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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凰兮从我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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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沧海桑田
敖宸看了看翊泽太子;接着将视线落在前面的女子身上。
入眼的第一感觉是瘦弱;敖宸拳在腰侧的手顿了顿:未曾想东海鱼米之乡竟能喂出这样难民似的身材。
再去看翊泽;白衣男子神色恍惚;脸上的表情亦惊亦喜;细瞧之下还有隐隐的怅恨。
敖宸嘴角弯了弯。他与翊泽的交情并不深;只因东海龙王与天界和昆仑一族交好;两家的小字辈才得以常聚;算来自翊泽归位至今不过两百年;他们也只是一□□行时攒了份同窗情;相较之下;他与昆仑极家的老五极焕倒是交情更深一点;且他这位朋友明里暗里都对未来天君意见颇深。
极焕死了妹妹;一口咬定翊泽就是凶手;三族小辈进修时;从未正眼看过翊泽。
敖宸始终作壁上观;在他眼里阶级等级倒是次要;虽则外人面前会分个位尊位卑;私下里其实并不介意;所以每每看极焕向翊泽挑刺头;他都只是隔岸观火;在那只烈鸟快要烧死人时出手搭救一把。
不错;在快烧死人时出手搭救一把——因为翊泽从来不会还手。
他总是一副淡漠神色;自他消失百年被昆仑紫菀上神找回后便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未见他有什么情绪波动;同他说话倒也理;回答总是清淡。像今日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敖宸倒是第一次见到。
有意思。
那女子是何人?男女之事;说不清道不明;也就一个情字。能同翊泽谈情者……敖宸有点期待那名女子的反应。
熟料女子只是转身;不卑不亢地向他们行了个礼;“民女白术;见过二位殿下。”
她戴着面具;身量放得又低;相貌生得如何根本无从考量。敖宸摸了摸下巴;正要开口;听得翊泽有些失魂地问;“你……不认得我了?”
“民女不知殿下何意。”
“你……”
眼看翊泽要走过去;敖宸拦下他;“殿下;话不当如此问;看这姑娘的着装;只是寻常渔民;进出龙宫的机会少之又少。别说殿下;就连我的面都不常见;你这样问她;岂不让她为难。”说着;冲白术道:“这位是九重天翊泽皇子。”
原只是欠身行礼的白术;听闻此语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民女眼拙;不识殿下;望殿下恕罪!望殿下恕罪!”
翊泽的眉头皱了皱。
敖宸又问:“你可知我是谁?”
“殿下;想必便是东海的小主子。”
“不错;你是如何知晓?”
白术抿了抿唇;“能伴在皇子殿下身边……”
不等白术说完;敖宸哈哈一笑:“好个聪慧的丫头;你起来吧。”
“是。”白术又轻叩一记;“多谢殿下。”
按照礼数;白术须候在一旁;等翊泽同敖宸走了才可离开回廊;敖宸倒不急走;嘴角含笑;同翊泽道:“今日家父作宴;东海住民不论身份如何皆可入水晶宫赏宴;这丫头怕是走错路;不慎冲撞了殿下;殿下莫怪。”
“不会。”翊泽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女子;似是犹豫了一下;他问出个略显唐突的问题;“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敖宸意味深长地看了翊泽一眼。
白术沉默片刻;在翊泽以为她会拒绝时;女子点了点头;而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
白术回她住着的石洞有些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楼玉已经饿成奄奄一息状;瞧见白术回来;四肢瘫软动弹不得;只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你可回来了!快来拯救受苦受难的楼玉于水火之中吧!”
“你跟我怄气的时候丑婆娘、母老虎;哪一样没叫过?这会又称我观世音;不怕菩萨知道了把你收去?”
“收就收吧!让我做个饱死鬼先!瘦死的楼玉还没根绣花针大呢!”
白术想到楼玉曾同自己说他的原形又短又细又软;不由得扯了扯并不存在的嘴角。
不过像楼玉那样的骨精她真是第一次见;不似白骨夫人那般一把整骨架;楼玉的原形只是一根骨头;慢慢长成一具完整人骨;再化生出血肉;倒也神奇;只是不知这最初的一根是打哪儿来的。
“今天去交食筐打听得怎么样了?内厅要宴请贵客;那外厅呢?外厅给咱进去吗?”
白术头也不抬地刷一只萝卜;“给。”
楼玉一咕噜从床上坐起;“那感情好啊;走啊;上水晶宫耍啊!”
“你有力气了?不饿了?”
“到了水晶宫那还不是山珍海味随你吃;吃不了揣兜里带回来;我这会是在留肚皮;省得到时候吃不下。”
白术点头;“那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楼玉凑到她身边;“干嘛不去啊;你这人咋这么扫兴啊!你……”看见白术的脸后愣了愣;声音忽然弱下来;“阿术;你是不是哭了?”
白术摸了把脸;摸到一手水;无形之中朝楼玉翻了个白眼;“我眼睛都没有;哭个屁。这是刚才洗萝卜溅上来的水。”
“……你用盆洗萝卜;得多大劲才能溅一脸啊。”
“我刚才游水回来;没捏避水决。”
楼玉不说话了;他其实还想问那夜在人间的事;他清楚地记得那时白术也像今日这般;两腮挂着透明的浅痕;那天人间无雨;街道宽阔干燥;他虽然对白术奇特的样貌不甚了解;但他知道;那天晚上;以及刚才;白术的的确确是哭了。
既然她有意瞒他;他便不再多问;趴在旁边看白术刷了会萝卜;在白术回头找用来跟萝卜炖的牛腩时;楼玉拍拍她的肩膀道:“等你等得太辛苦;我已经把那盘牛腩吃了。”末了还补充;“生吃的味道确实不咋地;我觉得我的灵魂受到了重创。”
话音未落;白术让他的*也受到了重创。
***
晚饭是萝卜炖萝卜;为了造型上富于变化;白术将萝卜的切法分为片切和滚刀块;并自我麻痹片切的那部分是肉。
吃两口;忍不住要用筷子屁股戳楼玉脑门。
“夭寿啦!居然家暴你爷爷!”
白术硬憋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忍住;回了个在语义上相近的句子;“你奶奶个熊!”
在两人围着小桌子吃饭时;洞外传来炮竹礼乐声。
洞口被白术蒙了避水罩;喜宴乐队应该也是走无水之道;两两相隔声音再传进洞中未免有些模糊;但白术还是侧着耳朵很认真地听着。
管竹如歌;丝弦如吟;一个清越;一个低婉;交织着传入耳中;竟有种微妙的和谐。
不同来历;作为作物时有着不同的生长方式;就连制作方法也不同的两类乐器;交叠一处;倒似浑然天成。
楼玉的忽然出声让白术回过神:“你看你明明就很想去嘛;也没人拦着你;这是何苦。”
白术用筷子刮刮盘底粘着的萝卜丝;“你也知道;我不大方便。”
楼玉听出来白术是指她自己的脸;旁人看来白术性子洒脱;对自己模样生的如何并不在意;楼玉却知道;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不是担心自己将如此终其一生;而是担心自己会吓着别人。
萝卜丝刮完;白术的手指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捣着;楼玉见状把盘子抽过来;“行了行了;我去洗碗;你进屋歇歇吧;瞧你一副丢魂的样子。”
别人丢魂么也就眼里没神;表情木讷些;问题是白术这厢没长脸的;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像之前他同郭老叟搓麻将时老挥出的白板;活了。
以上;只是楼玉的内心活动;他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此等不要命的诨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白术倒也没推辞;从桌上爬起来就摸进洞穴深处;她收拾出来的自己的屋子;直挺挺地倒在榻上。
翻个身;感觉脑袋清醒了些;方才在水晶宫回廊时急促的心脏跳动感又回来了。
华贵的白衣男子目光灼灼;用近乎商量的口吻问她:“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她照做了。
面具与脸庞脱离;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可以观察到男子眼底一瞬间的失落;旁边那位龙太子脸上显出的震惊。她是作何想法;她没有眼睛传达;他们不知道。
翊泽只是垂下眼眸;叹声道:“冒犯了。”
“没。”白术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回答;她惊讶于此时心脏要跳出胸膛;双腿发抖如筛糠的自己;竟能回答得如此镇定自若;“我已经习惯了。”
两百年;沧海桑田;她早已习惯。
翻个身;耳旁传来楼玉暴力刷碗时发出的激越水花声;而那绵延数里的乐鸣不知何时已经停息了。
第43章 别怕我在
白术睡至半夜被一阵锅盆落地的躁动声惊醒;迷迷瞪瞪地穿好衣服;半趿着鞋子摸出去;借着海水中半明不暗的一点光;白术看清倒在她家门口;四足乱拨的一只大海龟。
楼玉也被响声惊动;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咋了?咋了?”看一眼地上的海龟;“哟;是您老啊!”
大海龟明显是喜宴上喝高了;眼睛半眯;鼻头冒泡;两颗小眼珠对了一会;居然还能将白术和楼玉认出来:“是……是白小娘子和阿玉小子啊!巧了不是;来来!陪老头我喝酒!满上!满上!哎;给我满上!”
楼玉拍手直乐:“得了吧你;路都走不稳了;还满上满上;真满上了端得走么你?”
白术原本抱了手臂靠在门板上;见状摇摇头冲楼玉道:“搭把手;把他扶进屋。”
两人一左一右;吭哧吭哧将大海龟抬了翻过来;终于肚皮朝地的海龟舒坦地划了划四爪;就要往反方向走。
楼玉眼疾手快抓住他尾巴;“龟爷!里边请!”
“你!你要带爷爷我去哪儿?嘤嘤嘤;爷爷不去!爷爷不去!”酒劲上头的大海龟竟不顾千岁高龄;以及平日里端出的架子;作婴孩状啼哭起来;两只鼓眼泡里还真的挤出一泡泪。
白术觉得此情此景着实辣眼摧耳;叫楼玉手上加把紧;自己则拽着龟壳;一前一后把海龟往门里推;早推进去早完事。
楼玉抱怨:“老爷子咋这么沉!累死我了!”
白术闻言挑眉;“你醉酒的时候;同他差不多个光景;沉得像头牛。”
楼玉明显不信;“怎么可能?!”
白术想了想;“倒也不全似。”
“我就说嘛……”
“你比他聒噪些;嘴里还会喊‘芳芳;菲菲;莫要离开我'之类。”
楼玉:“……”
少年脸羞得红几分;侧过头去;闷声道:“除、除了这俩名字;没喊过别的?”
“喊过。”
“喊得什么?”楼玉忽又将头转过来;水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白术从来微微颤动的瞳仁里看出了他的紧张。
“‘芬芬;芊芊;莫要离开我。'这样。”
楼玉:“……”
白术看着青白交接的精彩脸色;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出于抱怨讲出的两桩事;居然能让这只平日里耍嘴皮子比马戏班子里耍猴还溜的骨头精吃瘪。
其实楼玉酒品还算好;虽说宿醉是常事;但都没有诸如哭喊打闹、寻死觅活、四处搞破坏这样的事情发生;唯一的缺点就是聒噪;嘴里喊来喊去叫的都是那几个相好的名字;还一次能蹦俩出来;倒是艳福不浅。
只有一晚;白术把楼玉从外边拖回来;他满脸是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也不再叫着姑娘的花名;反复念叨的都只是一句:“我错了!我错了!”
少年将脸埋进白术肩窝里;看不见表情;后背上两块因消瘦而凸起的蝴蝶骨起伏得厉害;白术感觉自己肩头的衣裳湿了大片;刚想把楼玉的脑袋扶起来;耳边似有若无地传来一声低呓语:“神君;不要赶我走……”
被楼玉服软似的呢喃声弄得有些晃神;白术下意识想说“你小子平日里不是挺横的吗?这会装什么可怜?”然而沉默片刻;她叹口气;拍拍楼玉脑袋;“放心;不赶你走;有我一口饭;有你一口酒。”
***
二人吭哧吭哧把大海龟抬进屋;摆好;盛杯水给他灌下;白术又洗了条热毛巾帮大海龟擦爪子;怎料那海龟老爷壳大脸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乌拉拉吐了一地。
白术黑着脸叫楼玉来收拾。
楼玉手上动作倒是麻利;三两下清理完毕;又把地拖干净;回身走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趔趄;刚好砸在龟壳上;把大海龟砸得“哎呦”一声。
正在搓毛巾的白术回头看他一眼;“地滑啊?”
楼玉瞪着眼睛;不等他说话;靠壁摆放的碗柜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向前倾倒;搁在柜中的锅碗瓢盆下雨一般掉落下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白术满脸震愕地看着眼前一幕;反应过来后一把拉起楼玉;招呼他赶紧将海龟往外抬:“地震了!”
海底地震;是海中岩突断;地火上涌;自缺口喷涌而出;弥漫一处;造成海中陆地的相互摩擦、走位;乃天灾;而不可预测;东海万年不曾遇上一回;若当真遇上;须迅速避至宽阔地带;切忌……切忌什么来着?
白术边跑;脑海中边浮现一个男子的身影;同她絮絮叨叨讲这些有的没的;记忆里的自己则是昏昏欲睡;作小鸡啄米状;以至于后面当如何逃生竟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啊!”楼玉将海龟背在身上;紧随在白术身后;一张俊秀小脸早已吓得惨白。
“你不是自诩比我年长吗;应当比我有见识啊。”白术哼道。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抬杠;姑奶奶之前是我不对;虽然你现在的身子小;但你从前那个十足是老!我叫你一声姑奶奶;应该的。”
“你闭嘴。”白术刚带着楼玉逃出居所;回头看洞口已塌了一半;她环顾四周;见到处都是因惊慌而胡乱奔走的水物;夺路出逃时两两相撞致伤者不计其数。
海龟这时候睁开眼;神志看起来清醒了些;趴在楼玉背上;哑着嗓子道:“白丫头;不行喽;快送老夫上岸喘口气。”
许是已经在水下闷了很久;老海龟看起来很难受。白术心里清楚现在往海面上跑就是在自寻死路;水路寻不好便会被搅进漩涡;就算浮上去了一个浪头正中打下来到时候也只有被阴差小鬼点名的份。
是以;她握住老海龟前肢;试图将他从楼玉背上拖下来;“你先走;我带龟老爷上去。”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快点。让我驼。”
“是不是上面危险?”楼玉问完之后甩开白术伸向他的手;“你别跟我争;我去。”
白术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都这种时候了;就别跟我犟了。”
“谁跟你犟了?”楼玉神情严肃。
海水的波动愈发诡异;震荡之声频频;伴随这令人不安的回响;白术终于松了口;“那好;你多小心。”
“我会的;之后在哪儿碰头?”
“等你觉得安全了;就回这里。”
***
虽然楼玉再三叮嘱白术寻处安全的地方避难;同他分开后;白术扭头往水晶宫的方向游去。
一路上都是带着啮噬力的水卷;海中的活物、死物;一旦碰上便被吸食进去;倾轧个干净再喷吐出来;散作齑粉溶进水中。
白术小心翼翼避开所有危险;接近水晶宫时;发现高高的宫墙之上已撑起一座仙障;不由得摇摇头:自己是急火攻心;有些鲁莽了;堂堂水晶龙宫;怎会怕什么海中震水中卷?
那方撑起的仙障;晶莹通透;透着浑厚的气泽;海中动荡如厮;龙宫内部却是分毫不受干扰;足见凝障之人修为深厚。
白术自是看见了那凝障之人。广袖;长袍;乌发如墨;以玉带绾;气宇轩昂;睥睨九天。站在水晶高台上的男人;有着三十三天星辰般好看的眉眼;有着她日思夜想的容颜。
“旸谷……”白术喃喃念了一句;随即摇头;苦笑;换作另一个称呼;“翊泽……殿下。”
***
“翊泽殿下;幸亏有殿下在;龙宫才得无恙;老龙感激不尽。”老龙王在翊泽身边拱手称谢;“已按殿下吩咐将龙宫外的诸多水族搭救进来;这次喜宴;幸得殿下旨意;于宫中接待平民;遇上此难;我大半民众才得以保全一命;老龙;老龙再次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龙王说着;缓缓向翊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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