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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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心计的涟漪，还是被那些记名弟子呼来喝去，而且不知道拒绝，几乎没有任何的时间练功。

　　　　月华散落一地，星星点点，夜风渐起，涟漪拥着肩膀，坐在后山的树林里默默饮泣。

　　　　娘，你在中京还好吗？

　　　　“又碰到你了。”温暖如水的声音。

　　　　“大师兄。”看清了来人，涟漪忙拭去泪痕。

　　　　“怎么了？”清澈暖人心脾的语气，没有任何鄙视。

　　　　“没什么。”说了也是无济于事。

　　　　“在担心考核？”韩梓松试探着。

　　　　“……算是吧。”

　　　　“来，我教你。”

　　　　其实这个本是不合规矩的，不过，韩梓松经常听着木辰玉念叨着涟漪，对这个少女很是好奇，容貌确实不出众，不过，逆来顺受，不懂得反抗，像空谷的茶花，努力地生长着。这样的心性，就连很多根骨很好的师弟们，也不见得具备。

　　　　“修仙之路，遥遥无期，没有人能说自己登峰造极。故而，不要操之过急，不过，要有平常心。”淡淡的语气，不同于东南西北四位师姐的严厉，反而有一丝暖意。

　　　　“身体感知外界，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气沉丹田，凝气行走五脏六腑，周游诸天。”不同于几位师姐的急功近利，韩梓松的方法更加贴近涟漪的根基。

　　　　“挥手，想象着风在你手中停留，化虚为实，以气驭力。”

　　　　实际上，涟漪理解能力不差，差的是体质。

　　　　韩梓松很快得出结论，这个少女，其实很聪慧，说过的东西，很快就能熟记。不过，根骨过于平常。

　　　　“以后每晚，都来这个地方见我。”韩梓松突然有一种好奇，到底这样的资质，能被自己调教成什么样子。

　　　　“谢谢大师兄。”涟漪没有拒绝，反而有一丝惊喜。

　　　　反正自己也没法好好睡觉，又没有人肯真正的跟自己好好研究共同进步，不如跟大师兄多学一点。

　　　　有了韩梓松每晚的教导，涟漪明显进步起来，学起功法也比别人快一些。

　　　　不过，韩梓松告诫涟漪，平常心，平时要学会藏拙。

　　　　所以，涟漪故意不显山不漏水，大家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不过，几位传功师姐，可不是吃素的。

　　　　“果然，看来几位上仙有可能看走眼了，你隐藏得还挺深。”秦东儿对涟漪的进步有些狐疑。

　　　　按理说，几位上仙都已经判定资质平平的人，学起东西来，应该很慢才对，不过，这个夜涟漪，似乎有所不同。想比之前的理解能力缓慢，她最近的进步，实在过于明显。

　　　　“继续努力，这次考核，你应该会不错。”仓北怜对这个不喜欢出风头而且从来不会顶撞别人的涟漪倒是颇有好感。而且凤小小也经常跟她说起涟漪，性子低调，就是有些善良的过了头，想来，确实如此。

　　　　“西师姐，你看这次，要不要向师傅举荐一下这个夜涟漪？”仓北怜和毕西华商量着。

　　　　“再看看吧，如果她考核成绩不错，相信师傅那里应该不用我们多说什么。”毕西华为人还是谨慎一些。

　　　　“涟漪，涟漪……”

　　　　休息时，外面突然有男子的声音响起。

　　　　“谁在那里？出来！”秦东儿严厉地喝了一声。

　　　　这里是女记名弟子传功的地方，一般男弟子是不会过来的。

　　　　一个白衣身影从院门闪了出来，桃眼含笑，眉目含情，俊逸风流。

　　　　涟漪一眼就看出他是谁了，真是的，到了哪里，都不会老实。

　　　　这些记名弟子有的已经看得痴了，好一个俊秀的翩翩公子，而且看他的着装，分明是正式弟子。

正文　第二十四章心生疑惑

　　　　“东师姐好，几位师姐好。”来人深施一礼，嘴角上扬。

　　　　“木师弟，掌门没有跟你说过，这里不是你随便该来的地方吗？”秦东儿看清了来人，也消了火气。

　　　　原来来人正是木辰玉。

　　　　“回师姐，我已经跟师傅说过了，因为我和涟漪一同上山，家中有家书传到，提及涟漪，所以才跑过来。”木辰玉慢条斯理。

　　　　娘亲来信了？

　　　　涟漪眼睛一亮，娘，真的好想你。

　　　　“现在是休息时间，快去快回。”仓北怜见秦东儿没有说话，而涟漪又不敢动，于是出言解围。

　　　　“多谢师姐。”

　　　　木辰玉拉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涟漪就跑，看得那些记名弟子泛酸。

　　　　这个夜涟漪，资质差就算了，偏偏是晏子墨上仙亲自带回来的，甚至跟身世显赫又根骨奇佳的太师府小少爷还认识，真不知道她有哪里好。

　　　　“我娘来信了？”涟漪想着夜凝紫，忽略了木辰玉眼中那抹得意。

　　　　“没有，我只是想单独和你说会话。”木辰玉灿然而笑。

　　　　看着艳若桃花的木辰玉，涟漪感觉真是无语。

　　　　“你这个人……”天山重地，木辰玉的性子竟然还是那样不计后果。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木辰玉满眼期待。最近，他可是想了很多办法来见涟漪，不过每次跟掌门师傅提起，他总是以修行为由拒绝。不过这一次，他是偷着跑出来的。反正秦东儿他们不可能真的到韩青云那里去求证。

　　　　“想你什么？你只会欺负我，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涟漪的情商到底还是太低。

　　　　“真是气死我了，有没有人欺负你？”这个笨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你以为都像你啊，大家都是记名弟子，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涟漪没有说实话。

　　　　“那倒也是，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木辰玉没有想到，涟漪依然选择对他撒谎。

　　　　“嗯，知道了。”

　　　　由于是偷着溜出来的，而且还撒了谎，木辰玉没有多待，就赶紧走了。

　　　　“呦，涟漪，没看出来，你隐藏得真是挺深的，那个木少爷怎么那么关照你啊？”总有人吃不到葡萄心里不是滋味的。

　　　　“没什么，我娘来信了。”

　　　　“信呢？给大家瞧瞧啊。”显然，对方是不信的。

　　　　“看完被他带回去了。”

　　　　“你娘给你写信，竟然还跟木少爷的家书在一块，怎么，你娘是太师府的家奴，你是小奴才了？怪不得那么喜欢干活呢。”

　　　　“你……”涟漪已经忍了他们好多天，这些人却越来越过分。

　　　　“我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了？”

　　　　“你们在干什么？”秦东儿的声音传来，众人赶紧散开。

　　　　楚云流听着夜莺的汇报，眼中起了杀机。

　　　　“少主，这里是天山，我们本来就不宜久留，一定不能惹事。”夜莺当然看得出少年的心意。

　　　　不过，如果那些为难涟漪的记名弟子真的死了，那以后的麻烦还会更多。

　　　　“这样也好，正好我也不想让她留在这里。”楚云流语气中没有任何温度，那些该死的，竟然欺辱这个老实的要死的丫头。

　　　　夜莺无语凝咽，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楚云流自己想了想，又说了一句：“算了，是她自己要留下，我还是不强迫了。”

　　　　然后，微微一叹，闪身离去。

　　　　夜里，涟漪依旧来到后山，韩梓松已经等在那里，对月而立，声音清澈而宁谧。

　　　　“木师弟去找你了？”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嗯。”涟漪不想对韩梓松撒谎。

　　　　“我只是问问，你不用往心里去。来，我们继续。”

　　　　以气驭力，以气驭力，涟漪不断回想着要领，却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韩梓松可以控制落叶成团，然后飘落无痕，可是涟漪却还是使唤不动地上那落叶。好像那些落叶都是韩梓松家里的宠物，根本就不听涟漪的使唤。

　　　　“不要着急，慢慢来。”韩梓松难得的有耐心，他还真的想看看，如果到时候涟漪一鸣惊人，那些上仙会不会大吃一惊。

　　　　月华初上，涟漪对自己也有些失望，虽然在韩梓松的指点下，自己学会了些微的入门功法，不过，只要稍微高深一点，马上就成为她的瓶颈。而再过一段时间，木辰玉和凤小小就要选佩剑，学习御剑了。

　　　　韩梓松不会陪她到太晚，那样会引起别人注意，对彼此都不好。

　　　　回想着刚刚大师兄交自己的功法，涟漪一边走着，一边试探着转着手指凝气。

　　　　住处已经灭了火烛，一片漆黑。

　　　　里面窸窸窣窣有说话的声音，涟漪轻叩着木门，里面马上没有了声音。

　　　　“开——”涟漪想叫门，想了想，算了，既然听到她的声音马上装睡，必然是打定主意不让她进房睡了。

　　　　抱着腿在门口坐下，月色像洗过一样，透明，干净。

　　　　微风渐起，吹来一缕思念，涟漪想了想远在千里之外中京城中的娘，打起精神，起身折回后山。

　　　　既然闲来无事，不如修习一下大师兄交给自己的功法吧，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大师兄，你最近很忙啊？”对于韩梓松每晚都这么晚回来，木辰玉有些疑惑。如果他知道，这么晚韩梓松都是和涟漪在一起，不知道他会不会疯。

　　　　“哦，没什么，练功去了。”

　　　　“大师兄，你还练功啊？还想落下我们多少才甘心啊？”申玉臣谄媚地说着。

　　　　木辰玉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这个申玉臣，资质不错，是掌门的二弟子，不过，为人似乎不怎么样，两面三刀，对上对下不一样，不过自己不屑于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爹娘那样的上仙还需要练功，更不要说我们了，听说蜀门的这一届弟子已经有能下山历练的人才了。”

　　　　“凭大师兄的修为，其实也早就能下山了，只是师傅不放心而已。”申玉臣还是乐此不疲地拍着马屁。

　　　　不过韩梓松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转而对木辰玉说着：“木师弟，加油，下个月就要选佩剑了，天山的佩剑，可都是有灵性的。”

　　　　“放心，我会选一把最好的。”木辰玉对与佩剑，可是很感兴趣的，以后学会了御剑，带着涟漪回中京就方便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陌上荷香

　　　　“先别把话说得太满，小心吹破了牛皮。”申玉臣对木辰玉倒是不冷不热。

　　　　“是不是吹牛，下个月就知道了。二师兄你上山这么久，不也照样不会御剑吗？”木辰玉可没把这个二师兄放在眼里。

　　　　“你——”申玉臣气结。

　　　　“好了，都是师兄弟，争什么，御剑不是说学就马上能学会的，很多人学了十多年还是一无所成，这个要讲求缘法，什么时候跟自己的佩剑心意相通，心无旁骛了，才能真正御剑而飞。”韩梓松已经看惯了这两个人斗嘴。

　　　　不过，御剑之术，虽然理论上并不深奥，但是炼精提气，御风成行，并不是短短时日可以练就的，他也不过能御剑一年有余。

　　　　“木师弟，你今日去看夜涟漪了？”申玉臣走后，韩梓松突然叫住了木辰玉。

　　　　“额，是啊。”木辰玉在想，他怎么知道了？

　　　　“没什么，以后想去看她，我带你去就好，不用撒谎。”

　　　　“额，谢谢大师兄。”木辰玉有些讪讪的。

　　　　深夜蝉鸣几许，牵绕几段愁肠。

　　　　涟漪开始感到夜里微凉。练了半天的功法，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看来自己要让大师兄失望了，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比那些记名弟子强了很多，可是就算被几位上仙选中，可能还是跟不上。

　　　　走走吧，心里想着，循着小路，踏着细碎的月光，穿过丛林，来到一个湖旁。

　　　　微光粼粼，随着清波荡漾，山风徐来，吹皱一壶月光。湖中睡莲朵朵，含苞待放。

　　　　湖中心有个屋子，远看在一片水汽氤氲中，宁谧安详。

　　　　不如到那里避避风，看样子那里应该是没有人住的。

　　　　踩着浮桥，涟漪蹑手蹑脚往湖中心走过去，荷香恬淡，温柔缱绻。

　　　　轻纱拂动，屋子大门微敞，涟漪问了问：”有人吗？“

　　　　没有回应，只有一湖揉碎的月光。

　　　　闪进屋子，月光从纱窗泄入，涟漪没有往内室走，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敢冒失。

　　　　屋子中陈设简单，只有象征性的几张桌椅，想来并不是住人的，看着这粗陋的摆设，涟漪倒突然想起山村中她和娘的小屋子来，倒是多了一丝温馨和恬淡。

　　　　也不知娘现在过得怎么样，也许以为她已经正式拜入天山门下，成了某个上仙的弟子吧。

　　　　”娘，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所有人都欺负我？“涟漪对着月亮伏下身去，好像看着娘的脸庞。

　　　　”在山村时所有的孩子欺我辱我，我却装作若无其事跟他们快乐相处的模样，离开了山村，被晏子墨上仙带到天山，还是受人欺凌，无力反抗。娘，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做的不对，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要与我做对？“

　　　　”娘，虽然我没有成为天山的正式弟子，但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我会拼命的留下，不管别人怎么欺负我，我会坚强的活下去，娘说过，活着就有希望。“

　　　　”娘，涟漪好想你……“

　　　　越说到后面，越是凄苦，声音悲切，泪水成行。

　　　　不知不觉，疲倦袭来，竟伏在地上睡去。

　　　　晨钟响起，涟漪从睡梦中惊醒，天色见亮，涟漪急忙起身，匆忙从屋子中跑出去，穿过湖面和丛林，回到住地。

　　　　”唉……“内室传来幽幽一叹，一个人影在幔帐中静静坐着，看不清面庞。

　　　　”涟漪，你昨晚去哪里了？“

　　　　”对啊，怎么一夜不曾回房？难道记名弟子住处还放不下你了，不愿与我们同住了？“

　　　　”人家是上仙亲自带回来的，又认识木家少爷，掌门的入室弟子，怎么会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嘈杂的议论，让涟漪不知所措。明明是这些人不让她进门，现在却反而怪到她的头上，有苦难言。

　　　　“怎么，夜涟漪，你昨晚一直没有回房？”秦东儿这几天一直在抓涟漪的错处，终于逮到了机会。

　　　　“东师姐，我……”该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你就回答我，你是不是昨晚一夜没有回房？”

　　　　“是，可是——”

　　　　“不要可是，一个记名弟子，还敢不守规矩，看来之前受的惩罚还是太轻了。西师妹，北师妹，你们总觉得我刑罚不公，不如这次，就交由你们处置吧。”秦东儿先是定了涟漪的错，而后把皮球踢给了毕西华和仓北怜。

　　　　“东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毕西华听着话头不对。

　　　　“同样是几位上仙指派过来教习这些记名弟子的，师姐我自然不好一人独大，不如，这次就由两位师妹代劳吧。”

　　　　“你……”毕西华还想理论，却被仓北怜按住了。

　　　　“夜涟漪，你昨夜去哪里了？”仓北怜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北师姐，我，我……”涟漪想着，要说自己在湖中屋睡的吗？

　　　　“你只管说出来，既然没有回房，自然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北师姐，因为考核在即，我不想下山，奈何我资质愚钝，昨天几位师姐教习的东西没有掌控，故而一直在后山修习。”因为撒谎，涟漪脸色通红。

　　　　那些记名弟子自然知道她是撒谎，但是又不能揭穿，否则不是让几位师姐知道了是他们捉弄涟漪？

　　　　而仓北怜和毕西华听了，却不由得感觉涟漪有上进心，点头称是。

　　　　“原来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考核之日将近，你就算一直不睡，也未必勤能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