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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5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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仑松保魏喂巡坏兄冢裁唬灏儆嗤回屎挽I族控弦全部阵亡,达干阿史德特古尔力战而死。
这个亲卫重伤昏迷,中土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他,本来要一刀砍了,但被一位白发骑士阻止了。这位骑士叫他立即赶赴广丰向步利设阿史那咄尔报讯,如实相告,云丰帐失陷,达干阿史德特古尔死了,三千五百余控弦覆没,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及其所率军队就此陷入包围,若想活命,缴械投降,否则,屠灭。
“设,白发骑士叫我转告你一句话。”信使望着阿史那咄尔,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说,你欠了他一条命,欠了他一个承诺,现在,他要你兑现承诺。”
众人极度震骇之余,亦很疑惑,齐齐盯着阿史那咄尔,不知敌军首领为何说出这番奇怪的话,而阿史那咄尔也是一脸茫然,蓦然,他想到什么,脸色剧变,脱口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刀。”
阿史那咄尔惊呆了,目瞪口呆,一瞬间,许多想不通、看不明白的事豁然而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都是中土的精心布局,而以中土今日之强大,布局谋夺东北当然手到擒来,尤其这个计划的执行者还是刀,那更是胜算大增。
重伤在身的信使被抬走救治。
“步利设,刀是谁?”阿史那晃忽尔看到阿史那咄尔先是震惊,然后陷入沉思久久不语,心中着急,忍不住问道。
巴图鲁卫、苏台卜鲁丹、遥辇克腾仿若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是目露期待之色。
阿史那咄尔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他是恶魔,是不死幽灵,有关他的秘密牵扯到牙帐内部斗争,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愈发疑惑,但此刻生死危机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让他们窒息难当,倍感恐惧,想想云丰那边有一万五千余敌骑,广丰对面有一万余敌骑,乌丹城下还有上万中土步军团,数倍于已方的兵力,这一仗根本没办法打,必败无疑,于是也就没心思去探究秘密,当前最重要的是突围,是保全身家性命,余者皆不在关注范围内。
“步利设,如今敌强我弱,战则不利,退还有一线生机,到底是战还是退,请步利设速作定夺。”苏台卜鲁丹顾及不到许多了,直接向阿史那咄尔表明悲观态度。性命重要,如今突厥人都自身难保,何况他们这些虾兵蟹将?
阿史那咄尔面如寒霜,强作镇定,心里却已大乱。战局变化太快了,当真是瞬息万变,前一刻还雄心勃勃与中土对抗,拖死中土军队,让中土人夺取东北的阴谋破灭,这一刻却已被中土军队包围,被中土人打入深渊,危在旦夕,覆灭在即,这个变化也太大太颠覆了,几乎让阿史那咄尔崩溃,而阿史德特古尔和三千五百余控弦全军覆没,无一生还,给了他强烈冲击,让他恐惧害怕,其后刀的显身和中土对东北的势在必得,又让他颓丧绝望。
他打不过刀,松漠牙旗也不是中土军队的对手,如今他和松漠牙旗既然低估了对手,掉进了陷阱,再想转败为胜就难了,只能杀出重围死里求生。然而,他和麾下六千余控弦,面对数万敌军包围,有多大可能杀出去?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甚至超过了云丰战场上对阵双方实力对比,若誓死一战,极有可能重蹈云丰败亡之覆辙。刀正是胜券在握,所以才主动“显身”,试图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但这一结果绝对不能被阿史那咄尔所接受,从他个人立场来说,宁愿战死也不能投降,投降苟活的后果远比战死的后果要严重。
“契丹人出现在云丰战场上,这意味着什么?”阿史那咄尔没有正面回答苏台卜鲁丹,而是提出了一个疑问。
无人回答。契丹人参战,并无具体数字,有可能是投降的遥来部,也有可能是出伏部控弦,但如果是出伏部控弦,事态就严重了,大贺咄罗可能主动投降了中土,而契丹联盟的整体倒戈,对松漠牙旗和步利设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云丰一战来得突然,各部猝不急防,各自为战,转眼便败,即便亲临战场,也无法获知契丹人的准确数量,甚至也不可能准确估猜出整个敌军的数量。”
阿史那咄尔看看大家,继续说道,“据信使所言,一万五千余骑出自刀之口,这可能有夸大之嫌,有欺骗哃吓之意,或者,这本身就是个阴谋,而契丹控弦的出现极有可能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目的就是要吓倒我们,让我们害怕,迟疑不决,进退两难,从而给他们赢得喘息时间恢复体力。”
众人眼前一亮,若有所思。
围杀三千五百余控弦,全部灭杀,就算有一万余骑,分割围歼,对手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至于大贺咄罗和出伏部,在松漠牙旗和突厥军队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在他们自身尚无灭族之危尚未穷途末路的情况下,绝无可能投降中土,毕竟中土与契丹仇怨甚深,中土不可能待之以诚,而契丹更承受不起突厥人的怒火,所以云丰战场上即便出现了契丹人,最多也就是遥来部的降兵,不足为虑。
另外中土自己的马军数量有效,能够投到东北战场上的就更少,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奚族控弦,但奚族历经大战后诸部控弦的总量都未必有两万余骑。
再加上刀主动“显身”,主动透露己方兵力,主动招降,看似威慑,实则色厉荏苒,明显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综合一分析,敌军在使诈,有意欺骗己方,打击己方士气和信心,误导己方做出错误决策,延迟己方撤退时间,这是一个阴谋。
“所以,我的决策是……”阿史那咄尔看看众人,走到地图前,抬手指向老郎帐,“明日清晨,直奔老郎帐。”
众人略感错愣,遂恍然大悟,巴图鲁卫更是拍手称好,“好计,绝妙好计!”
广丰帐距离老郎帐百余里,老郎帐紧邻弱洛水,大军撤到老郎帐,立即化被动为主动,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就撤到弱洛水北岸,诱敌深入,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军队在,实力在,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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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深夜,乌丹城西十里外,联盟帅营。
虎贲军总管郭明率军于今夜抵达乌丹城下,扎营于少郎河东岸。诸事忙碌,又听说广丰战事平稳,郭明也就不着急了,打算午夜前后再去帅营报到,不料营帐尚未建好,夏侯哲就十万火急告之,有重大军情,速至帅营军议。
郭明飞马赶到时,慕容知礼、徐十三、冯鸿、阿会川、处和苏支都到了,个个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郭明与夏侯哲等人一一见礼,然后好奇地问道,“这么高兴是因为打了胜仗,还是突厥人逃之夭夭了?”
“你说对了。”夏侯哲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刚刚接到明公急件,昨日上午,明公率军全歼老郎帐遥辇控弦,今日上午,明公率军又杀到云丰帐,屠灭松漠牙旗三千五百余控弦,斩杀牙旗达干阿史德特古尔,不但断绝了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的退路,还将其团团包围,插翅难飞。”
郭明惊喜交加,“明公神人。今大局已定,当速告韩副帅,请其率军火速赶赴乌丹。”
夏侯哲意味深长的一笑,“战局变化太快,等到韩副帅赶到乌丹,恐怕连突厥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郭明惊讶了,“何出此言?”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章不需要理由
夏侯哲微微一笑,冲着众人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明公已派出一个俘虏飞赴广丰,明确告诉步利设阿史那咄尔,他已攻陷云丰帐,屠灭牙旗控弦,要求突厥人投降。”夏侯哲看看众人,笑道,“如果你们是阿史那咄尔,接到这个噩耗,如何决策?是束手就缚,还是垂死挣扎?”
“当然是垂死挣扎,不惜代价也要杀出重围。”夏侯哲走到地图前,抬手指向地图上的弱洛水,“阿史那咄尔只要越过弱洛水,他就成功突围了,而当前局势下,阿史那咄尔突围到弱洛水的路线只有两条,一条是突破云丰帐的阻击,从西北方向越过弱洛水,返回饶乐城,但这必然陷入前后夹击之中,难逃覆灭之祸;另一条是沿着少郎河北上,从老郎帐方向越过弱洛水,先逃到弱洛水北岸,然后再西行两百余里返回饶乐城,这条路线虽然可以从对手的夹击中跳出去,杀出重围,但耗费时间较长,等其返回饶乐城时,牙旗可能已经失陷。”
“然而此刻对阿史那咄尔来说,个人性命重要,麾下军队重要,只要性命在,军队在,就有卷土重来之可能,反之,如果全军覆没了,饶乐城焉能守住?牙旗又焉能保全?”
“明公之所以公开告诉阿史那咄尔,他已攻陷云丰帐,已屠灭牙旗三千五百余控弦,已经把阿史那咄尔团团包围,就是要帮助阿史那咄尔做出决断,立即突围北上,从老郎帐方向越过弱洛水。当然,阿史那咄尔也许极度自信,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直杀云丰帐,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针对其北上老郎帐之可能做出有效部署。”
“明公将于凌晨后展开行动,其麾下各部由云丰帐依次向东,逐步延展到老郎帐边缘地带。”夏侯哲抬手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依明公要求,阿会部、木昆部和安州军所属精骑,也于凌晨后展开行动。”夏侯哲转头望向冯鸿、阿会川和处和苏支,郑重说道,“你们沿少郎河急速北上,依次展开。”
“天亮后,若阿史那咄尔按兵不动,则四面包围;若阿史那咄尔直杀云丰,则各部呼啸而下,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展开围攻;若阿史那咄尔突围北上,直奔老郎帐而去,则各部立即围追堵截,穿插分割,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各个击破,逐一屠灭。”
说到这里,夏侯哲加重了语气,“记住,是屠灭,不要一个活口。这是明公的要求,老郎帐千余控弦,屠灭;云丰帐三千五百余控弦,屠灭;阿史那咄尔所率的这数千控弦,同样是屠灭。”
众将互相看看,顿时明白了李风云为何设计驱赶突厥人北上老郎帐了,就是要利用己方兵力多、战场纵深大的优势,在运动中消灭对手,以最小代价杀伤最多敌人,而不是把敌人围成一圈,把围歼战打成消耗战,那对己方太不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蠢事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能干。
“突厥俘虏,我们不要,要了也没用;霫族俘虏,我们也不要,杀了他们,正好可以威慑霫族诸部,以鲜血和头颅迫使他们霫族诸部投降;而遥辇部俘虏同样不能要。”夏侯哲目光锐利,紧紧盯着阿会川,“你们重返少郎河的前提是灭族遥辇部,是杀光遥辇部的控弦,唯有如此,你们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安全稳妥地吃下遥辇部的领地、财富和老弱妇孺,所以遥辇部的俘虏必须杀光,但即便如此,在强敌环伺的恶劣环境下,阿会部的生存发展依旧困难,幸运的是,明公帮助你们抓住了一个契机。”
“契丹奈曼氏、库伦氏和敖汉氏积极主动结盟合作,并且三家还集结了三千余控弦追随明公征战,而他们的目标也是遥辇部,也想瓜分遥辇部这头肥羊,这种局势下,阿会部没有选择,唯有合作,合则两利。”
夏侯哲气势凌厉,根本不给阿会川说话的机会,“遥辇部这头肥羊太大,你阿会部一个人吃不下,吃撑了反而害了自己,现在契丹奈曼氏、库伦氏和敖汉氏参与瓜分,虽然看上去你阿会部吃了亏,但反过来想,你们用损失的这点利益换来了契丹奈曼氏、库伦氏和敖汉氏的结盟合作,未来一段时间,你们四家可以在弱洛水以南的托纥臣水两岸和平相处、共同发展了,这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夏侯哲舌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而阿会川心知肚明,有苦难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阿会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任由中土人宰割。
阿会川不敢有异议,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敢质疑李风云的命令。慕容知礼说话了,“乌丹城呢?明公是不是同样要求屠灭?”
夏侯哲冷笑,望着似乎对肆无忌惮的血腥屠杀持怀疑态度的慕容知礼,一字一句地说道,“明公要求,屠城,血腥屠城,鸡犬不留。”
帐内气氛骤然冷肃,极度压抑,仿佛飘浮着一层厚厚血腥,让人窒息难当。
什么时候,李风云变得如此嗜杀,变成了一个失去理智的野蛮屠夫?
阿会正、处和苏支两位奚族首领更是骇然色变,股战而栗,寒意层生。如果之前的李风云就是如此残忍杀戮,在安州大开杀戒,把奚族诸部杀得血流成河,直接灭族阿会部,那该有多惨?与之相比,安州和奚族诸部非常幸运,阿会部更是走了大运,
“为什么?”慕容知礼无法接受,无法容忍,战争的确残酷,但战争不代表胜利者可以肆无忌惮毫无人性地疯狂屠杀,“明公的理由是什么?战场上的确没有迂腐的仁义,但要有最基本的道义,我们是人,不是洪荒猛兽,杀戮终究要有限度,要有理智,否则根本征服不了对手,短暂胜利所赢得的只有永远的仇恨。”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夏侯哲嗤之以鼻,“古往今来,南北大战早已成为历史的宿命,南北双方用尽一切手段也未能征服对手,千百年来的杀戮,无数次的胜利,仁义也罢道义也罢,最终获得的只有仇恨。或许……永远的仇恨,这就是理由。”
慕容知礼激动了,面红耳赤,站起来就想反驳,却被郭明一把拽住了。
“安州是中土的安州,是中土的故地,生活在安州土地上的人,都是中土的人,但弱洛水不是,托纥臣水也不是,这就是区别。”郭明轻言慢语地说道,“如果你拥有绝对实力,不杀就是仁义,反之,你连生存都是奢望,哪来的道义?哪来的仇恨?”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们连生存都是一种奢望?”慕容知礼大怒,指着阿会川和处和苏支叫道,“那他们呢?他们又算什么?这难道就是你们屠城的理由?”
郭明笑了,望着情绪失控的慕容知礼,郑重其事地问道,“那么,请你告诉某,我们的生存危机是否已经解决?”
慕容知礼张嘴就想说出答案,但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
迄今为止,联盟根本就没有解决生存问题,就算北征胜利了,横扫了弱洛水两岸,拿下了东北,也依旧没有解决生存问题,相反,生存危机更严重了。正因为拿下东北,蚂蚁吞象,联盟才更需要中土的支持,全方位的支持,于是联盟的咽喉就被中土卡得更紧了,另一方面突厥人岂能容忍大汗国利益的损失?始毕可汗和牙帐的当权者们又岂能任由中土人攻占东北?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两大强敌前后夹击,联盟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岌岌可危。
于是血腥屠杀,突厥控弦、霫族控弦、遥辇部控弦,统统杀,把所有敌人都杀了,把潜在敌人都杀怕了,杀得不敢对抗了,以此来遏制和打击异族,在最短时间内稳定东北局势,从而给联盟集中力量应对中土和突厥两大强敌的前后夹击赢得时间和空间。
说到底还是实力问题,实力不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伤害,狼终究是狼,不会因为你的仁慈就会变成忠诚的狗。
慕容知礼感觉自己太幼稚,太冲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打自己的脸,太尴尬了。
夏侯哲傲然而视。徐十三不屑一顾。冯鸿、阿会川和处和苏支则心生感激之情。
郭明倒是坦然,伸手拍拍慕容知礼以示安慰和劝诫,然后望向夏侯哲,问道,“何时攻打乌丹?”
这话问得有玄机,夏侯哲心领神会,转目望向徐十三。
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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