟声,兰香就会随风而来。”当夜听见钟声,果然兰香就来了。
杜兰香与张硕君最终没有结果,杜兰香大怒,由爱生恨,加入三元教,在教主的悉心指导下,苦练子午鸳鸯钺,培植毒兰花,杀人夺宝,神、人、鬼三界闻之伤胆,很快坐上了十三姨中的第七把交椅,。
话休恕烦,言归正传。且说杜兰香怒道:“放下我的宝贝,老娘饶你等不死!”
武大郎冷笑:“你的?杜兰香你好厚的脸皮!这哪一件不是别人的,你才是真正的盗贼!”
“看来只有给点颜色给你们看看了。”兰香拔出子午鸳鸯钺,这是一种独特兵器。钺分子午,一雄一雌,演练时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酷似鸳鸯,故名“子午鸳鸯钺”。此兵器练法与众不同,它步走八方,运动中求变化,并随心所欲,变化万端,易攻难防。
兰香一出手就是狠招:“狮子张口”。那阿达罗也张牙舞爪,作势欲扑。
武大郎不退反进,剑如银梭,削向兰香左肩。
阿达罗机警异常,右跨一步,带动杜兰香身体向右一侧,避过剑刃。
武大郎借剑势,蹿到兰香身后。
兰香一钺走空,第二钺又到:“青龙返首”。
武大郎不敢怠慢,一个疾退,已是三丈开外。
但阿达罗动作更快,一个纵跃,头来已抵到武大郎胸前,一口咬住武大郎的腰带。
武大郎大骇,一招“宽衣解带”,连续几个转身,才躲开致命一击。
阿达罗头一低,兰香第三钺又到:“脑间挂印”。
武大郎不禁招式大乱,想:必须先除掉这畜牲,否则难以取胜。打定主意,武大郎将灵龟剑直逼兰香,兰香忙用子午鸳鸯钺架住,哪知武大郎用心并不在此,而是运功在左手,一掌拍向阿达罗的天灵盖,阿达罗“嗷”地一声倒了下去。
兰香见阿达罗毙命,杀机大炽,使出“绝命三阴”:阴魂不散、阴差阳错、一命归阴。
武大郎抖擞精神,将体内的宇宙能贯注到灵龟剑上,迎向子午鸳鸯钺,只听惊天动地的“嘭!”“嘭”声,宇宙能那是何等的威力,兰香的子午鸳鸯钺被劈成两半,兰香的虎口巨痛,手一松,子向东,午向西,深深地扎进洞壁中。
兰香望着自己的手,满眼不信之色,但虎口流着的鲜红的血,不由她不信。
“在下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武大郎的剑尖一挑,兰香的面巾脱落,露出一张次冷艳逼人的面孔。美艳得让所有男人看一眼就会神魂颠倒,然而同时又冷酷得让所有男人望而生畏,武大郎击掌赞叹,“好美艳的女神!”。
“我美吗?你骗人?哼!你羞辱老娘,休怪老娘痛下毒手!”兰香的红唇微张,朝掌心轻吐一口香气,手中的血顿时化作一朵暗红色的兰花。
武大郎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你真的很美!”
“那姓张的小子为何拒绝和我成婚?我一直认为我很丑陋,就以纱巾蒙面,这一蒙就是几百年。你却说我很美?”兰香泪眼迷蒙,手中的兰花如手指,三屈两伸,蓝雾袅袅,无比妖娆,散发出浓浓的异香。
“他那时才十七岁,还是个小屁孩,能懂什么?啧啧,真是一代尤物!可惜了!唉,小张啊,你真是暴殄天物呀!”武大郎无比惋惜,但见这女人手中的兰花之雾有点怪异,忙暗地调集灵龟剑三层剑气,在周身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你少花言巧语!你去死吧你!”兰香其实已信了,但她宁愿自己一辈子不明真相,她恨武大郎揭开了自己的面纱,她无法面对如此美貌却被张某有眼无珠拒绝的现实。她悔,她恨,她把气全撒到了武大郎身上。她催动全部内力,兰花的蓝雾骤然变浓,居然渗透到网眼,直扑武大郎的眼耳口鼻,武大郎悔不该轻敌,只用了三层功力,但为时已晚,顿感全身发软,倒在了地上,剑在手中却再也举不起来。
柳叶儿惊呼:“兰指花妖?!”
“不错!算你识货。哈哈!你的心爱的男人已经中毒了!”兰香得意地狞笑道,“兰指花妖,香中有毒,毒中含香,中毒者不易察觉,三日之后毒蔓全身,五日深及五脏六腑,七日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好个歹毒的女人,难怪男人都不爱你!”柳叶儿护夫心切,纵身跳进场中,左手持柳叶剑挡在武大郎前面,右手扶起武大郎,用嘴喂了一颗化毒丹。小鸾手握阴阳剪,剪去妖花。绣春倒拖乾坤刺,刺向兰香的玉手。兰香的手指被刺破四道创口,鲜血喷涌。
“说得好!老娘太凶了,这才是关键!他妈的,男人都吓跑了!”兰香一阵狂笑,红唇微张,朝掌心轻吐一口香气,手中的血顿时化作四朵暗红色的兰花。
兰花如手指,四缕蓝烟袅袅,无比妖娆,散发出比刚才浓得多的的异香。
“你……好狠!”绣春率先倒了下去。接着是小鸾,最后是柳叶儿。
“哈哈哈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岂不知蛇蝎犹未毒,最毒妇人心!”兰香发出得意地笑声,“小的们,给我将这一群蠢货绑起来,送给教主发落。”
“哦也!”一群小妖将武大郎一行四人用铁链将琵琶骨穿起来,押往雪谷。
行至半路,遇到雪谷主人雪莹巡山,兰香得意地将捉拿武大郎的经过叙说了一遍。
她根本没注意到雪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将兰香让进雪屋。
雪莹让小妖们等在外面,自己跟了进去。
雪莹一剑刺中兰香的后心。
“你……”兰香慢慢地倒下去,慢慢地回头,“你不是雪姐姐?”
“她已经在雪窖永生了,老娘是春梅。”雪莹把脸一抹,却是梅花仙子。
兰香大张着眼,临死前也弄不明白:“春梅姐?咱情同姐妹,何以如此?”
梅花仙子冷笑道;“怪则怪你叫兰香,教主本来就准备提你为四奶,你现在立了如此大功,更是顺理成意章。可你忘了,原来老娘一直是二奶,现在变成姨子辈,现在你这个婊子又想爬到老娘头上,老娘不废了你,废谁?”说罢,将兰香推入雪窖。
正是:兰以妖为花上品,梅之邪在雪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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