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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祸-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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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阵箭雨划过,城楼上就再没了动静。

    阿追熟睡间仍眉头紧锁,搭在被子上的手攥得紧紧的。姜怀想要去抚她的脸颊,手伸过去却又停住了。

    “你逼着她走,她如何受得了?”苏洌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姜怀静看着阿追,回说:“慢慢总会接受的。”

    苏洌蹙眉:“她能以死威胁戚王,就能以死殉国。”

    “不,她不会。”姜怀淡笑了一声看向他,“她能以死威胁戚王,是因有些事,戚王并不知。”

    苏洌直被他的态度惹得恼火,怕搅扰阿追安寝才压住火气:“在她眼里你是值得她舍命的人!”

    “但我不值得她永世不得翻身,天下没有人值得她这样。”姜怀再度看向阿追,话仍是同苏洌说的,“她是月主座下最强大的巫师,死后不能和凡人一样下葬。你不答应帮她料理后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尽殉国的。”

    姜怀言毕喟了一声,到底握住了阿追的手。心底的难受在一瞬之间不可抑制地涌上来,冲破了他原本维持的平静。

    他发着抖问苏洌:“你是愿意照顾她的吧?”

    昱京的街道上,一道道急速闪过的黑影没有惹出什么声响。离街道远些的房中听不到半点,临街的百姓偶有听到异动的,便过来开窗查看。但待得窗户打开,那些黑影早已消失不见,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眼前熟悉而安静的小街,好像方才听到的异响只是错觉。

    没有人注意到巡街的士兵在今晚踪迹全无,连打更声都消失了。

    所有的黑影都是奔着同一个地方去的。昱京北侧正中央最大的那处宅邸,后半部分空置了许久、今天却又灯火全亮的那处宅邸……

    弦国的国府。

    阿追的房里实在压抑得厉害,好似有乌云悬在每个人头上。苏洌听罢姜怀所言就在熬不住,夺门而出急缓了几大口气,才敢再回头看。

    即便是在身份戳破后,他也并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带她走。而现在弦公亲自将她托付给他的感觉,却是比求而不得更令人难受。

    卧房里,姜怀坐到榻边,悄无声息地看着她。

    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久到他今天见到她时,一眼就感觉出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好像从小到大的那么多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三两年里的变化这么大。他有些讶异地适应了一会儿,继而又惊觉他们究竟已认识了多久。

    从她还是个五岁的小姑娘起,到现在。

    他都快忘了她刚被接到国府时的模样了,只记得她那时一直哭。下人们知道她的身份,虽哄不住,也并不敢对她凶。他那会儿则是因为见识太少,看她哭成那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就坐旁边傻看着她哭。

    最后她哭饿了,抹着眼泪四处看。许是因为看他是屋子里和她年龄最接近的一个,她就望着他问:“你是谁……”

    他木然地答了句“姜怀”,便见她从榻上爬下来,拽着他的手把他往外拖,语气委委屈屈的:“我饿了,怀哥哥你陪我找吃的去好吗!”

    从那时他们就亲近了起来,直到她十七岁时,他们分开。

    “阿追。”他执过她的手捧在双手间,一嗅便知她肯定又拿手抹了眼泪——淡淡的咸味在他鼻间萦着,她五岁那年拉完他的手后,他手上也是这种味道。

    姜怀哑声一笑,薄唇在她手背上碰了碰:“你别怪我,更别回来给我收尸。你是可以一世又一世地活的,我兴许也能有往生,说不准我们哪一世还会碰上,眼下的恩怨,没有那么重要。”

    熟睡中的阿追眼皮忽地跳了一跳,而后又恢复平静。姜怀将她的手放下,又为她盖好了被子,长长地缓了口气,提步出门。

    街上那数道黑影掷出栓了铁钩的绳索攀上国府的围墙,犹如在城门口处一样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护卫,在顺阶而下,转瞬已尽数入了国府。

    姜怀没有在属于阿追的那一方院子多留,他回到前头,往书房走,想再看一看兵书。

    这虽是一场必输之战,他却并无直接投降的打算。弦国的这片疆土在七国里最小,但并不怯懦,更不可能在这最后一刻甘愿以屈辱做收梢。

    除却东荣以外,他们就是唯一一处与昔日的荣朝血脉相连的地方了,谁也没忘了这一点。

    书房中的灯黑着,门也是紧闭的。姜怀伸手去推门,“铛”地一声,一枚银镖划过夜空,钉在他两指之间。

    姜怀心下暗惊,气息屏住。

    “夜色苍茫,弦公身边的守卫有些疏于训练。”身后传来的沉沉话音带着半分笑,让他心头一紧。

    转而却又格外冷静下来:“戚王殿下真是出人意料。”

    姜怀没有贸然回头,维持着目下的站姿。静了一会儿后,他被银镖隔开的两指稍稍收紧……

    。

    阿追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睁眼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脑后被姜怀击过的那地方还在疼。

    那疼痛好像在骨肉之间,揉也揉不痛快,旁边又似生出几条绳来扯着,扯得酸酸麻麻的,让她整个人都不清爽。

    阿追紧皱着眉头坐起身,好生缓了缓才恍然觉出榻边几尺外有个人。她又觉得口干,一边伸手去拿榻边案几上的水杯一边抬眼看去。看清那背影时,蓦然间如芒在背!

    她下意识地想跟自己说这必是场噩梦,那背影却转过身来。

    熟悉的、好看的面容,被朝霞映出的金色圈着,面色便被反衬得发白。她呼吸紊乱地看着,目光最终落在了他侧颊一道新添的血痕上,整个人都僵住。

    “你……”她对心中的猜测回避不已,终还是问了出来,“你夜袭了弦国?”

    “你没提前料到?”他面上覆上清淡的笑容,“那看来在我下这道令之前,姜怀已将你打晕了。”

    “怀哥哥呢……”她颤抖着问。

    他笑容不改地走到她榻边,径自坐下:“咱们一码归一码,姜怀击晕你导致的这场战败,可不能记在我头上。”

    “怀哥哥呢。”她强压住心底的寒意,又问了一次。

    他悠悠地说:“老实说你胆子真够大的,明知我要攻弦还敢这样回来。你就不怕迟了一步,正赶上战事四起,被一支羽箭射死?”

    “我问你怀哥哥呢!”阿追厉声喝道,骤然嘶哑的嗓音暴露了心底的恐惧。

    顷刻间一片死寂。

    她怒不可遏地看着他,他则看着地面,笑了一声:“他对你这么要紧?”

    他侧首睇向她,目光微凛。

    阿追到了嘴边的下一语忽地噎住,她与他对视着,在极度的恐惧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摸索眼前“天敌”的心思。

    了然的那一刹间,心底一股傲然的不甘涌起,下一瞬又被那份理智压住。

    她循着他的心思,迫着自己放缓了态度,甚至略笑了笑:“你多心这个?”

    他形容不动。

    她吁着气耸耸肩头:“我若对他有那份心,早就嫁给他了。此番是怕你殃及百姓……”

    而后她的口气又硬了几分:“这地方生我养我。明知你要宣战,你说我能如何?”

    二人间相隔不过一尺,他淡看着她这份从容的笑意,几番尝试着信了她这说辞,却终究无法忽视她眼底偶尔泄出的情绪。

    再捕到一缕心虚后,嬴焕心中压制情绪的那层薄帛顷刻间在怒火中话为灰烬:“殷追!”

    她周身一震。

    他蓦地拎过她的衣领:“你为他就这样能屈能伸?”

    阿追攥住他的手腕,眼底的笑容尽化惊慌!

    “我没……”她话至一半便被他截断:“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屈能伸。”

    他一把松开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字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渗出来的:“我暂留姜怀一命,你好好待在身边,最好乖一点儿。”

    她听到他轻蔑一笑:“若不然,他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明天要出门办点事,不知道几点能到家

    于是先请个假

    下一章发出来之前,本章所有的评论送20 币的红包

    _(:з」∠)_后天见……

 73|逃离

    阿追在卧房里干坐了一天,又干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踏出房门的时候,入目所见是澄澈明朗的一片蓝天,澄澈得连一丝云烟都见不到。

    但……大概是心绪低沉时看什么都是可悲的,望着这一片晴好站了一会儿,竟涌出了眼泪来。

    是她棋差一招!

    来弦国时她特意没有带太多人,苏鸾是因为与她同为弦国人才一道回来的。除此之外,只有苏洌在她离开朝麓城后追了出来,其他的,就连苏洌的亲妹妹衔雪都乖乖跟着阿娅和铃朵回南束去了。

    她是知道这一趟危险,不想牵连旁人,现在也仍是这样想。她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带乌村的人来。

    哪怕只有一个最末流的小邪巫……

    她都可以让嬴焕生不如死!

    等她擦干眼泪不再沉浸于这种悲哀的时候,抬眼恰看见有人从不远处的月门小跑着进来。

    阿追冷着张脸等着,胡涤跑到近前作揖:“国巫……”

    她不作反应,只等他主动说。胡涤头都不敢抬,就这么维持着“揖”告诉她:“国巫,主上说要在昱京多留些时日,但出征没带宫人,这边国府的人又用着不放心,有些近前的事得靠您……靠您……”

    阿追眉头一挑:“他就不怕我拼个鱼死网破,毒死他?”

    胡涤不敢回话。

    阿追银牙狠咬着瞪了他半天,一口气到底咽了下去。

    怀哥哥还有阿鸾、苏洌都在戚王手里。她就算真有本事毒死他,他手下的人也立时三刻就能把他们弄死。

    所以他有恃无恐。

    她只又说了一句:“等我盥洗。”

    。

    弦国国府已尽数被戚军占下,弦公原本的住处,现下便是戚王在住。

    国府里四处都是士兵,原本的下人都暂且给锁了。连带着一起看押起来的还有昱京的达官显贵,大多锁在了各自的府里,但也有一些因反抗得太厉害,当街就砍了。

    国都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易了主,快得让人应接不暇,却又没有掀起什么大反应来……

    说没有大反应好像也不对。稍细些看,昱京的街面、乃至整个弦国的街面,都变得死气沉沉的。凉风在街道间刮出的嗖嗖的风声,刮得猛时,能将街头支着的凉棚掀翻,但却没有人会出来查看。

    整座昱京城,寂静得像是一座巨大的墓冢,

    嬴焕在房中静听完刚赶至昱京的几位将军的禀话,听得门声抬头看去,就见胡涤与阿追一道来了。

    阿追有些木讷地走到他跟前,他睃她一眼,胡涤低眉顺眼地递了玄霜给她。

    要她研墨。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嬴焕眼皮微抬,视线也停在她面上。二人对视得好像连周遭的的氛围都跟着冷凝下来,三五步外站着的几个将领互相看看,犹豫要不要先告退?

    阿追终于在案桌侧边跪坐下来,墨块落尽砚台里“嗒”地一响,紧接着清水倾进去,玄霜与墨块磨出的声音低哑却不难听。

    嬴焕静看了她磨墨的手一会儿,忽地无心再跟将领们说话:“先退下吧。”

    将军们如蒙大赦地立刻抱拳告退,可算可以从这冷得可怕的书房里逃走了。

    于是书房也变得死寂一片,变得像是这巨大墓冢中的一间墓室。

    她磨好墨便放下玄霜,嬴焕注视了她黯淡无光的眼底一会儿,轻笑:“本王的铠甲该洗了,你去吧。”

    半晌没听到应话,又过了片刻,却是直接听到了声房门关上的轻响。

    嬴焕蓦地抬头,见她果然离开了,不禁一阵愕然。怔了会儿,心底的恼怒又愈涌愈烈。

    还真是能屈能伸!

    他咬着牙压住懊恼:“找人去看着些。”

    阿追跟着宦侍往洗衣的地方走,每每一抬头看见头上的阳光明媚,都感觉好像是老天也在有意嘲讽她似的。

    这阳光照得她神思恍然,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和姜怀的一点一滴、想在军营里和嬴焕一起对付甘凡的事、想他在幻境里说的承诺……她甚至想到了失忆那阵子的各种过往,她还是“太史令”时的喜怒哀乐。

    但不论想什么,最后都转成了嬴焕昨天冷淡的面孔,让她在艳阳底下打寒噤。

    满心的憋屈无处发泄,待得那一身铠甲送到她手里的时候,阿追就把火气尽数发泄到了铠甲上。

    一柄毛刷握在手里,被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往上刷,来看着她的宦侍连劝了几次“轻点”“这样要磨出印了”也不见她听。

    那宦侍就有些气了,一撸袖子:“你怎么回事?主上怪罪下来你担着我担着?”

    “啪”地一声,银甲重重地砸进水盆里,溅了他一脸的水。

    那宦侍一懵,耳边的骂声已响了起来:“我担着!你让他弄死我!”

    带着气嚷出一句,万千压抑就一起涌出来了。阿追蓦地眼眶一热,抬手抹眼泪刚抹到一半,倏然间一拳击来她就摔倒下去,太阳穴的疼痛扯得头脑发晕,耳边嗡鸣不止。

    那宦侍照着腰间软肋补了一脚后又骂:“给脸不要!现在弦国都改了主了!轮得着你在这儿吆三喝四?主上打天下也没真倚着你,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呐?”

    她缓过点神就要驳他,竟被那宦侍一口啐在脸上!

    “还有什么废话?还不快干……”扑的一声闷响截断了他的话,正在惊怒中头晕目眩的阿追一怔,定睛一看却更吓坏了!

    ——那宦侍双眼大睁,口中涌着血,泛着银光的剑沾染着血迹从他胸口刺出。

    继而又是拔剑声唰的一响,那宦侍闷哼一声就栽倒下去没动静了。

    身后的人映入阿追眼帘,逆着光看不清,且在目眩中还是个重影。阿追竭力辨别着,但在她辨出来之前,这人先一步蹲下身来。

    “……阿追。”雁逸托着她的肩头把她扶起来,见她目光涣散,一瞬慌了神,手臂一挪,变成了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阿追仍在发蒙地看看他:“上将军?”

    “你怎么……”他没问完便看到了旁边的铠甲,目光一沉,“去我那里歇着,我去找主上。”

    他说着就要抱她起来,刚一伸胳膊却被她一拽:“上将军。”

    阿追竭力回了回神,眼中还是没有光彩:“他要什么?”

    雁逸一愣:“什么?”

    “他究竟想要什么?上将军与他那样熟,一定知道对不对?”雁逸摒着息看她,眼看着她眼底的恐惧一点点扩散开来,抓着他的手也越攥越紧。

    阿追茫然地看着他,自己也震惊于语气里那份缓和不了的绝望中求生的意味。

    “他如果想要我进他的后宫……我也听他的就是了。”她黯淡地自言自语起来,“或者他想让我死得很惨?那、那能不能给我句准话?”

    阿追的情状直把雁逸吓着了,觉得她有点神志不清,又觉她绝望得太厉害,怕她有个好歹。

    他便找了个干净的宫室把他搁下,吩咐简临:“陪她说会儿话,别离开。”

    简临就在旁站着,磕磕巴巴地寻话茬同她聊。阿追则是在榻上静躺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旁边有人在说话。

    方才那一拳之后,头中晕得太厉害了,一切都不清醒。现下慢慢地清醒过来,她回思着,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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